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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怎麼,你不敢嗎?”

“誰說我不敢的?去就去!誰害怕誰臉上寫膽小鬼!”

“那說好了,明天下午,放學我在路口等你。”

“好!”

正好經過的莉莉因爲對話內容好奇地停下腳步,其中一個男孩的聲音聽上去很耳熟。緊接著,從灌木從鑽出的男孩印證了她的想法,是住在女貞路1號的米勒太太的兒子。莉莉出聲叫住沒看到自己的男孩,“米勒,你明天打算做什麼?”

被抓個正著,即使對方是比自己小一歲的女孩,迪恩依然感到有些不安,他扭頭看著莉莉。“那不關你的事。”

“是嗎?那如果我告訴你母親呢?”莉莉雙臂交叉抱在胸前語氣冷冷的。她想起之前米勒太太跟母親抱怨自己兒子的話“迪恩太淘氣了,很多時候我都在擔心他”。

想到母親在家對莉莉的誇獎,迪恩有點猶豫。他不確定莉莉會不會真的去告狀,反正自己是絕對不會在明天當那個膽小鬼的。迪恩搓搓手,問道:“如果我告訴你,你會幫我保密?”

“那得看是什麼事情了。”莉莉謹慎地說。

“我打算明天去蜘蛛尾巷。”迪恩的語速很快聲音很輕,似乎是害怕說慢一點大聲一點就會被別人聽到。

“蜘蛛尾巷?有這個地方嗎?”

“就在路口右邊有座橋,穿過之後再經過一個小公園就能到了。”德恩傾身縮短兩人距離,用悄悄話的音量說:“我聽說那裡是一個與衆不同的地方,一個需要勇氣才能去的地方。”

“真的?”莉莉眼睛一亮拉住迪恩的手,“那你得帶我一起去。”

“不行。”想都沒想一口拒絕,迪恩搖搖頭。“那裡不是女孩子可以去的地方。”

“難道那裡全是男的就沒有女的嗎?如果有爲什麼我不能去呢?”莉莉見對方被自己問住,又加了個籌碼:“你也不想這件事被你母親知道吧?況且,又不是隻有我們兩個人去。”

“……那好吧。但你得保證你不會亂跑,去了得聽我的。”

“沒問題。”莉莉爽快地答應,兩個人在一起往家走的路上約好了第二天碰面的時間和地點。

整個晚餐時間莉莉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看著妹妹把盤子裡那塊可憐的牛排快戳成爛泥,佩妮決定伸手救牛排一命。雖然食物進入肚子都是被咀嚼過得,可它也不該以如此慘烈的姿態進入人的嘴巴。

“莉莉,注意你的用餐禮儀。”實在看不下去的伊萬斯夫人輕皺眉頭不滿地說,眼神跟著掃過去把打算爲小女兒說幾句話的丈夫堵得啞口無言。

“對不起。”莉莉乖乖垂下腦袋道歉。見女兒這樣,圓場的伊萬斯先生站出來拯救沮喪的公主。

“莉莉,你和米勒太太的兒子,是在……交往嗎?”伊萬斯先生小心翼翼的問,他想到自己下午看到的一幕心裡有些不快。莉莉和那個米勒家的小子站的很近,當那個小子湊近莉莉時就像是在親吻莉莉的臉頰。

“什麼?”佩妮反應很大,她轉向妹妹表情有些焦急,“我那天是在和你開玩笑的,我以爲你知道這個。”

“什麼玩笑?”伊萬斯夫人忍不住問。

“就是……”

“你們在說什麼啊,我纔沒有跟迪恩交往!”

“迪恩?你叫他迪恩?”佩妮的表情變得古怪。“我不記得你們有這麼熟。”

聽到大女兒話,伊萬斯先生的不安加深,他與妻子對看一眼清清嗓子勉強開口,語氣怎麼聽都不像他自己說的那麼不介意“莉莉,如果你跟…在交往,我們是可以接受的。”

“我真的沒有。”莉莉有點不高興,不管怎麼說她都沒想過要和迪恩怎麼樣。她只是單純的認爲兩個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秘密”,這樣的關係似然不像朋友但也差不多所以纔會直呼對方的名字。再說,她是絕對不會去喜歡一個捧著樹葉說好吃的男生的!

見女兒態度堅決伊萬斯夫人鬆了口氣。“莉莉還是再長大一點比較好。”

“最好找個沉穩的,這樣就能照顧點你了。”佩妮接著母親的話說。至於伊萬斯先生,則一反常態的保持沉默。在他觀點裡自己的女兒多大都不算大,看來從今以後要多小心社區裡那些小子們了。伊萬斯先生大力切著盤子裡的牛排,像是把它當成以後會搶走女兒們的某某們,表情有些猙獰。

等校車停穩,莉莉迫不及待的跑下車把書包放回家又跑出來。平時莉莉都會出來玩一會兒,因此伊萬斯夫人沒有問莉莉去哪。遠遠地看到路口站著的身影莉莉快跑幾步“迪恩,我們遲到吧?”

“沒,他還沒到…”迪恩話音還沒落兩個身影就像他們跑來。

“艾達?”莉莉看清跑在男孩旁邊的女孩時驚訝地張大眼睛。等兩人站定後四個孩子互相介紹了一下,因爲兩個當事人都多帶了人所以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沒說什麼開始往目的地進發。

這片區域莉莉從沒來過,在經過小公園的時候莉莉發現裡面有個鞦韆架,空置的鞦韆看上去還很新。可比小區裡的好多了,莉莉想,那的鞦韆總是供不應求。

離開小公園往裡走,四周的環境有了明顯的變化。一條蜿蜒曲折的小河進入四人的視線,兩岸雜草叢生,垃圾被隨意的扔在那裡。莉莉看到一個裝著剩炸魚、薯條的塑料袋和一隻前端開口的破皮鞋緊挨著。舊欄桿把河流與一條窄窄的卵石巷隔開,遠處一根巨大的煙囪高高聳立著,不知爲什麼莉莉心裡有些不安。

四個孩子縮小彼此間的距離,弓著背嘴脣被牙齒咬著看上過去很是緊張。小巷的盡頭是一排排磚房,與女貞路不同,這裡的屋子窗戶都緊閉著,花園也沒有得到主人很好的照顧,一些爬藤植物甚至覆蓋了房子外部的大部分面積。

“路易斯,我們回去吧。”艾達聲音有些顫抖,剛剛有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經過他們,看著臉上笑容怪怪的,讓艾達想起童話中吃掉小紅帽的狼外婆。莉莉也有些害怕,但心中的好奇小人在與害怕小人拔河,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支持哪個。

走出卵石巷的範圍,兩個男孩站在快接近磚房的地方對視一眼就是誰都不肯先說往回走。大家臉色都不太好,艾達狀況最糟糕,她的臉色慘白像是隨時要昏倒的樣子。在男孩們們依然僵持不下的時候,一道醉醺醺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該死的,我又不是永遠都不會把酒錢給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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