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甚好,我和小山昨夜又疲頓,睡得很香。
吃了野果,我和小山便去南面峻峰煉丹爐處玩,在“棲真亭”小憩,又到“仰天池”抹臉。小山在“化女泉”邊喝了個飽。四仰八叉地不願再動。
我踢踢懶洋洋的他,他居然裝死!!!
我死纏爛打地把他拖到“樓觀九老”那裡。看這九棵千年古柏,擎天蓋地。小山溜到一棵樹上,在樹間的藤葛間跳來串去,打鞦韆。玩累了,便抱著樹枝不肯下來。
“若夢,你這個哥哥呀!”“系牛柏”對我耳語。
“小東西,真是夠皮的!”另外三棵“三鷹柏”也哈哈地笑道。
小山望著遠處傾流的瀑布,半瞇著眼。西邊的風洞從兩大花崗巖夾峙的風口送出習習涼風。我在古柏如蓋的綠蔭下看他犯懶的樣子。
我倆又沿著山路,登到了觀音臺。
到了山頂,我們大吃一驚。
有位美女。
靠近一看,又吃一驚。
姥姥正在品茗。
“小山,若夢,昨天又亂跑了吧?”姥姥呷了口茶。
姥姥所飲的當是定軍茗眉。茶香濃郁,薰得我倆幾乎昇仙。真是世間極品。
小山臉紅,只好呆立一旁。
姥姥不說什麼,喝完茶,轉身消失。
“徒兒,近日我將飛昇。希望你們也勤加修行,爭取早得正果。”
忽聽到一羣道士的聲音。我倆也趕忙遁形。
眼看日子臨近,我們只好爲姥姥護法。
小山心不在焉,一時元神出竅,飄蕩至翠華廟。
他從門縫中窺見廟中大殿上一羣道士正在打坐。便好奇而又謹慎地跑到側門。
大殿上正襟危坐著太上老君彩繪雕像。
庭院正中一鼎三足藍陶鑲金香爐正嫋嫋生煙。周圍環繞著四座東漢越窯褐釉香薰。
爲首的道士頭戴五老冠,手執純白馬尾拂塵,身著藍褂長袍,肩批五彩霞帔。小山敬畏地端詳著。
經堂頌完經咒,便應諾恭敬地退下。
那頭領杏目半睜,似乎有所察覺。便命衆弟子退下。那些道徒會意領命。那老道也忽地消失。
小山還不知情勢急轉,依然幻想著湊個熱鬧。見四下無人,怯怯地進了大殿。
忽見周圍地面瞬間豎起丈高土牢,小山還未反應過來,便被困其中。
老道和徒弟也見狀現身,小山驚恐地想要遁逃。
“大膽孽畜,膽敢私闖淨地!”原來他們使用了匿身術。
小山想要使出柔風決,不料修行不夠,這種高階法術平時又未精修。嗷嗷地求救。
姥姥有所感應,聽見小山的狐鳴。大叫不妙。
姥姥腳尖輕彈,施出御風訣,急速趕去搭救山兒。
姥姥見山兒被困土牢和結界中不得脫身,便幻化出分身數個,與道士們周旋。
那些道徒修行尚淺,這幻靈決夠他們忙活一陣子了。
我擔心姥姥和小山,緊隨而至。那老道發出火彈,若非姥姥替我遮擋,恐怕我早已燒成無毛狐貍……
“左慈大師,請念在我家山兒年幼無知,放他一馬。不然他元神潰散,根基全毀。望您慈悲爲懷。”
左慈大師乃地仙,姥姥有所顧忌。只好邊作戰邊央求。
小山又驚又悔,淚流滿面。
那些道士似乎有幾個心軟,放下了手中的寶劍。
姥姥趁機眨眨眼睛,其中幾個便心慌意亂,精神惶恐。她用天眼術窺探了左慈的修爲,有些後怕。
那些道士接著陸續扔掉了武器!
“妖孽,廢話少說!區區天眼小技,也敢造次!”左慈使出羅煙步,輔以斂氣術,瞬間不見蹤影。
我和一幫道士呆立一旁,看這場仙妖大戰。
真是一場麓戰。我幾乎看得腳輕手軟。
流沙與冰霜齊飛。
劍氣伴著風鳴。
老道撣著拂塵,那些冰塊便順勢碎裂。流沙紛飛,姥姥的頭髮在空中跳舞。
那些異亮的法術光芒看得人目眩神迷,不敢直視。
我急忙使出七鬼噬魂大法,爲姥姥助陣。豈料根本無法近身,不是對手。
姥姥變出水罩,左慈化出風牆。兩人既攻又防。不分上下。
見那些道士自亂陣腳,神志不清。我抓緊機會破牢,救出小山哥。
不想一陣疾風颳來,我和小山被縛住,動彈不得。
我倆中了風縛之術。
眼前一陣眼花繚亂,光線忽明忽暗。
“不好!”姥姥大呼。我和小山也大呼。
我倆見那左慈從她左側殺入,姥姥居然後轉,挑劍向身後刺去。
時間幾乎停住。左慈的一縷衣角被削去。姥姥右肩中劍。
要不是姥姥識破左慈眨眼劍法的破綻,恐怕瞬息就會斃命。
“大師,請饒我們一條生路。”姥姥跪下哀求。鮮血在地上開出花朵。
我倆也嗚嗚地哭求。
“妖狐,念你心性善良,修爲亦深。今日暫且作罷。”左慈朝姥姥肩膀吹口仙氣,傷口居然立馬癒合。
“呵呵,近日我推算總覺會有劫數,果不其然。妖狐,你已功德圓滿。你且去吧!”我和小山脫身後趕忙叩謝大師。
我們攙扶著姥姥,眼角尚留著淚痕。
“慢著,貧道有一言相告。”我們忙轉身。
“你這徒兒雖頑皮,然慧心靈性。加以時日,必有可觀。只是他塵緣太重。切記不可墮入他道。切記甚甚!”小山不明所以。姥姥撫摸著他的額頭。
靈臺澄澈,一片空靈。
這廣闊天地,真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