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演出和戰鬥

吳常原本以爲，赫拉克勒斯被守衛們發現，將會展開一場遭遇戰。

然而和他想象中有所不同，三名守衛沒有動手的意思。

在他懷疑厄運空間能力是不是壞了，這種情況還不出手的時候，他腦海中浮現出關於厄運空間的使用規則。

在厄運空間中，心象怪物的攻擊分爲兩個階段。

分別爲演出階段和戰鬥階段。

演出階段由心象怪物自由發揮，根據目標的心靈漏洞編輯場景，與目標進行一場守護意志和本心的演出。

在演出階段，心象怪物並不會對目標造成實質性傷害，而是會擴大目標的心靈漏洞，進而強化自身。

當心靈漏洞無法繼續擴大，心象怪物便會結束演出，對目標直接造成傷害。

從造成傷害開始，便會正式進入戰鬥階段，不死不休。

更加具體的細節，技能說明中沒有寫清楚，需要吳常藉助厄運空間的第一位試用者，赫拉克勒斯來探明。

因爲只要對目標造成傷害，便會將目標從演出氛圍中打醒，中斷演出階段。

所以作爲能力的試用者，吳常在這一階段他無法介入，只能站在上帝視角，做一個旁觀者。

他看著下方的雜物間，此刻被三名守衛堵在角落的赫拉克勒斯，突出一個弱小可憐加無助。

獲得空想神性，十二項試煉經過多半，在理界呼風喚雨的他，彷彿連意識都回到了幼年，回到那個逃跑失敗的夜晚。

別說反抗，他就連維持站立都十分困難。

守衛中爲首者問道：

“小老鼠，私自逃走可是大事，你知道你會有什麼後果嗎？”

赫拉克勒斯硬著頭皮說道：“不過就是死而已，反正繼續被你們折磨，我們也活不久。”

守衛首領晃了晃食指，搖頭道：“不不不，你想得太天真了，這次和以往不同，你們逃走的時候，有人襲擊了身體改造研究部的鋸刀，砍斷了他一隻手，還戳瞎了他一隻眼。”

“鋸刀平時就喜歡用報廢品做些奇怪的實驗，這次他醒來，可是揚言要將逃走者碎屍萬段的。”

“相信我，你不會想進入鋸刀那間黑色小屋的。”

赫拉克勒斯打了個激靈，彷彿想到什麼恐懼的記憶，眼中剛升起的勇氣頓時消散。

守衛首領蹲下身子，拍了拍赫拉克勒斯的肩膀，小聲說：

“帶我去找你的同伴，我們就當沒看到你，怎麼樣？”

瑟縮中的赫拉克勒斯，聽到這句話如獲大赦，他當即點頭，說道：

“沒問題，我知道他們藏在哪裡！”

“那還等什麼，帶路吧。”

赫拉克勒斯在前面帶路，三名守衛笑容詭異地跟在後面，赫拉克勒斯沒注意到，在他選擇放棄同伴，配合守衛的同時，三名守衛身體膨脹了一圈，並且在黑暗中走出第四名守衛。

「目標受到心象怪物襲擊，意志屏障出現裂痕，心象怪物屬性增加30%。」

黑暗中，處於上帝視角的吳常看得目瞪口呆。

對味了，心象怪物的惡意，有厄運纏身副本中安柏心魔那味了。

他們竟然不是直接襲擊目標，而是利用目標心中的弱點，襲擊目標的意志壁障，先發育自身再動手。

他還記得安柏當時的狀態，面對心象怪物，如果不在第一次碰面時就反抗到底，那隻會越陷越深，心靈漏洞不斷擴大的，直至崩潰。

在內鬼的帶領下，五人很快在水房的小隔間中，發現一名逃走的實驗體。

守衛首領和善地對赫拉克勒斯說道：

“好樣的，我就知道你會站在正義的一方，幫我們維持秩序。”

“這些小老鼠三天兩頭逃走，給我們帶來許多困擾，還連累大家跟他們一起受到懲罰，簡直是害羣之馬。爲了清除掉他們，還大家乾淨的生存空間，你幫當我們的臥底吧。”

“下次他們再有邪惡的逃走計劃，你就來偷偷告訴我，我能保證，你今後不會再經歷任何有危險的實驗，如何？”

已經慫過一次的赫拉克勒斯，眼下已經沒了回頭路，面對守衛首領和藹的表情，他點了點頭。

“很好！”守衛首領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將手上的金屬警棍塞到他手中，然後指著剛被抓住的實驗體，輕聲道：

“去殺了他。”

赫拉克勒斯抖了一下，“我不是已經答應你們的條件了嗎？”

守衛首領依舊保持著笑臉，用溫柔的語氣說道：“給你三秒鐘時間，你不殺他，我就讓他來殺你。”

“3……”

砰！

倒計時剛開始，赫拉克勒斯就一棍子打在同伴後腦，在他殺死同伴的瞬間，他身上的肌肉萎縮了一半，眼神中的恐懼更盛。

「目標受到心象怪物襲擊，意志屏障部分破損，心象怪物屬性增加30%，目標在厄運空間時，全屬性削弱爲70%。」

旁觀的吳常倒吸一口涼氣，不愧是被S級靈感之書強化過的天賦。

使用之前，他就知道禍祟的效果不簡單，但他沒想到，禍祟的效果能這麼不簡單。

厄運空間的效果，竟然連厄運纏身的屬性壓制機制都繼承了過來。

難道他之前錯怪S級靈感之書了，不是它太菜，而是他身上的其他能力太強？

意志壁壘的破碎就像雪崩，一旦開始，就難以停止。

隨著赫拉克勒斯帶守衛們捉到的同伴越多，他心中的破綻越大。

沒過多久，他身後跟隨的守衛，數量已經達到六人，每名守衛都虎背熊腰，手中握著宛若狼牙棒的警棍。

當最後一名試圖逃脫的實驗體被抓住，今晚的行動告一段落。

就在守衛們和藹的表情逐漸變得詭異，對著赫拉克勒斯目露兇光的時候，赫拉克勒斯似乎察覺到危險，高聲說道：

“其實還有一個人！”

“還有一個名爲火種的實驗體，她一直跟我們一起行動，我雖然找不到她，但她每次都能活下來，我懷疑她獲得了研究所內部工作人員的幫助！”

“我可以幫你們查清，相信我！”

隨著赫拉克勒斯主動要求更進一步，他的意志壁壘距離破碎更進一步，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面對他主動提供的情報，守衛們卻並不感興趣。

“火種和你們這些老鼠不一樣，不用你來操心。”

這句話，徹底破了赫拉克勒斯的防，清脆的破碎聲，響徹整個厄運空間。

「目標受到心象怪物襲擊，意志屏障大幅度破損，心象怪物屬性增加50%，目標在厄運空間時，全屬性削弱爲40%。」

守衛們的態度，並非吳常暗中操控所致。

厄運空間的心象怪物，與安柏的心魔機制相同，都是以目標的親身經歷爲原型，在此之上演變成的怪物。

這句話能讓赫拉克勒斯反應這麼大，說明這句話所代表的含義，即安柏和普通老鼠們是不同的這一點，纔是他心底深處最大的心魔。

這件事對他而言，遠比他曾經背叛同伴，當作臥底通風報信，更讓他耿耿於懷。

吳常在暗中若有所悟，難怪曾經在秘密研究所中，每次逃跑行動失敗，安柏都能成功活下來。

其中有她能力的原因，有阿曼達管理的幫助，但更重要的原因，來自秘密研究所官方的放任。

他們在用這種方法，爲安柏種下心魔，方便日後對她的控制，或者其他什麼目的。

吳常搖了搖頭，將心緒收回，注意力轉回厄運空間。

隨著赫拉克勒斯的意志屏障大幅度破損，心底最深的漏洞被心象怪物們引出，這場戲也演到了尾聲。

前奏結束，該進入到有血有肉的戰鬥環節。

沒等赫拉克勒斯思考出比舉報火種更能體現他價值的事，守衛首領已經揮舞狼牙棒，由下朝上，狠狠砸在他的下巴上。

赫拉克勒斯瘦小的身體頓時飛起，嘴裡噴出一口混合著門牙的鮮血。

心象怪物造成的傷害，是直擊本源的靈魂傷害，即便他穿著獅皮鎧甲也無法免疫。

從受到傷害開始，赫拉克勒斯的身體便從孩童變回成年壯漢。

他捂著下巴，語調含糊道：“爲什麼，該說的我都說了。”

守衛首領揮舞著狼牙棒，笑著說道：

“沒有爲什麼，只是覺得你沒用了，該收場了。”

隨著守衛首領的攻擊，赫拉克勒斯從演出階段的氛圍中走出，短暫的呆滯後，他清醒過來。 恢復意識的赫拉克勒斯，回想起剛纔發生的一切，血氣上涌，瞬間進入紅溫和血怒的迭加狀態。

“你們該死！還有荒界的小子也該死！”

他從隨身空間中取出劍盾，一個飛躍，向著守衛首領直衝而去。

在演出階段，心象怪物的屬性增加的幅度超過150%，但在暴怒的赫拉克勒斯面前還是不夠看。

赫拉克勒斯用盾牌格擋住守衛首領的狼牙棒，他手中盾牌方向一推，頂著狼牙棒砸在守衛首領臉上。

趁著守衛首領痛呼，他調轉長劍，順著守衛首領脖頸根部直插而下，插至劍柄爲止。

隨後他用力一攪，將守衛首領的腦袋切了下來。

他持盾的手握著守衛首領的腦袋高呼，彷彿要將之前的煩悶和恐懼全部發泄而出。

如果是平時，他以如此兇悍殘暴的方法誅殺首惡，其餘目標都會受到震懾，出手畏縮，或者直接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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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象怪物不管這些，也不講究氣氛。

在赫拉克勒斯仰天長嘯的時候，四五根狼牙棒已經敲在他腦袋和胸口。

面對尋常的鐵臂，赫拉克勒斯本不在意，可棒子敲到身上，他卻察覺到不對，那種直擊靈魂的振盪感，打得他腦瓜子嗡嗡作響。

高昂的咆哮喊到一半，便被無情的棍棒連打中斷。

他用盾牌頂在頭上，向四周揮舞長劍，藉著守衛們退開的空檔，狼狽地跑出包圍圈。

看來剛纔被攻擊的感覺不是錯覺，這些守衛有古怪，他們的力量明明很低，但攻擊卻能穿過獅皮鎧甲，對他造成傷害。

除了守衛之外，這片空間也有古怪，竟然能夠壓制他的屬性。

他此刻能發揮出的力量，只有不到全盛時期的一半，捱了剛纔一頓集火，直接打掉了他四分之一的生命。

荒界那小子，從哪得到的這種詭異能力？

有了前車之鑑，這次赫拉克勒斯謹慎了許多，他不敢再硬吃傷害，選擇緩步靠近，不讓守衛們形成包圍圈，穩紮穩打磨死這些守衛。

他是誰？能夠完成十二試煉的大力神，擁有近乎無限的耐力。

只要穩紮穩打，保證不受到傷害，找準機會慢慢反擊，他不可能輸給這些守衛。

戰鬥再一次開始，採用龜縮戰術的赫拉克勒斯，變成以防禦爲主。

無論什麼攻擊，都先用盾牌格擋，等到守衛因爲攻擊陷入僵直時，再從盾牌後砍出一劍。

反擊之後絕不貪刀，馬上縮回盾牌之後，確保不給守衛們可乘之機。

如果按照眼下的情況發展下去，赫拉克勒斯獲勝只是時間問題。

但不出意外的話，馬上就要出意外了。

守衛們一擁而上，朝著赫拉克勒斯揮舞狼牙棒，這種情況已經發生過許多次，赫拉克勒斯使用高超的技巧，盾牌舞得密不透風，將所有攻擊全部擋下。

他的目光觀察著戰場，尋找著哪個守衛沒來得及收招，好給出一劍。

但這一次，情況有所不同，他發現其中一名守衛沒有揮棒，而是朝他揮了肘。

“曼！”

他舉盾格擋，卻發現對方的肘擊壓在盾牌上，彷彿一滴水，沿著盾牌弧度劃動，肘擊以不可思議的角度，鑽進他的防禦圈內，肘在他的臉上。

他眼前一黑，對方的攻擊雖然傷不到他，但攻擊中附帶的異常狀態，卻令他暫時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接下來，他便看到數道狼牙棒向他不斷砸來。

「目標受到心象怪物襲擊，靈魂嚴重受損，目標在厄運空間時，全屬性削弱爲30%。」

繼續這麼打下去，心象怪物守衛能活活將赫拉克勒斯打成肉丸。

但吳常沒有讓它們繼續動手，而是讓它們待命，然後來到赫拉克勒斯面前，學著守衛首領的語氣說道：

“有個問題，回答出來，我就不讓它們打你。”

“你到底是秘密研究所裡的實驗體，還是深淵遊戲玩家，或者兩者都是。”

赫拉克勒斯不能確定吳常會不會守信，但他還是慫了，回答道：

“我是深淵的玩家，並不是實驗體。”

吳常好奇道：“那爲什麼46號實驗體的心靈漏洞，會出現在你身上？難道空想神性能夠繼承孕育神性實驗體的記憶？”

赫拉克勒斯臉上驚疑不定，他沒想到一個荒界的玩家，竟然知道空想神性的存在。

眼見瞞不過對方，他遲疑片刻，回答道：

“你可以這麼理解。提取空想神性的方法，並不是從實驗體身上抽走神性，而是讓他們體內的神性暴走，順著心靈漏洞吞噬實驗體的存在，用他們的血肉作爲養分，結成神性之果。”

“我們吞下神性之果的時候，也相當於吞下了實驗體的全部，他們會隨著神性與我們融爲一體。他們的記憶，也會變成我們的記憶。”

吳常聽後嘖了一聲，當初他聽到製作空想神性的過程時，就覺得這玩意邪門。

如果真能那麼輕鬆的提取出神性，那麼爲什麼要把實驗體像養蠱一樣培養，又爲什麼讓他們生活在高壓和恐怖中，故意給他們造成心靈漏洞。

用更溫和的手段培養，不是更容易讓神性成熟嗎？

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爲了將來神性暴走時，能通過心靈漏洞讓神性將實驗體吞噬。

不過這樣也對，神性要是真那麼容易奪取，那神性也就不值錢了。

赫拉克勒斯看向吳常，說道：

“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了，現在該你履行承諾了。”

吳常聳了聳肩，說道：

“放心，我和平答應的事，沒有反悔的道理。”

赫拉克勒斯長出一口氣，但他眉頭一皺，剛放下的心突然又吊了起來。

和平，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之前讓歡喜老大吃癟的荒界怪物新人，是不是就叫這麼名字。

沒等赫拉克勒斯反應過來，吳常問道：

“你的力量屬性超過五百了嗎？”

赫拉克勒斯下意識回答：“沒有，還差一點。”

吳常看了一眼屬性面板，笑著說道：“那太好了。”

他激活海巨人變身的狀態下，力量屬性是163。

赫拉克勒斯的力量屬性不到五百，那他在厄運空間的屬性壓制下，力量不會超過150點。

吳常提赫拉克勒斯整了整獅皮鎧甲，說道：

“看在我信守承諾的份上，你回答我一個問題，46號是不是真的想出賣火種。”

赫拉克勒斯不知道吳常爲什麼這麼問，但這個問題無傷大雅，便回答道：“是。”

吳常追問：“嫉妒？”

赫拉克勒斯：“是。”

吳常說道：“真可惜，他已經死了，那你替他吃我一拳吧。”

赫拉克勒斯：？

不等赫拉克勒斯辯解，吳常已經一拳打在他臉上。

獅皮鎧甲能抵擋非神性的所有傷害，但它有一個弱點，那就是隻要力量判定大於穿戴者，攻擊的傷害便會直達本源，且造成的傷害翻倍。

赫拉克勒斯剩餘的生命值本就不多，吳常直達本源的一拳，力量判定後生效的瀆神者，直接打碎了他的腦袋。

隨著赫拉克勒斯屍體倒在地上，吳常解除厄運空間，回到理界。

理界，徐德鈞雙手握刀，焦急地等待著吳常。

他不知道吳常用了什麼法子，暫時帶走了赫拉克勒斯，也不知道吳常會不會回來，但他不能離開，只能等在這裡。

因爲現在只有吳常能穿梭荒界和理界，也只有他能將那份消息傳回去。

就在他焦急地等待時，之前的黑霧再次出現，吳常帶著赫拉克勒斯的無頭屍體再次出現。

“麻煩已經解決了，說說吧，你非要交給我的情報，到底是什麼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