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姐，你別難過，我相信郭先生一定會醒過來的。”崔紅的聲音打斷了郭佳琪的思緒。
“是啊。”郭佳琪說，“新的一年開始了，會好起來的。我爸爸一定會醒來的，是不是？”
“嗯，郭小姐，一定會的。”崔紅說。
從安康醫院裡出來，已經是中午了。宋錦程主動打了電話，讓她早點回去吃飯。
她忽然很想回郭家看看。宋錦程有些不高興似的：“郭家還有你的親人嗎？再說，平日裡他們有把你當成他們的家人嗎？”
郭佳琪覺得好笑：“可是我爸爸也希望我能回去跟他們聚一聚的吧！”
“隨便你。”他賭氣似地掛掉了電話。
郭佳琪搖搖頭，這個男人越來越怪異了。從老宅回來後，他對她若即若離，可是每天倒是天天早早就回家了，還裝出一副很緊張在意她的樣子。她現在連去猜他要做什麼的心思都沒有了。她累了……
他的花樣耍得太多了。
這郭家到底還要不要回呢？
正在猶豫著的時候，手機響了：“佳琪，你在哪裡？”
“什麼事？”最近蘇曉杭性子轉得太快，郭佳琪沒法跟上她的節奏，“今天除夕不在家陪家人嗎？”
“是啊，今天我一家團圓呢。”蘇曉杭有些酸溜溜的說，“可是有些人呢……”她還沒有說完，電話就被人搶去了。
“佳琪，是我……”楚含川的聲音。
“我媽媽說，想請你一起吃個飯。”楚含川急切地說，“她說好幾天沒見你了，想見一下。”這樣的話，說出來自己都覺得荒唐。可是，他真的想她了，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那天回去後，她跟宋錦程是怎麼相處的。他一定是瘋了，他明明自己說要離她遠點，看著她幸福的嘛。
可是，現在又在做什麼？
“這……你們家人吃飯，我好像……”郭佳琪也愣住了，“這好像不好吧？”這個楚阿姨也太熱情了吧。他們家人吃飯，請她一個外人做什麼？就算她想要熱鬧，也不能擠進去，太失禮了。
楚含川在電話裡一頓，然後緩緩地說道：“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或者忙，我媽那邊我跟她說吧。”
“我不是忙……”郭佳琪一咬牙，很爲難地說，“只是覺得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怎麼會呢？”楚含川很開心地說，“因爲今天要跟曉杭的養父母見面，我媽媽說多叫上人，這樣大家一起熱鬧一點，以免尷尬。”
“這怎麼行？”郭佳琪大吃一驚。
“那就這麼說定啦。”楚含川說，“你是在家嗎？我五點到郭家別墅接你，好嗎？”
郭佳琪一時惶惑了。
楚含川聽她不出聲，急急道：“那就這麼說定啦。五點，我來接你！”
他又說：“吃好飯就送你回去，不會妨礙你跟家人吃團圓飯的。”心細如他，竟然還爲她想到了這一層。可是，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那個還躺在醫院裡的郭敬烜，還有誰會想著跟她在除夕之夜吃頓團圓飯呢？
楚含川怕她反悔似的，急忙掛掉了電話。
郭家別墅，很久沒有回來了，郭佳琪站在門邊，按響了門鈴。
許久，纔有人來開門，依舊是宋嫂。
“大小姐。”宋嫂一臉詫異，“我正準備回家呢，你回來啦？有沒有用過餐？”
“就你一個人在？”郭佳琪進門，“她們人呢？”
“太太跟小姐少爺們回孃家去了。”宋嫂說，“現在崔少爺的生意做的不錯，太太有時候會回去幫忙。這家裡，基本上就沒什麼人了。”她有些擔憂的樣子。
“那二小姐呢？”她記得郭佳雪好像已經畢業了。她竟然能忍住沒有過來找她，還真是奇蹟。
“二小姐交了男朋友搬出去住了。”宋嫂說，“聽說她最近在學演技，要進軍娛樂圈呢。”
“什麼？”郭佳琪一撫頭，“好了，我知道了。”
宋嫂跟在她身後：“那……要不要我打個電話通知太太，跟她們說一聲。”
“不用了。”郭佳琪說，“其他傭人呢？”
“都放假了。”宋嫂說，“既然大小姐回來了，那我陪大小姐一起過年吧。”
“她們都放假了，你也回去吧。我記得你好像是有家人在這裡的，跟他們一家團圓吧！”
“謝謝大小姐。”宋嫂笑道，“我老公說一會要來接我，一起回鄉下的。”
郭佳琪從包包裡隨手抽出一大現金：“拿去吧，給孩子們買點東西。我也沒有準備什麼……不好意思。”
宋嫂推脫著，眼角卻有點溼潤了。做過這麼多家，除了在楚家，楚夫人對她這麼好。這個郭小姐也跟楚夫人一樣心善。難怪她第一次見郭佳琪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原來她長著一雙跟楚夫人一樣明亮漂亮的大眼睛呢。
郭佳琪回到房間，打開衣櫥，她還記得三個月前，她在房間裡瘋狂試衣服的情形。而現在，那些衣服還在……她手一頓，衣櫥裡空蕩蕩的，明顯沒有以前充盈了。
“宋嫂，宋嫂，宋嫂……”
“大小姐，怎麼了？”
“我的衣櫥裡的衣服呢，怎麼就剩下這麼幾件了？”
“是二小姐拿去了，她說藉著穿的。”宋嫂笑著說，“大小姐的衣服很有品味，二小姐穿在身上氣質也出來了呢。”
“她的電話，給我一下。”
手機很快就通了，對方懶洋洋的：“喂，我是郭佳雪……”
“郭佳雪，你在哪裡？”
“哦，是大姐啊。”郭佳雪愣了一下，隨即嬌笑著，“我現在在國外旅遊呢。大姐怎麼忽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呢？”
“今天是除夕夜，你們一個都不在家裡？難道你們幾個都不記得自己是姓郭的了嗎？”郭佳琪聽她那滿不在乎的聲音，就來火，“還有你媽媽呢？”
“我怎麼知道？”郭佳雪不高興地說，“我出來好幾天了，她們在哪裡我怎麼知道。再說，腿長在她們身上，她們要往哪裡跑，我管得著嗎？”
“你爲什麼要拿我的衣服穿？”郭佳琪道，“難道你就沒衣服穿嗎？”
“我怎麼會沒衣服穿？”郭佳雪很不服氣地說，“郭佳琪，你別總是自以爲是行不行？你的衣服，我也只不過是一時興起穿的，你要，我回來還給你就是了。”
“不用了，扔了吧。”
“哼……”郭佳雪道，“沒事，我掛了。”
“你交男朋友了嗎？”郭佳琪道，“是什麼人？可靠嗎？這麼快就住出去，你不要被騙了。”郭佳琪想來想去，覺得還是該提醒她一句。她畢竟年紀小，雖然有點小心思，還比較虛榮，可是，她到底是她的妹妹，又一直是
在學校裡，沒有什麼社會經驗。
“怎麼？知道我有男朋友了，又帥又有錢，你心裡不舒服啊？”郭佳雪說，“你想知道他是誰，我偏不告訴你。”
“郭佳雪！”郭佳琪恨恨地說，“我懶得管你，不過，別到時候被騙了，回頭來找我哭。”
“哼，我男朋友不知道對我多好呢。他每月給我好多零花錢，還給我舅舅出錢開公司。現在啊，他又要出錢讓我演戲了，你說，是不是對我很好呢？”
“好，好，好。”郭佳琪說，“那算我多事。”
“大姐。”郭佳雪喊道，“你男人對你，有我男朋友對我這麼好嗎？”她的言語裡含著很濃的挑釁。
可惜郭佳琪被她這麼一句話怔住了，並沒有聽出郭佳雪話語裡的異樣。你的男人對你，有我男朋友對我這麼好嗎？她的話裡，是洋溢不住的幸福啊。呵呵，你的男人。他根本就不是屬於她的，他們之間是見不得光的契約關係。就算他當衆宣佈了兩人的戀愛關係又怎麼樣？可是，她根本感覺不到被愛的感覺。可笑，她竟然希望自己能從宋錦程的身上找到被愛的感覺，是不是瘋了？
也許最近他對她顯露出的溫柔，都是因爲自己是那個叫“yaoyao”的女子的替身吧！
那麼他會不會有那麼一點真心對自己呢？
“大姐，你怎麼不說話啊？”郭佳雪得意洋洋地道，“是不是姐夫根本就不喜歡你，根本就不愛你呀？哎，既然他根本不愛你，那你還跟著他做什麼，離開他好了。”
既然他不愛你，你還跟著他做什麼，離開他好了。
說的倒是容易。可是，她能嗎？
看來要找個時機跟他好好聊聊了。不是嗎？只要她專心經營好郭氏，給他賺錢了，只要他能保證她父親的續費，那麼兩人之間就沒必要再有身體上的糾葛了吧？
如果能這麼清清楚楚地分開，倒也算是不錯的。
“大姐，你好好想想吧。”郭佳雪說，“因爲你是我大姐，我纔會關心你的。若是那個人對你不好的話，你可以打電話給我，我一定會安慰你的哦！”
郭佳雪掛掉了電話，可是她的餘音還在。郭佳琪愣愣的：這就是戀愛中小女人的表現嗎？
她有些犯傻地搖了搖頭。
“宋嫂，佳雪的那個男朋友來過家裡嗎？”
宋嫂想了想：“沒有。只是聽太太有時候說，聽說是個很了不起的大人物，年輕，長得好，還非常有錢。”
偌大的屋子，因爲人少的關係，冷清的很。外面已經開始放鞭炮，煙花，而這個屋子裡卻沒有了一絲生機。
等到兩點多的時候，宋嫂情緒很低落地跑過來說：“大小姐，我老公沒時間回鄉下了，女兒在酒店裡也請不到假。兒子也不願意一個人回……看來今年是沒法一起過年了。”
郭佳琪安慰她：“沒事，以後等你老公他們有空的時候，給你假一家人一起。”
“大小姐，你真好。”宋嫂由衷地說，“就跟我以前做過的那家女主人，心腸一樣好。”
“是嘛。”郭佳琪被她誇得心裡也有點美美的。
“那如果大小姐也沒有約，我就陪大小姐一起過年吧。”宋嫂有點怯生生地說，“大小姐，我是不是有點失禮了？”
郭佳琪不知道怎麼說好，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