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生明不以爲然地哼了一聲:“露燕是我的女兒,我讓她做什麼她就的做什麼。主意雖然是她出的,可畢竟是個女孩子,沒見過世面,有什麼情況不瞭解,容易人云亦云,如果我不仔細一點,萬一出了問題,可不是好對付的。露是一般的病人,也就算了;可皇上……我不敢妄下結論。這樣吧,你們回去等幾天,讓我認真考慮一下,看能不能行,如果可以了,我就同意。至於趙露燕那裡,我會想辦法解釋,你們就不用操心了。回去吧,我還有事,不送了?!彼坪醪活娨庾屢纂叿钦f下去,趙生明毫不猶豫地下了逐客令,可以說是直截了當,不容拒絕。說完以後,轉過身,背對著他們,置之不理。
易雲非想說什麼,可看到趙生明這樣,知道是徒勞無功,看來還得直接去找趙露燕?;仡^看看關風,搖搖頭,顯得很無奈。準備出去的時候,忽然聽到關風說道……
“趙大人不要著急,關風想說幾句話,希望趙大人可以聽聽。如果趙大人覺得在下說的有理,我希望趙大人可以同意我的要求,帶我入宮,讓我給皇上看??;如果大人覺得我說的話純屬是胡言亂語,可以把我趕出門去,我保證,遠走高飛,再也不會出現在趙大人面前。”關風知道,易雲非是沒有辦法了,想要成功,只能依靠自己,所以就說出了這些話。
趙生明聽見關風說話,吃了一驚,來到這裡這麼長時間了,關風一直沒有說話,看起來好像是膽小怕事,所有的話都讓易雲非說了。這樣的人就算進了宮,在皇上面前,可能也說不出什麼。趙生明剛纔之所以沒有同意,除了覺得太年輕、沒經驗之外,就是怕他不會說話。此刻聽他說了這些話,再看他的樣子,不卑不亢,頓時有了好感。點點頭,道:“好,我就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說說看??茨愕臉幼?,不過二十幾歲,這麼年輕,可能也沒什麼經驗吧。你就跟我說說,你有什麼理由讓我帶你入宮,你真的可以治好皇上的病嗎?”
這樣尖銳的問題,別說是關風了,就是易雲非,也嚇了一跳。關風剛纔說的話,易雲非大吃一驚,和趙生明一樣,也沒有想到,以爲沒有自己,關風就沒有這一天,還好,關風沒有讓他失望。看了關風一眼,鼓勵了一下,也感到了欣慰,還沒有喘過氣,突然聽到趙生明提出這樣的問題,顯然讓自己措手不及,更何況沒有一點經驗的關風。易雲非卻不能說話,既然關風開了口,這個時候就只能依靠他自己了。看著關風,爲他捏了一把汗。
通過趙生明的問題,關風看得出來,這個人瞧不起自己,如果自己不說出什麼話來,不但不可能入宮,還有可能被趕出去。深吸一口氣,關風平靜下來,笑了笑,說道:“大人說得對,我年紀輕輕、沒什麼經驗,確實很讓人擔心,尤其是皇上,九五之尊,如果出現意外,很有可能人頭落地,不僅是大人難辭其咎,重要的是我,有可能也會一命嗚呼,死無葬身之地。我就是個平頭百姓,我不願意死,如果沒有經驗的話,我根本就不敢來。”
“這麼說,你是有十足的把握了?”趙生明挑挑眉,問道。
“十足談不上,八九成也是沒問題的?!标P風很平靜地說道,底氣十足,這讓趙生明也忍不住輕輕點頭,也許這個人真的可以治好皇上的病。看到趙生明點了
頭,關風知道自己成功了,於是接著說道,“可能有些事情易先生沒有和大人說清楚,讓大人誤會了。其實給皇上治病並不是我的主意,而是家父的心願。家父只是一個鄉野村夫,當初看到告示,潛心研究,終於找到了原因,也想到了治好皇上的病的辦法。無奈沒有什麼背景,沒有機會出頭,非常遺憾,鬱鬱而終。臨死之前,把這件事告訴我,希望我可以幫他完成心願,進宮給皇上治病。這麼多年,我跟著父親,雖然沒有盡得真傳,也學了好多,尤其是皇上的病,父親可以說是手把手交給了我。所以我非常有信心。希望趙大人可以信得過我,把這件事交給我,我一定會不辱使命。”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是誤會了?!壁w生明笑著點點頭,然後看著易雲非,埋怨地說道,“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沒有和我說過,害的我誤會了關先生,白擔心一場?!?
“是是是,都是在下不好,沒有把事情說清楚,讓趙大人誤會了,實在該死?!币纂叿勤s快應道,點頭哈腰,盡是賠笑。關風說的話肯定不是真的,臨場發揮,不過效果非常不錯,趙生明看來已經相信了,而且是沒有疑慮了,甚至還可以看出來趙生明非常高興,這樣一來,一切順利,看來這個關風還是非常機靈的,如果可以提前說一聲,那就更好了。剛纔突然那樣說,自己毫無準備,要不是反應快,肯定會讓趙生明誤會的。
趙生明又轉頭看向關風,又問道:“皇上的病,這麼多年,這麼多大夫,都是束手無策,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好起來?!?
“趙大人,家父雖然沒有見過皇上,但研究了這麼多年,也算是功德完滿。在他看來,皇上的病雖然也是頭疼病,但非常特殊,如果用一般的方法,不僅治不好這個病,還有可能越來越厲害,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标P風故意說道。正如他和皇甫夜說的那樣,現在他越來越懷疑皇上是中毒,不是頭疼病,只不過他不能告訴任何人。
“怪不得呢,”趙生明喃喃自語,“剛開始那幾年好像不是特別厲害,只是偶爾發作;現在越來越頻繁,有時候一天好幾次。”
“果然是這樣,看來父親說的沒有錯?!标P風說著,非常嚴肅地點點頭,“趙大人,現在沒有外人,在下就大膽直言了,希望趙大人不要怪罪。皇上的病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好,如果不及時治療,拖下去,恐怕就真的無能爲力了?!?
“那現在還來得及嗎?”趙生明緊張地問道,皇上就是自己的靠山,如果皇上沒了,自己的日子也就到頭了。表面上關心皇上,其實趙生明想的是他自己。
關風想了一會,才說道:“我現在還不能下結論,必須親眼看到,診斷一番,纔可以下結論。不過趙大人不必著急,雖然還沒有看過,但聽趙大人說的話,還沒有到最厲害的時候,應該還有轉機,不過不能耽誤,這種病,越早越好?!?
“最厲害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趙生明接著問道,非常嚴肅。
“癱瘓在牀,沒有知覺,說不出話,類似於中風。”關風回答道,“這個時候,許多大夫可能會被誤導,當做中風,結果無疑是越來越糟糕,病人不治而亡。我想趙大人並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現在還來得及,希望趙大人可以儘快同意,讓我進去看看,
對癥下藥?!?
趙生明並沒有馬上答應,而是想了一會,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那樣,萬一最後皇上不治而亡,匆匆而去,自己怎麼辦?要知道,趙露燕現在什麼也不是,皇上走了,只有一個結果,被趕到月巷,孤獨終老。趙露燕還那麼年輕,自己實在不忍心。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皇上多活幾天,讓趙露燕可以得到皇上的寵愛,如果能夠誕下龍嗣,地位就穩固了。所以必須想辦法讓皇上好起來,這個關風看起來雖然年輕,可聽他說的話,有理有據,說不定真的有什麼辦法。當即點點頭,說道:“好,我可以答應你,安排你入宮,讓你有機會施展才華,給皇上治病?!?
“多謝趙大人。”關風高興地深深一揖。
趙生明擺擺手,說道:“你先不要謝我,雖然我是同意了,可到底能不能成功,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我的要求是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如果沒有成功,就算皇上可以放了你,我也會殺了你,這件事關係到我和我女兒以後的前途,我不希望出現意外。但是我不能馬上帶你進去,我想讓你通過我女兒,也就是趙露燕,這樣你就可以直接見到皇上。所以你必須等幾天,不過也不會太長時間。你就不要離開了,就呆在這裡吧。我馬上讓人安排房間,你就暫時住在這裡,我還要問問你一些事情?!?
關風當然不願意留在這裡,如果趙生明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一定會殺人滅口,他擔心自己的安全。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見易雲非說道:“恭敬不如從命,多謝趙大人安排。”
趙生明點點頭,馬上叫來兩個人,帶著關風和易雲非離開了書房。兩個人走了以後,趙生明坐了下來,想著剛纔的情景,關風的樣子,越發覺得眼熟,好像是在哪裡見過,卻想不起來,那雙眼睛,非常熟悉,可自己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這個關風,到底是怎麼回事,趙生明想不明白。於是搖搖頭,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只是個普通人,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只希望這個人可以說到做到,治好皇上的病,大家就可以皆大歡喜了。如果這個人以後可以留在皇宮裡,一定會得到重用,自己也算是他的恩人,希望他知道知恩圖報的道理,想辦法幫助趙露燕,讓她可以誕下龍嗣,這樣的話自己可以高枕無憂了。想到這裡,趙生明的嘴邊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關風不知道易雲非爲什麼要讓自己留下來,難道就不怕趙生明看出端倪?關風一直想問問,可身邊還有其他人,自己沒有機會,只能忍耐。進了房間,打發了那些人,兩個人坐下來,關風忍不住了,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怎麼可以答應趙生明讓我住在這裡,你知不知道,如果趙生明知道了我的身份,可能會殺了我?!?
“但他現在還不知道?!币纂叿堑卣f道,喝了一口茶,看著關風,看到他緊張的樣子,笑了笑,拉著他坐了下來,安慰道,“你想想,如果他真的懷疑我們,看出了你的身份,剛纔還會說那樣的話嗎?我們現在是他的救命稻草,之所以讓你留下來,是怕我們突然離開。你現在害怕,趙生明心裡更害怕。據我所知,趙露燕已經在皇上面前說了這件事,如果趙生明沒有把你送進去,那他就完了。他是怕我們突然離開,纔想了這樣一個辦法,目的就是看著你,讓你不可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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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