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的內部要比我想象中的要大,我一直往裡面走也走不到頭,這個時候我已經進退兩難了。我真想對著這石窟喊兩嗓子,讓天宇這小子趕緊滾出來,琢磨個方法走了得了,但是一想到這裡面極有可能還有村長在,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了。
剛剛鑽進了一個石洞,就看見石窟裡的棚頂上有著無數的鐘乳石,拿礦燈一照各自散發出不同的光彩來,尤其是有的顏色還很特別,紅的,綠的。
鐘乳石我以前見過,而且瞭解一二,越長的鐘乳石年頭越久,而且我還聽說有過相關的拍賣,一根半米長的鐘乳石就拍了幾百萬。我本來想掰下來兩個拿回家賣錢,但是這東西又長又硬,根本弄不斷。我拿礦燈照著最頂上,發現根本看不出來這鐘乳石的根在哪裡,只有一片氤氳的黑氣。
繼續走了不遠就出現了一個十字路口,前後左右四個方向都有路可以走,我正在猶豫怎麼走呢。忽然一道黑色的人影帶著股風從我面前飛快得躥了過去,嚇的我“啊”的驚呼了一聲,過去的是個人影我看得清楚。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拿著礦燈照過去,不過照過去的時候黑影一拐就徹底消失了。
我衝著這人影的方向追了過去,搞不好這傢伙就是高天宇,說不準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麼。我按著他的方向一口氣追出去好遠,一直跑到我大腦缺氧眼前一片發黑才停下,我知道我是追不上了。
這個時候人沒追上,倒是把自己弄暈了,根本弄不清哪是哪了,石窟裡面錯綜複雜,這路也不是筆直的,很快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我拿著礦燈往左右照了照,兩邊的石壁和剛剛見到的有些不同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石壁上多了一些空洞,好像發酵的奶酪上的氣孔一樣。
礦燈一晃的時候,我發現有一塊石壁非常平滑,好像人工打磨一樣和四周完全不同。我走過去,摸了摸才發現這石壁竟然被打磨得如同鏡子一般。我拿著礦燈往上面一照,有一些透光,這時候纔看清,這石壁雖然光滑,但是裡面有些雜質一樣的黑影。
這黑影起初我不併沒有太過在意,只是不知道怎麼的,這些黑影逐漸變幻,看著好像成了人形。
我退後了幾步,剛剛好可以讓礦燈的光線聚集,又可以看到全貌。礦燈的光束在上下打量了一番後,這人影也變得更加清晰了,好像是一個直立的人,前面是個桌子。我又仔細看了看,那桌子其實也是一個人,是一個跪著的人,這人腦袋的部分比較明顯,正對著這個直立的人下跪。這給人的感覺就是兩個活人的影子被封在了這個鏡壁裡一樣。
我原本還覺得挺驚奇的,還想在看看,這礦燈忽然閃了兩下我暗道一聲糟糕,估計是沒電了。果不其然,礦燈在閃爍了幾下之後燈光開始逐漸變暗,最終徹底黑了。這身邊一黑,心底的恐懼就出來了,我趕緊拿出備用電池來手忙腳亂的插進去。
光線重新恢復了,甚至比一開始的光線還要強,不過這時候再照射到光滑的鏡壁上就什麼都看不到了。我仔細照了照,還是一點影子都沒有,好像剛纔的都是錯覺一般。
沒等我細想呢,旁邊就傳來了“咔哧”一聲,我趕緊把礦燈往那個照過去,一個被光線拉長的人影就出現在地上了。
我輕聲問了一句:“天宇?”
這人也沒說話,我就繼續往前走,這個時候人在石窟裡呆了也不知道多久了,看見活人就覺得有安全感。哪怕這人不是天宇,就是村長也不怕了,只要有人帶我走就成,反正村長也不會吃了我。當時我是這麼想的,但是我弄錯了一件事,村長是不吃人的,但是這石窟裡卻未必沒有吃人的東西。
我往前走了好幾步,還是看不到這人的全貌,這人影是被拉了多長啊。我又加快了速度走了幾步,才發現這人影不是固定的,而是在動的,準確說我一動他就動,所以就是相對靜止了。
我看明白之後,一時好氣,這人到底誰?怎麼還有心跟我開玩笑呢。我繼續問了幾句,那邊也沒個動靜,我能明白他肯定是想叫我跟他走,但是這麼個走法實在古怪。
我對著人影說道:“你到底是誰?黃叔嗎?不說話,我就回去了哦。”
對面果然有反應,傳來了幾聲“咳咳”的咳嗽聲,這聲音不像是天宇的,竟也不是村長的。
我一時反應不過來了,莫非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還有人跟著過來了,那這個人又會是誰?我忽然有了個想法,那就是如果這人不是跟著我們來的,那麼這人就是屬於這裡的人。
這個地方竟然會有人住?我大腦裡有關於地底生命以及天文來客的電影片段涌了出來,感覺前面站著的就是一個矮粗胖加面容可憎的外星生物,引誘我過去,然後準備對我做些什麼。我身體一陣發涼,對方繼續的咳嗽聲,把我從幻想里拉回了現實。
我慢慢的一步步往前走,走得非常緩慢,然後忽然加速往前跑。那黑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就那麼停在原地了,我手裡礦燈照過去之後,就看見一個披著毛皮的人,雖然看不清樣子。但是給人的感覺很滄桑,而且是一種陌生老人的感覺。
我見他不動了,就慢慢走過去,礦燈一晃,我直接就驚呼了一聲。這他媽哪裡是什麼披著毛皮的老人,根本就是一隻花臉大猴子,個頭大的出奇。這時候它正看著我,眼珠動也不動。臉上的皺紋很深,好像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同時臉上也像是塗抹了油彩一樣,只不過這是一種特殊的花紋,我曾經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這樣的猴子肯定不是動物園裡見的,應該是書上或者網上見過,仔細想了半天,纔想起來,這東西不是猴子,是山魈!弄明白它是什麼了,我心裡也開始有些害怕了,山魈還有一個駭人的綽號就是“山鬼”。它性格暴躁有強烈的攻擊心理,而且成年雄性山魈極其兇猛。剛剛在我面前躥過去的黑影恐怕也是這隻山魈,這速度真是夠快。
我眼前這隻也不過比我矮點而已,看著它鋒利爪尖上的寒芒,我敢肯定要是我倆打起來,不用多想我除了被它活生生掐死,就是被他活生生碎屍,總之我覺得我是死定了。最爲悲催的是,原本拿在手裡的兵工鏟我嫌沉,已經重新綁回了褲腿上了。
我手指有點微微顫抖,想看看能不能把兵工鏟抽出來。但是我又想起來當初看山魈介紹的時候有說面對山魈千萬不要動不要出聲,他覺得你沒有威脅自己就離開了。
這種情況下,我既想拿兵工鏟自衛,又怕惹怒它不敢動一下,進退兩難。
這種尷尬沒有多久,但是卻在四周黑暗狹窄的環境作用下感覺已經過了好久。這隻山魈一開始的時候就是盯著我看,忽然它爪子一動,嚇得我一縮,人腿一發力就往後蹦了一下。還以爲這隻山魈要準備攻擊呢,沒想到,它竟然是伸出來做了一個招手的動作。
我看到之後愣了一下,這根本就是隻有人才會的動作啊。這隻山魈看我沒反應,又連續招了幾下手,接著一呲牙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我雖然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我卻可以感覺到這隻山魈並沒有任何敵意,它只是想讓我跟著它走。
我很快就下定了決心,它如果想害我,剛纔直接撲過來就好了,沒必要這個樣子,反正我也不會是這種猛獸的對手。琢磨了一下,乾脆就跟著它走好了,有時候人的心理很奇怪很複雜,剛剛可能還覺得它要害自己,現在又跟著它走了。
山魈一步步走在前面速度不快,好像是怕我跟丟了一樣。我跟在它屁股後面往前走,四周的路我也在不斷留意,這裡面的路這麼古怪,萬一走丟了豈不是要一輩子留在這跟山魈作伴,也不知道這隻山魈是公的還是母的,看體格極有可能是隻公的。
心裡面一頓亂想,導致我幾乎忘記了看路,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緊貼著山魈了。這隻山魈回頭斜著個眼睛看了看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然後回過頭,繼續往前走。四周的石壁變得越來越平整,最後我發現這裡面已經不像是一個洞窟了,更像是一個建築的迴廊。原本的土路,也變成了石磚砌成的平面路了,也不知道這地方到底是誰修建的,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修建這裡的人也就是修建魚骨廟的人。
在往裡面有亮光了,在牆壁上有安裝的青銅材質燈箱,透出一股價值連城的文物古樸來,從燈箱裡面飄出一股淡淡的香味,聞了之後覺得渾身自在,毛孔跟著舒張。我站在一個燈箱前面看了看,這燈箱燒的是一種黑色的油,看著如同膏狀,像是濃稠了許多倍的石油。
我用手指沾了一點,湊到鼻子前面一聞,沒成想一股伴著刺激性氣味的惡臭迎面撲來,差點沒給我薰暈了。我一時好奇,用手一捻,發現這東西看著是黑色的,揉開之後其實是暗紅色的,竟像是某種動物的血液凝固了的產物一樣。
這東西聞著是臭的,點燃後卻清香撲鼻,不過猜到了這東西本來的面貌之後,也不敢像一開始大口大口的吸這氣,一想到可能是某種動物的血液,就有點反胃。
山魈走到前面忽然停下了,我走過去一看,前面是一口石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