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杭渾身一震,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驟然擡起頭,看到他那張平凡陰鬱的臉,此刻更加的陰沉,雙眸微微地瞇著,不帶著一點(diǎn)溫度,而嘴角的勾起極致嘲諷,她頹喪地往後一倒,臉上的淚也來不及擦乾,雙眼是空洞的,喃喃自語道:“你怎麼……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蘇曉樑站起來,微微俯下身,聲音冰冷無度:“我早就說過,別以爲(wèi)自己是誰?只不過是一個有人生沒人要的賤種,還以爲(wèi)自己是公主啊?”
蘇曉杭忽然像瘋了一樣彈起來,她用盡全力拼了命地?fù)]出拳頭,卻被他死死地捏住:“我疼你的時候,你就該知道分寸,不知所謂的賤人……”
說完,他在沙發(fā)後面的暗板上拍了一下,然後用力甩開蘇曉杭,厭惡地說:“現(xiàn)在看著你讓我噁心!”
蘇曉杭被他再次摔倒在地,後背,後腦勺用力磕碰到地板上,發(fā)出悶響,她的身子痛得蜷縮起來,而臉上模糊一片,已經(jīng)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鼻涕,她抽噎著,身子一抽一抽地聳動著……
很快就進(jìn)來兩個彪形大漢。
“把她拖到靜室去,反省一夜!”
“蘇曉樑,你不是人!你不得好死,你一定會不得好死!”蘇曉杭尖銳的聲音幾乎要劃破這整間房,“你今天有本事就弄死我,若沒有本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一定不會!”
蘇曉樑巍然不動地站著,他眼皮不眨,頭也不回,右手慢慢盤弄著左手的指環(huán),陷入了深度思索中……
第二天,在黑暗靜室中被關(guān)了一夜的蘇曉杭,被拉了出來,她頭髮散亂,雙眼渙散,渾身就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被拖著走。她被拉到蘇曉樑的辦公室,往地板上一扔。
蘇曉樑一努嘴,兩位彪形大漢走了出去。
蘇曉樑蹲下來,捏住了蘇曉杭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看著他:“想通了嗎?”
蘇曉杭大概哭了一夜,眼泡又紅又腫,此刻那雙眼沒有焦距地對著他,嘴角掛著一絲木然的笑。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不想跟我說話嗎?”蘇曉樑放開她,站起來,嘆口氣道,“是不是我把你給慣壞了。”
“呵呵……”蘇曉杭抑制不住地笑起來,“蘇曉樑你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啊。我昨晚想了一夜,終於明白了。原來我落到今天這個下場,都是拜你所賜。我說怎麼連上個街都能遇到郭佳琪,原來你一早知道我跟郭佳琪是面和心不合,後來你做了這麼多的事,還把照片給了方子謙,讓他可以利用我……”
蘇曉樑笑道:“我這個妹妹怎麼忽然變得聰明瞭。”
他蹲下來,有些嘲諷地說道:“如果你心中沒有貪念,沒有慾望,又怎麼能被別人利用呢?”
“貪念,慾望?”蘇曉杭笑著,卻咬牙啓齒地道,“誰沒有?你有,方子謙有,就連郭佳琪都有,而憑什麼就我一個人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那是因爲(wèi)你時運(yùn)不濟(jì)。”蘇曉樑冷冷地道,“機(jī)會擺在你面前,你不懂得把握,這又能怪誰?”
蘇曉杭身子一頓,喃喃道:“是我時運(yùn)不濟(jì)?是我不懂把握?可是我不懂,你是我的哥哥,朝夕相處了二十多年的人,爲(wèi)何也要如此對我?”
“真想要聽嗎?”蘇曉樑問。
蘇曉杭的身子顫抖起來,她忽然往前一撲,抓住了蘇曉樑的大腿,苦苦地哀求:“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頂撞你,再也不會出去妄想找別的男人。我一心一意跟著你,只要你不把我送給那些噁心的男人。哥哥,求求你,求求你!”
淚,又像豆大的珠子,一顆一顆地掉下來。
見蘇曉樑不說話,蘇曉杭又用力的拉扯著他的褲腳:“我上次是氣壞了,故意說那種話氣你的。其實(shí)我很滿意你的身體,你知道嗎?我以後再也不說那種混賬話了。”她涕淚交流,用力地抽打著自己的臉,在幾乎都要抽腫了的時候,蘇曉樑這才抓住了她的手。
他厭惡的眼神,在手觸摸到她的身子的那一瞬間充滿了情慾,下一秒鐘,他已經(jīng)扣住蘇曉杭的後腦勺,將她放倒在地板上,迫不及待地撕裂了她的衣服……
重新恢復(fù)自由的蘇曉杭乖乖地待在地下賭場,一蹲就是半個月,每天不見天日的生活,讓她的臉變得像鬼一樣的慘白。而透支的身子,在接觸到太陽光的直射之下,搖搖晃晃,幾欲跌倒。
今天蘇曉樑終於開恩,準(zhǔn)許她出氣逛街,散心,還把手機(jī)好心地還給她。
她走在大街上,穿著最普通的T恤,牛仔褲,還有一雙拖鞋,像是一個普通的大學(xué)生。她走過商場看到玻璃門上自己的倒影,不由一驚,只是這麼短短大半個月的時間,她瘦了好多,幾乎可以用神色枯槁來形容。
手機(jī)是關(guān)機(jī)的,她找了一個街邊長椅坐下,長按開機(jī)鍵。
很多未接來電的提示,以及短信。均是來自同一個人,魏一浩。
她的心頭莫名一暖: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關(guān)心我的!
魏一浩在短信中毫不掩飾他的擔(dān)憂和對她的愛意,而且他焦慮的心情在這幾日已經(jīng)達(dá)到了爆棚,甚至在前一個小時,發(fā)短信說如果她再不給她回短信,他就要去警察局報案了。
蘇曉杭管不了那麼多了,她趕緊打個電話回過去。
魏一浩很快就接了,好像是在很喧鬧的地方,有激烈的音樂,很多人在說話,嬉鬧……魏一浩拿著電話往安靜的地方走:“曉杭,你在哪裡啊,我以爲(wèi)你出事了,你知道嗎?我都要急瘋了,你快點(diǎn)告訴我你在哪裡,我馬上要見到你。”
蘇曉杭的眼淚就流下來了,她哽咽著報了她所在的位置,就坐在那裡等他。
魏一浩說在會所參加朋友的一聚會,問她跟他一起去好嗎?
看著他殷切的眼神,她不忍拒絕。可是,她也有自己的擔(dān)憂。一來,她的名聲也是在外的,那次訂婚典禮上,她的照片還有她非楚市長親生女的醜聞,讓她現(xiàn)在寧願隱於人羣中,不被人發(fā)現(xiàn)。而魏一浩交往的那些朋友,一定是非富即貴,她不敢在那些上層人社會圈子裡露面,覺得很丟人。二來,她怕在那裡萬一遇到了熟人,哪天傳到蘇曉樑的耳朵裡,估計(jì)這次他不會再對她手下留情了,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然而就在她轉(zhuǎn)身朝著商場裡一望的那一剎那間,看到玻璃門上那個形色枯槁的自己,她眼裡閃出絕然的光來。
她不想就那樣輪爲(wèi)蘇曉樑那個垃圾的禁臠,現(xiàn)在身邊這個
男人,就是她的出路。
蘇曉樑,你不是說機(jī)會擺在我面前,我不知道把握嗎?那我今天就把握給你看看,我要等到有一天,站在你面前,把你狠狠地踩在腳底下,讓你苦苦地哀求我,求我放過你。
果然魏一浩帶她去參加的正是一個富二代圈子的聚會。
以往在楚家,她很少單獨(dú)出門,楚夫人一直將她帶到身邊,見的是上流社會的貴夫人小姐,個個端的都是文雅高貴。今日忽然進(jìn)到這樣一個圈子裡,蘇曉杭竟然有些不適應(yīng)。
都是些年輕人,很放得開,身邊也都帶了女人。
喝酒,劃拳,唱歌,還有親吻撫摸,亂成一團(tuán)。大大的房間裡,更是烏煙瘴氣。蘇曉杭有股退縮要走的衝動,不想魏一浩很大方地牽起她的手,跟裡面的人打招呼。
隨著魏一浩跟蘇曉杭的出現(xiàn),房間裡頓時靜了下來。
一個黃頭髮,帶著耳釘?shù)哪猩盗藗€口哨:“這個大眼美女,好像很眼熟嘛。”
頓時有人鬨笑起來:“這不是楚家千金嗎?魏一浩,沒有想到你小子這麼重口味啊?”
然後滿屋子的人都跟著大聲笑起來。
蘇曉杭恨不得找個地洞鑽起來,她努力要抽回自己的手,不想魏一浩握得更緊,不容她退縮。
他大聲而又凌然地說道;“曉杭是我的女朋友,你們現(xiàn)在對她尊重點(diǎn)。”
有人誇張地彎腰作揖:“見過魏大嫂……有禮了。”
蘇曉杭只好裝作不介意地笑了笑,但是那顆心卻是七上八下的,根本放不下來,拘謹(jǐn)?shù)刈谖阂缓婆赃叄芸炀透切┡笥讶跔?wèi)一體。不一會就喝得有些高了,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蘇曉杭急了,連連推他。
他就是不醒。
“魏一浩,魏一浩。”蘇曉杭那個鬱悶啊。這整個房間裡,她就認(rèn)識魏一浩。現(xiàn)在魏一浩喝醉了,她又不能一走了知。那些人還在嘻嘻鬧鬧,她一回頭,果然看到有不少人在偷偷地打量她。那眼光,怪怪的,很輕視。她更加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來。丟臉就丟臉吧,反正她蘇曉杭現(xiàn)在還要什麼臉面了?她還有什麼臉面可要?
她剛一站起來,原先那個吹口哨的黃毛就立馬站起來:“美女,這是要走嗎?”
蘇曉杭見他神色怪異,更加地慌了:“我……我去一下洗手間……”
“哦……”男人意味深長,然後頭微微一歪,他身旁的美女就立馬站起來。
“來,我?guī)闳ァ!?
“不……不了,我一個人就行了。”
那女人已經(jīng)抓住了她的胳膊,拉扯著往房間裡面的洗手間裡走去。
她的直覺告訴她情況有些不對,她扭動身子,企圖擺脫那個女人,要往外衝過去。此刻,包房裡站起來很多人,把她的去路攔住。
“你們要幹什麼?”蘇曉杭磕磕巴巴地說,“你們不能這樣……我要走了,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回家?”黃毛冷笑著,“進(jìn)到這裡來的人,以後就都是一家人……這裡就是你的家……”說完,他一揮手。
“帶進(jìn)去。”
那個女人把奮力掙扎的蘇曉杭帶了進(jìn)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