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廉恥地哀求著他,而他卻依舊冷冷的,等到她都快要崩潰的時候,郭敬烜跪下來,他臉色扭曲到了極致,猙獰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往她腿上狠狠的捅去……
“啊,不要啊……”盛雪芳痛得蜷起來,“敬烜,你不要這樣對我……”
郭敬烜只是冷笑著。
“敬烜,我錯了,我不敢了……”她哀求著,“我以後不想了,就這麼老實的待在你身邊,好不好?”
“盛雪芳,你待在我身邊?你知道嗎?”郭敬烜說,“你讓我覺得噁心。”
“敬烜……疼啊。”盛雪芳叫得撕心裂肺。
“你也知道疼嗎?”郭敬烜說,“當年你對著娟兒做出那樣的事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她也會疼,也會難過?當年,你把我的女兒埋在雪裡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也會疼?哈哈,疼……疼就好……”他跟瘋了一樣。
盛雪芳像只破麻布,任由他手中的刀在肉裡來回攪動,疼得臉扭曲了,拼盡了最後的力氣,喊著:“救命……”
他抽出來,一隻手把她的頭髮拽住,讓她擡起臉,對著他:“沒有人能來救你,大家都知道你這個蕩婦在享受呢。”
“你……”她終於讀懂了他眼裡的情緒,是恨意,因爲倪娟兒而對她產生的濃烈的恨意。
她身子顫抖著:“你還是爲了那個賤人……是不是?”
答案是肯定的。
盛雪芳咬牙啓齒,卻又些氣喘吁吁地道:“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一定要再叫上幾十個男人,讓她流盡最後一滴血而死,讓她渾身沒有一塊乾淨的地方……郭敬烜,我不後悔,我很高興。”
她的話音剛落,郭敬烜就拿起桌上燃著的蠟燭,高高舉起,把兩滴滾燙的蠟燭油,分別滴入她齜張的眼睛裡。
“啊……”她瘋狂地抓著自己的眼睛,捧著頭,在地上打滾,“啊……我的眼睛……”
郭敬烜快意地笑了,靜靜地站著欣賞她垂死掙扎的醜態。
等到她在地上爬滾著,捉住他的雙腿,撕心裂肺地嚎叫著:“郭敬烜,我一片癡心對你,你居然……”
“你這個賤人,竟然教我的兒子來對付我這個老子。這首先就不可原諒,其次,你竟然敢那麼對待我最心愛的女人。今天,我就要爲她報仇。”
“哈哈哈哈……”盛雪芳癲狂地笑起來,“你不過是跟我一樣的人,自私自利,心狠手辣。你以爲弄瞎了我的眼睛,我的兒子就會放過你嗎?你做夢吧!他不會放過你,一定會讓你十倍,百倍地還過來!”
“不……”郭敬烜再度扯住她的頭髮,“我不止是要弄瞎你的眼睛,我還要……”說完,他的手一翻,那蠟燭的火光就像是點菸火一樣的姿態,覆上了盛雪芳的頭髮,一瞬間,她的頭髮燃燒了。
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知道身體被活活燃燒,是一個什麼樣的感覺。她在瘋狂地嘶叫中,緊緊地抓住了他的雙腿,用力貼了上去,決絕而又淒厲的聲音,像是鬼魅:“既然這樣,就讓我們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吧!”
她的力
氣是巨大的,在忍著渾身傷痛的情況下,死命拉住了郭敬烜的腿,不顧他踢她,抽她,摔她,打她……就是不放。她身上的火,也成功地點燃了他的衣服……
在熊熊烈火中,他們的身體緊緊糾纏在一起……
宋錦程趕到的時候,看到兩具燒焦的屍體,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整個屋子都燒透了。他靜默著,沒有流一滴淚。
警方根據看守人的敘述,最終得出結論:兩人殉情而死。
而只有宋錦程覺得這個結論是多麼的可笑。兩個自私的人抱在一起殉情,是多麼荒唐而又不可思議的事,但是,這兩個人都是嚴重的精神病患者,不能用常理來推論。
也許這樣一個結論,對兩人這慘烈的下場,是一個比較合理而又溫和的詮釋。
宋錦程把郭敬烜跟盛雪芳兩人合葬在一起,可是,他並不知道,郭敬烜是多麼的不願意,不願意跟盛雪芳這樣一個女人在一起。然而,到死他都跟他緊緊相纏在一起,死後還要長伴著長眠於地下。這,算不算是對他和她之間的一種折磨呢?
喬仲跟宋繡君也趕來,幫著處理餘下的一些事。
宋錦程跟喬仲他們交待好,匆匆趕回郭家,找到他說的保險箱裡的東西。
是一封信和一張DNA檢驗報告單。
DNA檢驗單是他跟宋錦程的DNA比對結果,證實兩人是親生父子。
握著這張單子,宋錦程的手在發抖。一直以來,他是逃避著這個問題的。在得知他是郭敬烜親生兒子的那一霎那,他是屈辱的,怒不可歇的。一方面,他無法面對這樣的一個事實。那麼自私自利的一個男人,他一直視爲死敵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親。另一方面,他也是無法接受,自己因爲錯誤的認知,因爲對這個親生父親的仇視,而對郭佳琪做出了那麼多錯誤的事。說白了,他是無法面對這段錯位的恩怨情仇。
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個無法原諒的悲劇,自暴自棄中,郭佳琪無法原諒自己,而自己竟然是那個人的兒子,母親又是這樣的……唯他存活,這樣種種的打擊,讓他自暴自棄,甚至有一度真的想了結自己的生命。
而此刻,他看著這張單子,心裡隱隱了的有了痛意。到底,他還是自己的父親,賦予自己生命的人,他縱然有千般不對萬般不是,也沒有傷害過他,做過任何對他不好的事。
而他呢,卻從來沒有爲他做過任何事,還把他打得肋骨斷了幾根。
他凝神,打開那封信。
錦程,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爸爸,這麼多年來,沒有盡過一天做父親的責任。所以,你對我不理不睬,不原諒我,我都能理解。都是爸爸的錯,是爸爸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如果當年我多一份心眼,知道你的存在,你一定不會過得這麼苦。當我知道你是我兒子的那一霎那間,你知道嗎?我是多麼的高興,我竟然有這麼一個優秀的兒子,而且我們郭家後繼有人了。可是,因爲誤會,爸爸已經犯下了錯誤,我低估了你對佳琪的感情,也許這麼多年來,我失去了愛的能力,我根本不在意愛那種
玩意兒。當婚禮上一切成了定局,看到你因爲佳琪那麼傷心,那麼難過的時候,爸爸也很後悔!如果時間可以重來,爸爸一定不會那麼做!
錦程,爸爸的事業也不成功,一生的心血就是一個郭氏。方子謙心心念念想要霸佔郭氏,我不會讓他如願,這些都是我留給你的。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知道也許我再也沒有機會親耳聽到你喊我一聲爸爸了。
錦程,希望你不要痛苦,糾結,忘記所有的仇恨,好好的生活!
愛你的爸爸!
宋錦程眼角頓時澀澀的,他撐著桌角,低低地壓抑地喊了一聲:“爸!”終於泣不成聲!
宋錦程因爲辦理父母親的喪事,耽擱了一週的時間,而這一週的時間,卻足以發生很多事。
其中,蘇曉樑在關押的密室裡,受不了痛苦,咬舌自盡了。
在還沒有把他交給公安機關之前,他竟然已經死了。好在,臨死前,他們運用了一切手段,逼迫他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內幕消息。遺憾的是,蘇曉樑雖然是曾系人,並且還幫曾凡洗黑錢,賺錢,卻並不知道曾凡秘密實驗室的事。
也就是說,宋錦程身上的病毒,也只有找到曾凡才有希望。
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那些病毒,什麼時候會爆發,就如曾凡所說的,自己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日一日的蒼老,忍受著吞噬之痛。現在,只是頭疼,手發抖,還沒有他口中說的那些跡象。
但若是……他絕望地想,希望能等到寶寶出生以後,他方可以安心地離去。
抓住曾凡,找到解藥,保護好佳琪,等待他們的寶寶平安出世,是他目前要做的。
在解決好蘇曉樑的事,把那些錄音以匿名的形式寄給省裡來的調查小組後,宋錦程卻收到了郭佳琪被綁架的消息。
他當場就覺得腦子裡轟的一聲,然後高大的身子竟然不受控制地往後仰去,如果不是阿森在身後扶了他一把,或許,他已經倒在了地上。
站穩腳跟後,他氣急敗壞:“墨,聯繫上了沒有?他是怎麼保護佳琪的?”
“墨少爺也被抓走了……”阿森低聲說,“他有可能是故意被抓走的,因爲尹秘書跟尹冰都在曾凡的手裡。”
“Shit!”宋錦程大罵,“曾凡有連線來,談條件嗎?”
“目前,還沒有。”阿森說。
“楚天寧呢?他在幹什麼?”宋錦程異常暴躁,“給我準備直升機,我馬上要飛去風化,去他媽的禁飛,我就要立馬去。”
“程少……”阿森焦急地喚著他,“這個時候,你一定要冷靜。大家都在指望著你。墨少爺,佳琪小姐,都只有靠你了。”
“曾凡那隻老狗跟方子謙那個人渣,他們是沒人性的。我真的難以想象……”他的拳頭朝著車窗不停地敲打著,“我該早點過去的,如果我早點過去,佳琪就不會遇到這樣的危險了。”
“程少……冷靜!”阿森抱住他的雙臂,制止他的這種自殘的行爲,“冷靜,你還要去救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