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車庫裡發了很久的呆,回到公寓才發現離他們離開已經過去了兩小時。
心口好像有塊肉被撕離,痛得肆意又張狂。
我好想聽邱沉給我解釋,他到底有沒有答應他姐夫?
可是邱沉一直沒有回來,電話也沒有人接……
這種情形維持了兩天,早就過了陸重七給的考慮時間,可我始終聯繫不到邱沉。
等待的時間越長,我就越心灰意冷,我甚至在胡思亂想中把行禮都打包好了。
他誤會我沒關係,可他如果把我推給他姐夫,我發誓一定離開!
第三天週六,于晴來電話時我纔想起來之前跟她有過約。
聽到她聲音那一刻,我再也繃不住了,哭著讓她來接我。
于晴趕到小區門口時,一看到我就滿臉的難以置信:“這不是富人區嗎?你咋在這裡……我滴個親孃啊,你腳咋回事,都腫成饅頭了!”
得知我的崴傷沒經過任何處理,她氣得臉都綠了,趕緊帶我去了最近的醫院。
醫院大門進去就能停車,可能邱沉的東西對我來說有特殊的磁場,往門診樓走時我竟然發現他的車就在其中!
我顧不上腳痛就瘸著跑了過去,于晴不明所以急得直叫:“你瘋啦?腳不要啦?”
我指著車說不出話來,車裡沒人,邱沉肯定也在醫院。
怎麼回事,他生病了?還是陪別人來的?
我又不爭氣地爲他找到了不接電話不回消息的藉口,於是乎,心裡那抹希望又開始死灰復燃。
“晴子,我愛上一個永遠都不會喜歡上我的人……”連日來的折磨讓我瀕臨崩潰,我蹲在車邊把跟邱沉相識的過程告訴了于晴。她驚得嘴巴一直都沒合攏過,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說完我已淚流成河,其實爸媽離婚後我就不愛哭了,也煩現在總流眼淚,可情到深處根本就控制不住。
于晴想戳我腦門,臨到頭又捨不得下手改成了擁抱:“傻妞!哎……你這性格,一認真就奮不顧身的,碰上渣男準得吃虧,怎麼也不讓我把把關就愛上了?”
我呆了呆,她的評價真精準。
可感情這事真理智不起來,這段時間我因爲太過患得患失而極度沒有安全感,可我好像忘了,這段所謂的感情終究只不過是一場交易,如今父親還躺在醫院,我有什麼資格去奢求其他……
我擦乾眼淚,強忍著悲痛說道:“晴子,我等他出來見上一面再進去看腳。”
話音剛落我就聽到了陸重七的聲音,把我嚇一跳,他說:“我來抱。”
我爬起來貓著腰往後一看,邱沉用輪椅推著邱如一停在一輛車前,估計是陸重七的,而陸重七正要抱她上車。
我趕緊衝于晴使了個眼色,跟做賊似的偷偷躲到了別人車後。
再偷瞄時,邱沉正看著陸重七和邱如一發呆:邱如一溫柔地依在陸重七懷裡,笑容裡的幸福一路延伸到眼角;陸重七把她抱上副駕駛後還貼心地幫她繫上安全帶,關車門前在她臉上印了個吻。
邱如一的眼神從始至終都沒離開過陸重七,她的幸福隔著那麼多輛車蔓延而來,讓我更慌了。
邱沉到底怎麼答覆陸重七的?上次在車庫還聽到陸重七說在談離婚,現在居然這麼和諧……
心裡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我看向邱沉,他是不是答應他姐夫了?
“就是他?”于晴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神,她指著邱沉撇撇嘴,“小遇,你看看他們開的什麼車。這種有錢人怎麼會娶我們這種平頭老百姓,有的是妖豔賤貨往他們身上撲。你跟他真不合適,絕對沒好結果。”
是沒好結果,可我已經陷進去了。
她還不知道陸重七橫插一腳的事,不然準得罵我。
陸重七開著車先走,邱沉剛要跟著開車離開,于晴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
我驚呼一聲想阻止,可剛站起來就被邱沉看了個正著。
他皺著眉頭遞來一個疑惑的眼神,我一心虛趕緊低了頭,他不會以爲我在監視他吧?
于晴嘰裡呱啦說了一堆,期間時不時地指一下我,激動得臉都漲紅了。
我聽不清她說的話,總之邱沉聽後大步流星地朝我走了過來:“腳怎麼崴了?”
于晴緊跟其後,沒好氣地哼著:“還不是爲了你!她傻得冒泡,一直守在你家等你!”她說著拿手指直戳我腦門,氣不打一處來,“鄭可遇,我看你這腳治不好咋辦,好好一妞搞不好以後變瘸子!”
邱沉眉一擰,瞄瞄我的左腳腕後就把我打橫抱起,一邊朝門診樓走一邊跟于晴說話:“幫我拔一下車鑰匙,多謝。”
我這才發現他好像還穿著兩天前的衣服,襯衫發皺鬍渣叢生,嘴脣乾裂到有些蛻皮,臉色憔悴,黑眼圈也很重。
剛纔邱如一又坐輪椅了,到底怎麼回事,邱沉在醫院陪了兩天嗎?連回去換件衣服的時間都沒有。
我心裡忐忑,當初真不該一時衝動跟邱如一說那些話。
我看著邱沉心裡直打怵,剛想解釋“撒謊”的事情,于晴追了上來,她冷著張臉哼了一聲:“瞧你那點出息,眼珠子都黏到他身上了!”
心思被這麼直白地剖開讓我尷尬萬分,我趕緊心虛地別開了視線,但餘光還是捕捉到邱沉的眼珠子往下一頓,可還沒看我又挪開了。
是走是留,很快就要見分曉了。
想到之前陸重七跟邱如一之間的互動,我的心一點點往下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