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珺昊離開皇宮之後,又在寧朝逗留了幾日。
蕭宏峻到底不敢跟他賭多羅與太后的往事,當日就下旨,聲稱已經尋回當年沈大將軍沈知寒的遺孤,封爲未來的儲君,稱“寧王殿下”。
原本的太子與太子妃,恢復二皇子與二皇子妃的身份,並翻修沈大將軍府邸,作爲寧王府。
一下子,大理和寧朝翻了天,細究之下,方纔將這段過往揪出。
當然,蕭宏峻也沒有那麼乖覺,董珺昊進入皇宮之後,對於他身上和內殿的機關如數家珍,蕭宏峻認爲有人背叛了他,於是對於身邊原本信任之人,動了疑心。
這本就是董珺昊其中的一個計策,董珺昊樂得看蕭宏峻懷疑身邊的每一個人,讓原本忠心於蕭宏峻之人,人人自危,互相對掐!
董珺昊確認蕭宏峻暫時不會有所動作之後,方纔將多羅與太后交給那人,踏上了回大理的船隻。
“我回來了。”董珺昊穿著一身月白色直綴,上面繡著竹節暗紋,在秋日的陽光下,分外耀眼。
瑾悠就那樣看著他,董珺昊周身似是有著一圈珍珠般潤澤的光芒,不刺眼,不光華萬丈,只是溫暖如朝陽。
“事情都已經處理妥當了?”瑾悠盈盈而立,卻不知何時,眼眶早已經溼潤。
“嗯。”董珺昊往前行了幾步,在距離瑾悠只有一步之遙時,輕輕的將她腮邊的淚水抹去,心疼至極,卻又寵溺至極,聲音軟軟的,“我來接你了。”
瑾悠第一次那樣大膽,大膽的將董珺昊的手拉住,他的手骨節分明,不過半年多的時間,董珺昊清瘦了許多,都不用瑾悠想象,便能知曉,董珺昊這段日子到底經歷了怎樣的驚心動魄,才能從一個自小在大理長大的人,變成寧王殿下。
“我們不會在分開了,是不是?”瑾悠再也不想要與董珺昊分開了,她害怕了,董珺昊將來的每一步都是行在刀尖之上,她害怕,下一個轉身,她便再也不能見到他。
“再也不會了。”董珺昊反握住瑾悠的手,拉著她往皇后的坤寧宮而去。言情小說吧
醉竹在二人之後,無奈的衝蔣嬤嬤搖了搖頭,醉竹原本是奉皇后娘娘之命,看著瑾悠與董珺昊的,以免董珺昊跟瑾悠距離太近了,讓瑾悠吃了虧。
皇后娘娘的想法,在兩人沒有大婚之前,是怎麼也不能太過親近的,以免讓董珺昊覺得,這瑾悠太容易得到了。
可瞧著這兩個人如膠似漆的模樣,如何還能分得開去?
蔣嬤嬤笑著跟醉竹並肩而行,“就讓公主和寧王殿下在一處吧,這半年多,公主和寧王殿下都瘦了不少,想必皇后娘娘見到二人這樣,也不忍心苛責。”
醉竹輕笑,“哪裡,日後還要嬤嬤在公主和殿下身邊解釋一番,皇后娘娘是因爲緊張公主,纔會這般模樣的,還希望公主和殿下不會介懷纔是。”
ωwш ?тTk án ?¢ Ο
“公主與殿下心裡都明白著呢。”蔣嬤嬤笑看著兩人的背影,心裡也替二人高興,這麼多年,終是修成正果了。
醉竹也跟著蔣嬤嬤端看二人攜手而行的背影,董珺昊將自己身上的玄色披風接下來,溫柔的爲瑾悠繫上,兩個人輕輕柔柔的說著話,脣角都帶著暖暖的笑意,彷彿前面的兩個人,是一幅畫一般溫暖。
醉竹輕輕的嘆了口氣道:“皇后娘娘這次是真真做了惡人了,但是皇后娘娘疼愛公主,不比親生的昭陽公主差,娘娘知道寧王殿下回來了,心裡也高興著,可是奴婢知道,娘娘心裡難受,昭陽公主遠嫁和親去了,瑾悠公主纔在娘娘身邊一年多,又要走了……”
蔣嬤嬤在一旁點頭應道:“嘉怡縣主先前就與公主說了,等著公主大婚之後,便會每日來宮中陪伴,讓皇后娘娘不至於太過孤寂。”
醉竹點頭,緩慢的跟頭裡的瑾悠和董珺昊拉開了一些距離,也免得二人說話,會被身後的這些個宮人聽到。
“有嘉怡縣主的陪伴,想必皇后娘娘能早些從傷心難過的情緒中脫離出來。”醉竹應著,到底孫嘉怡是皇后的正經兒媳婦,是怎麼也不會離開的。
幾人說話的功夫,就已經到了坤寧宮正殿,皇上,皇后,納蘭墨塵都在裡頭等著,等到董珺昊以及瑾悠到了,便乾脆將旁的小宮女都打發了,只留了親近的人服侍著用膳。
納蘭墨塵與董珺昊挨著坐,便問他道:“你這寧王之位來之不易,怕是你回去之後,原本的太子就會發難。”
董珺昊微微頷首回道:“他一早就說過,蕭宏峻不足爲懼,一心貪圖享樂,太子暴躁易怒,三皇子小心隱忍,纔是最難對付的。”
“噢?”聽這人分析的在理,納蘭墨塵繼續問道:“那他有沒有告知你應對之策?”
“有。”董珺昊將手中的酒盅放下,輕聲說道:“以逸待勞,借刀殺人。”
“何解?”納蘭墨塵追問道。
“以逸待勞,關鍵在於掌握主動權,待機而動,以不變應萬變,以靜制動,積極調遣敵人,創造戰機。”董珺昊看向身邊的納蘭墨塵說道:“先生說,兩軍對壘,逸者勝,勞者敗,所以要創造條件,使敵勞,使己逸。”
“好!”董珺昊才說完,皇上就將自己手中的酒盅放下,讚道:“實乃大才,寧朝蕭宏峻沒有留下這樣一個人才,乃是他一生敗筆!”
納蘭墨塵頷首稱讚,沒有再問借刀殺人之事,問多了,到底那是寧朝內政,他多問無益。
皇后一直拉著瑾悠的手不肯放,千叮嚀萬囑咐的,生怕她將來去了寧朝,會受了委屈,這會兒見幾人不說朝政上的事情了,方纔與董珺昊商量道:“本宮的意思是,想要讓你和瑾悠在大理完婚,然後再去寧朝。”
皇后嘆了口氣,擔憂的說道:“寧朝就那麼一個背後之人助著你們,到底明面上的,全部都是敵人,大婚之日,是女子一生最重要的日子,本宮不願意瑾悠在殫精竭慮的日子裡大婚。”
按理說,董珺昊迎娶瑾悠,大婚應該是在寧朝寧王府辦的,斷沒有在女方辦的道理,可皇后所言又不無道理。
瑾悠以爲,董珺昊定然是要拒絕的,寧朝寧王殿下迎娶瑾悠公主,卻在大理辦得大婚,這若是傳揚出去,對董珺昊名聲不利,豈料董珺昊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點了頭,“皇后娘娘便是不說,微臣也準備如此。微臣先前已經與勇郡王爺商議過了,大婚預備在皇上先前賞的宅子裡辦,不知道可否?”
“那是最好不過的,本宮親自操辦,絕不委屈了瑾悠。”皇后娘娘高興的拉著瑾悠的手,興高采烈的說著,那宅子如今是如何的美輪美奐,在那裡辦大婚是最好不過的,“那宅子,本宮就做主了,留著當公主府,等你和瑾悠有功夫返回大理的時候,也有個落腳的地方。”
董珺昊和瑾悠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起身致謝。
董珺昊卻是被皇上攔住了道:“皇后是一時高興,忘了規矩,你日後無需再稱微臣,你乃是寧朝的寧王殿下,便是與如今的蕭宏峻也是並肩的,寧朝的皇族與權貴都在不錯眼的盯著你們,該有的氣勢都要有!”
“多謝皇上教誨。”董珺昊沒有再行禮,頓了頓道:“孤記住了。”
一個“孤”的自稱,董珺昊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身邊的瑾悠,溫情脈脈,位份的尊貴,也就意味著,他們將來要面對更多的腥風血雨,他定要護身邊的女子周全。
皇后站起身來,拉著瑾悠的手,放在董珺昊的手中,“你如今是寧王殿下,大婚之事,不宜張揚,寧朝那邊自然會有你們大婚的禮儀,這邊,只是讓身邊的人瞧著你們拜堂成親,給予祝福便好。”
“從今個兒起,本宮就將瑾悠交給你了,你曾經答應本宮的,定然會護著她周全,本宮沒旁的什麼可吩咐的,只一句,不能讓瑾悠受了半分委屈。”皇后有些淚眼朦朧,瑾悠這孩子,她是真心喜歡。
董珺昊與瑾悠十指交握,重重的點了點頭,無聲的承諾,更加有力量。
皇后撇過頭去,就見納蘭墨塵上前安慰她,皇后這段日子與納蘭墨塵的心結解開了不少,忍不住嗔怪的說道:“本宮一早就說,讓你娶了瑾悠,偏你不肯,這會兒要本宮眼睜睜的瞧著她出嫁,還是去了那麼遠的地方,上上下下,全都是豺狼虎豹,本宮如何不難過?”
納蘭墨塵與皇上都哭笑不得,不知道該如何作答,董珺昊更是不好說話,一場家宴上,瑾悠與董珺昊的婚事終於定了下來。
第二日,皇上昭告天下,瑾悠公主病癒,與寧王殿下情投意合,瑾悠公主嫁入寧朝,爲寧王妃,寧王殿下親自迎親!
衆人不知道的是,就在當日,董太夫人,勇郡王爺,大將軍納蘭墨塵,嘉怡縣主,孫嘉柳,澹臺莉,二公子澹臺懷鳴,馬元童等人,盡數到了公主府,爲瑾悠與董珺昊慶祝大婚!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嫡女重生:深閨記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