林舒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自己的父母的離去,奶奶的傷心,一家分開,而她,只有站在空曠的田野上,看著遠方,等著那不可能的家人回家。
奶奶從小就告訴她,世上沒有路,路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的,那時候的她不懂,後來,漸漸的她懂的。
當林舒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入眼的是金黃色刺眼的陽光,閃耀得讓她看不清眼前的東西。只覺得刺眼而又難受,而鼻子裡,嗅到的是藥水味。
將頭轉向另一邊,不去看那刺眼的陽光,覺得眼睛微微舒服一些,耳邊卻響起了蔣遷淡淡的聲音。
“沒想到你這麼嬌氣,打掃下衛生都能高燒三天,那裡像鄉下來的潑婦,倒像是那些嬌貴的小姐。”蔣遷說的是實話,可話裡卻一股鄙視的味道。
林舒睜開雙眼,看著坐在自己眼前的人,正是蔣遷,他那漆黑的眸子,正淡淡的看著林舒,嘴勾若有若無的笑,卻像是舒心的笑意。
林舒沒有馬上回答蔣遷的話,而是轉頭,努力的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雖然很吃力,但總算是坐了起來。
一直坐在林舒身邊的蔣遷,只一直淡淡的看著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要扶她一把的意思。
待林舒坐直身子,這才轉頭,看著蔣遷,張了張口,想要說蔣遷,但想到最後,還是把話嚥了回去,想著自己這幾天的生病,想著曾經自己看著家人一個個離去的茫然無助的感覺。
她再想到了李宇民,林舒的心裡,只覺得悲哀得厲害,人與人之間,似乎永無也不會和平相處。
想著,林舒看著蔣遷,一時間,心裡又覺得無耐,當初她在何氏的時候,何玉琛對她很好,可是她不懂,爲什麼何玉琛後來要殺她。
如今的蔣遷,對她也很好,她不敢確定,以後的蔣遷會不會也要殺她?她害怕了,她想退縮了,回到以前那種安定的日子裡去,可是,她還能回去嘛?
想到這裡,林舒的手因爲害怕微微的抖了一下,膽她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讓自己鎮定下來。
“蔣總,這個時間,你在這裡,工作不忙嗎?”林舒淡淡的開口問著,神情卻是一股淡然的笑意,似乎,變得冷血無情一般。
林舒話裡有話,蔣遷是聽得出來的,只是林舒她或許是天生的善良,公司裡的錄影帶裡,把那天的事全記下了,當時他還當真以爲林舒真是那種冷血無情的人,可是沒想到,轉頭,她就能高燒三天,三天裡,她嘴裡就一直叫著李宇民的名字,說著對不起,說著她心裡怨,心裡恨。
她這是外表一股堅強,一股冷傲,其實內心脆弱無助。
想到這裡,蔣遷倒是低低的笑了起來,讓坐在病牀上的林舒,一臉茫然,這蔣遷突然笑些什麼。
“笑什麼?”林舒平靜的問著蔣遷,其實對於蔣遷這種怪異行爲,林舒可以理解,現在蔣遷笑,她認爲蔣遷這是幸災樂禍的笑,這種男人,是變態中的佼佼者。
聽到林舒的問話,蔣遷倒是停了下來,看著林舒,恢復了之前一股冷冷的感覺,平靜的說道:“你大可安心,李宇民家的事,我替你處理了,不過以後別再生病,因爲這些日子,業內賭石,會有很大的變動。”蔣遷淡淡的說著,看著林舒,雙眼依舊如同一汪湖水,深不見底。
蔣遷的話,林舒頓時反應過來了,原來蔣遷是知道了,而且還把事情處理,蔣遷的做事爲人,讓林舒不得不承認他考慮的周全,而她也不希望看到李宇民家像自己家那樣散了,雖然如此,可她又放不下自己心中原本的氣,不願意去幫李宇民。
現在,蔣遷處理了,她的心算是安下來了,沒有見死不救。
只是她的心裡,又覺得隱隱的不舒服,李宇民,當初是怎麼對她的。
想到這裡,林舒搖了搖頭,這事情算是過去了,她管這麼多也沒用,反正,李宇民家以後的事,再也不關她的事了,從此,她再也不管了,再也不想見到他。
林舒出院的時候,只有蔣遷和阿K來接她,阿K是一個時而沉默,時而在沉默中爆發的人。
林舒認爲,蔣遷這是請了一個人才,阿K說話做事上,雖然有著蔣遷的風格,可是感覺上,卻只是一個毛頭小子。
林舒心裡雖然是這樣想的,可終歸是不能說出來,她不敢保證阿K是個大方的人,這話要說出來了,指不定阿K就要報復她
想到這裡,林舒還是老老實實的不說話,坐在車裡。
蔣遷並沒有把林舒送回到她自己的家裡,而是送到了蔣氏的賭石師員工宿舍。
雖然之前蔣遷並沒有說,但是林舒大至也能明白,這蔣氏的員工宿舍可比自己家裡安全多了。
蔣遷也沒有隨著林舒一起上去,而是阿K把一早替林舒收拾好的東西,拿了出來,送到了林舒住的那間房,再把鑰匙給了林舒之後,說了句:“有事就打我電話,明天再上班,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罷便急急的離開了這裡。
蔣遷和阿K都要走,林舒也不好留他們,轉頭,準備關上門,卻讓一個修長的手把門給推開了。
不明所以的林舒,轉頭,看到的,卻是一個長髮飄飄的年青男人,一身白色的襯衣,加上米色長褲,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怪異的感覺。
只是胸前露出了幾塊肌肉,卻讓林舒微微一愣。
這蔣氏還真是出人才的地方,衣服不扣好,就出門亂跑。
其實林舒可以確定,要進蔣氏的賭石師們住的宿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林舒更加可以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這樣大搖大擺的樣子,一定是蔣氏的人。
“你就是林舒?”男人並沒有走到屋裡,而是輕輕的靠在門沿上,看著林舒,一臉挑戰的味道。
看到眼前的人這樣,林舒倒是微微的愣住了,果然,她不管走到那裡,都不能讓別人服氣。
想著,林舒倒是轉頭,微微的扯起了臉上的笑回答道:“對,我就是林舒。請問這位先生有什麼事嘛?”林舒淡淡的笑著,看著眼前的男人,卻是一股子高傲的樣子,她是首席,她怕誰。
長髮男人,看到林舒這副樣子,倒是微微勾起了嘴角的笑,站直了身子,走到了林舒的屋子裡面,坐到了屋裡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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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的擺設很素雅,傢俱都是新的,看上去,有種酒店套房的味道。
林舒隨後跟了進去,看著這男人一臉自然的坐在那裡,心裡頭突然窩火,向前走了兩步,走到了男人面前,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讓那男人搶了先。
“你沒來之前,我是蔣氏的首席賭石師。”男人淡淡的說著,看著林舒的眼中,多了幾分挑釁。
林舒聽到長髮男人這樣的話,頓時愣在了那裡,看著男人,久久的說不出一句話,這是竟爭對手來找茬的。
“不過,竟然是女人,我就不會對你怎麼樣。”長髮男人見林舒沒有說話,不急不慢的補上了句,淡淡的口氣,卻是勾起了嘴角奸計得承的笑。
聽到長髮男人這樣的話,林舒倒是愣住了,想著,卻又是笑了起來,她還以爲,自己以後又要面對,各種各樣的挑釁,沒想到這蔣遷還真不一樣,同列兩位首席,事情自然就少很多。
當初她在何氏的時候,就她一個首席,自然有不少人不服。
想到這裡,林舒倒是勾起了嘴角若有若無的笑,看著眼前的長髮男人,淡淡的道:“和你同爲首席,是我的榮幸。”林舒微微的笑了起來,倒不希望與人結仇。
林舒剛說完這話,那坐在沙發上的長髮男人,卻在這個時候突兀的笑了起來。
笑完之後,長髮男人,又站了起來,看著林舒道:“沒想到還真是個牙尖嘴利的丫頭,你這話說得可是真的?”男人說罷,倒是不再理會林舒怎麼樣,而是自顧的離開了這裡。
林舒還想說些什麼,但看男人走遠,也不好說什麼,不過說實話,她不喜歡這長髮男人,感覺上,太過高傲自負,而且,以爲自己能看透別人一樣。
林舒不得不說,這蔣氏,到處都是人才。
林舒在宿舍裡休息了一天,直到第二天,這纔到蔣氏報告,這次報告纔算是正式的報告,因爲之前那些日子,不是打掃衛生,就是生病,蔣遷根本沒有把她好好的介紹給這蔣氏的人認識。
蔣遷也並沒有將林舒介紹給其它賭石師們認識,只是當蔣遷把林舒帶到十幾個賭石師們的面前,介紹她是首席,倒著實讓林舒覺得不自在了。
衆中賭石師裡面,林舒又看到了那個長髮男人,正坐在人羣裡面抽菸,一臉哥抽得是寂寞自以爲是的樣子。
林舒不得不說,這男人這樣做太過顯眼。
這一屋子人,對蔣遷都是畢恭畢敬的,唯獨他,一副莫不關心的樣子。
自然長髮男人這樣做,就會引起其它人的注意。
在場的十幾個中年男人,都沒有吭色,只是臉色微微有些難看的樣子,倒是蔣遷,微微勾起嘴角的笑,走到了男人面前,淡淡的說了句:“孫仁,你要是再這個樣子,今年的獎金就別想要了。”
那名叫孫仁的長髮男人,聽到蔣遷這樣的話,倒是微微愣住了,急急的扔掉自己手裡的煙,站直了身子,看著蔣遷和這一屋子的人。
一副緊張的樣子,低下頭,一副著急的樣子道:“老闆。我知道了錯了,求您別扣我獎金。”孫仁一邊說著,低頭間,卻是勾起嘴角的笑,一臉奸笑的樣子。
原本林舒還以爲孫仁多厲害。這會聽到錢,就急成這樣子。倒是和之前的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知道就好。”蔣遷看到孫仁認錯,心裡雖然知道這不是真的認錯,不過,在場這麼多人,他也不好揭穿他,於是想著,轉頭,坐到了屋裡的一張沙發上。
蔣遷這麼一坐,屋裡的一羣人,一個個面對著蔣遷,一副很敬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