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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告別

溫與憐較平時早了一個小時起牀, 在房間裡磨蹭了很久纔出了門。

壯壯邊喝牛奶邊在玄關處穿鞋,不經意擡頭看了他一眼,一嘴的牛奶差點貢獻給紅木鞋櫃。她眉毛驚訝的一上一下, 兩手就接著比劃道:“你怎麼把頭髮剪短了?”

溫與憐順了下昨天半夜忍著屁股疼痛, 跑去樓下二十四小時理髮店花了五十塊錢剪得頭髮, 頗有些小驕傲。

“好看吧。”

壯壯遲疑回道:“挺好的, 精神。”她忍了忍, 又道:“你是去相親?”

溫與憐穿的這件衣服的衣領釦子有些緊,他往下拽了拽,鬆了點空氣進去, 不至於扼住自己性命的咽喉,說:“去追周尋卿。”

“周大哥?”

溫與憐點了點頭, 說:“他回來了, 我很想他。”也尤其想重新和他在一起。

壯壯打小就火眼晶晶, 千伶百俐,將溫與憐對周尋卿那爆炸的火花看的比蜂窩還通透, 對他倆之間的愛恨情仇,不瞭解,也猜的十有八|九。

“心理學研究表明,人類往往對過去某一個人或者一件事物無法忘懷的理由,往往是因爲其的某些特徵或特殊的意義。”

以人做例子, 該特徵表現爲說話的語氣, 口頭禪, 或者笑容, 又或者是與動作的承受方約定的某些誓言之類的, 在人類記憶長河中,被大風大浪帶不走的, 往往就是他們。

隨著時間的積澱,這些還會被記憶深處堆積的沙子太高,變得愈發忘不了。

這就是所謂回憶太高,吾愈發哀傷之因。

溫與憐:“我看上去會年輕很多歲,是我在找回憶,這樣做雖然有些卑鄙,但更卑鄙的還有,凡事總得循序漸進的不是麼。”

壯壯叼著喝完的牛奶袋,朝他豎了個大拇指,鄙夷褒讚兼具地比劃說:“你總是把看不上眼的說的理所當然的樣子。不過,我認同。”

她輕拄著柺杖走了兩步,大部分重量還靠她雙腿撐著,壯壯腿好的差不多了,扔掉柺杖烏龜慢爬可以走十米的路——除非今天學校義務勞動,她不用急著去上課。

“我等你的捷報。”壯壯說。

溫與憐哼了一聲以作應答,然後看著她身殘志堅的背影,竟有股想要流淚表示生活不易的衝動。

只可惜最後擠出的情緒被他定的鬧鐘打斷了。

現在七點鐘,他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去周尋卿的辦公室報到,而後默默蹲在一邊,看著他工作的樣子;時刻豎起耳朵,以防他人需要自己。

——

M城早上六點的時候,交通已經有開始堵礙不得行的趨勢了,到了七點,城市交通系統運行了一個小時,其變態擁堵正趨發展,似有飛騰上天一去不復返的架勢。

溫與憐打了車,在臨近大廈還剩兩條街口的時候,交通“癱瘓”了。前面轎車一個個的按喇叭,催促著前方車輛快行,可這些喇叭除了起到刺耳的功效,絲毫沒有撼動那些壓在馬路上的“殺手們”,紅綠燈亮了一次又一次,車子排列的長度只增不減。

溫與憐看了下手機,離七點半隻剩不到十分鐘了,如果前面車子再不動的話,他這次試用期的第一天就遲到,一定會破壞自己在周尋卿面前的形象,那麼自己挽留前任的第一步就已經失敗。 ★ttκΛ n★C○

幾乎是不假思索,他決定下車跑過去,現在車子堵的這麼厲害,走路反倒比較保險。

溫與憐結清了車費,下車開始長跑。他小心地看著周圍來往小車,循著空隙越過一排排綠樹如茵,終於在七點三十的前五十秒到達了大廈底下。

接待他的還是昨天那位小姐,只是這次,這姑娘見到溫與憐,笑容有種詭異的親切,標準普通話說道:“溫與憐先生是嗎,周總讓您去十一樓,直走最裡面一個房間裡找他。”

溫與憐沒聽明白,問:“十一樓最裡面的房間?”

前臺道:“是的,您上了樓梯,直走就可以看到。”

儘管心裡有點沒把握能不能找到最裡面的那個房間,溫與憐還是乘坐電梯去了十一層。

十一層沒有人,裝修風格似乎是公司通用員工休息場所,休臥面對面,玻璃阻隔,一面是大廳公共休息室,裡面沙發,酒臺,書架都有;與之對面的則是酒店客房的隔間,有門牌號,但關著門,溫與憐看不見裡面的樣子。

他走到最後一個房間,上面赫然兩個大字——廁所。

再往裡便沒有了。

溫與憐回頭看看自己走過來的地方,又回頭仔細看了眼上面的字,發現確實是廁所,而不是派出所。他猶豫了一下,往左轉了一步,進了男廁所。

裡面好像沒人,很安靜,還有驅蚊香的味道,沒有那麼難聞。

要不要喊周尋卿的名字是當下他遇到的世紀難題。第一,還沒有幾個人回來廁所找人,雖然說這可能是場烏龍,但是踏出那一步需要勇氣;第二,萬一周尋卿不在這裡,而廁所又有其他人,那豈不是尷勒個世紀的大尬?

想來想去,他決定不喊周尋卿的名字,然後瀟灑地回頭走出去!

“周——老闆!”

溫與憐平聲溫氣,聲音不大剛好在廁所較爲封閉的空間裡傳開。

他喊完就後悔了,正打算吊著脖子離開,突然從最裡面的隔間傳出來一個聲音。

“你來了。”

溫與憐聽到這聲音皺了皺眉,往裡循聲過去,問:“怎麼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周尋卿身體不舒服的聲音他還是一下子就能聽出來,綿軟無力,有種被棉花能輕易悶死的感覺。

“肚子疼,你來遲了五分鐘,帶紙了嗎?”

溫與憐在口袋裡找了找,掏出一包餐巾紙從底下門縫遞給他。

“對不起,路上堵車。”他說:“爲什麼肚子疼?”

他問完,嘴脣有點幹,伸出舌頭舔了舔。

從昨天周尋卿離開他家到現在,兩人接觸的範圍僅限於那張牀,要在自己身上找責任的話,溫與憐想不出來。

總不該是自己受了他的罪孽之後,肚子疼的是攻?

這是什麼破邏輯……

周尋卿在裡面悶了好一會,纔出聲:“不小心喝了不乾淨的水,鬧了一晚上了。”

一晚上!溫與憐急了,說:“怎麼不去看醫生,你——”

“沒事,現在不疼了。”周尋卿推開門,從裡面走出來,嘴脣起了點白皮,臉頰的顴骨也有些青,眼尾稍稍有些黑,看來昨天晚上估計是疼了一宿沒睡鬧得。

看他這病怏怏的樣子,溫與憐提議:“要不去醫院看看吧,你脆的很,我擔心……”話沒說完,他再次戛然而止,盯著周尋卿深水般的眼睛,愣住了。

他會不會嫌自己多嘴,現在的自己以什麼樣的身份去說這些話。

溫與憐沒來由的心裡發毛,避開他的眼神,說:“我的意思是,生病了要去醫院,他們都是去醫院的,我沒有別的意思。”

他在周尋卿面前向來喜歡解釋,解釋的有板有眼,剖析的體無完膚。

溫與憐深呼可口氣,說:“沒事,接著說,我聽著。”

就像是故意爲難溫與憐似的,而後者在懵逼了之後一度處於言語系統崩潰狀態,要他再次重新組織語言說些什麼,需要點時間。

“嗯?沒話說了嗎?”周尋卿靠了過來,鼻子呼出的氣息打在溫與憐的眼睫毛上,癢癢的,扯得心絃有點慌。

周尋卿貼著他的鼻尖碰了碰他,說:“陪我睡會,晚上跟我去赴個宴會。”

溫與憐條件反射地摟住他的雙臂,生怕他下一個不注意就倒了下去。

“還好吧。”

周尋卿用鼻子呼氣:“想睡覺。”昨天因爲喝了過期的紅酒,胃疼了一晚上,一晚上沒睡著,早上醒來頭疼地要炸了。

當對著鏡子中血絲遍佈的眼球,他第一個想到的是求助溫與憐,所以他開始附加徹夜難眠後的頭疼,去公司纔有底氣讓前臺在溫與憐來時就讓他來找自己。

何時養的臭毛病,嬌氣的不得了。

沒走出廁所,周尋卿就趴在溫與憐背上睡著了。

溫與憐隨便擰開了一間客房,將周尋卿放牀上安頓好,剛離身找毛巾給他擦擦臉,就被被單下伸出的手拉住了。

“不要走。”

溫與憐心塌陷了一大塊,回握住他,眼睛酸的不行。他蹲下身子,哄道:“不走,怎樣都不走。”

周尋卿似乎深陷在什麼怪夢裡,眉頭皺的可以夾死蚊子,看樣子是極其難受的。

溫與憐看的心痛,想伸手給他撫平,後來,奈不過禽獸的良心,湊上去落下一個親吻。

半夢半醒間,周尋卿睜開了眼睛,似朦朧似清醒。

“你爲什麼不接我電話,爲什麼離開我那麼多年?”

他在等一個解釋,只要是一個解釋,從溫與憐嘴裡說出來,不管是什麼,好的壞的,他都可以接受,並且可以過往不提,既往不咎,他可以繼續愛下去。

可他想要的解釋在溫與憐看來,要如何開口?告訴他自己不是因爲什麼鬼理由離開他,而是因爲紀淮的私慾和沈天的報復,囚禁了自己,錯過了與他重逢的最好時機?

要他真的告訴周尋卿自己在那被囚禁的一年裡如何受難,堪是譁衆取寵。

他不想這麼說,因爲這事找不到正當的理由。

——

“我從未想過要離開你,我只是在你十年的睡夢裡沒有出現而已。”溫與憐握緊了他的手,感受掌心那絲溫度,急切道:“週週,我想再次追求你,可以嗎?”

他有些期盼,有些緊張,他害怕從周尋卿的口中聽到任何不盡人意的推辭話,可是——

他似乎睡著了,沒有聽見自己的話。

溫與憐靜靜享受屬於他的安寧時刻——看著周尋卿,在他只有一個人的時候,守護他。

眼前的面孔與十年前的重合,那一瞬,又放佛看見了學生時代的青澀少年。

——

無相之印地處M城的中心位置,繁華無雙。一年到頭都是富家子弟聚集之地,燈紅酒綠,朱門酒肉。

有錢人想要聚會,什麼樣的名頭都可以起,什麼以慈善爲名,以環保綠色爲主題,以扶助鄉村建設發展爲由都可以搞一個上流人士聚集的宴會出來。

往往這種,大都都是爲了結交有名之士,弄點人力資源罷了,擴充潛在客戶庫,向掙更多的錢發展。

溫與憐不止一次來這種地方,以前他跟藍玉的時候,也有很多明星酒宴,更多狂放他都見過了,什麼場合他都應付的過來,何況自己只是保鏢而已呢。

周尋卿剛進來沒幾分鐘,就被很多人拉過去談天,你一句他一句,時間便過去了。

溫與憐百無聊賴,但又沒感離他太遠,特地選了個燈光照明不佳的地方站著,一雙眼睛就看著那人。

他這纔有時間好好看看這個男人,與十年前不一樣,褪去了少年的青檸味,增添了很多其他不一樣的口味在裡面,其中感受最深的便是苦味。

不是苦嘴,而是苦心。

周尋卿和那些人侃侃而談的樣子真令溫與憐嫉妒,因爲到了他這裡,就不知道說什麼了,感覺說什麼都是浪費和不好。

他想著,低頭撥弄一邊的盆景綠葉,用手抹抹,還挺有意思,可以打發時間。

不知何時,周尋卿站在了他身後,問:“你在做什麼?”

溫與憐猝然回頭,張了張嘴,說:“嗯,沒什麼。”

周尋卿看了他的手,說:“去那邊坐坐吧,我想和你聊聊。”

溫與憐一閃而過的怔然,隨即點了點頭。

話題脫不開陳舊的老事。

溫與憐也是從周尋卿口中得知,冷清殺了人,坐了牢,時期三十八年。

當年消失的李富貴是被冷清關起來的,折磨了六個月不見人形,警方找到他的時候,人快廢了,送往醫院救治的時候,第二天就離開了人世。

“花梅的媽媽也坐了牢,十年,包庇罪犯外加夥同犯罪。”周尋卿搖晃著手裡的酒杯,在那升起的一顆顆泡沫中看到了過往。

兒子死了,有哪個母親不心痛的。

可她和他太沖動了,所以一切都無法挽回。

故事的結局以悲劇收尾,不曉要是讓花梅知道了,會不會高興。

溫與憐微微的勾了個笑,猛地喝完了面前的調酒。

27.情人14.無命40.相見21.撒潑15.奔波39.三血13.活局50.多年49.嚼舌根20.明光12.代勞19.入夢7.辱罵24.討伐3.明銳19.入夢44.接吻50.多年34.威脅19.入夢13.活局20.明光31.親嘴12.代勞20.明光34.威脅33.挑釁18.心事1.跳樓34.威脅5.脣夢14.無命2.風波22.出事41.告別23.替罪31.親嘴29.追愛30.煥新26.失心43.紋身9.包紮25.跳湖45.中秋番外27.情人19.入夢39.三血4.表象2.風波23.替罪38.二血23.替罪46.爆肚粉絲34.威脅49.嚼舌根36.心疼15.奔波20.明光11.綁架18.心事51.舊時少年9.包紮46.爆肚粉絲34.威脅50.多年45.中秋番外51.舊時少年41.告別21.撒潑5.脣夢29.追愛6.尋卿28.表白7.辱罵9.包紮44.接吻47.爬山11.綁架50.多年14.無命44.接吻13.活局21.撒潑24.討伐7.辱罵23.替罪30.煥新49.嚼舌根31.親嘴45.中秋番外5.脣夢30.煥新30.煥新3.明銳34.威脅33.挑釁39.三血19.入夢12.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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