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晚夜呤蕭痛苦的模樣,金大猛心赫然收緊,既然已經嫁給了夜呤蕭,她也阻止不了夜夕顏對她的恨意,那就坦然和夜呤蕭一起面對該面對的問題吧。
因爲夜呤蕭曾說過,她金大猛,生生世世,都只能是他夜呤蕭的妻,丟丟的孃親。
爲了丟丟,她也該做些什麼,看來是該找夜呤蕭好好談談了。
陪著丟丟吃了麪條,然後帶她去荷花池邊走了一圈,小傢伙情緒慢慢的安定了下來。
突然一個雪白的小身影從一旁的草叢中竄出,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個渾身雪白,肉嘟嘟,猶如小雪球一般的小兔子!
“咦?小兔子,孃親,小兔子!”丟丟睜大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遠處的兔子,手舞足蹈起來。
金大猛疑惑這裡怎麼會出現兔子,但是卻也好心情的蹲下身和丟丟一起看了過去。
“兔兔,兔兔”丟丟越看越喜歡,忍不住伸手過去戳了它幾下,那兔子靈性的很,居然不怕生。
丟丟這下了,伸出肥嘟嘟的小手,拽住兔子的小腿,就往懷裡撈。
那兔子受驚,四隻腿兒猛踹,丟丟吃痛,噗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兔子迅速竄進草叢裡不見了蹤影。
“哇——,兔兔,我要兔兔”丟丟看見兔子跑了,先前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飆了出來。
“丟丟不哭,孃親帶丟丟去找兔子”金大猛慌了,這小傢伙的哭聲驚天動地,前面好不容易止住了她的哭聲,現在倒好,又哭上了。
“孃親帶丟丟去找兔兔”丟丟擡著一張淚臉,可憐巴巴的撅著嘴。
“好孃親帶你找兔兔”金大猛看著她那可憐的小摸樣,心更加柔軟了。
揉了揉她頭上的細發,牽著她往兔子跑去的方向找了過去。
果然,在一個雜草堆裡找到了那隻雪絨絨的兔子。
丟丟看到那兔子,兩眼泛光,小身子一撲,把那小兔子揉捏成一個皮球一般,抱在懷裡。
看著那兔子在丟丟懷裡不斷掙扎的模樣,金大猛滿是無奈。
蹲下身子,把兔子的頭撈出來,然後讓丟丟的小手摟著它的身子。
“你這樣摟著它很不舒服,現在好了,孃親帶你去給兔兔找些新鮮的菜葉,想來它是餓了”“嗯,兔兔餓了,兔兔要吃飯飯”丟丟仰著頭咯咯的笑了起來,那咧嘴間,竟然恍惚能看到夜呤蕭的影子。
看的金大猛心尖一顫。
回到了東苑,金大猛把洗乾淨的新鮮菜葉遞給丟丟,小傢伙倒是有模有樣的喂著兔子,開始那兔子不吃,後來似乎忍受不了那菜葉的清香,嗅了嗅,嚓嚓嚓的吃了起來,看到兔子吃了自己手中的菜葉,丟丟興奮的直拍手,看著丟丟如此開心的樣子,金大猛滿足地揚起嘴角,完全感覺不到任何殘酷逼近的氣息。
丟丟和兔子瘋玩了一下午,丟丟終於是忍不住困,抱著兔子窩在金大猛懷裡甜甜的睡著了。
金大猛小心翼翼的抱起丟丟,放在被褥裡,當她發現丟丟懷裡睡著的兔子時,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兔子好生奇怪,居然像只小貓一般,睡著了.......
這兔子真是成精了。
金大猛爲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看著丟丟睡的香甜的臉頰,莫名的,金大猛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卻不容忽視的失落感來。
一整天了,他沒有見到夜呤蕭,也沒有任何一點關於他的消息。
忽然覺得,自己和夜呤蕭又回到了最開始的當初,成爲了這個世界上最陌生的夫妻。
意識到自己對夜呤蕭居然有了異樣的情愫,金大猛的眉心不由輕蹙,趕緊收拾了心情,不敢再胡思亂想。
天慢慢暗淡了起來,丟丟醒來的時候,發現懷裡沒了兔子,又哭了一場。
在整個院子裡找了一整圈兒,都沒有看到那兔子,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金大猛費盡心思給她做了甜甜的桂花糕,她才慢慢的忘記兔子的事情,吃了桂花糕,又黏著金大猛玩了會兒,然後洗漱水下,一整夜,夜呤蕭都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一點消息。
丫頭婆子也沒提,夜晚的風聲唰唰作響,搖曳的樹影,在窗簾上投出一道道鬼魅的身影。
突然感覺,臨近初夏的天也讓人覺得冰涼刺骨。
翌日清晨,當金大猛打水梳洗的時候,看到眼底深深的青色,連續兩個晚上的不眠,讓她的精神有些糟糕。
爲了讓面容看的不至於那麼憔悴,金大猛打開了從未碰過的胭脂盒子,在蒼白的臉上撲了淺淺的一層,這麼多年來,還是她第一次化妝,銅鏡中的她,蒼白的臉,在胭脂的薰染下,慢慢的變的紅潤起來,臉頰似乎比以前更加削瘦了,襯的這雙眼眸更加大。
換了一件淡色的青衫,金大猛打算去西苑何潤珠那裡看看。
儘管覺得他去那裡的機率很渺小,但是這*沒有他的消息還是讓金大猛莫名的擔心。
吃了早膳,金大猛把丟丟交給醜嚒嚒照看,然後踩著晨曦的陽光,沿著青石小路,行色匆匆的往西苑而去,即便腳尖被露珠打溼她也不甚在意。
誰知,腳步剛跨進月亮門,就被一個高個子丫鬟拽到一邊。
金大猛回過神來,見丫頭婆子站成兩排,像是在迎接什麼。
金大猛眉頭輕蹙一下,從善如流地朝右手邊看去。
只是一眼,她便怔然了。
數步之外,那個消失了一天*的身影正不緊不慢地朝她在的方向走來,那樣神采奕奕,豐神俊郎,淺笑揚眉,眸中波光流轉,皆是風華。
夜呤蕭,她期盼的一點都不假,果真,她來東苑就看到他了。
只是,在他的身邊,和他並肩而行的,是另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她怎麼給忘了,這裡是何潤珠住的東苑,他出現在此,必定是爲了何潤珠。
只是他疑惑了,他究竟愛的人是誰?
夜夕顏?何潤珠?
金大猛垂下眼眸,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是她,金大猛!
“少爺,何姑娘”
“茶點已備好,還有少爺親自吩咐爲何姑娘頓的銀耳蓮子湯,都已經端到了聽風閣”
丫頭們紛紛行禮,嘴裡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扶著身穿華服,笑的面帶紅雲的何潤珠。
“少爺,何姑娘好……”金大猛的反應慢了半拍,在大家的聲音落下的時候,她黯淡的聲音兀自地響起。
夜呤蕭腳步停下,何潤珠和他們身後的幾個丫鬟也跟著停下了腳步。
清豔的眸光淡淡一掃,深邃的黑眸淡淡的掃過站在那裡一臉窘迫的金大猛。
繼而,收回了目光。
似從未見到他一般,夜呤蕭勾脣一笑:“既然都準備好了,那就去聽風閣品茶吧”
溼潤華麗的聲音,即使再隨意,也帶著性感的底色,伸出長腿剛跨出一步,夜呤蕭似乎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過身來,“從今日開始,何姑娘就是夜府的小姐,我夜呤蕭的貴客,就如同夜府的正經主子,你們好生伺候著,不容怠慢。”
何潤珠站在夜呤蕭的身邊,承受著這前所未有的榮耀與尊*,整個人也瞬間從平地站上了巔峰。
剪水眸中濃濃的喜悅感,讓她忘乎了自己。
本以爲,昨日夜呤蕭毫無表情的離開,她還在懊惱自己學藝不精,氣走了他。
可曾想,今日一大早他就出現在自己面前,不但陪自己去賞晨曦的初荷,還如此細微不至的吩咐小人幫她準備膳食。
連她最喜歡吃的銀耳蓮子湯都爲她準備了,不僅如此,還在整個夜府下人面前公佈自己身份特殊,這是不是意味著,她距離那個位置不遠了?
何潤珠擡頭仰望著身邊俊美如斯的男子,渾身激動地顫抖。
一雙水眸,含著嬌羞的光澤,看著他,那摸樣撫媚的讓人骨頭都酥了。
“是,少爺”下人們異口同聲,聲音飽滿,不敢有任何異樣的情緒。
夜呤蕭的脣角微揚,勾勒出一抹滿意的弧度,深邃的眸子更加柔亮。
側頭,夜呤蕭溫和清亮的眸光全然落在身旁何潤珠的身上,長臂一伸,何潤珠滿臉含羞的投進他的懷裡。
如此*不清的動作,讓下人們的眸光紛紛不動聲色的看向了站在一邊角落的金大猛。
雖然沒人敢提,但是下人們的心卻跟明鏡兒似得,自從小小姐喊了這個女子爲孃親,即便是夜呤蕭沒有明說,他們心裡也逐漸了承認這人的特殊。
殊不知,現在又多出了一個何姑娘,莫非,這夜家少夫人的頭銜究竟花落誰家,還要各憑本事。
“不要覺得彆扭,在這裡就是你的家,你就是這裡的主子,他們若是虧待了你,隨時來找我,上次的賞荷宴一直沒有當衆公佈你的特殊,你可怨我,嗯?”夜呤蕭緊了緊摟著何潤珠腰間的手,深沉的聲音愈發魅惑如絲。
何潤珠激動的點頭,笑容甜美,嬌媚如花,如果不是有精緻妝容的掩飾,恐怕臉色早已紅的不比尋常。
“嗯嗯,這裡就是我的家。”
說完,何潤珠更加緊貼著夜呤蕭,深吸聞著他身上的檀木味道,微微蹙起了眉頭,他身上怎麼有這個味道,太過濃烈,她不是很喜歡。
把何潤珠蹙眉的動作收入眼底,夜呤蕭不動聲色的一笑,摟著何潤珠的腰肢,再也不看任何人一眼,往聽風閣而去。
待夜呤蕭和何潤珠在衆丫鬟的擁戴下消失在拐角的地方,排列兩排的丫頭婆子才慢慢散開。
“看這少爺,這次是動真格了”
“你說,這何姑娘會不會成爲夜家的少夫人?”
“長得也不是傾國傾城啊,少爺怎麼會看上她?”
“還沒有夕顏小姐美……”
“咳咳咳…..都做完事了?沒事幹了?閒著在這嚼舌根,給我去後院拔草去”
那丫頭話還爲說完,一個蒼老卻很有威嚴的聲音響起。
衆人一驚,紛紛閉嘴。
來人是醜嚒嚒,在夜府也算老嚒嚒了,很有威望,光看那張醜陋不堪的臉,衆人都害怕她。
衆人閃開,一個嫩黃色衣衫的丫頭拽住一個粉色衣衫的丫頭,低聲說道:“快走吧,我可不想去後院拔草,聽說少爺讓人把那院子修整出來爲何姑娘種梅花,冬日裡可以賞梅”
雖然隨著她們遠去的身影聲音比較小,可是金大猛卻該死的聽進了耳朵裡。
心中一陣莫名的失落感。
待衆人都走光了,醜嚒嚒來到金大猛身邊,欲言又止。
“少夫人,你……”
“嚒嚒,別說了,我亦不是什麼少夫人”
金大猛打斷了醜嚒嚒的話,轉身準備離開時,一個尖銳的聲音卻在此刻響起。
“金大猛,快過來伺候何姑娘”說話的是何潤珠進府後,伺候她的貼身丫鬟,琳兒。
金大猛一愣,隨後被一旁的醜嚒嚒拽到一邊,擋在後面。
“小小姐還需要人伺候,你們難道伺候一個何姑娘都伺候不了嗎?”醜嚒嚒盯著琳兒,臉色彷彿要吃人一般。
琳兒害怕的縮了縮身子,但是想到如今自家小姐在夜府的地位,腰板也直了。
“醜嚒嚒,你說的哪兒話,是少爺親自點名讓金大猛過去伺候的,奴婢只是來傳過話而已”
說著一臉得意的看著醜嚒嚒,好似一隻驕傲的孔雀。
“你這臭丫頭……”醜嚒嚒暴怒,卻被金大猛拽住。
金大猛對醜嚒嚒搖搖頭,然後看向琳兒丫頭,收斂了眸中的黯然:“我跟你過去”
說著在醜嚒嚒擔憂的眸光下,跟著琳兒進了聽風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