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涼州來的飛鴿傳書?!鄙碜釉缇痛蠛玫内w毅,捧著一根細小的竹筒,恭送到了李世民的御案前。
李安陽速度的接過了趙毅手上的竹筒,呈到了李世民面前。
取出竹筒裡的紙條一看,李世民的臉『陰』沉了下來,目光銳利的望向趙毅,含威帶怒的問道,“從房遺愛手裡取得東西的人是誰?”
趙毅眼光『波』動了一下,回答道,“是早先聯絡的一個遊俠兒,此人全家都是被世盟的人暗害而死?!币馑际钦f,取東西的人跟世盟是不死不休的人,可信亦可靠。
“知道東西是從房遺愛手裡取出來的人有多少?”李世民不『露』喜怒的問道,之前話語中的怒氣也被收斂了起來。
“不超過五人,除了取東西的遊俠兒,其餘的四個全是老資歷的暗衛?!壁w毅答道,眉頭似蹙非蹙,心下隱隱有些震驚,以他跟隨李世民多年的經驗,自然明白李世民如此問,怕是字條上的消息跟房遺愛脫不了關係!
難不成房遺愛在涼州有危險?所以皇上懷疑自己人這裡有『奸』細?若真是的話……趙毅眼裡的寒芒閃動,不論是那個遊俠兒還是暗衛中的四人泄漏的消息,他趙毅都脫不了干係,不止那遊俠兒帶的人是他趙毅找人出面搭的線,就連暗衛中的四人也是他趙毅一手提拔上來的!
可是,這五個人,他趙毅敢用人頭保證,絕對不會對世盟的人泄漏任何消息。只是,皇上未必肯信!看皇上的眼神,怕是房遺愛真的有生命危險了。
一想到房遺愛遇險,趙毅的眼神更寒三分!
李世民靜靜的望著趙毅,好一會兒,才淡淡的張口說道,“你自己拿去看看吧?!鄙焓职鸭垪l遞向趙毅。
趙毅上前兩步,躬身接過了李世民手裡的紙條,退回原位,這才仔細的看字條上的字。
字條上就八個字,“狡狐出『洞』直『逼』房二”。翻過字條的背面,上頭有四個微不可查的點兒,標誌著消息有四成可信。
對於狡狐,李世民和趙毅知道的比之房遺愛只多不少,而且心下的警惕更是極高。若是有關於狡狐出現的信息,可信度不管是半成也好,十成也罷,全都要打起十二甚至二十分的『精』神來對待!一旦有所放鬆的話,付出的代價可以讓你記一輩子!
“上次傳信不是說已經把和房遺愛相關的蛛絲馬跡全都抹平了嗎?”李世民臉『色』『陰』沉了下來,看趙毅的樣子,就猜測那五個人應該是可信的,只是,紙條上的事情怎麼解釋?
趙毅把字條躬身放回了李世民面前的御案上,退回原位,跪了下來,低頭認錯,“是臣督查失職?!?
“哼!要不是房遺愛記掛陸義的安危,快馬加鞭及時的趕到了涼州城外,碰巧將東西截了下來。”李世民面無表情的望著跪地的趙毅,冷哼一聲說道,“怕是灰都被風吹沒了,他們才查到東西的去處!”
李世民再次望著趙毅冷哼一聲,凝眉不語。
霎時間,整個太極殿書房內就只剩下了三人的呼吸聲。李世民的呼吸時頓時急,似在思量什麼。
李安陽儘量將自己的呼吸放的細小,以防影響到李世民的思緒。
趙毅的呼吸穩重低沉,垂首望向地面的雙眼不知在看什麼,面『色』同李世民一樣『陰』沉,雙耳卻小心的聽著李世民的動靜。
李靖等人都同在涼州,還有程懷默率領的五千輕騎,讓房遺愛『混』在軍中回京,無意是最安全的做法,雖然可能會因此損失掉一部分兵卒。
可是一想到就這樣讓房遺愛『混』在軍中回來,李世民又有些不甘心。不是捨不得那些兵卒,而是,一旦房遺愛『混』在軍中的話,怕是好不容易『露』面的狡狐會再次隱沒,兵卒的損失也只能是白白的損失。
李世民不甘心放過這樣一個可以抓住狡狐的機會!
要照顧到房玄齡和胡老的感受,李世民又不能自己下令,禁止房遺愛『混』在軍中返回。而且,就算不論房遺愛以前的功勞,但是這次湊巧的拿回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於功而論,這樣的決斷也不能出自自己的口裡!否則只會讓下頭的人感到心寒!於國於己皆無利!
李世民糾結著想要相處一個兩全的法子,只是想要兩全又談何容易!
三人足足保持各自的姿勢,在書房裡靜默了一個時辰!直到房『門』外傳來了一個『侍』衛喘息的求見聲,說是帶出去的鷂鷹放回來一隻。
李世民接過呈上來的書信,撫平摺痕,拆開火漆,取出信來,快速的讀著。
讀完信,李世民鬆了口氣,眼裡閃過一絲喜『色』,心下直誇房遺愛深諧朕心,沒有選擇跟大軍同行,而是落後一天,從另外的道路單獨回京,擺明了是想要把狡狐給引出來。這小子,果然夠氣魄,夠膽『色』,不枉對他另眼相看。
轉而,李世民眉頭一皺,冷峻的眼裡帶著擔憂。
回想房遺愛重回房府以來,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間接或直接的給了朝堂不少的幫助,他自己隻身『誘』敵,只怕敵不過狡狐,很有可能折在裡頭!
一想到房遺愛可能有去無回,李世民心下有些急了,那小子可是大唐的福星,救了自己一次『性』命不說,在找到孫思邈之前,皇后的身子還得靠他來幫著調養!
“鷂鷹傳訊涼州,讓仍在涼州的暗衛,及與之相連的一切人員,全都遠遠的綴在房遺愛身後,首要確保房遺愛的安危!若是能夠擒下狡狐更好,且不論生死!”李世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吩咐道。
“另外,趙毅,你再去查查直指房遺愛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三天之後給朕答覆!”李世民朝趙毅吩咐道,最後冷哼一聲,小聲道,“朕的『女』婿,要算計也得是由朕來算計!”
揮退了趙毅等人,順便也把李安陽譴出書房,李世民坐在御案後頭,沉思著,奏摺處理完了,是不是要把房玄齡給叫進來,給他打打預防針,讓他心底有個底兒,免得到時候房遺愛受傷歸來,讓他們一時間接受不了。
涼州,幸??蜅?,房遺愛的小院。
因爲秦懷『玉』的得勝歸來,房遺愛所在的小院裡滿是開心的談話聲,秦懷『玉』講述著一路的見聞,到讓衆人都開了不少的眼界。
程懷默和秦懷『玉』等人帶隊歸來,在涼州休息了兩天,便開拔回京。
房遺愛接口客棧和車馬行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好,暫時不跟著大部隊同行,等店裡的事情處理利索了,再快馬加鞭的趕上。
畢竟大部隊人多,要照顧大部分人的速度,不可能太快。即便房遺愛晚上這麼兩三天,仗著自己的馬匹速度快,追上去也不過是一日功夫的時間
秦懷『玉』、陸義都笑著威脅道,“可要快點趕上來,否則到了京城,你小子就等著大出血,去妙香閣請客吧?!?
“放心,到時候出銀子的,還不一定會是誰。”房遺愛不甘示弱的給駁了回去,擺出一副“想讓我掏錢,沒那麼容易”的樣子。
瞥見房崎『欲』言又止的樣子,房遺愛給了房崎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他別『亂』說話,記得路上把嘴關嚴了。
“還是讓房崎留在你身邊吧,我要換『藥』的話,軍中還有兩位軍醫在,而且也是跟你學過的,換『藥』應該沒問題。”陸義還是想讓房崎跟在房遺愛身邊。房崎始終都是房遺愛使喚慣的,這冷不丁的跟自己走了,陸義怕房遺愛會有不方便。
“『藥』能救人也能害人。以你現在傷重的身子,假他人之手我不放心。房崎畢竟是跟著我見慣學慣的,有些什麼需要注意的也比房名通透,有他在你身邊跟著,我也能放心些。再者,頂多三五天的時間,我就能趕上你們了,現在也不過是讓他替我提前在路上鋪道?!狈窟z愛說道,“難不成回家之後,你還能不把房崎還我?”
“那仁貴跟著你總可以了吧?”陸義說道。
“仁貴將來是打算入軍的,就當現在是先趁這個機會熟悉熟悉軍中風氣,到時候準備好了入軍也方便?!狈窟z愛擺手說道,“再說了,我有不招人打架,有秦明和秦亮兩個護衛就足夠了?!?
“難不成,秦世叔調教人的本事,你信不過?”房遺愛揶揄的說道。
“你小子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陸義不滿的說道,解釋的眼神卻看向了旁邊的秦懷『玉』。
“他小子是怕跟著他的人多了,『花』銷也多,到時候年底分紅的時候,他的銀子又是最少,面子上豈不是過不去?”秦懷『玉』安慰的拍了拍陸義的肩膀,微笑著說道,“你沒見,仁貴和房崎的飯量可都不必他房遺愛小多少?!?
“???不會吧?”房崎皺著小臉,滿臉委屈的叫道,人的一羣人哈哈大笑。
離愁,倒是被這笑聲沖淡了不少。
時辰到了,衆人該上馬的上馬,該上車的上車。
“保重!”柴紹路過房遺愛身邊時,說道。
“有勞了?!狈窟z愛拱手說道。
柴紹點點頭,打馬走了。柴英朝房遺愛點了點頭,緊隨而去。
等大部隊遠去之後,房遺愛帶著秦明和秦亮回到小院時,發現院子裡多了六個人,看樣子絕對是都是軍人。
爲首的一人上前來朝房遺愛行禮,道,“在下柴明揚,聽我家將軍說房公子要箭矢想在路上狩獵,在下等人也喜愛狩獵,不知能否在路途上見識一下房公子開弓『射』箭的風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