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萍萍只顧哀嚎,根本說不出話來,或許,她也根本不知道說什麼。演戲的時候,不需要出聲,只是用一些肢體跟臉部表情表達(dá)出自己內(nèi)心的意思,並且感染到了觀衆(zhòng),那纔是一個合格的演員。
崔萍萍無疑是一名合格的演員。
“曹媽,把太太給我拖進(jìn)去。”郭佳琪被甩了巴掌,並沒有走開,她站在那裡,冷冽地下命令,“打電話給警察局,就說有一幫人私闖民宅,要求他們過來處理。”
記者們一聽,這才發(fā)現(xiàn)剛纔過於激動,都紛紛涌進(jìn)來,已經(jīng)踏進(jìn)了郭家別墅的門內(nèi)。
“我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請立刻離開這裡。”郭佳琪繼續(xù)冷冷地道,“否則,我一定會向你們追究法律責(zé)任。”
說完,她一轉(zhuǎn)身:“關(guān)門!”
外面的記者還不甘心。
“郭小姐,說一說,再說一說呀。”
“郭小姐,你真的是郭太太口中所說的那個蛇蠍美人嗎?”
“郭小姐,你跟你後媽的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嗎?爲(wèi)何她這次會在當(dāng)衆(zhòng)打你罵你……”
這羣記者已經(jīng)瘋了,問問題都已經(jīng)失去了章法。他們就像是嗅到味道的獵狗,不顧一切的喘吠。
門依言而關(guān),把嘈雜的聲音擋在了門外。
不遠(yuǎn)處,一棵高大的梧桐樹下,一部黑色的邁巴赫已經(jīng)停了很久。正副駕駛室內(nèi)的兩個男人,見別墅門關(guān)上,這才撤回目光。
“這個女人並不像傳說中的那般無知跟懦弱。”著銀色西裝的男人修長的手搭在方向盤上,輕
輕地敲,“你叫了這麼多記者去問出那麼些問題,她都還那麼鎮(zhèn)定。”
他有一張好看的臉,邪魅的雙眼,帶著譏誚,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起:“就算被自己的後媽當(dāng)衆(zhòng)打了一巴掌,她依舊能泰然處事。”言語間,已經(jīng)帶上了些許讚賞。
副駕駛室的男人,陰翳的雙眸泛著冰冷的氣息,近乎完美的五官刀刻般俊美,烏黑茂盛的短髮,濃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樑和完美的脣形,卻張揚(yáng)著高貴與優(yōu)雅。右耳上一隻炫目耀眼的鑽石耳釘,給他刀斧神功的臉加入了一絲不羈跟狂放。膚色不是身邊男伴的白皙,不是時下流行的古銅色,一切都剛剛好,適中,成熟男人的完美膚色。
他冷冰冰地開口:“如此甚好,這樣遊戲就變得有些好玩了。”
“明天她將成爲(wèi)A城最熱門人物,很期待她被羣起攻之的時候,將是怎樣的表現(xiàn)。”
“墨,我改變主意了。”修長的手在大腿上輕輕拍,陰鬱的深褐色眸閃出凌光,嘴角勾起,是獵人靜等獵物跳入陷阱的篤定和算計。
“憐香惜玉了?姿色確實是上乘,只是……不過是一個落魄千金……”
“我說過,他郭敬烜欠我的,我必將一萬倍的找回來。既然他現(xiàn)在跟死沒有什麼兩樣,那剩下的,就由他那個寶貝女兒來還吧。”雙手收緊,冰涼的脣抿緊,雙眸驟然一縮,殘忍的光一閃而過。
“程,我一直有個疑問,郭敬烜從18樓跳下來都還沒有死,是不是你的傑作?”
“活著遠(yuǎn)比死去要痛苦的多。他想一死了知沒那麼容
易,我還要把他救醒,讓他看著他最寶貝的女兒,一步步落入我的手中,生不如死。”他說出最後四個字的時候,聲線冷冽如北極的千里冰川,讓人聽了渾身打顫。
“墨,開車。”
黑色的邁巴赫驟然發(fā)動,像箭一樣飛去。
郭佳琪信步上樓,崔萍萍幾度要衝上來,郭佳彤抱著她的胳膊,嗓音尖尖的:“媽,你別這樣,你別這樣。”郭佳偉抱著她的大腿,哭得更加大聲。
站在二樓扶梯口的郭佳琪一轉(zhuǎn)身,低低地望著,漂亮的雙眸劃過厭惡,聲音極度不耐:“你太愚蠢,你一定會後悔的!”
“郭佳琪,你個賤人,你個賤人,我一定要殺了你。你跟你那個媽一樣賤,賤人!”
郭佳彤的手指幾乎都要扣進(jìn)崔萍萍的肉裡,她望向二樓高高站在那裡漠然的大姐,眸子裡的怨恨一閃而過,咬緊的脣一彎,她收回視線,繼續(xù)安慰自己的母親:“媽,你怪大姐也沒用。媽,你別這樣。我送你回房吧。”
崔萍萍哭哭啼啼,總算被拉走了。
郭佳琪站在原地,站得筆直。記憶裡的那些凌亂的片斷,彷彿又被拾起,拼成一幅破碎的板畫面。
“倪桑娜是野種。”
“倪桑娜是小破鞋。”
“倪桑娜是小賤人。”
……懂事開始,耳邊充斥的就是那些壞小子們的嘲笑辱罵,她不是野種,她也不是破鞋。她有疼她的媽媽,有愛她的媽媽。媽媽那麼美麗,她不過是拒絕了鎮(zhèn)長的求婚,就變成了全鎮(zhèn)最不堪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