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的天,火辣辣的,屋子裡沒有開冷器,熱得林舒全身都是汗,惦量著,林舒倒是先把冷氣打開,這才坐到雁兒的身邊,看著雁兒,卻沒有急著開口問雁兒問題。
雁兒聽到林舒說要問幾個問題,神色變了變,目光不動聲色的,瞥了眼放在客廳架子上的那塊翡翠。似乎害怕林舒發現了她動的手腳。
雁兒的動作幅度並不大,只是林舒一直觀查著雁兒的表情變化,所以注意到雁兒所擔心的神色。
林舒心中估摸著,這雁兒一定把那塊翡翠調了包,然後拿到了蔣遷那裡,而現在放在架子上的翡翠,是她和蔣遷都調過包的。
這一來一往,不管上面放著的是什麼,都沒有什麼價值。
想到這裡,林舒倒是笑了起來,看著雁兒道:“其實,我就是想問,你爲什麼喜歡金勝,這樣關心他,當初,可是他把你逼向絕路的?!绷质孢@說得是心裡話,爲什麼,雁兒一點都不計較?
若是換成她林舒,早就恨透了那個男人。
雁兒顯然沒想到林舒會問出這樣的話,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她心中想了想,卻是嘆了口氣,把事心,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雁兒的目光有些渙散,想到金勝,她似乎瞬間沉靜在幸福裡。
“我和他認識的時候,是在賭場裡,爸爸她從小讓我學習柔道,學習賭術,其實爲的就只是一個字,錢。”雁兒說著,倒是頓了頓,看了眼林舒,見林舒還在聽,雁兒卻又笑了起來。
“小時候,家裡很窮,爸爸便把我送到了賭場裡,那時候,幾個小姑娘在一起培訓,竟爭很大,只要一不小心,就會被刷下來,我爲了我的家,一直在努力?!毖銉阂贿呎f著,卻是想到曾經的事,忍不住哭了出來,低著頭,回憶著,倒一直沒有說話。
看到雁兒泣不成聲的樣子,林舒倒是愣住了,每個人心底都有一個可悲可泣的事,只是藏在心底,不敢表露,不敢說,不敢言。
如同雁兒,從來不說,不代沒有,又如同她,會覺得無奈,會覺得可笑,亦或是可悲,可是,日子還長,她必需堅強的活下去。
雁兒接過林舒遞上的紙巾,擦拭掉眼角的淚水,神色恢復淡然,接著講訴那件往事。
而那件事,她並沒有覺得不可告人,只是,她隱隱的覺得,林小姐,是一個好的傾訴對像,林小姐總會幫她,有時候還會包容她。
她心裡明白,林小姐是個好人,卻因爲要面對人種種,變得強悍。
“可是,我的資質並不是很好,其實那時候的我,很痛苦,甚至想過去死。”雁兒說到這裡,擡頭看著林舒,神色淡然如水,沒有半分波瀾。
雁兒的睛神告訴林舒,現在的雁兒,把過往的種種想開了,不再追究,不再計較,她需要的是看向未來,而不是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
一時間,林舒似乎明白了什麼,卻又不明白,她愣愣的看著雁兒,似乎被她眼中的那股子堅定影響,她似乎又覺得,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好好面對未來的生活不好嗎?
然而想到這裡的林舒,卻是自顧的笑了起來,或許,她以後,會好好的面對生活,好好的過活,但不是現在。
“那後來呢?”林舒發現自己有些急了,急急的問著雁兒,想要知道後來發生的事。
“後來,其實很俗,金勝幫了我,我愛上了他,可是他並不愛我?!毖銉赫f到這裡,突然低下頭,心中很是不舒服,抽了幾張紙巾,不停的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卻是接著道:“我很愛他,可他的眼裡從來都沒有我,如果他眼中從來都沒有看到我,爲什麼要幫我?”雁兒說到這裡,微微變得有些激動,或許是想到金勝,或許是因爲雙眼變瞎的原因。
林舒突然同情起雁兒,愛上一個錯的人,卻在對的時間遇上。
“你不恨他,讓你瞎了雙眼?”林舒始終不明白,雁兒難道一點都不恨金勝嗎?女人的一雙眼睛,是多麼的重要,瞎了,會失去很多,世上的五彩斑斕,天空的顏色,都將看不到。
如果,金勝把雁兒敢走,雁兒會怎麼樣?縱使可能是蔣遷有意安排,失去一雙眼睛,雁兒就一點都不覺得惋惜嗎?
“是因爲我知道得太多,我不瞎,就是死。”雁兒回答著林舒的話,轉而,又看向林舒,接著道:“若不是因爲你是蔣氏的人,我跟在你身邊,也逃不了一個死字。”
雁兒的話,似乎在提醒林舒,她今天的一切,都是蔣遷給的,而她也突然注意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誰敢對蔣氏的人下手?
想到這裡,林舒心中微微頓了頓,沒有說話,卻是發現,自己的不能再坐以待斃。
屋裡的空氣,突然變得沉重,林舒回味著雁兒的話,心中卻是有些亂了。
惦量著,林舒倒是站了起來,看了眼屋子外,見天色還早,林舒倒是笑了起來:“去機場吧,去看看金勝,把事情和他說清楚,他心裡若有你,你們自然會在一起,若是沒有,你就回來,永遠也別見他了?!绷质婷髅髦?,雁兒是個定時炸彈,可是她方纔聽到雁兒那斷動情的話,忍不住想要幫雁兒一把,讓雁兒永遠也別去想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
若是,金勝愛她,林舒便禪定她們,若是,沒有半點感情,林舒便把她們分開,她不希望,雁兒因爲情的事痛苦。
林舒的話,讓雁兒整個人都愣住了,想了想,倒是點頭,應下了林舒的話,轉頭,回到自己的屋子裡,收拾好東西,這才和林舒一同去機場。
林舒開車的速度不快。只是坐在車上,林舒兩隻眼皮一直跳,倒讓她覺得很奇怪。
又因爲眼皮跳得太厲害,林舒只好和雁兒換個位置,讓雁兒開車。
雁兒坐到了駕駛位上,見林舒還在按著自己的眼皮,倒是問了句:“林小姐,眼皮跳得很厲害嗎?”雁兒見林舒整個人都到了車椅上,雙眼一眨一眨的,似乎很難過的樣子,倒是急急的問了句。心中估量著,這林舒的眼皮跳得厲害,她倒不敢回去了。
她是看出不了,林舒並不喜歡他的存的,所以,林舒建議讓她去看金勝,她倒沒有多做推脫。
林舒聽到雁兒的話,倒是坐直了身子撫了撫自己的眼皮,擡頭看著雁兒道:“兩隻眼皮都跳得厲害,很奇怪?!绷质嬷溃燮ぬ泻檬拢灿袎氖?,只是兩隻眼皮跳,倒讓林舒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那我們回去吧,我明天再走?!毖銉阂庾R到林舒眼皮跳得厲害,倒是不敢在這個時候回去,若是林舒有個三長兩短,她有很大一部分的責任,而這責任,她擔不起。
聽到雁兒的話,林舒倒是微微頓了頓,看了眼雁兒,林舒倒是急急的道:“我們還是先去機場,要是還跳,我就讓蔣遷過來接我,你放心走便是了。”林舒說這話,只是想讓雁兒快些走罷了,畢竟雁兒很著急,而且雁兒一直在她的身邊,她做很多事都不方便。
雁兒聽到林舒的話,倒也沒再多說什麼,把車子開到了飛機場,而到了飛機場,林舒的眼皮跳得更加厲害,實在受不了的林舒,倒是坐到一邊休息,讓雁兒自己去買票。
雁兒前腳去買票,林舒的眼皮,便不再跳了,只是林舒的目光,卻停在不遠處蔣遷的身上。
只見蔣遷正站在一箇中年婦女的面前,微微低著頭,一臉難看。
而中年婦人,卻一直指著蔣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似乎在教訓他一樣。
看到這樣的情況,林舒倒是愣住了,那婦人是誰,對蔣遷這樣兇,蔣遷竟然連半點怨言也沒有,就連林舒都懷疑,站在那裡的人,到底是不是蔣遷。
可是她雙眼見到的,又是那樣真實。
思量著,林舒倒是向蔣遷那邊慢慢的走了過去,走近了眼,林舒這才聽到中年女人的罵聲。
“你小子,爲了女人,連你舅媽都不要了?那天老孃把你斃,看你還要女人,不要媽?!敝心昱耍聿奈⑴郑皇植逯?,一手指著蔣遷,一臉怒意的罵著蔣遷,神色間,卻沒有半點怒氣。
聽到中年女人說的話,林舒倒是反應過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舅媽,讓蔣遷的舅舅一百八十度態度轉變的人?
只是眼前的女人,分明是隻母老虎,蔣遷的舅舅還想見她?還害怕見不到她?
想到這裡,林舒的嘴角不自沉的抽搐了下,突然覺得,蔣遷的變態,一定是和這些人接觸多了,纔會那樣的,不然,林舒倒找不到好的解釋。
“我說小遷呀,你倒說話啊,別以爲舅媽老了,就管不了你了?!敝心昱艘娛Y遷一直不說話,倒是伸手,拍了下蔣遷的肩膀,而林舒遠遠的只聽到低沉的“啪~”的一聲音,中年女人似乎使出了很大的力氣。
看到這樣的情況,林舒一臉驚呀的,只覺得這場面太過震驚,她愣愣的站著,呆呆的看著,像是看好戲一般。
而這個時候,那中年女人,卻是遠遠的指著林舒道:“我說那小姑娘,別人家的事,你看什麼看,當狗仔呀?我跟你說,這行業不試合姑娘家的,碰上有權有勢又計較的,你們狗仔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沒好日子過。”中年女人一邊說著,倒是沒再說蔣遷,而是走到了林舒面前,一副有說不完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