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望遠也知道女兒的難處,看著她,問道:“我聽說趙露燕得到了皇上的寵幸,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答應了,對不對?”
“是的,父親,雖然是個答應,但和別人不一樣,基本上是貴人的待遇。”魯月琴回答道。突然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急忙問道,“前天晚上,何太師有沒有讓人告訴你趙露燕被寵幸的事?”
魯望遠點點頭:“說了,何太師想的周到,怕我不相信別人,讓何將軍親自來告訴我。何貴人真是好人,爲了我們,冒了那麼大的風險,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家。”
“我知道,父親。何貴人天不怕地不怕,有勇有謀,實在讓我佩服。在皇宮裡,我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人,也沒有一個可以商量的人,說起來,也只有她了。趙露燕在我這裡,有的事情何貴人不知道,我也沒主意,就去和她商量,這個事就是我告訴她的。”魯月琴回答道,“她知道以後,非常著急,要出來告訴何太師,然後我就讓她幫忙給你帶個話,本來以爲不會成功,現(xiàn)在看來,成功了,你知道了,我也就放心了。”
“剛開始知道這件事,我非常擔心,怕你出現(xiàn)意外。何將軍讓我離開,我沒有同意。我是擔心你,不知道你怎麼樣了,那一晚上我一直沒有睡覺,不知道會發(fā)生什麼事情。我都想好了,大不了一死了之,沒什麼了不起的,省的這樣擔驚受怕。京城本來就不是屬於我們的地方,我早就知道,來到這裡,遲早是一死,趙露燕是不會放過我們的。每天都是這樣,惶惶不安。”魯望遠無奈地說道,看著女兒難過的樣子,實在是不忍心,搖搖頭,說道,“我等了一晚上,什麼都沒發(fā)生。到底是怎麼回事,趙露燕見到皇上了嗎,他們說了什麼?”
魯月琴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趙露燕沒有告訴我,但從趙露燕的態(tài)度來看,我覺得她成功了,皇上好像已經(jīng)相信她了,她和我說,皇上讓她對付‘亂黨’。我不知道‘亂黨’是什麼人,但我知道可能和何太師有關,還有那個夜明珠。只可惜我無能爲力。趙露燕態(tài)度惡劣,不讓我問太多,所以我現(xiàn)在也不太清楚。”魯月琴說完,轉(zhuǎn)過頭看著父親,問道,“爹爹,夜明珠的秘密到底是什麼,你知不知道?爲了它,趙生明在江落城可謂是費盡心思,現(xiàn)在似乎還沒有解決。上次,何貴人好像要告訴我,可也沒有說清楚。父親,你和皇甫凌天呆了那麼久,難道他什麼也沒有和你說過麼?”
“你說對了,他還真的沒有說過什麼。”魯望遠苦笑地說道。看到女兒疑惑的表情,魯望遠又說道,“皇甫凌天可能也不知道。夜明珠是先皇賜給沈穆文的父親的,可能只告訴了他一個人,恐怕連沈穆文都不知道,所以我就更不得而知了。但我絕對肯定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恐怕是皇室的秘密。現(xiàn)在看來,何太師應該也是知道的,就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這個情況。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爲何家擔心。”
“我也是,可我們現(xiàn)在都是自身難保,恐怕也幫不了他們了。”魯月琴搖搖頭,非常苦惱地說道。忽然想到何華鋒,想到以前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心裡就更加難過了,但爲了父親,沒有哭起來,只是問道,“爹爹,那天你見到何將軍,他怎麼樣了,好不好?”
“發(fā)生了這麼多事
,現(xiàn)在除了趙生明,誰還有好日子過啊?”魯望遠嘆道,“那天晚上何將軍是悄悄過來的,沒有驚動任何人,說完就走了,也沒有來得及問。不過這些日子閒得無聊,我也想辦法打聽了一些事情。何華鋒本來是要成爲御前侍衛(wèi)的,可不知道爲什麼,他拒絕了,皇上也沒有難爲他。趙生明卻見縫插針,讓付睿海去了,實際上是想在皇上身邊安排一個人。我看得出他的心思,不過我覺得他可能沒有想到付睿海是個聰明人,也是個正直的人,恐怕不會聽他擺佈。這一步,他走錯了。”
“付公子的確是個好人,但他恐怕擺脫不了趙露燕。”魯月琴也感嘆道。於是就把這幾天發(fā)生的事,尤其是梅兒的死告訴了父親。
魯望遠聽完以後,大驚:“什麼,居然有這樣的事,趙露燕太膽大了,和付睿海偷偷見面也就算了,居然還殺了人,真是不可思議。歐陽大人查出來沒有?”
“歐陽元早就和趙露燕是一樣的人了,他能查出什麼來?父親,你可能還不知道,歐陽元也去過江落城,也是爲了夜明珠的事。當時你昏迷不醒,不知道這件事,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歐陽元本來也是何太師的人,後來成了禁仕衛(wèi),沈穆文就是死在他手裡,可他沒有得到夜明珠,所以就去了江落城。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和趙露燕在一起了。趙露燕知道他和何家的關係,就威脅他。這一次恐怕也是這樣,你想想,歐陽元早就知道趙露燕是什麼人了,這種事情看不出來嗎?只是不敢說罷了。再說了,皇宮裡經(jīng)常發(fā)生這樣的事,許多妃子被打入冷宮了,多年見不到皇上,受不了了,就跳河自殺了。這種事見怪不怪,皇上也不會多問,歐陽元這麼說,也就是這個樣兒了。”
“沒想到事情這麼複雜,”魯望遠剛開始不知道這些事,現(xiàn)在聽女兒一說,也禁不住感嘆起來了,“當初都是爹不好,不該把你送到那個皇宮裡去。要是不去,現(xiàn)在在家裡找個人家,成了親,平平淡淡地過日子,比什麼都好。”
“爹,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你也是沒辦法,不由自主;其實女兒也不想這樣,可我們的身份,註定沒有選擇。”說到這裡,魯月琴又是一陣無奈,禁不住潸然淚下,“要怪就怪女兒,要是在江落城沒有和何將軍發(fā)生什麼事,也就不會發(fā)生這些了。”
“你就不要自責了,一切都是定數(shù),該來的總是會來,無法改變。夜明珠的事,我早就知道沒那麼容易結(jié)束,現(xiàn)在看來,果然如此。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躲了又躲,還是沒有躲過去。按理說這件事和我們沒關係,可以不管。但我和沈穆文、皇甫凌天都是朋友,可以說是生死之交,他們遇到這些事,我如果不管不顧,覺得對不起他們。我一把老骨頭,不在乎了,趙生明願意來就來吧,我等著他;可是你,我的女兒,爲父真的不想連累你啊。”
“父親,別說了,女兒知道你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女兒支持你。只是女兒勢單力薄,幫不了什麼,反而讓父親爲難,實在是女兒的不孝。好在事情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沈熙音和皇甫夜已經(jīng)逃了。我看我們就不要和趙生明對著幹了,惹禍上身,終究是不好。”魯月琴勸道。看到父親皺起了眉頭,急忙又說道,“我們不是趙生明的對手,這樣下去是要吃虧的。我知道你看不
慣趙生明的所作所爲,我也一樣,對趙露燕做的事也是非常反感。但那又怎麼樣呢,我們畢竟是弱者,和他們鬥無疑是雞蛋碰石頭,不會有好下場。人活一世不容易,尤其是我們。父親,你就看在女兒的面子上,忍辱負重吧。”
“你就不要再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事實上,我就是這麼做的,雖然不甘心,可我知道我不管做什麼事,對趙生明都是無濟於事的,還不如不做。來到京城這麼久了,我一直沒有上朝,你知道是爲什麼,就是爲了避開趙生明。而且現(xiàn)在趙露燕在你身邊,我真的擔心……所以我深入簡出,閉門謝客,希望不要引起趙生明的注意。”魯望遠說著,嘆了口氣,突然想到什麼,又問道,“趙露燕殺了人,爲什麼要告訴你,難道就不怕你告訴皇上嗎?”
“怕?趙露燕會害怕麼?”魯月琴搖搖頭,“自從她入宮到現(xiàn)在,我就不知道她會不會害怕,一天到晚有恃無恐,尤其是對我,根本就不尊重,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拿她沒有辦法。她知道我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別人,也知道我猜的出來,所以就直截了當?shù)卣f出來了。我當時嚇壞了,趙露燕卻沒有怎麼樣,依然是我行我素,好像什麼都沒有發(fā)生。”
“這個趙露燕也太殘忍了,簡直是沒有人性。”魯望遠氣憤地說道,錘了一下牀邊,“趙生明還不敢這麼囂張,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父親,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就是我發(fā)現(xiàn)趙露燕雖然是趙生明的女兒,可她和趙生明好像並不是一條心,不僅如此,我還看得出來她恨趙生明,絕不是一般的恨。有幾次我想問問她,可趙露燕就是不說話,氣急敗壞的樣子,我也就不敢問了。父親,你說,他們兩個人到底有什麼矛盾,可是父女啊,怎麼會……”
“我怎麼知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jīng),這種事情人家不說,你也沒有辦法知道。你問了幾次,趙露燕沒有告訴你,這就說明她不想讓別人知道,你以後就別問了,如果把趙露燕惹急了,還不知道她會怎麼樣呢,這種人,我們得罪不起,還是不要得罪。不過聽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有點看頭了,咱們現(xiàn)在就靜觀其變,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也看看最後誰勝誰負。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趙露燕可能會比趙生明成功,因爲她比趙生明狠毒,而且也有皇上的支持。”魯望遠肯定地說道。說完以後,輕輕地笑了,“趙生明啊趙生明,你可能永遠也想不到自己最後會栽倒自己女兒手裡。”
魯月琴看到父親這樣,心裡並不樂觀,趙露燕是什麼人,她比誰都清楚。如果真的讓趙露燕成功了,那自己、父親、何貴人、何將軍還有活路嗎?本來想告訴父親,又怕父親擔心,所以沒有說出來,只是道:“父親,我們不說這些了,反正和我們也沒有關係。就算趙露燕贏了,她也不會感謝我們。我現(xiàn)在只希望如果趙露燕成功了,可以放我們一條生路。”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只是趙露燕這個樣子,讓她放了我們,恐怕沒那麼容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她還有點人性。”魯望遠說出了女兒心裡想的,搖搖頭,又道,“好了,不說了,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那些不開心的事我們不提了。你去叫廚房準備一些飯菜,你陪我喝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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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