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她噔噔噔地上樓,跟在郭佳琪身後,哭得感天動地:“佳琪,我們崔家就只有崔鋒一個命根子,如果他被人追債,出了意外,我可怎麼活?”
“你活與不活,跟我有關(guān)係嗎?”郭佳琪冷冷地道,身上殘餘的痛楚一點點重新淹沒她,她皺了皺眉。
崔萍萍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冷絕,也是一愣,隨即又哭開了:“可是我是他的擔保人,如果他跑了,債主會上門找我追債,到時候我還不出,郭家的名聲……”她從手指縫裡查看郭佳琪的表情。
見她嘴角微微一揚,帶著一絲譏誚,她說:“小媽您這幾天的精心表演讓郭家已經(jīng)顏面掃地,你以爲我還會在意嗎?”
崔萍萍無言,然後惱羞成怒,尖聲叫道:“郭佳琪,你當真是不管我死活?”
郭佳琪站定,冷冷地看著她:“我早就已經(jīng)說過,你若是安分守己,只要有我郭佳琪在的一天,就會保證你跟你的三個孩子衣食無憂。”
“但是,你讓我失望了一次又一次。”她有些惋惜地道,“對不起,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自己實在太愚蠢了。”
“你……”崔萍萍連舉起手的力氣都沒有,郭佳琪說的每一句話都在道理上,是她自己太愚蠢,聽了別人的挑唆,就勾起了內(nèi)心的怨恨,一心想著要郭佳琪丟臉,卻沒有想到自己將來的生活。要怪還是怪郭敬烜那個老東西,他竟然一點夫妻之情都不念,不給她公司股份也就罷了,竟然打算死後一毛錢也不留給她。
不,休想!她的拳頭藏在袖口之內(nèi),暗暗捏緊,而臉上氤氳的怒氣積蓄到眉心,讓她整張臉顯得異常陰鬱,她的眼裡爆射出精光:你不仁,我不義,郭敬烜,郭佳琪,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晨,8點。郭佳琪被手機驚醒,看到是楚含川的電話,她坐起來,沉穩(wěn)一下呼吸,儘量調(diào)整到最正常的狀態(tài):“HI,早。”
對方的聲音依舊溫和:“有沒有吵到你?”
“沒有。”她笑,“是不是有事?”
楚含川知道她有懶覺的習(xí)慣,從來不會在這個點驟然打給她,除非真的有急事。
“沒……也沒什麼。”不想,對方倒是吞吞吐吐了,“那件事,是真的嗎?”
“什麼事?”話一出口,郭佳琪就從牀上跳起來,穿著睡衣跑下樓,“曹媽,曹媽,今天的報紙。”
坐在客廳裡的崔萍萍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心態(tài),拿著一張報紙,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郭佳琪對著電話裡匆匆說道:“我等一會再跟你解釋。”
她掛掉電話的同時也拿到了報紙。
果然她又上了頭條。這次,一起跟她上頭條的還有宋錦程。兩人在暗黃燈光下,深情款款的凝視,當真是濃情蜜意。標題則是:郭氏集團千金密會神秘富公子!深情對視,疑在拍拖。
神秘公子!郭佳琪微微一笑,果然夠神秘。如狗鼻子一樣靈敏的媒體也查不到他的背景,其他人又怎麼能查得到?
宋錦程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將會頻頻在媒體面前亮相,並一點一點地被媒體揭露他的真實身份。不用說,一定是身價不菲,富可敵國。
郭佳琪的微笑刺激到
崔萍萍的神經(jīng),她陰陽怪氣地道:“原來是攀上高枝了,說話是越來越有底氣了,可是充其量也不過是賣,要是你那爸爸知道了,可真的要氣斷了氣了。”
郭佳琪的眉頭皺了起來。記憶裡,崔萍萍跟她父親感情還算不錯,以前也經(jīng)常一起出席各種宴會,出現(xiàn)在公衆(zhòng)場合。雖然在生下郭佳偉之後,她父親對崔萍萍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很大變化,崔萍萍因爲要在家?guī)Ш⒆拥木壒剩r少出郭家別墅大門。但是,她也成天笑呵呵的,從來沒有看到她流露過任何不滿的情緒。只是,父親出事後,她就露出了狐貍的尾巴,前些日子也就是不聞不問,而現(xiàn)在居然想到了要他死……當真,她怨恨他到這種程度?
崔萍萍見她不作聲,更加來勁:“哎喲,這以後我都不敢出門了,免得被人戳著脊樑骨罵哦。”
她悠然自得地呷了一口咖啡,這時候,兩個少女從樓梯上跑下來。
郭佳雪還在生氣,並不理睬任何一人,拿了桌上的麪包就啃。郭佳彤則柔柔地跟郭佳琪打招呼:“大姐!”
崔萍萍狠狠地瞪了小女兒一眼,心想昨晚跟你說了半宿都白費了,我們母女三個不該團結(jié)在一起一起對付這個賤人的嗎?
郭佳琪對著郭佳彤淡淡地一笑:“回來了啊?”
“是啊,大姐。”郭佳彤歪頭看到了報紙,有些驚喜地說,“咦,大姐你上報紙啦,真上鏡,很漂亮。對哦,那個男人是誰?是大姐夫嗎?”
16歲的郭佳彤生得溫婉動人,身子修長,一頭長髮如瀑布般散在肩頭。平日裡,喜歡彈鋼琴,看古詩詞,還會繡十字繡,說話不多,但是每一句話都很討人喜歡。郭佳琪對她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現(xiàn)在見她狀似無意地問出這麼天真的問題,郭佳琪望向她的眼神變得犀利。
郭佳彤眼神一閃,眼眸一垂,趕緊坐到媽媽身邊低頭吃早餐。
崔萍萍借題發(fā)揮:“問什麼問,看不出來,人家已經(jīng)攀上高枝了嗎?還姐姐,姐夫呢?你一心一意的把人家當成姐姐,可是人家到時候還認不認你這個妹妹還說不定呢。”
郭佳彤面色一紅,低聲嚅囁道:“媽,大姐不是這樣的人。”
郭佳雪把報紙一甩,高聲道:“有完沒完?吃了早餐都不省心,早知道我就不回來了。”
她心頭有氣,郭佳琪放著方子謙不去找,卻非要找一個不明身份的男人,別到時候財色雙失,惹得她們也被人笑話。
郭佳琪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朝樓上走去。這母女三個,讓她頭疼。崔萍萍她可以置之不理,可是那兩姊妹跟那個小孩卻是跟她流著同樣的血,她能不管嗎?哎,她搖搖頭。
她撥給楚含川:“含川哥,不好意思,關(guān)於報紙上的事……”
“嗯。”楚含川很寬容的說,“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
“是真的。”郭佳琪舒緩了口氣,“我是在跟他交往!”
電話裡沉默了許久,就在郭佳琪以爲他要掛斷電話的時候,楚含川說道:“佳琪,雖然我也覺得你是在玩火,但是,我會無償?shù)卣驹谀闵磲嶂С种恪S浀茫矣肋h站在你身後……”
“含川哥,你不必如此。我不值得你這樣做……”郭佳琪真情流露,心酸得要掉
淚。
“值不值得,我最清楚。”楚含川的聲音像把溫柔的匕首,刺進了郭佳琪的心臟。
“含川哥……”
“好,我還有點事,先掛了。”楚含川說,“照顧好自己,別讓自己受到傷害。”
“好……”
果然不出郭佳琪所料,整整一個禮拜,七天。宋錦程一直佔據(jù)娛樂時尚雜誌跟財經(jīng)報的頭條。他神秘的身份漸漸浮出水面。宋錦程,男,28歲,單身,錦繡實業(yè)的CEO,擁有資產(chǎn)數(shù)百億,地產(chǎn)遍佈全國各地。經(jīng)營以地產(chǎn)爲主,涉及產(chǎn)業(yè):金融,電子,零售等。這次,他低調(diào)來A城,就是爲在A城投資探路。關(guān)於家庭成員,倒是寥寥數(shù)筆。母親健在,父親早亡,妹妹宋繡君也23歲,在劍橋攻讀MBA碩士學(xué)位。而宋繡君的未婚夫喬仲則引起郭佳琪的注意,在強叔僅查到的單薄的資料裡,那個一直逼著郭氏清盤的美國小公司SEG公司,法人代表正是喬仲。
原來還是宋錦程,她一直以爲的是方子謙。
呵,不過又有什麼區(qū)別?方子謙縱然沒有參與,但是他也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離他而去,做了那不仁不義之人。他也不值得原諒!
第八天凌晨三點,宋錦程打郭佳琪的電話:“怎麼樣?都收拾好了嗎?”
“什麼?”
“一小時後,我來接你。兩小時十五分鐘後,我們飛巴黎。”
“好。”縱然她心中疑問重重,但是他這麼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不是相信他,而是她知道他這個人精明到什麼都會算計在內(nèi)。他叫她跟他飛巴黎,自然是已經(jīng)部署好了的。問了,倒顯得她的愚蠢跟淺薄了。
郭佳琪沒有想到跟他坐了將近15個小時的飛機,竟然無聊地只是來找一個人。
走在沉靜風(fēng)雅的法國街頭。時值初秋,秋風(fēng)帶著一絲暖意,宋錦程穿著一件格子短袖襯衫,牛仔褲,繫帶皮鞋,戴著大大的墨鏡。一改往日的著衣風(fēng)格,他顯得隨性而不羈,而185的好身材在這身隨性的裝扮中更加顯得卓爾不凡。帥哥,到什麼地方都是耀眼的。就如同他身旁的郭佳琪一樣,白衣勝雪,一件Dior白色連衣裙,勾勒出盈盈一握的小蠻腰,修長的美腿渾然天成,白皙,晶瑩,一雙Dior細高跟涼鞋,脖子上掛著一根Dior珍珠項鍊。一身行頭均是來自法國巴黎的品牌,倒也現(xiàn)出她的心細如塵。頭髮盤起,細長的脖頸,配上絕美的容顏,這隻來自東方的白天鵝還是惹得不少西方人的頻頻回首。
特別是這一對俊男倩女的完美組合,走到哪裡都是一道美輪美奐的風(fēng)景線。
走了幾條街道,宋錦程一笑,將她的腰攬住,她驚愕地擡起頭,剛好碰到他堅毅的下巴。
“出來散散心,順便見見故人,有必要穿得這麼正式嗎?”他似乎心情不錯,戲謔的語氣。也對,看她狼狽地踩著細高跟鞋走在石路上,腳痛得幾乎要落下淚來,他是該高興,是該心情暢快的。
“哦,看來是我做錯了。”她瞇起眼笑笑,裝作很溫順的樣子。心裡卻是燃起了火,這個差點害自己家破人亡的,又無情地強佔了自己身體的惡魔男人,她恨不得吸他的血剝他的皮抽他的筋,但是,現(xiàn)在她卻要在他面前強顏歡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