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馨,魯莽,你真是太魯莽了。我甚至覺得好無聊,你不過是讓她感受到了皮肉之苦,”此時,一直高舉相機攝影的男子,倍感無趣地伸懶腰,然後走向了混亂的場面。
“國寶,你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雷嘉馨雙手插著柳腰,氣喘吁吁地怒瞪著已經倒地不起的受害者,仍然極不解氣。她伸出腳,尖銳的鞋頭踢向了少女的大腿。
原來那個手紋梅花,帶頭賒賬的男子竟叫國寶。乍一看,他健壯的身軀,倒像是一頭野豬。
“皮肉之苦,只是最初級的傷害。比起橫刀奪愛的她,鬼迷心竅的餘林,這丁點兒皮肉之苦完全是小兒科?!彼櫯瘟怂闹?,此時正值午休,更加增添了他肆無忌憚的勇氣。
此時,他走上前,竟毫不猶豫地揭開了少女緊繫在脖子的襯衣鈕釦,然後一顆、一顆地解下,直到她敞開著胸口,一件粉色的聚攏文胸,正奪目而出。
任人宰割的少女,無疑頓時成爲了全場矚目的焦點!她心靈遭受的傷害,無異於斬殺示衆!
“國寶,我明白了。你想羞辱她!”雷嘉馨漸漸熄滅的怒焰,隨著國寶熟練的解衣手法,又漸漸燃起了一場邪火!
“對啊,她難道不是在羞辱你嗎?你們忠貞不渝的愛情,就是被她這個小三破壞掉。你以爲她不還手,是她無力嗎?嘉馨,你錯了。她不還手,卻比你出手更有力!因爲,你出手的起因,正是她勾引到了本應該屬於你的男人,而女人最大的價值,就是付出。你打她,只是加固了她的決心,她在爲自己竊取來的果實—— 你們共同愛上的男人,承受著痛苦!她反而在這段姦情中得到了昇華!”
國寶竟出乎意料地一針見血指出了雷嘉馨的軟肋。對,雷嘉馨不可能不明白,爲什麼她捱打仍然那麼心安理得。
少女幾乎沒有呼叫支援,此事甚至還只是一場“風聲”,否則,爲什麼夾雜在中間令人又愛又恨的校草沒有到場?
他沒有勢力嗎,不是的。此刻,國寶解開了她的上衣,竟將一雙手瞄準了少女的褲子。
“他要幹嘛?”身爲一個雄性生物,面對可能即將發生的驚慄場面,我不可能沒有一丁點兒的感受!我的心聲沒有吐露出口,可是已經久久盪漾在心田。
場面那麼多虎視眈眈的男人,只需一聲令下!周圍可沒有前來援助的幫手,哪怕派出警力至少也需要5—10分鐘的時間。
虛弱的少女,毫無招架之力的少女。也許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蒙上一層籠罩一生的陰影!
“任何的犯罪,只有一個根本性的原因,那就是受害者認可了心中的‘恐懼’,最終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力。否則,世上沒有人能夠輕易傷害你。傷害你,他也一定會遭受到回擊!”
黃一迅聽到了我的心聲,然後用側面反映了何淑儀的觀點。這個黃一迅,真的是爲了追蹤野狼,不惜辭退、隱姓埋名的執著記者嗎?
此刻的他,更像一個已經認可了鍾銳一行人的觀點,然後任由罪惡滋生的人。
“你說了這麼多,不就是說她活該麼?”我冷冷地看著叼煙的他,“那麼‘野狼’一案所有的被害者,都是‘活該’嗎?”我的心聲,似乎揭開了他的舊傷痕。
比起斬釘截鐵的迴音,他竟反常地遲疑了一盞茶的功夫。眼前的受害者,褲拉鍊已經被拉開了。一朵蕾絲邊的三角蝴蝶,已經露出了眉頭。
“如果以常人的目光來看,她的確是活該。可是,在她看來,這份損失卻不是活該。因爲,這是她此時最愛的人。她得到了最愛的人的嘉許,從而感受到了一股勇氣。這股勇氣,可以令她默默地遭受著暴力,冷酷。她的意識,已經肯定了自己的付出行爲?!?
褲拉鍊已經拉到了盡頭,接下來即將發生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國寶饒有興致地看著遍體鱗傷的少女,發出“嘖嘖”的聲音,假惺惺的覺得可惜。
“難怪你們女人之間可以這麼的互相傷害,真是同性相斥呀,”國寶輕輕地用食指颳著受傷的少女肌膚,那皮開肉綻的刺痛令她緊皺眉頭。
“我看那倒未必,”雷嘉馨朝一旁喘氣的好姐妹伸手,手中立馬多出了一根紅塔山,然後叼在嘴裡,冒起了煙霧,“我看男女之間的異性相吸,男人給女人帶來的傷害也不小啊!”
“我馬上下去!”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此時唯一能阻止他們這些醜陋行徑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象徵著法網恢恢的不二警證!
我快步走下了樓梯,不一會兒就踏在了廣場溼潤的地上。此時,令人詫異的是,在另外一個方向,更加熟悉地形的黃一迅,居然正繞著一條僻靜小路向我走來。
“我知道你心裡在琢磨什麼,你一定在想,一旦你亮出警證,他們這些少不經事的孩子,肯定會產生恐懼感。他們仍然沒有脫離父母老師的管教,所以面對警察,有著與生俱來的害怕。可是,我們真正的對手,是一個完全不懼法律,甚至逼使警察喪命的人!”
此刻,黃一迅的“心聲”同樣把我震撼住了。尤其是當他講出“我們的對手”之時,他放縱的邪惡,我突然秒懂了的感覺。
他從來沒有站在遠端逃避,而是選擇切身下河去試水。這也是爲什麼,他竟放棄自己大好前程,留守這片小地方的緣由,對麼?
“如果說震懾力,我身爲教職工,對於陌生的警察來講更具有震懾力。我認識他們不少人的父母,我在他們心中樹立的威信絲毫不亞於警察??墒?,如果此時此刻,你放下警察的身份,我不再是老師,更不是記者。我們純粹想達到心中的目的 —— 競爭。將我們的敵手淘汰掉。你,行嗎?”
黃一迅吐露完了心聲,我站住了腳步。一層烏雲,大雨將至。正籠罩在我的頭頂上,已經墜落了豆大的雨珠。
如果我此時不再是警察,失去了逮捕權。我的敵手,是一個狡猾的歹徒,他一心拒捕!那麼,我還剩下什麼?
“你在誤導我,”我看著黃一迅,仍然困惑他的阻撓。
“你錯了,我沒有誤導你,”他目視著我,幾乎無視了身後少女面對的羞辱!幾個血氣方剛的男子,猶如捕捉到肥兔的獵人,正計劃著怎麼品嚐肥肉!
“犯罪本身就是競爭!而我曾經就是被淘汰的一環!我失去了工作,失去了愛人,失去了財富!真正的誤導,來自我們自己產生的假象。警察是人,記者也是人。真正具有決定性因素的還是人,而不是我們身披的‘外衣’!你真要產生震懾力,也是你這個‘人’!而非‘外衣!’”
此時,我彷彿認同了他的觀點。然後才深刻地明白,原來我對這件外衣產生了多麼大的依賴。是的,這個假設是完全存在的。
“正如我找到你,不是因爲你的‘外衣’。而是因爲,你獨立的人格魅力。”黃一迅終於走到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