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顯而易見了？”賀長麟問道。
白子涵說道：“我們，我和你，用什麼名義一起去度假？出差？”
賀長麟一窒，關係沒有公開就是這麼麻煩，“……總能找到藉口的。”他說道。
白子涵笑了笑，說道：“等我們跟家裡說了之後，就能手牽手的想去哪兒去哪兒了，你再等等。”
計劃失敗，賀長麟卻沒有放棄，還在做著掙扎。“我先想想。”他說道。
“你在想這件事之前，先幫我想想你媽媽的事吧。”白子涵轉移話題，不過，這也是她掛心的事之一，原本就是要跟賀長麟說一下的。
在門口站了這麼久，賀長麟就著環著白子涵腰肢的姿勢抱著她坐到沙發上，說道：“她又不會吃了你，有什麼好想的？”
白子涵抓了下自己的腦袋，問了一個纏繞在她心裡很久但是一直又沒有問過的問題：“那個，你爸你媽，你覺得，他們會反對我們在一起麼？”
她的眼睛裡帶著一些尷尬，又帶著一些期待。
賀長麟想了一想，謹慎地說道：“他們一向都很尊重我的意願。”
白子涵把這句話回味了一下，問道：“就是說即便不會反對，但也不會贊成的意思是吧？”
賀長麟誠實地說道：“我現在說不準他們會不會贊成我們在一起，不過他們一向不會強迫我做我不喜歡做的事，也不會把他們的意願強行施加在我身上，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已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了。”
白子涵有些不太樂觀地笑了笑，“他們……不會受到打擊吧？”
“他們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如果這點小事都能讓他們受到打擊，那他們以前那些大風大浪都白經歷了。”賀長麟淡淡地說道：“不過他們會覺得很意外很突然是可以肯定的。”
“是吧。”白子涵摟著賀長麟的脖子仰天感嘆道：“要是換成是我，我也會覺得很意外很突然啊。”
賀長麟嘴角一勾，他把白子涵放倒在沙發上，說道：“沒關係，她對你的印象很好，以後會更喜歡你的。”
白子涵嘴角一抽，不知道賀長麟哪裡來的自信。
“我最近還是多往龔老師的畫室跑幾趟。”她突然說道。
賀長麟眉頭一皺，“你跑他那兒去做什麼？”
他總覺得，那個龔文楠，要是知道白子涵和他在一起，肯定會在白子涵面前挑撥離間。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有這種感覺。而且那個人還畫了那麼多白子涵的畫，一看就是曾經喜歡過白子涵的人。他打心眼兒裡是不希望白子涵和龔文楠多接觸的，可惜他們倆關係還挺不錯。
白子涵笑道：“關於畫畫方面的一些東西，我需要向他請教一下。”
賀長麟說道：“我也會畫，你怎麼不向我請教？”
白子涵很驚訝，“你也會？”
賀長麟道：“你爲什麼這麼驚訝？”
白子涵笑道：“我又不知道，當然很驚訝啊。”
“……看來你對我瞭解得還不夠，你應該多花一點時間來了解我。”賀長麟似乎是對白子涵對他了解得不多感到不滿，在她的腰上擰了一下。
不疼，稍微有點癢。
白子涵咯咯笑著躲開。“你又沒有告訴我。”她邊笑邊說道：“你什麼時候學的？”
賀長麟道：“你也看到了，我們家很傳統，每個小孩從小都要練習琴棋書畫，我小時候學的就是國畫。”
這麼一說，還真是一點都不奇怪，倒是如果賀長麟不會這些，那還奇怪了。
“不行，就算你會我也不跟你討教，你又不是老師。”白子涵一隻手輕輕地放在賀長麟的臉上，調侃道：“你不是老師還挺可惜的。”
賀長麟眉頭一挑，“怎麼可惜？”
白子涵笑道：“你如果是老師，你們班上就可以把空調和電扇給省了，多節能。”
賀長麟嘴角一抽，這小女人是變著法兒地說他面癱呢！
“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他一邊說一邊在她身上某個部位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白子涵什麼時候被人這樣拍過屁股？雖然被拍得有點兒痛，但是不好意思佔據了大多數的感覺。
賀長麟拍了一下還不夠，還繼續拍。
白子涵雙手捂著被打的部位，像條魚一樣的扭動，咯咯笑著躲避著他的巴掌，嘴裡還討打地說著：“這個世界連說句實話都不行了麼？還有沒有天理了？”
賀長麟被她氣笑了，嘴角的弧度前所未有的大。
他改變了策略，開始撓白子涵癢癢。
這個方式比之前那個殺傷力大多了，白子涵很快就繳械投降，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求饒，“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這麼說了。”
賀長麟這才放過她。
白子涵趴在沙發上緩氣，在心裡把賀長麟腹誹了千百遍：這個男人真是太小心眼兒了，還不讓人說實話，肯定是因爲自己說中了他的痛腳，惱羞成怒了，哼。
賀長麟並不清楚白子涵此時在心裡腹誹他，他壓在她身上，在她耳邊說道：“明天我媽回來，你跟我一起去機場接她。”
“咦？”白子涵愣了，“爲什麼？以前不是從來沒有去接過？”
賀家大嬸三天兩頭的往大伯那邊跑，都是司機接送，從來沒有聽說過讓家裡的誰去接過啊。
賀長麟說道：“她偶爾心血來潮會讓我去接一下，這次又說是給我帶了什麼禮物，所以要我去接。”
“那你去不就好了麼？”白子涵說道：“我跟著去不是很奇怪？她又沒有讓我去。”
賀長麟順口就在她肩膀上咬了一下，“你作爲我的秘書，陪同我去。”
“這樣……可以？”白子涵表示懷疑。
賀長麟道：“可以。我們現在要時不時的同時出現，等他們看習慣了，到時候也不會覺得那麼突兀。你要是不放心，我們還可以說迎接了她之後，我們還有一個應酬要去。”
白子涵想了想，覺得這樣可行，便答應了賀長麟的要求。
賀長麟心情愉悅，開始在白子涵的頸項間一口一口慢慢地啄。
書房裡的溫度迅速上升。
此時，他們倆誰都沒有想到，常晚彤所說的禮物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禮物。
……
機場。
賀長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母親有說有笑地跟一個年輕苗條的漂亮女人一起走出來。
他的身邊稍微往後一點點的地方，站著白子涵。
白子涵看見常晚彤身邊的陌生女人也是一愣，直覺自己今天是不是又在不恰當的時候出現了？她瞥了賀長麟一眼，心道：難道這次又跟上次一樣，他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故意帶自己來的？
這個男人，怎麼每次都這樣啊。她在心裡不停地腹誹，等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跟他說說這個問題，就算要帶她來，起碼也先打個招呼吧，這樣太讓人措手不及了。
不過，這次賀長麟還真是被冤枉了，他完全不知道他媽會來這麼一手。她身邊的那個女人，他小時候就認識，是一位世家伯伯的女兒，不過已經有差不多二十來年沒有見過真人了，只是偶爾會在他媽媽拿出來的照片上看見，要不是這樣，他根本都認不出來對方是誰。
常晚彤看見賀長麟身邊的白子涵，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心裡也在想：怎麼又是這樣啊？
“子涵怎麼也來了？”在爲雙方介紹之前，常晚彤先問道。
白子涵心道：看吧，問題來了。“我等會兒要陪同大哥出席一個應酬，所以就一起來接您了。”她越來越覺得，賀長麟把藉口都給她想好，就是什麼都知道。
常晚彤笑道：“那還真是麻煩你跟著跑一趟。”她笑瞇瞇地把她身邊的漂亮女孩兒介紹給白子涵，“這位是尹諾尹小姐，是長麟小時候的好朋友。”
她又笑瞇瞇地對尹諾說道：“小諾，這是我侄兒媳婦兒，白子涵，她現在在長麟的秘書室工作。”
尹諾眨了眨眼睛，笑瞇瞇地先向白子涵伸出了手。白子涵怔忡之後回以同樣的微笑，撇開賀長麟不算，這還是第一次有賀家人在外人面前說出她的真實身份來，她不由得覺得有些意外。
而賀長麟，聽見她這麼介紹，眉頭幾不可見地一皺。
等白子涵和尹諾認識完，常晚彤又笑著說道：“小諾，長麟我不需要再跟你介紹一遍了吧？你還認得他吧？”
“當然認得。”尹諾很自然地說道：“他和賀伯伯長得很像啊，一下子就能認出來了。”
這句話似乎取悅到了常晚彤，她笑得很開心。
賀長麟淡淡地問道：“媽，你給我帶的禮物呢？”
常晚彤抿嘴笑得狡黠，她把雙手攤開指向站在她身邊的尹諾，做了一個隆重介紹的手勢：“這裡。”
白子涵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除了這個表情之外，她覺得什麼表情都不合適。只是，在心裡，她呵了一聲。
賀長麟面無表情，心裡卻是一突。
白子涵就和他母親還有尹諾站在一起，他都不需要扭頭，便能看到她臉上的表情，瞬間，破天荒地，覺得頭皮有些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