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鏡中的夢幻宮殿。
彷彿寫滿了神話歷史的滄桑悲歌。
古意濃重的紋路總是能讓人產生對歲月的感傷。
彷彿是鮮血鑄造的巨大鐵門,我面對著它,由心而發的感到自己的卑微與渺小,我彷彿看見在這道大門的背後有無數的怨靈在悽聲的嚎叫,他們都是曾經走過這道大門的人,也許當初他們也猶豫過,就像現在的我一樣,但最後他們都做了錯誤的選擇。
那麼我呢?
真的要進去嗎?
我的內心在痛苦的掙扎著,似乎理智的聲音在告訴我不要進去,而超越理智的是一種無聲的力量。
我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
我不知道我爲什麼會選擇推開大門進去,但是我確實是那麼做了。
很奇怪,如此巨大的鐵門卻沒有讓我感受到一絲的重量,門被我推開了,就像是一揮手揮散眼前的迷霧一樣簡單。
我有點難以置信。
似乎是被這裡**的氣氛所渲染,我和呂婉歌兩個人站在門前,誰也沒有說話。
突然有一陣“咚咚”的聲音很有規律的響了起來,我擡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這裡的頂樑上掛滿那種黑色的鐵鐘,雖然沒有之前看到的那麼大,但這裡掛著的最起碼也得有幾十口之多。
我十分震驚,沒有想到這裡會見到這麼多那個樣子的黑鍾,這漆黑的顏色,讓我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我想,也許是因爲我們遇到了黑鍾後海東就出了事吧。
想到這裡,我忽然就又聯想到一個問題。
但是那個問題只在我的腦海裡一閃而過,我還沒沒來的及說出來,就被眼前景象的震撼給徹徹底底的淹沒了。
當我看見裡面的模樣之後,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去形容我的感受,因爲感受太多而無法形容。
也許是震撼,也許是空虛,也許是畏懼,也許是膜拜。
可能因爲我是個學美術的人,因爲常年奔走在追求藝術的道路上,漸漸已經變的比別人多愁善感起來。
我的第一道目光就是俯視,因爲我必須俯視才能看清所有,因爲門的背後,是一階階綿延向下的臺階,只有臺階,滿眼蒼白的顏色,我差點就感覺自己回到了古樓之前的那個巨大的祭臺上面。
我們望著腳下綿綿不盡的臺階,看不到盡頭,因爲盡頭就是一片沉沉的黑暗。
真不知道這下面到底是什麼地方,難道從這裡走下去會直接墜入地獄嗎?
不知不覺的,我的思維又開始跑偏起來,這時候我聽見呂婉歌叫了我一聲。
“玉染,你看上面。”
因爲這些臺階的關係,我的注意力一直都是集中在下面的,這會兒聽她這麼一說,這纔想起來往上看去。
不過,我這一看毫無準備,當我看去了上面的東西后我的腿居然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到底是什麼把我嚇成這個樣子?
其實也不是什麼,只是一口古怪的棺材。
對,就是一口棺材,一口倒掛在屋頂的青色的大棺材。
棺材蓋是正朝下方的,而就是在這棺材蓋的上面,我看見一張極其逼真的狐貍臉正極其詭異的咧嘴笑著,那狐貍臉沒有眼睛,又像是閉著眼睛,但奇怪的是,一隻比正常的比例大出好幾倍的眼睛非常詭異的橫在它的額頭上,這個棺材包括狐貍的臉都是青幽幽的顏色的,但惟獨那隻橫在狐貍額頭上的眼睛不同,它是金色的,看起來極其咋眼。
其實你可以試想一下,正當你出神的望著臺階下面,同時腦袋裡又向著各種鬼怪的時候,你突然擡頭,然後又突然看見一張極其詭異的狐貍的大臉,它一動不動,就是對著你笑,嘴巴都快咧倒了耳根,而且你和它對視的時候,它還有一隻金色的眼睛也一動不動的盯著你看,這場景,誰他媽咋一看能受得了啊?
現在我真的很糾結,事情發生的太多,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做什麼?
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和呂婉歌說一下我之前的想法。
“你說韓一笑哪兒去了?”我問她。
她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兒,似乎知道我想說什麼。
“他確實騙了我們。”
我點頭:“沒錯,從我們在那面鏡子前遇到他的時候開始,他就在騙我們,而且,我有點懷疑他是不是真正的韓一笑?”
我來解釋一下這所有的可疑之處。
首先,通過我們剛剛下落的經歷,可以確定,那黑鏡子絕不是什麼可以複製出人的東西,它好像是連接著某個時空,說起來,它就像是一道大門,一條通道似的。
韓一笑首先就在鏡子上欺騙了我,而他又殺死了另一個我,很顯然他是另有目的的。
然而,不管是因爲什麼,那時既然可以有兩個我,那當然也可以有兩個韓一笑了?
他說他殺死了另一個被複製出來的自己,但誰又能知道到底是誰殺了誰?
而他不讓我們靠近鏡子,自己去殺另一個我的時候,他自己其實是去靠近鏡子,也就是說,他一定知道那鏡子的秘密。
這麼說起來,在古樓裡面他不讓我碰到鏡子的原因,我想已經很明顯了,就是他不想讓我們來到這個地方。
但是我還是有幾個地方想不明白。
第一,如果把鏡子比喻成一道門,那我當時爲什麼沒有走進去,而是一頭裝上了,難道是我位置不對,撞到了門框上?
我突然就想起一部在最近很火的動漫《犬夜叉》的一個劇場版,那個劇場版的名字叫“鏡中的夢幻城”,我覺得我們好像就是進到了夢幻城裡面一樣。
再有就是既然鏡子沒有那種複製的能力,那另一個我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還有趙大個呢?他爲什麼一直都沒有出現?是忌諱韓一笑嗎?
而我最大的疑問就是,既然他不想讓我們來到這個地方,那他爲什麼還要帶我們進到古樓裡面?
如果在石板橋上,或者之前把我們殺死,不就省事多了嗎?
難道是他一個人害怕?所以非得帶著兩個人才敢往下走。
還是說他曾經和我說的,不論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他都不會害我?
得,媽的,又亂了。
我心說,這叫什麼事呢?比我家的家務事還要複雜的多。
“我覺得他很有可能就在附近看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我把目光從青色的棺材上一想呂婉歌。
而她卻沒有回答我,而是直直的望著我的身後,我正有些納悶她怎麼了的時候,就聽她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門,什麼時候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