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並不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情,更沒有想到,不過是一時跟董家老太太賭氣,說了這樣的話出來,竟然是給你招惹了禍端,你放心,外祖母絕不會讓你憑白生受了委屈。”董太夫人一早就收到了董珺昊的信,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這次的事情因由,每一條細(xì)節(jié)都交代的很清楚!
董珺昊只是想著,自己離開後,董太夫人是唯一有能力護(hù)住澹臺靜的人,所以必須要告訴董太夫人,納蘭羽是什麼樣的人,不能再讓納蘭羽與澹臺靜有牽連!
澹臺靜吹著一盞白米粥,白瓷小勺在瓷盞裡攪動著道:“靜兒不是沒事嗎?外祖母實(shí)在不必放在心上,日後靜兒出門注意了便是,這一次可是外祖母的錯,外祖母不能將罪責(zé)推脫了!”
澹臺靜嘟著小嘴,衝著董太夫人道。
董太夫人面上有些訕訕道:“外祖母這一次,確實(shí)是有些過了,不應(yīng)該跟那董家老太太置氣,胡亂說了這樣的話出來,又因爲(wèi)一時的意氣,跟勇郡王府那邊通了話,想讓納蘭羽跟你相看相看!”
澹臺靜搖了搖頭,將瓷盞放了,在太夫人跟前坐了道:“靜兒說的不是這個,靜兒明白外祖母的心思,董家老太太那般對靜兒,外祖母生氣是肯定的,一時跟董家老太太鬥氣,靜兒都能理解。”
“靜兒氣的是,外祖母竟然不將這樣的事情告知靜兒,一次兩次的都是這樣,先前沒有說了武博候府的婚事,讓董家老太太險些在悅凌郡主的生辰宴上,讓靜兒失了臉面!”
“這一次又是這樣,文昌侯府知道了這樁婚事,外祖母知道,勇郡王府知道,只有靜兒一個人不知道,若是靜兒知道,心裡大概明白些,還能防範(fàn),可就因爲(wèi)靜兒什麼都不知道,纔會讓人鑽了空子!”
澹臺靜拉著董太夫人的衣袖,無辜的看向董太夫人,道:“靜兒知道,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沒有議親之前,靜兒都是不該打探的,可這一次次的,這一次更是在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圈,靜兒如何能不怕?”
“這若是父親,或是祖母,靜兒定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因爲(wèi)是外祖母,靜兒纔敢張口,求外祖母下一次,關(guān)乎靜兒婚事的事情,告知靜兒,靜兒自是不好說什麼願意不願意的,只是心裡有數(shù)罷了!”澹臺靜小心翼翼的說道,生怕董太夫人會吃心,認(rèn)爲(wèi)自己對她不滿!
董太夫人深深的嘆了口氣,原本堂屋裡也沒有旁人,董太夫人拉著澹臺靜的手,在羅漢榻上坐了,問道:“靜丫頭,咱們今日也開誠佈公的說一說,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你覺得哪一家的少爺好一些,外祖母心裡也有個數(shù)!”
聽到董太夫人絕口不提勇郡王府的納蘭羽,澹臺靜心裡總算是鬆了口氣,她原是擔(dān)憂董太夫人會讓她接受了勇郡王府的婚事,畢竟這樁婚事的身份是最高的,勇郡王爺年紀(jì)也大了,納蘭羽是唯一的繼子,未來的王爺,誰能嫁給納蘭羽,便是正經(jīng)的王妃!
澹臺靜擡起頭來,很誠懇的與董太夫人說道:“勇郡王府與武博候府的婚事,靜兒都不敢肖想,靜兒的身份,不過是從四品史官之女,便是嫁入正三品的府邸做正妻,已經(jīng)算是高攀了,更何況這樣的侯府與王府?”
“即便是靜兒能嫁入這樣的府邸,那京城中的閨秀,又該如何看待靜兒?”澹臺靜企圖說服董太夫人,自己想要入宮爲(wèi)女官,暫時不談婚事。
可澹臺靜知道,董太夫人是一定不會答應(yīng)的,只好委婉道:“不瞞外祖母,先前靜兒覺得,武博候府的婚事是不錯的,除了武博候世子是個五歲智商的癡兒外,其他的一切,都很圓滿,可靜兒知道,外祖母捨不得靜兒嫁給一個癡兒。”
董太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你論才貌,在京城中也能數(shù)得上名,但凡你想要嫁的人家,外祖母都能給你爭取了來,但是外祖母不想讓你委屈了,想讓你自己挑選了婚事?!?
“自己挑選?”澹臺靜震驚的看向董太夫人,怎麼也沒有想到,董太夫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董太夫人輕笑的看向澹臺靜道:“怎麼了?誰說女子就不能自己做主婚事了?這可是女子一輩子最應(yīng)該關(guān)注了的事情,後半輩子都要跟著這個男人過,你不能挑了父母與出身,所以即便你對你父親不滿,卻也不能不認(rèn),你們之間的父女親情,但是婚事不一樣,卻是可以挑選的!”
澹臺靜盯著董太夫人,面上帶著喜色,小聲的問道:“靜兒當(dāng)真可以自己挑選婚事嗎?”
董太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是!有外祖母給你撐腰,但凡你相中的人家,外祖母都會幫你爭取了來,你不願意的婚事,外祖母是怎麼也不會強(qiáng)求的?!?
澹臺靜幾乎要高興的蹦起來了,拉著董太夫人的手,就要將自己心中所想說出口,豈料董太夫人卻是頓了頓道:“不過,最重要的一點(diǎn)是,你必須在明年這個時候之前,定下婚事來,你翻年就十四了,明年這個時候,你的繼母怕是要入府了,爲(wèi)了避免她插手你的婚事,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她入府之前,將你的婚事定下來,兩家交換了庚帖,便是她想要更改也更改不得了!”
澹臺靜想要說的話,被硬生生的嚥了下去,在董太夫人的注視中,澹臺靜思量了半晌,方纔說道:“勇郡王府的婚事,是怎麼也不成的,這個納蘭羽在外風(fēng)評良好,人人都贊他是溫文爾雅,出口成章的才子,可實(shí)際上,不過是知道,要與我相看,便想出這樣狠毒的法子來,這樣的人,靜兒是怎麼也不肯嫁的。”
董太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這個外祖母知道,你且放心,這口氣,外祖母是一定要給你出的!勇郡王就是個混賬東西,他的這個過繼過來的孩子,更是個混蛋!”
澹臺靜抿了抿脣,沒有問董太夫人,爲(wèi)何敢這樣罵當(dāng)今王爺,桂媽媽曾經(jīng)細(xì)細(xì)叮囑過自己,千萬不要問太夫人跟王爺之間的事情,所以澹臺靜即便是好奇,也不敢問的。
澹臺靜正想著,可以先用武博候府的婚事堵了太夫人的口,反正段紹峰與自己玩的不錯,也時不時過來尋她,倒是可以圓謊,只要在董珺昊回來之前,沒有跟段紹峰議定,就可以揭過去了。
澹臺靜正要說話之際,就見姚媽媽臉色不大好看的走了進(jìn)來,衝著兩人福了福身子道:“太夫人,勇郡王世子納蘭羽來拜訪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