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沈熙音一聽此話，震驚不已，“自從來到這裡，我都是小心翼翼的，白天都是閉門不出，只有晚上纔出去看看，她怎麼會知道？”
“剛開始我也不清楚爲什麼，後來仔細一想，我想到了一個人……歐陽元。”
“他？”沈熙音覺得奇怪，歐陽元怎麼知道？
付睿海看她驚訝的樣子，知道她沒有想明白，笑了笑，提醒道：“還記得上次你和何雲秀離開何府去尋找皇甫夜的事嗎，當時你們的後面跟了一個人，就是歐陽元。他可能想對你不利，所以就跟著你們，但是何雲秀在你身邊，他也不敢輕易下手。我讓你們離開以後，見到了他。”
果然是他！沈熙音心裡暗暗吃驚，自己沒有猜錯。當時感覺到後面有人的時候，就想到了歐陽元，因爲聽到了何雲秀和他說的話，覺得歐陽元不可能那麼快就離開。只不過因爲何雲秀在身邊，也不好說出來。幸虧付睿海及時趕到，纔沒有出現意外。想到這裡，沈熙音點了點頭：“不瞞你說，我當時就覺得是他，因爲我親眼看到他和何雲秀在一起。不過我覺得奇怪，他和何雲秀的關係不一般，和何太師也非常密切，怎麼會去把這件事告訴趙露燕呢？他應該知道的，趙生明和何太師的關係不好，怎麼會……”
“其實他也不是爲了他自己，而是爲了何雲秀、何仲。他知道你們是朝廷要犯，也知道趙生明想殺了你們，趙生明以爲你們死了，如果他突然知道你們還活著，並且是何太師保護了你們。除了對你們不利，何仲、何雲秀也逃不了，爲了他們的安全，只有殺了你們。”付睿海分析道，說完以後，沉默片刻，看到沈熙音愣在那裡，怕她不明白，於是繼續說道，“這是歐陽元當時親口和我說的，我覺得在那個時候，他不可能和我說假話。”
“既然他覺得我們會連累何太師，在江落城的時候爲什麼不殺了我們？”沈熙音不解地問道，“我聽你說過，趙露燕是想讓他來殺了我和皇甫夜，因爲你，他並沒有動手。”
“你錯了，他放了你們不是因爲我，也是爲了何雲秀和何仲。他們兩個是在幫助你們的，是希望你們活著的。歐陽元和他們的關係親密，自然要助他們一臂之力。如果何雲秀知道，歐陽元殺了你們，肯定不會原諒他，所以就聽了我的話放了你們。如果你們可以一直呆在關外，永遠不會回來的話，這件事也就過去了，趙生明以爲是我殺了你們，趙露燕以爲是歐陽元殺了你們。反正你們都死了，一切就可以過去了。而你們現在又回來了，而且直接找到了何太師，他也收留了你。歐陽元怕你連累了他們，所以纔想要殺人滅口。”
聽到這裡，沈熙音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也不想來到京城，更不想去找何太師，要不是皇甫夜……剛來京城的時候，我就想過，不去找魯大人，不去找何太師，甚至不想去找你。”說著，看著付睿海，付睿海也看著她，四目相對，盡是無奈。付睿海知道這樣不好，輕咳一聲，把頭轉到一邊。沈熙音看他如此，心裡有些失落，卻也不得不承認必須如此。於是也學著他的樣子，輕咳一聲，看向窗外，接著說道，“可是我第一次來到京城，什麼也不知道，自己一個人沒辦法。然後見到了你，你讓我住在這裡，又見到了道長，才知道事情不簡單，憑我自己的力量根本找不到皇甫夜，我只能去找何太師，卻沒想到還是讓歐陽元發現了。不過我還是奇怪，歐陽元應該知道趙露燕是
什麼樣的人，爲什麼還會去找她，難道就不怕趙露燕威脅他嗎？”
“歐陽元想殺你們，但也知道如果自己動手，何雲秀知道了，不會放過他；在江落城沒有把你們解決了，是他的失職，如果鬧大了，對他不好。所以就必須找一個願意殺了你們，並且可以秘密行動、不讓人知道的人去做這件事，這個人就是趙露燕。當時他也和我說過這樣的話，我以爲只不過是威脅，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你怎麼那麼肯定，你看見他們倆見面了？”
“那倒沒有，這件事對趙露燕非常重要，她是不會告訴我的，她知道我一定會反對，想當初她讓歐陽元去殺你們我都不知道，更何況現在。再說，我比她入宮早，前幾天她在幹什麼，我是真的不清楚。不過我覺得歐陽元這次是決心已定，一定會把你們的事告訴趙露燕。不過這件事趙露燕不會告訴趙生明，所以就會讓柳德勝他們動手。雖然是七個人，可武功都不怎麼樣，你和義父應該沒有問題。”付睿海非常肯定地說道。
“希望如此吧。”沈熙音點點頭，算是迴應，“其他人我倒不擔心，就是那個易雲非，如果皇甫夜真的在他手裡，我怕……”
“這也是我擔心的。易雲非雖然武功平平，可他非常聰明，能說會道，趙露燕非常信任他，據我所知，趙露燕就讓他找到你們，然後殺人滅口。”
“可皇甫夜就在他手裡，他怎麼找？”
付睿海笑了笑：“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還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趙露燕。現在關風和皇甫夜都在他手裡，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上次我想跟蹤他，卻被他發現了，對了，我還看見了皇甫夜，如果沒有易雲非，我已經抓到他了，只可惜……易雲非看到我以後，威脅了我，如果我繼續跟著他，他就要對皇甫夜不利，所以我就停下了。對不起。”略帶歉意地看著沈熙音。
聽到付睿海見到了皇甫夜，沈熙音心裡非常興奮，這麼久了，終於有了消息，卻沒想到發生了後面的事。看著付睿海略帶歉意的眼睛，反而覺得過意不去，勉強地笑了笑，說道：“沒事的，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只要知道皇甫夜還活著，我就放心了。哦對了，你看到他的時候，他還好吧？”
“還不錯。你放心，既然易雲非要利用他，剛開始就不會對他怎麼樣。不過時間一長，就說不定了。最好的辦法還是早點把他弄出來，讓他離開易雲非。只可惜我們現在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哪裡。”付睿海說到此處，有些失落。
沈熙音看到他這樣，更加覺得過意不去了，想安慰幾句，卻發現剛纔說完了，現在無話可說，想了想，也就罷了。“聽說趙小姐入了宮，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你有沒有見到她？”忍了好久，沈熙音終於問到了趙露燕。實在是沒話找話，也不知道合不合適。
“怎麼會突然問起她了？”付睿海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沈熙音會這樣問。在他看來，在沈熙音面前，尤其是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最好不要提起趙露燕，總是覺得尷尬。可現在她問了，自己也不能不說，便道，“她現在不錯，終於入了宮，算是達成心願。昨天在皇上和淑妃娘娘面前好好地表現了一番，兩個人都非常滿意，她成功了，但畢竟是個宮女，不可能一步登天，還是要慢慢來。昨天晚上單獨和她見了一面，說實話非常危險，但她非要如此，我也不能不去。還好，一切順利，沒有遇到什麼情況
。”
“趙小姐真有本事，沒想到一切如此順利，應該恭喜她了。”沈熙音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評價趙露燕，按理說應該恨她，自己現在遭遇的一切和她有很大關係，可以說是拜她所賜。如果僅僅是趙生明，恐怕事情不會如此複雜，因爲有了趙露燕，誤導和利用了皇甫夜，事情才變成這樣。有時候想到這些，沈熙音就覺得非常難過。
可現在面對著付睿海，這個和趙露燕關係非常密切的人，自己能說什麼呢，罵一頓還是訴苦？無疑都是不行的。該知道的付睿海已經知道了，不需要自己說什麼，沈熙音不願意讓付睿海爲難，想了半天，竟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說完之後，認真看著付睿海，看著他的表情，看看他是否生氣。觀察了半天，見他好像沒什麼不高興，便鬆了一口氣。
“是啊，她的確很有本事，什麼都不怕，什麼都敢做，卻從來不考慮別人是怎麼想的。就拿昨天晚上的事來說，明知道那裡是皇宮，見一面不容易，還非讓我去見她，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昨晚上我一直都非常擔心，如果讓別人發現了，可是死罪，但趙露燕卻一點也不害怕。”付睿海苦笑道。
“趙小姐是相信付公子，她覺得你一定會去見她，而且不會讓別人發現，她對你有信心。結果不是非常成功嗎？”
“這是第一次，沒有人發現，算是成功了，可以後呢。我是瞭解趙露燕的，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會不會也是這麼順利，我就不得而知了。”付睿海嘆著氣說道，臉上寫滿了無奈，“趙露燕只是爲她自己想，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從來不去考慮別人。”
“可我覺得趙小姐對付公子你還是會考慮的，如果沒有把握，她是不會讓你去做的。付公子，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看著付睿海，沈熙音小心翼翼地問道。
付睿海回頭看向沈熙音，溫柔地說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義父也不在這裡，你不要有顧慮。”說完，滿是期待地看著沈熙音，希望她說出什麼。付睿海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明知道有些事是不應該說出來的，可就是忍不住去想。
沈熙音接觸到他的目光，心頭一顫，他想讓自己說什麼，難道……心裡非常激動。突然間清醒過來，暗罵自己，在想什麼，付睿海不是那樣的人。平靜了一下心情，接著剛纔的話說道：“在江落城的時候，趙小姐利用皇甫夜，讓我們兩個產生誤會，從中得利，這樣的事確實非常讓人生氣，不過我覺得有一點是真的，就是趙小姐對付公子你的感情。是你救了我們，可如果沒有趙小姐對你的暗中幫助，可能也不會那麼成功。”沉默了一會，看著付睿海，發現他好像有點悸動，沈熙音笑了笑，接著說，“天下間只有一種東西可以讓女人爲了一個男人付出一切，那就是愛情。趙小姐愛你，所以她纔會包容你的背叛。也許你覺得救了我和皇甫夜，是因爲不想殺人，或者是道長的吩咐，可這種趙露燕看來就是一種背叛。可她沒有計較，或許只是因爲她愛你。而我也看得出來，你對她的感情也不一般。明知道救了我們，如果讓趙生明發現了，是不會放過你的，你可以走。就算不和我們在一起，你也可以遠走高飛，可你還是留下來了。說到底，還是爲了趙露燕，冒著危險留下來了。這不就說明你們是互相愛著的，爲了對方可以放棄一切。既然如此，爲什麼不在一起，還要這樣互相折磨，不覺得非常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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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