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祀,你要記得你曾經(jīng)告訴過我的話,你的命很重要,非常重要。你莫要忘記。”
允祀驟然將她轉(zhuǎn)了過來,他緊緊地凝視著她。
“別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宋茗微,你答應(yīng)過我,會爲(wèi)我生下孩子,你,不要食言。”
宋茗微點頭。
二人一路上無話,到了玄親王府,允祀將宋茗微送回了屋,就走了出去。
阿秋見到宋茗微就道:“王妃,好在主子平安無恙,我聽說皇上親口說出主子乃是大梁未來的皇帝,謝天謝地,如今算是人心所向了。”
怎麼會這般簡單?
太子和裕親王怎麼會甘心。
宋茗微忽然想起了允稷,剛剛走地匆忙也不知道他面對孽靈的時候有沒有受傷。
“阿秋你去外頭轉(zhuǎn)轉(zhuǎn),看看能不能聽到什麼消息。”
阿秋應(yīng)了一聲是就出去了,宋茗微便坐在榻上坐禪。
約莫過了一刻鐘,阿秋回來了,她在門口不停轉(zhuǎn)悠,宋茗微見她著急就喚了她進來。
“哎喲,我的王妃,主子忽然把白管家抓了起來,阿四少爺回來了,這會兒阿四跪在雪地上求主子放過白管家呢。”
宋茗微一驚,她忙起來朝外走去。
冰天雪地裡,阿四跪在地上,那寒冷的冰雪凍著他的膝蓋,他卻吭都不吭一聲,動也不動。
“阿四?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阿四紅著眼擡起頭來,他的目光凝滯,卻是緩緩說出了緣由。
“那背叛主子的叛徒是我爹放走的,我爹是內(nèi)賊,是我爹讓那叛徒說出主子的事。當(dāng)初定遠侯世子能夠成功假裝主子,也是我爹接線的。”
什麼?
宋茗微震驚不已。
據(jù)她所知,白管家是在允祀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允祀了。
算是看著允祀長大的,允祀從沒有苛待過白管家,對阿四也當(dāng)做兄弟一般,算是恩威並施,不偏不倚。
白管家怎麼會?
靜謐的書房裡,黑袍男子坐在了桌子前,他低著頭,手裡的狼毫玉筆瞬間掰碎。
“告訴我,到底爲(wèi)什麼?”
白管家抿著嘴,卻像是忽然鬆了一口氣似的。
“到底是功虧一簣,就差一步,我就能實現(xiàn)下一步的計劃了。”
允祀驀地站了起來,白管家的臉?biāo)麃K不陌生,從他是年輕的俊美兒郎開始到今日的中年模樣。
要說這玄親王府,除了五鼠和阿四,允祀最最信任的人怕就是白管家莫屬了。
可他,怎麼會背叛他。
甚至,恨不得將他置於死地?
“你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白管家盯著允祀,道:“揭露整個大梁的秘密!主子,你今日做地很好,把皇上也拖了進來,大家有那麼一瞬間也懷疑過皇上並不是人,這樣很好!”
允祀飛也似的來到了白管家的身邊,抓住白管家的衣襟厲聲喝道:“你想要顛覆大梁的江山?”
“大梁的江山?何來的大梁,何來的江山?一個不是人統(tǒng)治的大梁,根本就是一個鬼國!”
“你什麼意思?”允祀咬牙切齒。
白管家冷哼了一聲,道:“主子可知道白起?”
允祀愣了下,他自是知道。
白起是大梁開國時期的重臣,卻在高祖建立國號後沒多久就病逝了,他的族人都死於那一場瘟疫中。
“我就是白起的後人,可是我告訴你,我祖上不是死於什麼瘟疫,是死於非命!死於一個驚天秘密。”白管家紅了眼,他瞪著允祀,道:“我娘在我十六歲的時候把家族世代流傳下來的盒子給我看,我那時候覺得天方夜譚,簡直胡言亂語。但是,族人的滅亡,整個白家就剩下我一人了。我不能讓我的先祖含冤莫白,我要爲(wèi)他們報仇。”
允祀擰著眉頭,“什麼秘密?”
“主子,你身上發(fā)生過奇怪的事情吧,你難道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不是人嗎?”
允祀的臉一黑,他盯著白管家,“我從不懷疑自己。”
白管家倒是忘了,允祀豈是一般人,就算有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他也能泰然處之。
“從我知道那個秘密開始,我就尋找可以追查的人。當(dāng)時只有你還缺少一個伴讀,我就將阿四送了進來。而你在十三之後就從皇宮裡出來,我便順其自然成爲(wèi)了白管家。爲(wèi)了觀察你,我費盡心力,卻發(fā)現(xiàn)不了什麼。直到,宋茗微出現(xiàn)了,我才察覺到蛛絲馬跡。”
白管家頓了下繼續(xù)道:“先祖留下來的秘密裡說過,大梁皇室裡歷代都會有一個鬼胎,這個鬼胎會成爲(wèi)皇室繼承人,鬼胎會像正常人一樣生長,這個秘密我至今未勘破,我翻查所有書籍,所有書籍都沒說過鬼胎能像正常人一樣。只是,大梁皇室的鬼胎有一個突出的表現(xiàn),就是他們在特殊的環(huán)境下瞳孔血紅!”
鬼胎……
允祀震驚地盯著白管家,不過瞬間,他的目光就變得森寒。
“就是這個秘密,所以白起一家景峰鉅變?”
白管家紅了眼眶,“是啊,就是這個秘密,當(dāng)時被先祖發(fā)現(xiàn),原來大梁的所有帝王都不是人,他們不知道用什麼術(shù)法讓自己像正常人一樣生長,但是不論是鬼胎還是大梁皇子只要找不到命定之人必會活不過二十五。”
允祀渾身僵硬。
他長久地沉默了。
白管家見狀,道:“阿四並不是我的孩子,我大仇未報不敢娶妻生子,他是我撿來的孩子,望主子莫要遷怒他。我願以死謝罪。”
說著白管家就忽然倒了下去。
允祀立刻扶住白管家,見白管家吐出血來,一看發(fā)現(xiàn)了他牙槽下的毒藥。
“你……”
“主子,我知道你沒有什麼錯,但是我們白氏一族更沒有錯,我們幫助先帝打下了江山,沒有功勳沒有累世伯侯,全族的人等著改變命運卻在一夜之間身死魂滅。到了我這一輩,更是茍延殘喘。主子,我不求你原諒我,我只求你告訴阿四,不要因爲(wèi)我與你生了怨懟。我當(dāng)初利用了他,因爲(wèi)他年幼聰明,我知道他一定能得你喜歡,所以我才收留了他。”
阿四忽然打開了門,紅著眼站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