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我希望我們能成爲朋友，互相幫助，彼此合作。”

“我們似乎沒有可以拒絕的理由。”斯內普夫人換了個姿勢, 側身從隨身的牛皮紙袋裡取出幾張羊皮紙。“但是, 有些細節上的問題, 還是需要先弄清楚的。”

“這是當然。”盧修斯拿起羊皮紙逐條掃過上面的內容, 非常詳盡, 找不出可以鑽的漏洞。可以看出對於這次會面，不僅是自己這邊做了準備，對方也一樣。條款內容十有八九是出自伊萬斯小姐父親之手, 羊皮紙上的約束法陣從格式來看是斯內普夫人無疑了。

是普林斯家族習慣的格式，簡潔、有效。“很高興我們能夠成爲有共同目標的, 朋友。”盧修斯毫不客氣大手一揮又在上面加了一層馬爾福家族慣用的約束法陣, 名字一簽, 把合同的副本收了起來。

在馬爾福莊園耗了一天，全程陪坐的西弗勒斯不算。斯內普夫人跟盧修斯, 莉莉同納西莎都表示聊得非常愉快。從表情看，一個賽一個笑得像偷腥的貓。到後來，就連原本不太愉快的西弗勒斯，在看到別莊後的魔法植物園後表情都柔和許多。信奉有機會絕不錯過的盧修斯馬上提議，等這些植物長好後可以交給朋友們搞研究。

當即莉莉就開口說了謝謝, 嘴巴甜甜把盧修斯從裡到外誇了一通, 一點謙讓的意思都沒有。本來盧修斯還計劃著在對方推託時減點量, 誰知道莉莉還真不客氣。話是自己說的, 讚美也收下了, 盧修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納西莎站在旁邊偷偷笑。

來馬爾福別莊前斯內普夫人就跟莉莉說好了, 若是盧修斯.馬爾福慷慨儘管全收下，反正馬爾福家作爲純血家族領頭羊可不是一般的肥，刀子扎進去都不出血，全是脂肪擋著呢。跟馬爾福家不同，咱們自己這邊賺錢不容易，連噴嚏草根都得買，什麼都要花錢浪費一點都心疼。

莉莉聽得直點頭，保證自己一定完成任務。斯內普夫人越說越像真有這麼回事一樣，完全把自己銀行戶頭裡和伊萬斯先生投資賺的錢忘了。媽媽和摯友誰都得罪不起，西弗勒斯只能裝沒聽見繼續和伊萬斯先生討論訓練的問題。

從馬爾福別莊回來，還沒來得急喝口水，伊萬斯先生就一通電話把三人召到伊萬斯家。《預言家日報》頭版刊登了一則消息，說是有一家五口的混血巫師在一夜之間全部死亡，除了索命咒外，死亡巫師生前可能受過不可饒恕咒的折磨。報紙在最後披露了一些小細節，比如死亡的男巫師在魔法部就職，親近麻瓜、與韋斯萊一家關係親近。

“不如你們轉回來吧，巫師界太亂了。我估計都不會有人站出來爲這家人說話，這個小男孩是你們的同學吧？”佩妮指著報紙上的小男孩說。

“佩妮，學校很安全，我們不會有危險的。”

“那離開學校呢？誰能保證那羣殺害這家人的人不會衝進火車站用這個索命咒攻擊你們？巫師界的奧羅能馬上跑去保護你們嗎？”

“這種事情不會發生的，佩妮。”

“你憑什麼保證呢？莉莉，我不能相信魔法部。除了會魔法，巫師們像生活在上上個世紀，不管是衣著還是思想。他們把自己鎖起來，制度不健全到現在了依然漏洞百出。”佩妮說到停了下，這對斯內普夫人說：“抱歉，我沒有冒犯的意思。”

“不，你沒有說錯。”

“沒必要轉學。”每次負責給討論下結論的伊萬斯先生開口了，“還不至於。如果有點麻煩就轉身跑，怎麼長大？就算真遇上麻煩了，我相信西弗勒斯和莉莉有能力自己解決。”

回到房間，莉莉坐在窗前看著西弗勒斯房間亮起的燈光。通過父親的話，莉莉明白他是在暗示自己學著去解決問題，長輩們不會在事事幫他們做決定了。佩妮的意思很清楚，莉莉不否認自己最初因此感到憤怒。她怕自己牽連父母，莉莉抱緊手中的玩偶，盡力避免的問題還是發生了，再怎麼融入還是被劃分出去。

在霍格沃茲的時候想回家，回家了又想回霍格沃茲。莉莉攤開信紙，寫下喬斯琳的名字，筆在紙上懸空一會兒又把名字劃去。突然地，孤獨鋪天蓋地，把全身包裹住。沒人可以傾訴，六個字撞進腦海不斷放大、旋轉。擡頭就是那扇透出昏黃燈光的窗，靜靜坐在椅子上，直到燈光熄滅莉莉回過神，抹了把臉才發現自己哭了。

西弗勒斯，你孤獨嗎？當你感到寂寞的時候，想要找人說話的時候，需要陪伴的時候，你會想起誰？你會選擇誰？你會去找誰？那個人，會是我嗎。

筆記潦草的句子被寫進日記裡，莉莉把本子合上鎖進抽屜。再有預言天賦，也看不到自己的未來。幾個問題始終盤旋不去，莉莉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失眠的晚上給了她很多時間去思考在霍格沃茲發生的一切，包括認識的人、結識的朋友、競爭的敵人。想想都覺得無聊，整個一年級都在八卦、對立、計較中度過。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莉莉對自己說。把大部分精力放到別人身上是極其愚蠢的，今天以後要時刻督促自己，在越來越不平靜的魔法界，想要保護自己和家人，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見莉莉房間的燈光熄了，西弗勒斯才放下提了一晚的心。呈大字躺在牀上，手裡拿著幾張信紙，半舉在空中翻了翻收進枕頭底下。睜著眼睛不知道躺了多久，西弗勒斯又坐起身取出信紙。嘆口氣走到衛生間，用魔杖冒出的點燃，看著它們在洗手池裡化爲灰燼。黑色的眼睛始終望著明明暗暗的火苗，不知在想些什麼。

整個暑假後半段，莉莉都沒有再提出門玩的事情。每天早早起牀與父親和西弗勒斯一起鍛鍊身體，跟著斯內普夫人學習魔藥和魔咒，一天下來晚上是自由閱讀時間。規律的生活讓莉莉瘦了幾斤，從體重秤上下來看到西弗勒斯腳下的數字後，滿意的笑了。“西弗勒斯，你終於比我重了。”

“我比你高。”心情不錯的西弗勒斯穿好鞋後答了莉莉一句。

“西弗勒斯……你不覺得你不說比較好嗎？”

“你可以當做我什麼都沒有說。”

“佩妮就比你高。”鼓鼓臉，莉莉不服氣的說。

“她比我大。”西弗勒斯聳下肩，身體靈活的閃出房間。在他身後，莉莉擡腿踢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