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奇怪……”裴顏疑惑，寧元席也注意到，開口詢問，“怎麼了？”

“她這樣不科學。正常人不會突然就變成這樣的，而且也不像是狂犬病發作，如果不是裝神弄鬼，那還真不知道怎麼解釋了。恐怕此時有蹊蹺。”裴顏把自己想到的都說了出來。

寧元席知道裴顏懂的頗多，但是一時間也是有些消化不過來，“你的意思是，此事有蹊蹺？”

裴顏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又低下身去看那宮女。“喂，能聽懂我說話嗎？”

那宮女彷佛要咬人的模樣，嚇了裴顏一跳。寧元席怕傷到裴顏，一把拽起裴顏，護到懷裡。

“我沒事。不過她好奇怪啊。你叫人按住她，我看看她。”裴顏在現代可是享譽全球的心理學家，她還是有自信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寧元席叫人照著裴顏的話做。

那宮女被人按住，裴顏府上前去，看著那人的眼睛，“你認識我嗎？”

“是誰讓你做的嗎？”

“那人給了你多少錢？”

“你這樣做的目的是針對誰嗎？”

“你是裝的。”裴顏這句說的極其認真，就是寧元席都愣了一下。那宮女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就是寧元席也見到了。

裴顏笑了笑，站好，看著寧元席，寧元席沒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這個細微的動作，恐怕只有裴顏見到了。

這時候昭妃也來了，得知有宮女瘋癲了馬上用無比驚恐的表情看著裴顏，“魔女……”裴顏知道。她是真的在害怕她，也不去解釋，怕昭妃誤會更深。

蓮妃姍姍來遲，也不多說，徑直去安慰良妃了。

寧元席叫人把那瘋魔了的宮女帶走關起來。想要留下陪著良妃。

裴顏也不多說，安慰幾句就走了。

第二日，蓮妃拿著準備好了的巫毒娃娃去了良妃那裡，說了關心姐妹，實際是爲了嫁禍裴顏。

寧元席剛下了早朝，裴顏已經整理好了奏摺回去了。

此時蓮妃帶著良妃去了御書房。

“皇上，你可要爲臣妾討個公道啊。”良妃哭哭啼啼。

寧元席劍眉微皺，“怎麼了？”

蓮妃叫人拿出巫毒娃娃，“這是在妹妹牀下發現的。”

“竟然有這等邪物。”寧元席如今頭疼，昭妃剛剛說了裴顏是魔女，昨天良妃那裡有人瘋魔，雖然很可能是裝的，如今又從良妃的牀下發現了巫毒娃娃，這是要嫁禍裴顏嗎？

寧元席就算到了現在也依舊相信裴顏。

良妃悽悽切切，“皇上，那顏妃恐怕餘金那夥人所供奉的魔女。”

“不可胡說。”寧元席煩躁。

“皇上，顏妃乃是餘金派來行刺你的人。”良妃依舊假裝悲傷。“皇上不要被她誤導。”

寧元席皺眉，“你有何證據。”

良妃滿臉憂傷的看著寧元席，手中拿著巫毒娃娃。“這巫毒娃娃就是證據。”

“單憑這個你就說她是魔女？你又有甚證據這是她做的？”寧元席現在腦子亂亂的，裴顏怎麼會是所謂的

魔女？

良妃低頭，“昭妃信佛，她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害我，蓮妃姐姐這麼善良，我們之間又相互交好，她也不可能害我。也只有顏妃的可能是最大了。”

“單憑一面之詞，要朕如何相信？”寧元席還是不願意相信。

“皇上，爲何你這樣相信她？難道你不覺得是被她蠱惑了嗎？自從立了她爲妃，皇上都再也沒去過其他人的寢宮。”良妃聲淚俱下。

“你以爲裴顏是妖女，蠱惑朕嗎？”寧元席如今已經隱約動怒了。蓮妃看情況不好，連忙出聲，“良妃妹妹也只是猜測，她也只是說這樣的可能性比較大，表哥你可別生氣。她也是害怕。誰遇到這種事情恐怕都不會不在意的。”說著又輕撫良妃的背部，又爲了她輕輕拭去眼淚。

寧元席也知道蓮妃說的在理，不再說話。

良妃沉默了一會，“餘金等人信奉魔女，崛起的時日又與顏妃出現的時日相差不多，皇上不覺得是巧合嗎？”

寧元席如今的確沉默了，每個人說的好像都有那麼一些道理。

蓮妃察言觀色，知道寧元席如今隱約有些動搖，連忙給良妃使了個顏色，良妃會意，“皇上，當初雲妃下毒想要害死顏妃，根據太醫說，那毒的毒性極大，就是如此她都死不了。換了常人，恐怕早就斷了氣了吧。”

寧元席皺眉，想起那次他的心疼，裴顏當時的模樣現在還刻在他心裡。“你也見到她當時的身體有多麼虛弱了。太醫也說救治的及時，再晚一點就保不住性命，我朝太醫醫術高明，朕的顏妃命大，未能死掉，你這麼說，是希望朕的愛妃死嗎？”

良妃惶恐，“臣妾不是此意，臣妾只是覺得她命未免有些太大了，這樣才更能證明她是魔女啊。況且如今臣妾也被人施法荼毒，這巫毒娃娃就是證據，想要害我的命啊。皇上怎能只顧顏妃不顧臣妾的性命呢。”良妃說到後面又假裝委屈，佯裝要哭的模樣。

蓮妃又一次適時的出來當老好人，“妹妹，皇上只是不願意見我們姐妹互相猜疑。皇上怎麼會不關心你呢？”

寧元席也緩了緩，“蓮兒說的是，你們不要互相猜疑。”寧元席深吸一口氣，他現在很想裴顏可以在他面前，他可以緊緊擁著她，然後輕輕在她耳邊說，“她們冤枉你了對不對？”然後裴顏輕輕點頭，他就可以對著那些說她是魔女的人們大發脾氣了。

可是現在他不能，就算他再怎麼相信裴顏，他也沒有證據證明裴顏不是所謂的魔女。他無奈，他甚至有些無力，比自己被人冤枉了還要難過。

蓮妃心中冷笑，從御書房出來，與良妃小聲笑著，突然她臉色一沉，“之前那個丫頭呢？”

“還在被關著。”良妃輕聲回道。

“以免夜長夢多，萬一嚴刑拷打她受不住招了就完蛋了。想辦法趁早解決了吧。”蓮妃語氣冰冷。良妃嚇的一個哆嗦，她明白，蓮妃的意思，就是要讓她死在牢裡，最好死的詭異，越是莫名其妙，越能引起別人的恐慌，越可以讓大家誤以爲裴顏是魔女，這些都是她做的。

良妃向來膽小，這時候又是有些擔心，“萬一被發現……”

“

你若還留著她的命，遲早被發現。到時候看你怎麼辦。”蓮妃此時可謂是兇神惡煞，良妃不得不從。

裴顏並不知道已經出了那麼多的變故，依舊每日都去御書房幫寧元席整理奏摺。餘金勢力越來越大，後宮中對於裴顏的謠言同樣也越來越兇了。

蓮妃安排人在朝中大臣中也散播同樣的謠言。

比如，餘金勢力的崛起大家有目共睹，但是餘金的崛起與裴顏的出現幾乎處於同一個時間內，這是不是有些什麼聯繫，不得不讓人浮想。

再比如，裴顏深重劇毒還能大難不死反將兇手置於死地，這證明了什麼？

再再比如，後宮中，如今只有她一人容得皇上寵幸，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她如果不是魔女，又怎能如此長時間的蠱惑聖上。就算不是，也一定是用了什麼妖法施與聖上了。

尤其後又有了良妃寢宮發現巫毒娃娃之事，不得不讓人認爲，裴顏就是所謂的魔女！

當然，說裴顏是魔女可能有些危言聳聽，但是說她是餘金派來行刺皇上之人，還是有很多人相信的。

介於此事關係重大，已經威脅到朝廷與政治，因此大臣們也摻合了進來，紛紛向寧元席上奏有關裴顏以及餘金之事。

因此這日的早朝，格外的熱鬧。

“微臣以爲，嚴大人所言極是，顏妃極有可能是餘金等人派來行刺皇上之人。”一位大臣又是這番話。寧元席此時已經怒了，他的女人憑什麼要別人說三道四。可是他是皇上，他是一國之君。一切都沒有那麼簡單。這些人雖然表面還好像畢恭畢敬的模樣，但是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他們很想去找裴顏興師問罪，他們甚至已經覺得，裴顏就是所謂的魔女，她是要來給寧王國改朝換代的。

寧元席雖然很想發火，但是他只能忍住，並且承諾，“朕一定會給衆位愛卿一個滿意的答覆。今日且退朝吧。”說完，直接起身走了。

寧元席回到御書房的時候，正看見裴顏一臉難過的樣子看著奏摺，“怎麼了？”

裴顏這纔回了神，把奏摺遞給寧元席，“這瘟疫不是剛剛被治好，怎麼又起？還死了那麼多人……”寧元席輕輕擁著裴顏，“或許是下人辦事不利，再說瘟疫這種東西本身就是會傳染的，說不準當時有遺漏，天下蒼生的生死，每日都很多很多，你怎麼傷心的過來。”

她靠在他懷裡，輕輕點了頭，然後又推開他，繼續幫他整理奏摺。寧元席看著裴顏，想起早朝上的情景，卻不知怎麼開口。他對於裴顏，好像失去了他的決絕果斷。

不過不等寧元席說，裴顏就已經知道了。是有大臣就已經在奏摺裡面提到此事，他們不知道裴顏會先比寧元席看一次奏摺。裴顏皺眉，然後扔到寧元席面前。寧元席感受到她有脾氣在，心中不解，但還是打開奏摺一看，頓時滿臉黑線，他也皺眉，如今她先看見了，他應該怎麼說？

裴顏看著寧元席不做聲的樣子，心中難過，語氣悲涼，“原來你也這樣想嗎？”她滿臉哀傷的看著寧元席，“就算如今，你看了這摺子，也是在相信他們的是嗎？呵……”裴顏苦笑，她還在爲他付出的時候，他在懷疑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