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二十一 苦命的孩子誒
“喀嚓”
刀落。
血腥味兒充盈在空氣中。
血肉橫飛,溫?zé)岬难獮R在掌事姑姑的臉上和一來的衣裳上。
掌事姑姑那凹下去的眼珠陡然瞪大,如凸出來的金魚眼,嘴張的大大的,如剝奪了她的呼吸,她的喉嚨紅的充血。
悽慘的尖叫聲震碎了玄秋月的耳膜。
眼睜睜的看著一直完整的手被到瞬間砍斷。
而且,那五根手指頭還動彈了幾下。
掌事姑姑臉上的血順著眼瞼流下,她就那樣看著自己被砍斷的手,嗚咽的尖叫,撕心裂肺的哭嚎。
“若是再哭,本王就剁下你的另一隻手?!彪x炎殤面無表情,陰沉的臉若穹廬上的烏雲(yún)。
聞言。
嚇的掌事姑姑忍著劇痛咬著嘴脣。
嘴脣即使咬出了鮮血卻也不敢哭出聲兒來。
玄秋月花容失色,即使是掛在離炎殤的手臂上也架不住她那凝固的血液和僵住的身體。
她連連失聲尖叫,離炎殤淬冷的眼眸看著她:“留她的右手今後繼續(xù)爲(wèi)你做事。”
話中深意十足。
離炎殤今日的做法無非就是殺雞儆猴。
他的殘暴,他的狠戾,他的無情讓玄秋月倒吸一口涼氣。
她抖著雙手,再也抓不住離炎殤的手臂,硬生生的暈倒了過去。
空中。
散著血腥的味道,掌事姑姑嚇破膽的尿騷味兒,還有玄秋月那濃烈的蜜合香味道。
參雜在一起,竟是這般的難聞。
凌厲中帶著精銳眸光的離炎殤淡淡的掃了一眼審訊房的殘局吩咐道:“把掌事姑姑和月王妃擡回玄鳳殿。”
“?。俊币粊眢@詫的看著離炎殤的認(rèn)真臉,他哭喪著,指了指暈倒在地上的玄秋月:“戰(zhàn)……戰(zhàn)王,您讓我把我月王妃擡回去?這……這不大合適吧,她……她畢竟是您的女人啊,屬下可不敢碰?!?
他如弦月的眸光一掃:“自己想法子,尋宮女?dāng)E起也可?!?
鬆了話口兒,一來總算安下心來。
若是真的擡回去了。
這位矯情的月王妃醒來還不得活生生剝
了他的皮啊。
惹不起,惹不起啊。
燭火噼裡啪啦的作響。
離炎殤鷹步斂起欲要離開,二去上前抱拳拱手問道:“戰(zhàn)王,這隻斷手如何處理?”
斷手?
他的眼神有一瞬的迷茫。
似乎方纔那個親自下令斬手的人不是他。
漠冷的眼眸斂著光暈,涼薄的脣輕啓,湊到二去的耳畔,低低的說了一句什麼。
二去訝然的看著他,以爲(wèi)是自己聽錯了。
離炎殤衣決翻飛,不再離他,拂袖離開。
半個時辰內(nèi)。
六個御前侍衛(wèi)把審訊房的事兒做的乾乾淨(jìng)淨(jìng)。
法師死的乾脆不痛苦,三回手法利索,直接擰斷了脖子,連嗚咽聲兒都沒給法師留。
掌事姑姑直接提溜到麻袋上拖了回去。
至於那隻手……
*
玄鳳殿的火盆已經(jīng)撤掉。
屋外寒涼的天漸漸回暖,若是再加一個火盆會讓整個宮殿變成一個大蒸籠。
太醫(yī)來了。
自然不會是給掌事姑姑診治的,而是爲(wèi)暈倒的玄秋月診治的。
蔓延的血腥味兒讓人作嘔。
離炎殤訓(xùn)斥著二去不該把掌事姑姑擡到殿中來。
二去只好擡到了掌事姑姑自己的小破屋裡。
燒了些薰香,屋子裡的血腥味兒才漸漸散去。
離炎殤如一尊雕塑佇立在鳳塌前,太醫(yī)道玄秋月只是暈倒了沒有什麼大礙。
他只是簡單的應(yīng)了一聲隨即離開。
誰也不知玄秋月是何時醒過來的,究竟是否甦醒過來。
因爲(wèi)。
這邊的寂靜卻引起了那邊的軒然大波。
穹廬上掛滿厚厚的層狀雲(yún),如魚鱗一樣卷在雲(yún)朵上。
漸漸露出春日尾巴的陽光在與雲(yún)朵捉迷藏,時而露出頭來,時而躲到雲(yún)後。
天空忽明忽滅,忽晴忽暗,彷彿離炎殤陰晴不定的臉。
潮溼的牢房深處。
隱現(xiàn)腳步聲。
二去如鬼魅按照離炎殤的要求前來。
芷茶坐在堅硬的水泥地上一根一根的揪著草墊子上的雜草。
揪幾根編一個蛐蛐玩兒。
伸出指頭數(shù)了數(shù),已經(jīng)編了好幾個蛐蛐了。
當(dāng)她聽到腳步聲時,立即把那些蛐蛐推到了一邊,自己躺在草墊子上假裝睡覺。
二去前來,隔著鐵欄桿看著芷茶。
“芷茶姑娘?!倍ゲ还芩欠袼骸皯?zhàn)王讓我給你一樣?xùn)|西?!?
說著,二去將木頭盒子斜著塞了進(jìn)去放到了地上,佇立了一會兒看芷茶沒什麼反應(yīng),轉(zhuǎn)身離去。
聽著漸行漸遠(yuǎn)直到消失的腳步聲芷茶纔起來。
捋了捋額前的碎髮,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個木頭盒子。
是什麼?
好吃的?
這個想法一出來就被芷茶在心裡畫了個大大的叉。
離炎殤那般壞怎會給自己好吃的呢。
芷茶捧著那個木盒子思量了半天。
她不是沒有好奇心,只是,有些時候好奇心不能亂用。
靈巧的手指在下頜上敲了敲作思考狀,大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有了。
她用那些雜草把木頭盒子纏住,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放在一邊,腦袋硌在欄桿上,兩根欄桿把她小臉兒中間的部分凸出來,她的小手抓在欄桿上,開始吆喝著:“來人啊,來人?!?
還未走遠(yuǎn)的二去聽到這個聲音心裡登時一緊,想著她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所謂是說曹操曹操到。
就在芷茶打算吆喝第三聲兒的時候二去突然出現(xiàn),一張一本正經(jīng)臉,一看就知道是離炎殤麾下的人。
“芷茶姑娘怎麼了?”其實二去很想問問她是不是嚇到了。
芷茶姑娘神情飄忽,加之髮絲遮住了眉眼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二去也拿不定主意。
總之,若他是個女的,定會被活活嚇?biāo)赖摹?
芷茶掩著袖口蹭了蹭臉,那個樣子好似是在哭泣,她的聲音低低的,把用草裹好的木盒子斜著塞給她:“我親自爲(wèi)戰(zhàn)王編織了一些小玩意兒希望戰(zhàn)王能夠喜歡,也希望戰(zhàn)王能夠消消氣,麻煩你幫我?guī)Ыo戰(zhàn)王,謝謝你了?!?
她禮貌,謙卑讓二去不忍心拒絕,心裡想著定是被木盒子裡的東西嚇壞了所以纔想著服軟討好戰(zhàn)王的。
唉,可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