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念頭急轉一番之後,景陽和屈楚也明白過來。
主動權已經無形之中,被范增給搶走,不在他們手裡了。
但是不甘的心態下,兩人還想再垂死掙扎一番。
“範先生先說說看,你們需要我們提供什麼樣的支持?”
看著景陽那強裝鎮定的模樣,范增露出一副非常遺憾地表情。
“兩位,你們到現在都還沒有明白過來,我們的對手可是暴君嬴政啊。”
“曾經的楚國都沒有辦到的事情,你們認爲我們項氏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實現?”
“那可是暴秦的至高統治者嬴政啊,兩位!!!”
范增越說越激動,一副悲天憫人的傷感表情,彷彿是要感動整個天地一般。
語氣也開始慷慨激昂起來。
“面對著這麼一位強大的敵人,任何穩妥的佈置都不爲過,我們又哪裡敢有任何的保留啊。”
“兩位家主,到現在你們竟然都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麼?”
眼眶泛紅,范增一副怒其不爭的語氣,對著景陽和屈楚斥責起來。
“這是楚國滅亡之後,最爲有利的時機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我們不能奢望,以後還會有如此有利的時機了。”
“所以,此番行動,可以稱得上不成功便成仁的最後決戰。”
“兩位,人要是都沒有了,那麼剩下的財務難道要爲暴秦做貢獻麼?”
看著范增拍著桌子,那恨鐵不成鋼的悲壯。
項富甚至都忘記了低頭,一副目瞪口呆地看向范增。
好傢伙!!!
他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范增竟然是如此得能夠表演啊!
好在對面的景陽等人,也爲范增地話所震驚,根本沒有留意項富等人的表情。
范增雖然有表演地成分,但他所說的話,卻是實實在在的道理。
兩人也同時在心裡意識到,這或許真如范增所說得那樣。
這次機會,將是他們最後的翻身機會。
人存地失,人地皆存;地存人失,人地皆失。
這樣簡單地道理,兩人還是明白的。
不過,兩人被范增忽悠地忘記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大秦對於他們,遠沒有項氏那麼重視。
如果他們不參與到這次刺殺當中,將家族化整爲零地分散之後。
甚至除了兩家的嫡系之外,大秦都懶得再針對他們。
不過此時,被范增的一番話說得心生愧疚之後,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心裡也認爲,這已經到了生死存亡地時刻,他們不該再有所保留。
完全沒有感覺到,從一開始,他們就被范增用溫水煮青蛙的言論,捆綁到了項氏的大船上。
皺著眉頭思索了一番,兩人再次交流了一番眼神。
景陽就果斷地給出了自己一方的條件。
“鎧甲三千,矛戈兩千,弓兩千,箭五萬,金一萬,糧草五千擔。”
說話的時候,景陽的臉上都露出一副肉疼的表情。
這基本上已經是兩家小半的資產了。
但是既然已經做到了桌子上,那麼兩家都沒有了退路。
不得不咬牙陪著項氏一條路走到黑。
聽到景陽的話,坐在范增身後的項氏族人,一個個都在拼命地擰著自己的大腿。
生怕一個剋制不住,仰天大笑起來。
這都已經不是他們之前估計的兩三倍所能形容了,簡直都翻了十倍不止。
但是讓他們震驚的是,面對著如此豐盛的物資。
范增竟然並沒有第一時間痛快地應承下來,反而低頭一副沉思的表情。
看那個架勢,好像還在權衡利弊一樣。
不是好像,范增現在就在權衡利弊。
他不認爲這是兩家所有的家底,當然他也不認爲兩家會拿出所有的家底。
他不過是在猜測兩家的底線,希望能夠最大限度的爲項氏再多爭取一點利益。
畢竟,在來之前,項氏一族就已經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拿出家族八成的力量殊死一搏。
如果一旦事不可爲,那麼大家就會第一時間進入到會稽山的深處。
只要一天嬴政不死,那麼項氏一族就不會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甚至爲了更加妥善一些,范增在心裡還做了第二手準備。
那就是東出大海,找一個遠離神州的小島,作爲項氏第二個候選。
腦海裡急速地轉動著,半盞茶的功夫之後,范增再次擡起頭看向對面。
“鎧甲四千,矛戈兩千五,弓兩千五,箭八萬,金兩萬,糧草五千擔,馬匹五百。”
“馬???!!!”
對於前面的那些條件,景陽和屈楚都有著心裡準備。
甚至在兵器、弓箭和糧草方面,都距離他們的底線,還有一點點距離。
當然,差距也沒有多少了。
但是范增突然提出來的馬匹,著實讓兩人感到有些吃驚。
要知道,這裡可是江東地區,打仗都是以水兵爲主。
縱橫的水系,密佈的山丘叢林,馬匹根本就沒有多大的作用。
“對,戰馬!”
“要想對秦軍造成震撼性的威懾,用最短的時間,造成最大的打擊,那麼騎兵就必不可少!”
“而五百騎兵,已經是最少的數目,如果再少的話,那麼還不如沒有。”
兩人對於范增的話,倒是沒有什麼疑問,畢竟這種事情根本就是常識。
騎兵雖然機動性強,衝擊力猛烈,但是也要看數量的。
要是隻有一百匹戰馬,面對強大的大秦步兵,完全就是無畏的消耗。
還不如留著作爲最後逃跑的手段呢。
沉思了一番,有些猶豫的景陽,傾斜著身子和屈楚低頭小聲商議起來。
雖然這五百匹戰馬,和那四千副鎧甲的價值差不多。
但是這都不是主要的,畢竟對於景氏和屈氏來說。
任何能夠用錢財來解決的問題,那麼都不算問題。
但是馬匹可不是有錢就可以辦到的,尤其是在以水軍爲主要力量的江東。
馬匹簡直就是稀缺資源,是有錢也買不到的物資。
所以景陽要和屈楚商議一番,畢竟他也不知道屈氏能夠提供多少戰馬出來。
經過兩人一炷香時間的商議,景陽再次坐直了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