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甄鎬東問的是這個,趙露燕終於明白了,說了這麼半天,還是想要套話。趙露燕就奇怪了,昨晚上不是說得好好的嗎,怎麼突然變卦了,難道是甄鎬東想明白了,不願意輕易相信自己?果然是隻老狐貍,難道自己昨天晚上的一切努力功虧一簣了嗎?趙露燕不願意這樣想,可現在發生的一切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就是這樣的,皇上就是不相信你。怎麼辦,怎麼辦,說還是不說,趙露燕拿不定主意。如果這時候就把易雲非說出來,那事情就提前結束了,而自己還沒有玩夠呢,很多事情還不知道,比如李淑敏和六皇子的事,自己才知道了個開始,就要這麼結束,說實話,趙露燕不甘心。可現在,面對著甄鎬東,自己也不能什麼也不說。如果什麼也不說,甄鎬東肯定是更加懷疑。趙露燕覺得自己好像是走錯路了,可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能回頭了,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甄鎬東看著趙露燕,等了半天,都沒有回答,就有些不耐煩,便問道:“怎麼,還說不準備說嗎,朕說過了,朕喜歡你,就是一諾千金,如果你真的可以幫助朕消滅那些人,你想要什麼,朕就可以給你什麼,不過前提是,你必須讓朕覺得放心。可你現在什麼也不說,朕心裡非常不安,朕知道你不希望朕突然改變主意,不相信你了。朕也不想改變主意,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誠心。如果有,繼續合作;如果沒有,朕既然已經寵幸了你,你就是朕的女人了,自然要留在皇宮裡。不過說實話,你太一般了,朕看不上你,說不定過幾天,朕就會忘了你,你可不要怪朕啊。”說完,甄鎬東深深地看了一眼趙露燕,站起來,就向門口走去。
“皇上。”看見甄鎬東要走,趙露燕終於忍不住了,急忙喊了一聲,然後站起來,追了過去,說道,“好,我答應皇上,實話實說,現在就說。”和地位身份比起來,區區一個易雲非還是可以割捨的,孰輕孰重,趙露燕分得清楚。既然入了宮,就一定要得到皇上的寵愛,趙露燕的目的非常明確。如果就這樣被打入冷宮,或者到月巷去,自己還不如不進來。
甄鎬東聽她這麼一說,笑了笑,走到椅子上,重新坐了下來,淡淡地說道:“朕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不希望糊里糊塗的,好吧,你說吧,不要害怕。”
“這個人叫易雲非,本來是崇德山上的土匪,和他在一起的還有六個人,不過那六個人除了武功不錯,其他的都不行。這個易雲非本來不是土匪,而是當年護送六皇子的四個人之一的後代,他父親是誰,現在還不知道,據說已經被我爹爹弄死了。”說到這裡,趙露燕擡頭看了一眼甄鎬東,甄鎬東面無表情,卻是非常認真的樣子,於是趙露燕接著說道,“易雲非知道了我的身份,就開始接近我,在江落城的時候爲我們出謀劃策,做了很大的貢獻。剛開始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以爲只是想升官發財,後來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這個人不簡單,再三逼問,才問出了實話。除了爲父報仇之外,他還想利用六皇子的身份進行謀反。”
“你說的是真的?”甄鎬東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昨天晚上趙露燕也說了,可現在聽到這樣的話,仍然是非常震驚。
“千真萬確,雖然奴婢已經告訴他不可能,不可能成功,他好像也已經答應了。可奴婢覺得他只是在表面上答應了,實際上並沒有改變主意。”趙露燕分析道。
“那這個人在哪裡,
必須馬上抓起來,不可耽誤。”甄鎬東急切地說道。
“皇上不要著急,還記得昨天晚上奴婢說的話嗎?這個人不簡單,他在皇宮裡除了奴婢以外還有一個人,可以說是裡應外合。現在的問題是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如果現在就動手的話,恐怕是打草驚蛇,半途而廢。”
“那怕什麼,把他抓起來,交給你父親,嚴刑逼問,難道還怕他不說話,朕就不相信他受得了。”甄鎬東不以爲然地說道。
“小不忍則亂大謀,如果這個時候就抓人,那個人還是不說怎麼辦。臣妾記得當初皇上和父親也抓了許多人,可還是徒勞無功,沒有問出六皇子的下落。現在臣妾好不容易有了一點辦法,皇上就把這件事交給臣妾。臣妾一定是不負衆望,給皇上一個滿意的答覆。”趙露燕再次許諾道。
甄鎬東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想了一會,又看看趙露燕,過了好半天,才嘆了口氣,點點頭,說道:“朕已經問了兩次了,兩次都是這個答案,既然這樣,朕也不能不相信了。好吧,朕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
“皇上放心,奴婢一定會竭盡全力,不辜負皇上的希望。”趙露燕趕緊說道。害怕甄鎬東再次改變主意,趙露燕覺得應該想一個辦法,想了想,說道,“皇上,奴婢現在只是個答應,無權無勢,有些事情做起來非常不方便,恐怕——就拿出宮這件事來說吧,每次還要依靠魯月琴,實在是不方便。皇上,你應該知道,有些事情讓別人知道了不好,可——”
“但朕看你處理的不錯,比如這一次吧,如果朕沒有猜錯的話,上一次出宮恐怕也是你的主意吧。”看到趙露燕好像是要說什麼,甄鎬東擺擺手,讓她不要說,自己接著說道,“朕沒有別的意思,想了想,你還是爲了朕,可以原諒,朕不怪你。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你的身份出來進去不方便。但朕覺得你既然提出來了,就一定有你的想法,說出來聽聽吧。”
“是,皇上。”趙露燕輕咳一聲,才說道,“奴婢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希望可以自由一點,尤其是在皇宮裡,如果找人說話,別人可以知無不言。皇上千萬不要以爲奴婢現在就想成爲貴人,充容什麼的,如果是這樣,皇上就小看奴婢了。在奴婢看來,即使當了那些人,得到的不過是阿諛奉承之類的話,沒有實話實說,奴婢是不願意聽的,奴婢覺得皇上大概也不想聽到這樣的話。奴婢早就聽說,皇上有一塊金牌,得到這塊金牌的人可以在皇宮大內隨便走動,而且如果遇到什麼人,只要把金牌拿出來,他就會實話實說,不敢有半句假話。不知道奴婢說的對不對?”
“對對對,”甄鎬東點點頭,說道,“確實有這麼一個東西,朕還記得那是五年前,淑妃的宏芳宮被人翻得亂七八糟,似乎是偷竊。朕爲了調查這件事,給了歐陽元這麼一個東西,讓他可以出入自由,調查這件事。怎麼,你現在也想要這個東西?”
“臣妾也是爲了皇上,希望皇上可以答應。”趙露燕跪下來,深深地磕了個頭。
甄鎬東想了想,點點頭,說道:“好吧,朕可以答應你,也給你這麼一個東西,但今天來的匆忙,不知道這回事,也沒有準備,下次吧,朕再來了,就會把這個東西就給你,你看怎麼樣?”
“多謝皇上。”趙露燕趕緊謝恩,如果又問道,“皇上,得到了這個東西,以後出宮的時候,能
不能不告訴別人,直接讓師兄帶我出去。”
“當然不可以,”甄鎬東斷然拒絕,“這裡是皇宮,你雖然身份特殊,但畢竟是朕的女人,和別的男人進進出出,來去自由,成何體統?”
“皇上誤會了,臣妾沒有別的意思,臣妾也是爲了方便,不想打擾皇上,沒有考慮那麼多,請皇上贖罪。”趙露燕趕緊磕頭認罪。
“你起來吧,朕也知道你沒有別的意思,不知者無罪,這一次就算了。和付睿海出宮的確是不太方便,他是御前侍衛,按理說是不能離開皇宮的,朕是愛莫能助。你以後還是和魯月琴在一起吧,朕會和淑妃說一聲,以後只要是你們提出了出宮的要求,不管怎麼樣,都是可以答應的,行不行?”
“多謝皇上。”甄鎬東把話說成這樣了,趙露燕還能說什麼,只能就這樣答應了,看著甄鎬東,心裡雖然是不服氣,但也不能有意見。
甄鎬東看到她沒有再說什麼了,也就以爲沒問題了,站起來,說道:“好了,事情差不多了,朕也應該走了,今天晚上朕準備去紫薇閣,你覺得怎麼樣?”
“何貴人那裡?”趙露燕吃了一驚。
甄鎬東平靜地點點頭,說道:“本來是要去惠嬪那裡,可朕實在是不喜歡她,看到她就煩,所以臨時改變主意,你不會有意見吧。”特意看著趙露燕,想看看她說什麼反應。
“這是皇上個人的事情,奴婢實在不好說什麼。不過現在何太師的事情說不清楚,如果真的和六皇子的事有關係,恐怕這個何雲秀的入宮,也是有目的的,皇上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千萬不要落入別人的圈套。”趙露燕表面上是在提醒甄鎬東,實際上是不希望甄鎬東接近何雲秀。因爲何雲秀根本就不害怕自己,對自己有恃無恐,如果真的逼急了,把自己的事情說出來,對自己也沒有好處。
甄鎬東雖然和趙露燕相處時間不長,但已經非常瞭解她了,笑了笑,說道:“其實朕還是非常喜歡她的,和你一樣,爲了對付你父親,朕拉攏何太師,讓何雲秀入了宮,實在是失策。不過既然進來了,也是朕的女人,朕就不能虧待了她。你說的話,朕會放在心上,也是心裡有數,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朕走了。”說完,打開房門,走了出去,趙露燕急忙跟上。
送走了甄鎬東,趙露燕長舒一口氣,回頭去看梅兒,似乎是不服氣,便問道:“梅兒,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奴婢沒事,多謝娘娘關心。”梅兒福了福身子,說道。然後不解地問道,“娘娘,皇上好不容易來了,你怎麼可以讓他說走就走呢?奴婢看得出來,皇上非常喜歡你,如果你說一句話,皇上肯定會留下來的。”
“我也希望他可以留下來,可你是知道的,明天一早我就要陪姐姐出宮,耽誤不得。如果今天伺候了皇上,耽誤了明天的事,姐姐怪罪下來,我可擔戴不起。”趙露燕故作委屈地說道,再一次把責任推到了魯月琴的頭上。然後笑了笑,又說道,“反正也無所謂,以後有的是機會,你用不著替我打抱不平,皇上已經答應過我了,如果有時間的話,會來看我的。”
“皇上的話,娘娘可以相信嗎?”梅兒不解地問道,覺得趙露燕太單純了。“皇上對每個人都這樣說,說說而已,未必做得到,娘娘,你可以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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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