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眉與隨雷對視幾眼,“沒想到三姐姐安排的這樣穩(wěn)妥,三姐姐如今還懷著身子,我是不能在這個時候走的,這事兒,我不能聽三姐姐的。”
孫嘉怡有些驚訝的看向澹臺眉,她未出閣時,也是與澹臺眉有接觸的,雖然只比瑾悠小了一歲,但是性子柔順,幾乎是幾個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孫嘉怡沒有想到,她會拒絕。
澹臺眉擡頭看向孫嘉怡,眼睛亮晶晶的說道:“我與隨雷商議過了,我等著三姐姐出了雙月子,再說我的事兒,反正最多也不過一年光景,我等得。”
孫嘉怡看了一眼澹臺眉身邊的隨雷,低聲問道:“你們可是想好了?”
隨雷點頭,低聲說道:“屬下也是皇上身邊的人,皇后娘娘有孕,皇上心裡擔憂著,這個時候不能出岔子!”
“既然你們二人這般說,那我便替瑾悠應下了,我也是不支持你三姐姐這個決定,你能這樣爲她著想,很好!”孫嘉怡拍了拍澹臺眉的手,扭身看了看,問道:“怎麼沒有瞧見你們的七妹妹?”
“七妹妹身子還沒有大好,便沒有讓她一道出來。”澹臺眉替澹臺婉解釋道,“先前還多謝了嘉怡姐姐,給七妹妹找的大夫。”
聽澹臺眉這樣說,孫嘉怡腳步微頓,想起那太醫(yī)所言,澹臺婉是心裡有事兒,肝氣鬱結所致,而且她先前的上吐下瀉,也不是單純的暈船,到像是有人給用了寒涼之物。
“你那個七妹妹……你注意著些。”孫嘉怡到底沒有忍住,還是提醒了澹臺眉,依著自己當初對澹臺眉的瞭解,怕是沒有那麼多的心思,估計想不了那麼深。
澹臺眉聞聽這話,卻是一愣,“嘉怡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七妹妹怎麼了?”
孫嘉怡皺眉,沒有繼續(xù)說下去,澹臺眉卻是追問道:“我知道嘉怡姐姐的爲人,你與我三姐姐同樣聰慧,斷不會平白無故的說了這樣的話,七妹妹她,到底怎麼了?”
孫嘉怡嘆口氣道:“我也不好說,總之你那七妹妹若是沒有問題,她身邊的人就有問題,不過你那七妹妹也不像是不知道的,你多多注意著些,旁的我倒是不怕,就怕對你三姐姐不利。”
“你三姐姐這個人,雖說是聰慧的緊,但慧極必傷,她也是個極重情的人,你這七妹妹,幾乎是等同於你三姐姐一路看著長大的,怕是燈下黑,不會注意了你七妹妹去。”
“太醫(yī)說,你七妹妹先前不像是暈船,倒像是用了寒涼之物,我不知道是她自己用的,還是身邊的人給她用的,但是鬱結於心,那是必然心裡有事兒的,我聽聞,你這個七妹妹,在寧朝是公主一般的待遇,你三姐姐那個人,最是護短,對於身邊的人,那是掏心掏肺的好,定然不會待她不好,那麼她鬱結於心,便有些蹊蹺了。”
孫嘉怡說完這話,見澹臺眉愣在那裡,沒有接話,便皺眉道:“許是我想多了,也許是你三姐姐一早就知道了,只是因爲我有孕,不願意給我添了麻煩,纔沒有與我說起。”
“你的性子綿軟,當初你爲何去的寧朝,你自己心裡也是有數(shù)的,我希望你能心裡有個底,被再跟先前一樣,被人利用了去,到時候傷人傷幾的。”孫嘉怡說道這裡,也不再多說,到底是澹臺府的事兒,她若不是與瑾悠交好,擔憂瑾悠會受了傷害,纔不會說了這樣的話。
澹臺眉聽得直愣神,想要替澹臺婉解釋幾句,在她看來,孫嘉怡與孫嘉柳都是這樣,約莫是因爲澹臺婉堅持參加二哥哥的婚宴一事,惹惱了孫嘉怡與孫嘉柳,可是她卻有些說不出來,因爲澹臺婉這幾天也是躲著她的,她也沒有見到……
孫嘉怡不肯再說,只與澹臺眉一道去放了河燈,有孫嘉柳和段紹峰咋呼著,外加澹臺莉也是個爽利性子,倒是一會兒就玩鬧了起來……
卻說公主府裡,澹臺婉好容易當天身子好了些,想著自己前幾天一直躲著澹臺眉,沒有露面,生怕澹臺眉會想多了,再猜測出什麼來,便準備去與澹臺眉一道用晚膳。
其實她這這幾天也不是當真要躲著澹臺眉,只是覺得心裡頭有些不舒服,只覺得澹臺眉有些過了,一副生怕她搶了她的風頭的模樣,還有,明明澹臺眉是貴妃,可卻與隨雷在一處……
鄒氏見澹臺婉出了門,忙忙追上,“婉婉小姐這是要去了哪兒?您身子還沒有大好,可不敢出去吹風。”
澹臺婉有氣無力的說道:“去瞧瞧四姐姐,不是還有三天就回去了麼?我身子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
澹臺婉現(xiàn)在想要回了寧朝去了,孫嘉柳的大婚她已經(jīng)瞧過了,只惦念著,將來自己也與孫嘉柳一樣纔好,但這一切的前提條件是,她還是瑾悠喜歡的那個七妹妹。
因著她這麼久沒有回了寧朝,沈詩雪給她寫了信,隨著一道送了過來,沈詩雪說了許多,她與瑾悠在一處的樂事,瑾悠不僅教她作畫寫字,還教她彈琴下棋,說是大家的公主,有一門精通的,旁的也不能落下。
只要想到沈詩雪與瑾悠含笑學習的模樣,澹臺婉就有些吃心,總覺得沈詩雪站了自己的位置,又想到沈詩雪說,她如今與慕容府的兩個少爺,還有那幾個蕭家的郡王都處的不錯,她愈發(fā)的難過,原本沈詩雪只與司徒家的那個少爺玩的好,如今她不在,那些人便都去討好沈詩雪了。
她甚至覺得沈詩雪是在炫耀,炫耀她如今得了她原本有的一切……
她要趕快回去才成!
鄒氏沒想到澹臺婉會突然間想到要去瞧澹臺眉,忍不住問道:“婉婉小姐這幾天不是不見四小姐麼……”
澹臺婉腳步一頓,看向鄒氏說道:“我與媽媽說過的,莫要說了不該說的話,貴妃是我的四姐姐,我去瞧她,與她一道用晚膳,本就是正理!”
鄒氏被澹臺婉這一瞪,立時不敢在說話,可是心裡卻擔憂著,澹臺眉出府去了,與孫嘉怡等人一道出去玩了,先前來問澹臺婉,她也沒有問澹臺婉的意思,後來就給忘了這事兒了……
若是澹臺婉知道,自己自作主張……
鄒氏只覺得一腦門子的汗,跟隨著澹臺婉愈發(fā)覺得腳上使不上力氣。
澹臺婉沒有察覺,直接就去了澹臺眉的院子,“四姐姐呢?你們可用了晚膳?”
那小丫鬟給澹臺婉見了禮,“四小姐被二夫人接走,說是去放河燈去了。”
“放河燈?”澹臺婉詫異的問道。
小丫鬟不知道澹臺眉去請澹臺婉的事兒,直接回道:“回七小姐的話,是去了,太陽才落山就去了,說是要在街市上吃小吃,便沒有用晚膳!”
鄒氏掃了一眼,見早上去傳話的那個小丫鬟從正房出來,正要過來,生怕那小丫鬟會將晨起的事兒說給澹臺婉聽,便低聲說道:“七小姐,咱們回自己的院子去用了晚膳吧,聽聞四小姐是與二夫人,二小姐,還有皇后娘娘一道微服去的,估計是皇后娘娘覺得您年紀小,沒有喊了您!”
鄒氏話音一落,澹臺婉的面色有些難看,她如今已經(jīng)九歲了,算不得是個小孩子了,到了她這個年紀,她們都是能夠出去做客了的,可偏偏她們都出去了,卻沒有找了自己……
便是她身子不好,澹臺眉也不該問都不來問問她,到底孫嘉怡身份不一般,那可是皇后呢,正如鄒氏所言,她未來的婚事,若是不嫁入大理,便是要在寧朝尋個好的世家公子,可是她掃了一圈,也沒覺得寧朝的哪一個好一些……
但若是能與大理皇族納蘭姓氏的人聯(lián)姻,那就不一樣了,澹臺眉難道不會想到這些麼?竟然沒有與她說一聲,也不給她一個接觸孫嘉怡的機會?澹臺眉這般防著她,是在幹什麼?
澹臺婉隱隱含怒,沒想到澹臺眉竟然會這般不講道理,第一次有些薄怒的走了出去……
那位原本傳話的小丫鬟走了過來,問道:“七小姐怎麼來了又走了?”
守門的小丫鬟說道:“七小姐好像是想要與四小姐一道用晚膳的,但是四小姐出去了,七小姐便有些生氣……”
那丫鬟盯著鄒氏與澹臺婉離去的身影,微微皺眉,這事兒,等著澹臺眉回來,一定要與澹臺眉說一說,這鄒氏,怕是根本就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了七小姐。
鄒氏見澹臺婉離了澹臺眉的院子,纔算是鬆了口氣,見澹臺婉又在氣頭上,又管不住嘴說道:“婉婉小姐別生氣,那四小姐就是見不得您好,故意的不將這樣的事兒跟您說,那二夫人是四小姐的二嫂嫂,也是您的二嫂嫂,可四小姐卻……”
“再說了,放河燈這樣的事兒,原本就是沒出閣的小小姐玩的最多,四小姐都這般年紀了,還有什麼好玩的,竟然都沒有跟您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