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版:序
不甘心啊!
好不甘心!
想我這個被衆人稱讚不已,想巴結還來不及的新一代的天才魔法師竟死得這麼丟臉!!
對,我天不怕地不怕惟獨對那小小的全身是毛,爪子鋒利,兩邊長著鬍鬚還愛“喵喵”叫的生物恐懼到了極點。可惡,是誰看本天才不順眼竟然卑鄙地把一隻可怕的波斯貓偷偷放進我的家中?脫光衣服本想洗個澡卻被一聲令本天才毛骨悚然的貓叫嚇得方寸大亂,早失了平日的冷靜只是瞪著頂著一副可愛樣子漸漸靠近的它而不斷後退。一時不察腳下一滑頭部重重撞上浴缸的邊緣,一陣巨痛襲來接著就一片黑暗。
死了,我就這樣死了!而且還是沒穿衣服地死在自家裡!!!天底下恐怕沒有比我更倒黴、更丟臉的事了!!!!
想才二十一歲的我正值大好時光,前途光明無限,就這樣死了我怎能甘心?
啊~~~~~~
天才魔法師路恩涵養再好也忍不住不甘地放聲尖叫。
老天爺,你就這麼嫉妒本天才,非讓我英年早逝不可?!不公平!!!!
“主人,主人!”
正大悲的他好象聽到了可愛的契約獸——火凰菲尼克斯的聲音。
“主人!”巨大的鳳凰渾身裹著橘紅色的火焰出現在他的面前,赤紅的羽毛在火焰中熠熠生光,淡橙色的眼睛閃著忠誠的光芒。在原來的菲姆利亞世界,火凰可是相當高級的魔獸,更是擁有智慧的魔獸。由於火凰的數量極少且會在飛行中隱形所以很難發現它的行蹤,路恩可是花了整整十年才偶然發現一隻且幾乎死翹地抓住了它定下契約,那場戰鬥後來讓他足足躺了兩個月,即使是治療魔法沒多大效用。現在每每看到菲尼克斯,身爲魔法師的驕傲就會浮上。
“菲尼克斯,是你?”
“你沒事,太好了。”
苦笑一下,“我看起來像沒事嗎?”
知道自己說錯話,鳥頭立刻微低但又立刻擡起興奮地道:“主人,別傷心,我已經幫你找到一個身體,我們立刻過去吧!”
什麼?“喂,你說什麼?什麼身體……哇——”不待他問完,就一股強大的吸里拉扯著飛向了未知的世界。
新版:
在遙遠的彼方,比我們認知的宇宙還要遼闊無邊、沒有盡頭的空間裡包含著一個個小小的宇宙,彷彿是那無月的黑夜中閃爍著活力光輝的璀璨星辰,各自生輝,彼此間沒有任何的交流。
在幽深寂靜的黑暗中,每個光輝都那麼陌生、那麼孤獨、那麼驕傲……抱著自己的名稱,它們被成爲“世界”,爲在裡面生活的生命提供一切所需。而生命,又因爲“世界”而異,其種類的龐大繁多和怪異習性,不是我們可以想象的。
但是,“世界”之間真的沒有任何聯繫嗎?這並不絕對,至少對於創造了這一切的主神來說並非如此。
包裹著數百個“世界”的這個空間叫混沌世界,是一切物質的原生本源,也是主神存在的世界。因爲這裡不適合生命的存在,所以主神用一個個薄膜包裹每個“世界”讓其不受混沌力量的吞噬,各自存在、發展下去。於是也造成了它們之間今日的陌生。
後來由於在主神的身邊發生了太多的事,促使數十個“世界”消亡。取回力量的主神爲了保住剩下的“世界”,應時之勢,安排了這樣一個個穿越時空的故事……
三個“世界”,科技與無神論的世界——地球,魔法、劍與有神論的世界——菲姆利亞,古老神秘、五行法術和天神存在的世界——阿利奧蘭,它們之間在主神的特意安排和佈置下,有了一連串的複雜又殘酷的關係……
我們的主角是一位生長在菲姆利亞世界的天才魔法師,才二十一歲。淺淺的水藍色長髮閃爍著銀光,淡若水晶的粉紫色水眸可以吸人靈魂,怎麼曬也不見黑的白皙雪膚讓女人都自愧不如,薄嫩小巧的紅脣雖很少開啓卻也讓無數男女瘋狂,纖細高挑的身材配上他偶爾沉靜中帶著倔強的表情更是被全大陸的人評爲第一美男子。然而本人不曾在乎過這些虛名,他在乎的是虛名背後能引來的人,那拋棄了還是嬰孩的他的親生父母。然而,他的願望還沒實現,命運的死亡已經來臨……
再次睜開眼,他看到了一張張寫滿關懷的臉,而且更讓他吃驚的是他們的眼睛和頭髮的顏色。幾乎是立刻地大叫起來,同時踢開身上的被子一臉驚駭地看著他們,手指發抖地邊指著他們邊結巴道:“你,你們是誰?想,想幹什麼?”黑色,王的證明!人類根本不可能擁有黑色,連銀色都很困難。他們究竟是什麼人?不但服裝怪異、髮式也是路恩沒見過的。天,誰來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注:在菲姆利亞世界裡,頭髮的顏色是有意義的。)
氣氛凝滯了片刻,對方似乎很驚訝又無措。連忙看向一身白衣,頭上扎木簪,手拿藥箱的白鬍子老人,加上別的人的穿著也是一副類似中國古代的樣子,該不會是大夫之類的吧?後來,他們的對話確實證明了路恩的猜測,大夫見路恩死也不讓他靠近,只好說他可能腦子受撞喪失了記憶,其他人聽了表情又是一陣悲傷。
“兒啊,莫怕!”一個面目慈善的老人坐在牀頭溫和地對路恩道,眼神充滿疼愛和悲傷。“你不小心被路上發狂的馬撞傷,已經昏迷了三天。好不容易醒了,卻忘了一切,真不知是福還是禍?唉!總之,莫怕,這裡沒有人會傷害你,安心養傷吧。來,快躺下。”
這個老人叫自己“兒”?這時路恩終於明白了當初在被黑洞拉扯前菲尼克斯的話了!被貓嚇到,在浴室裡不小心後腦著地的他借屍還魂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家庭。
在養傷期間,路恩終於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他的魂魄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附身在一個普通又有些癡傻的少年身上。與原來的世界不同,這裡根本沒有魔法,只有五行法術。雖然兩者念法差不多,但實際區別卻很大,用途也不一樣,起碼殺傷力肯定沒魔法強,而且這裡會高強法術的人同樣屈指可數,同樣也得到人們的崇拜和尊敬。
另外還有一樣,與原來的世界大不不同,這裡的人大多數是黑髮黑眼,頭髮的顏色並不象徵著魔力的強弱和身份地位,害他虛驚一場,差點兒被嚇得心臟爆裂。
偷偷試過自己有沒有因爲附身而失去魔力,結果讓人鬆了一口氣。雖然還不到20%,但應該足夠。菲尼克斯是和他簽了靈魂契約的高級使役獸——火凰,爲了幫助他的靈魂而消耗了大量魔力暫時進入沉睡中,估計要一年後纔會完全復原。這期間不能打擾它,於是他只能演好一個失憶的可憐少年來了解這個世界的一切。還好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本就有些癡傻,所以一無所知、行動說話怪異的路恩沒有被人懷疑。每每見到老爹和兩個姐姐關心又疼愛他的樣子,他都會有種罪惡感,畢竟自己不是他們心裡認定的親人。不過,對於一直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父母是誰的路恩來說,這種有親人的安心感覺真的很讓他眷戀,也很高興能成爲這個溫暖家庭的“一員”。
至於具體爲什麼突然要他穿越時空附身到別人身上,還得等菲尼克斯醒來才能得到答案,如今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所幸,這裡的語言與漢語差不多。
咦?他爲什麼會漢語?很簡單啊!在原來的世界裡他有一個博學、聰明,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養父嘛!人家可是被地震的能量影響,由神保佑地穿越時空來到菲姆利亞世界的很厲害的史學教授哦!他這個養子集兩個世界的文明於一身,能不厲害嗎?漢語他學得很好!
“流,瞧,姐姐給你做了雞湯。”大姐緋莫愁穿著平日的灰白色粗布衣裙,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雞湯走了過來,雖然裡面只是少得可憐的肉沫和菜渣,誘人的香味仍讓人食指大動。
坐在小院中的破舊小木凳上幫老爹磨藥的他聞聲皺了皺眉。現在的家實際上並不富裕,說難聽些就是很窮,窮得一天只吃一頓飯且勉強維持。老爹緋巖是個賣藥的,可惜就是不懂醫術,否則也多少可以改善一下生活狀況。
兩位姐姐緋莫愁和緋莫雨雖然長得不美但都溫柔勤快,還算疼愛他。
“大姐,我都說已經沒事了,家裡並不富裕,你就別再浪費錢和精力給我補身體了。”
“說什麼呢!你才下牀幾天,當然不可馬虎,落下病根就不得了了!家裡的事你就少操心,你現在只管養傷就好。”頭被輕敲了一記,她把雞湯塞硬給弟弟。
“莫愁說的對,月流你就乖乖喝了它,爹爹自有辦法補足家裡需用。”老爹也停下腳上碾藥的動作道。
無奈,路恩只好在兩人的注視下把它灌進肚中,再把碗還給大姐。“說來,已經過午了,二姐怎麼還沒回來?”每兩天二姐都會隔壁的牛大哥一起進城賣柴賣布換些家用,一般都會在近午時分回來。今天怎麼有些晚了?
經這一提醒,老爹也擡頭看了下日頭,也面有擔憂。“該不會是發生了什麼吧?我去道口迎迎去。”起身拍去手上的藥渣,拉了拉發皺的衣裳。“你們在家等著。”
“爹!”路恩忍不住叫住他。
“說不定正在路上呢,別擔心。”安慰了一句,他推開木柵欄順著小道走去。
目送老爹離開,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是錯覺嗎?希望不要發生什麼纔好。路恩出神地想著。
頭上多了分重量,是緋莫愁拍上他的頭,笑道:“沒事的,她又不是第一次晚歸,別擔心。我們趕快把藥磨好吧。”
點點頭,他回屋去把要磨的藥搬到院中。或許真的是他杞人憂天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隔壁的鄰居牛大娘也焦急地找來,問二姐有沒有回來。路恩和大姐互看一眼,也都覺得不對勁。
由於已經快黃昏了,他們只好拜託其他住在附近的鄰居的男丁出來幫忙去找人,馬上要滿十八歲的路恩也加入其中。最開始大姐不同意,急著要自己去,路恩和牛大娘立刻勸阻她,畢竟女人若是落單很危險。他的傷好了大半,找人不成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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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個時候我也跟上去該有多好!
路恩不止一次這樣悔恨地想著,但時間不會倒流,發生的事實更加不會改變。
他們在城外找到了老爹的屍體。屍體上有明顯的被毆打的傷痕和致命的刀傷。路恩白了臉,跪在屍體旁傷心地哭嚎,身邊的人也都無語地站在一旁,心裡也跟著不好受。都是鄉里鄉親的,看到熟識的人被這麼殘殺,哪個能不氣憤,能不傷心。
好不容易纔有了家人,爲什麼又讓他這麼快失去這份渴望了太久的溫暖?路恩停不下自己不甘的淚水,跪趴在包裹了爹爹的破草蓆上哭得好不傷心。他還想等自己傷全好了後,出去做些工改善一下家裡的情況,讓爹爹和姐姐們不用再這麼辛苦捱餓地過日子,腦子滿是對未來一年的美好計劃,可是他卻萬萬沒想到會在一切都沒開始的今天發生這樣殘酷的事……
領頭的王大哥發現老爹手中攥著什麼,抽泣的路恩忍著哀痛用力掰開爹爹已經僵硬,充滿厚繭的手。
是半塊玉石!上邊的流紋好象是什麼圖案。這個會是找尋兇手的重要的線索嗎?緊緊把半塊玉石握與掌中,路恩鄭重地向捲了草蓆的屍體磕頭,心裡發誓要找尋兇手和失蹤的二姐。
爹爹,謝謝你曾給過我的溫暖,我一定會找出兇手爲你報仇,同時我也會努力去找二姐,請您保佑我!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都沉浸在悲傷中。第二天就在城中打聽緋莫語和牛大哥消息的路恩、牛大娘和王大哥,終於得知曾有人見到爹爹和一羣衣著顯貴的公子們在爭執搶人,那些人不是這個陽城的人,而且應該已經離開了,線索全斷。他們失望地返回,大姐由於悲傷過度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路恩看在眼裡也不是滋味。
一邊忙著老爹的後事,路恩一邊想著今後要怎麼辦。無論如何,這一家人對他有恩,他不能放著不管,更何況他現在的身份是她們唯一的弟弟。
緋莫愁畢竟是經常和老爹一起辦過事的,心志較成熟,強打精神開始要重新打點家務,路恩沒有阻止,等著她心情再沉定些再和她商量以後的事。人在情緒不穩時,找些事情做,發泄一下也好。
牛大娘也很著急自己兒子的下落,成天偷偷抹淚還不時注意小道的那一頭。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可謂是禍不單行。附近的林子傳出有魔物出沒傷人的流言,弄得人心惶惶,全部忙著避難。想找人卻偏遇上此事,路恩一邊驚訝、奇怪這邊的世界也有魔物這種生物,一邊和姐姐慌慌張張地收拾包袱帶上全部財產隨大夥一起去飛雲國的大城市避難。
牛大娘思子心切,終是在半路上一病不起地去了。看著面帶思念和遺憾的遺容,路恩再次體會了生命的脆弱。
依然記得自己身爲魔法師,爲了增加經驗提高實力而不斷一個人出任務接委託。在快要畢業時,一個叫“菊”的女孩讓他記憶深刻。她自出生就身體虛弱,即使是那樣她還是拼命地想活下去,直到她爲了要給丈夫留下子嗣強要生子而死。她堅強的笑容讓他佩服又同情,所以那個時候沒有收半分酬勞地接了保鏢之職。曾經真的很喜歡她的樂觀向上,希望她能活下去,但她還是被死神帶走了,而他能做的只是儘量完成她的願望。她的丈夫很悲傷,悲痛地告訴他生命太脆弱了,有時轉眼間就會消失。這句話讓爲了完成任務可以殺人的他震撼了,第一次開始思考自己的過激做法是否正確,那之後也沒再接任務,直到意外發生,他的靈魂來到這個世界。
這次卻不同,路恩再次體會了人的弱小。是的,他並不仁慈,也做不來什麼仁慈大義的英雄。自小就是棄嬰的他追求的只是強大、自由和安心。養父收留了他給了他第二生命,對他慈愛又嚴厲,傳授他一切奇特又深奧的知識,然而美好不會長久,養父在他還未成年的時候去世了。他又變成了一個人,所以更加努力學習一個人生存下去的方法,只有變得強大才不會被人欺負,纔不會被人殺害,自己這個棄嬰的存在意義纔會被世人承認。
世界是殘酷的,過多的仁慈是多餘的。就算自己沒有加害他人之心,也不保證別人不會加害自己。
尤其現在他身在一個未知的世界裡,首先要考慮的就是要如何活下去。就算自己還有魔力,這也不能決定他就能一直平安無事下去,權利、金錢、勢力、爭鬥到哪個世界都有,一不小心,擁有魔力的自己說不定就會被捲進這些可怕的渦流。他必須千萬小心不能露餡。
大家現在身在飛雲國,經過王大哥和大姐的談話,路恩瞭解到自己這一家人好象不是飛雲國人。問大姐,她卻面帶憂色地撇開頭要他不要問。
一定有什麼是他不能知道或不知道爲好的事!路恩有了疑惑。會和爹爹的死有關嗎?
夜半醒來,偶然發現她偷偷地握著什麼東西在發抖,是在害怕嗎?想問卻開不了口,路恩暫時將疑問埋在心底。
一入了飛雲的首都——殿京,對於草藥知曉一二的緋莫愁很快找到了不錯的工作,在城中租了一間小土房,鄰居是一對經營豆漿和煎餅的中年夫婦。見他們姐弟無依無靠的,於是叫路恩過去幫忙,多少付一些工錢貼補家用。
這副身體已經十八歲了,卻還是瘦得皮包骨,嬌小得像少女,彷彿風一吹就倒,讓人看了心憐。中年夫婦膝下無子,於是十分疼愛這樣的路恩。
“唉,實際上我早過了那個向父母撒嬌的年紀,不必這麼把我捧在手心裡的。”路恩不止一次暗暗嘆道。閒聊間,自是得知了不少東西。之前生活在消息蔽塞的小村,瞭解的東西有限,現在可好了,他的求知慾終於可以得到滿足了。
當今世界五大強國相互牽制,其中兩個在是隔海的另一片大陸上,這裡是聖天、鳳天、飛雲三國鼎立。聖天以信仰爲主,位於飛雲的西部,以法術聞名,大多數是法師僧侶,由四位僧王共同執政;鳳天和飛雲沒什麼不同,都是正常的國家制度,位於大陸的西南部,現今由英明又詭異的攝政王(雷親王)掌權,國勢日盛;飛雲現在掌權的是朝順帝朱應央,尚書白淨塵和將軍袁烈更是焦點人物,他國相當忌憚這兩人。
之後他又問了關於魔物的事,他們立刻一臉恐懼。魔物是在五十多年前出現的可怕怪物,最初製造了不少的慘劇,死了上萬人,要對付那些東西沒有法術是不行的!不過經過了三十年前的大規模降魔戰爭,魔物元氣大傷,近二十年來出沒的次數不再頻繁。大家是能躲則躲,魔物帶來的恐懼不會因爲它們減少行動而在人們的心中有所褪去。
聖天國之所以受到不少人的尊敬就是因爲他們的法師以消滅魔物爲己任,一直到處幫人救人。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聖天終是一個國家,逃不過利益的誘惑,三年前鳳天和聖天的戰爭就是最好的例子。傳聞好象是聖天包庇鳳天罪人之後人,對雷親王下咒,破咒的雷親王大怒,揮軍北上。雙方兩敗俱傷,但擁有著“魔魅之瞳”的雷親王的威名更加讓他國忌諱,鳳天國的國威也得到提高。後來雙方好象達成了什麼協議都退兵了,罪人之後人也被處死。
所以現世一是魔物二是雷親王,都是個危險的存在。
現實不可能像書中寫得那般浪漫,遇到困難時有高人相救,路恩心裡明白必須要靠自己的能力努力活下去,一邊熟悉這個世界一邊等待回去的機會。
來到這裡已經有半年了,路恩迎來了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個冬天。還從未見過雪的他幾乎是立刻地喜歡上了它的雪白和冰冷,第一場大雪過後太過興奮地在雪地裡不知節制地玩了一天,最後導致高燒躺了兩天,弄得緋莫愁笑罵不得,直說是弟弟還是長不大的孩子。
是呀,已經不記得這般放鬆是什麼時候了。就算有和藹可親,讓他萬分尊敬的養父在身邊,但自己仍一直努力向上爬,不讓自己放鬆,不讓別人瞧不起。
深吸一口冰冷乾燥的空氣,他趁著緋莫愁不在家,偷偷接了爲人送東西的活兒賺幾個小錢。反正攤子那邊的工作量又不多,自己何不找點兒事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嘛!手裡提著食盒,懷裡揣著一封信,他精神飽滿地朝城南的歡喜樓走去。
歡喜樓是什麼地方?它是整個都城中最大的妓院,什麼美女小倌都有,但與其他妓院不同的是門前有一長廊,文人騷客皆必須各展所長才能通過,達官貴人也不例外,合格才能進去。歡喜樓的背景神秘複雜,到如今還沒人敢去鬧事。
廊前一如平時還是熱鬧非常,想必是什麼有錢人和朝廷官員帶著自己的文士來挑戰門關吧?算了,反正不關他的事,路恩只是瞥了一眼就徑直走過去。
“喂,小子,你是幹什麼的?這裡不是你這種人能來的,快回去!”守著長廊的兩個壯漢瞪著兇目吼道。
吼什麼吼!比嗓門大啊!心裡暗暗不滿,路恩假裝畏懼地提高食盒給他們看。“天仙樓的掌櫃要我送東西給玫靈姑娘。”
“怎麼不是小二送來?”接過信,大漢的態度緩和了不少。
“他生病了,所以由我代替。”
甩了甩信,大漢不耐煩地道:“行了,你進去吧。現在玫靈姑娘正接待貴客,你只要把東西交給俾女葉子就好。”
點頭忙加快腳步進了歡喜樓,一番不同於普通聲色場所的高雅擺設進入眼簾。這個歡喜樓背後的老闆果然有品味!客人和□□小倌皆談笑自如,少有輕佻放縱的行爲,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裡是妓院,還以爲自己誤闖入什麼宴會中呢!
經人指路來到名妓們住的纖雲閣,這時一個打扮濃豔低俗的老鴇扭著粗腰一臉傲慢的走過來叫住他。
我的媽呀!近一瞧,她臉上的妝更是恐怖!太污染他的眼睛了!而且撲鼻而來的脂粉味也讓人受不了,虧她還一臉平靜。不過僅一眼,他還是注意到了那領下細微的凸起,喉結!女妓館裡怎麼有男人?而且還男扮女裝?可疑!
“小子,你是來給玫靈那丫頭送東西的吧?把東西放下,你這一身破爛窮酸樣兒進去了別掃了裡面客人的興!”尖銳的嗓音讓路恩暗暗嘲笑此人的差勁演技。
低頭瞧瞧自己身上洗得泛白的粗布衣上面的幾處補丁,他自認爲還沒糟到讓人看了掃興的程度,很乾淨啊!
後退一步,裝作一副膽小懦弱的樣子。“可是,掌櫃的讓我把東西直接交給玫靈姑娘。”
“臭小子,叫你怎麼做就怎麼做,哪來那麼多廢話!”她的聲音多了分低沉。
哇!這個老女人還不是普通的兇!想讓我乖乖聽話,偏不!佯裝一個倔強單純的孩子撇嘴道:“爹爹說受人之託當忠人之事,我要親手把食盒送到玫靈姑娘手中。”暗在心裡笑著,路恩突然大喊起來。“玫靈姑娘——你在哪裡——”
老鴇的臉色當下一白,慌忙逃走,但沒等她逃到大廳就被從旁飛竄出來的男人三兩下打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眨眨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發生得太快,路恩還沒反應過來呢!眨眨眼,怎麼回事?人從哪裡來的,好快!瞬間移動?似乎不對,沒有魔法的波動啊!那麼,該不會是……傳說中的輕功?!!
這個突然竄出來的男人應該是保鏢吧?那個人背對著路恩看不到他的樣貌,但是他高大的身影,寬廣的雙肩和剛剛的身手都證明他不是普通人物。
“呵呵,有意思。竟然膽子大到混進歡喜樓來,真是不知死活。”悅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一回頭,就見一擁有傾國傾城容貌的美女手執圓扇於胸前,鳳目閃著精明和悠然,嬌嫩的紅脣微微上揚,頭戴翡翠珠釵,上披淡粉色紗衣,風光若隱若現,下著明紅色羅裙隨著她蓮步輕移一擺一擺地舞動著。她宛若一朵正怒放的嬌豔玫瑰,渾身散發著才氣和柔媚。她一定是玫靈姑娘!
收回輕蔑的目光,她看向路恩的眼神充滿興奮和期待。不過那種眼神卻讓他全身發冷。
“呵呵,果然如星象所顯,小公子是奴家的貴人!本想只是先看看,沒想到竟先幫了奴家一個大忙,小公子不愧是天上的星子下凡,了不起!”
天上的星子下凡?她在說什麼?路恩有聽沒有懂。
“呵呵,小公子,快請進。”
直到坐在粉紅裝飾的房間內被盛情款待了一番後,他依然一頭霧水。等等,他不是有尊貴的客人嗎?怎麼都沒看見?
“小公子,你在找什麼?”她如秋水的眸子閃著興味。
“玫靈姑娘,爲何這般招待小的?還有你之前提及的‘星子下凡’又是什麼意思?”一切並不簡單,他的直覺這麼告訴自己。
“呵呵,小公子還真是直接啊。”執帕掩脣低笑道:“奴家只是想謝謝小公子幫了奴家的大忙而已,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小公子見諒。”
“哪裡哪裡。”客氣話誰都會。
“實際上奴家想讓小公子爲奴家解惑。”她紅脣一抿,目光變得高深起來。“半年前奴家夜觀星象得到這樣的啓示:南天墜星,有子降世,風雲間紫霧縈繞朦朧,分明是君主誕生之兆,卻又一瞬間消失無蹤。奴家甚是奇怪原因爲何,於是半年間不曾間斷推測星子的去向。工夫不負有心人,奴家終於找到了星子,但又不敢冒然斷定,所以想先叫小公子來見上一面。不過,小公子不愧是奴家的福星,一來就幫奴家抓到混入樓中的奸細,奴家已經不會再懷疑了。”
什麼跟什麼呀!他對這個世界的文化可是十竅只通九竅,一竅不通。雖然她說的很明白易懂但很顯然會讓自己捲進一場未知的風暴中,他纔不幹!“哈哈,姑娘在說什麼,小的聽不懂。”
“小公子切莫裝傻,奴家看得清楚。小公子故意叫嚷引奴家出來。就算萬一奸細惱羞成怒出手,小公子恐怕也有自信全身而退吧。”她從一開始就在上面注意他了。
聰明的女人,他的確在那個時候是這麼想的。
“小公子是真人不露相,小公子不想說奴家自然也不會多問,但請小公子一定允許奴家的跟隨。”她一臉誠意地跪下。
“誒?”跟隨?她的意思是要當自己的屬下嗎?幹什麼這麼突然?
“奴家期盼這一天的來臨已經三年了。只因奴家是女人就不能幹一番自己想做的事,奴家很不甘。半年前的星象讓奴家覺得未來有了希望,請小公子一定要收下奴家!”
“……”理由只有這個嗎?路恩看著她不語。
似乎明白他不信她的話,她又嘆道:“當然,奴家還有一個理由。這要從奴家的身世說起。奴家本名冷清凝,是聖天上任天象司的女兒。父親大人一生正直,得罪了北僧王允塵被判流放,早年喪母的奴家被充軍妓,半途遇父親大人昔日舊識相救才得以保住性命。那人教奴家武功,給了奴家歡喜樓,奴家能有今日的平靜生活全是他給的。但是奴家一個人過得安生,外面的黎民百姓卻生活在戰爭的水深火熱中,有這一頓沒有下一頓的,人命比螻蟻還不如。奴家深深體會過那種絕望和恐懼,所以奴家想改變這個亂世,但奴家的力量還不夠。現在小公子出現了,奴家看到了希望。”
聽到這裡,有種不好的預感,該不會讓他率衆起義吧?君主之相,他可沒有統治世界之類的野心啊!而且,她的願望在他聽來只有半分是真的。
“你起來吧。抱歉,我不想捲入戰爭。”伸手去扶她。他不喜歡政治爭鬥,因爲太黑暗,太殘酷。
搖頭執意不起,“奴家自不會讓小公子冒險。時機還未到。”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不答應,什麼亂世的與我無關,我有我的想法。”說不定半年後他就能離開這個世界了,沒必要惹麻煩。
“要小公子突然接受很難,奴家明白的。但是,小公子收下奴家對你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天命不可改,奴家只是跟隨小公子罷了,並不會逼迫小公子做什麼,反而是利用正義門的勢力和人脈保護小公子。”
正義門?!江湖上第二大幫派,打著“救世救人”的口號到處活動,威望極高的正義門?!!暗驚在心,眼眸一閃。“你跟正義門什麼關係?”
“奴家是正義門兩大長老中的慧德長老。”
怪不得沒人敢在歡喜樓鬧事,原來這裡是正義門的地方。不過說到長老,一般都是年紀很大了,她這麼年輕就當上長老,很厲害。“單憑星象,你就要跟我?”太亂來了!
“是!奴家自小跟父親大人學習如何觀測星象,有絕對的自信。況且有慧眼的人一定能發現小公子的光芒,奴家不會弄錯!”
“說不定我一輩子都不會如你所願。”他沒有稱霸世界的野心,現在他的主要目標是尋找二姐。
咬著紅脣,她的表情彷彿要上斷頭臺似的。“那……奴家只有認命。”
好個死心眼的女人!!路恩大笑出來,她則愣愣地看著他。“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像你這樣頑固的女人!”
“小公子?”她面露喜色,知道路恩動搖了。
“好吧,我同意。我希望你遵守你的諾言,不干涉我的決定,可別太期望我會如你願,否則後果自負。”手指敲著酒杯,笑中帶著認真地警告她。反正他半年後要回去,陪她玩個半年也無所謂。現在他需要正義門的人脈來幫他找尋二姐的下落。
“是!奴家定不會讓小公子失望!”謹慎地從懷中掏出一黑色暖鐵令牌,“小公子請收下它,有了它就可調令正義門的人。”
接過中央燙金的令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有了它豈不是可以號令千人了嗎?掂量著它的分量,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跟了我後這歡喜樓怎麼辦?我又算什麼?正義門的人?”
“小公子是奴家的主子,自然成了歡喜樓的主子,這裡的一切奴家會向主子一一報告,請主子放心。主子不是正義門人,只是奴家的主子而已,必要時奴家可以爲了主子脫離……”
“停!!”他有些冒冷汗地道:“我知道了,你不必做到那個份兒上。”她認定一件事就要做到底,真是女中強人,可怕的堅持!
“是。從今日起奴家會派人暗中保護主子,絕對不會影響主子的正常生活。”她起身走到牀邊搖動牀內的鈴鐺,兩個高大的男人推門而進,一黑一灰。
黑衣人雙眼炯亮,鷹眉挺鼻,看起來三十歲左右,高出路恩兩頭,長年練武的原因使得身材魁梧,路恩認出他是剛纔那個保鏢;灰衣人略瘦些,皮膚焦黃,一副狐貍笑臉,年齡比前者小些。
“樓主,您叫我們?”
“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負責保護小公子,不得有半點閃失,否則提頭來見!”
兩人看向路恩,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還是跪下領命。“屬下夜(遼)見過小公子!”
一直被“小公子”“小公子”地叫著,路恩苦笑了下。他看起來真的很小嗎?“在你們看來我多少歲?”
他們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種問題先是呆了下。
“十五。”兩人異口同聲。
果然!失望地嘆息。“我已經十八了,能不在公子前面加個‘小’字的話,不勝感激。”
玫靈聞言低笑。
跪著的兩個男人一臉驚訝。
就這樣,夜和遼兩人輪流不但成了路恩的暗中護衛,還負責他和歡喜樓聯絡。一切都在瞞著緋莫愁進行著。漸漸瞭解了歡喜樓的運作,也不用再擔心銀子不夠花,想要什麼玫靈都會給他最好的,甚至還送來銀子讓他隨便花。誰也不知道表面上衣著破舊的窮小子,暗地裡竟是個吃穿不愁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