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出帳外,一個士兵直撞過來,叫道:“趙姑娘,原來你在這裡!快去看衛將軍!”
趙月如的心中一緊,急忙問道:“怎麼了?”
“有人下毒!”那士兵只說了四個字。
趙月如的腦袋嗡了一聲。這士兵雖然說的不清不楚,但意思卻是明白的,有人給衛青下毒,衛青中毒了!
趙月如擡腿就跑,直衝衛青營帳,此前要把衛青從心中拋出去的決定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扎木合聽著帳外大亂,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只是隱隱的聽到“有人下毒”之語,至於誰給誰下了毒,他也不大清楚,而且他也不想清楚。他呆坐在桌前,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如何。
不知過了多久,帳外突然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帳簾一掀,一個道人探進頭來,看到扎木合,低聲問道:“可是扎木合元帥?”
扎木合心中一動。他現在是俘虜,沒有人稱他爲元帥的。“我是扎木合?!痹竞峡桃廪挶芰恕霸獛洝倍帧?
那道人急急的說道:“在下左慈,特來救你,快跟我走吧?!?
衛青這次中毒中的很是奇怪。
他回來後與琪木格、江小玉一同吃了一頓飯,飯菜是琪木格親手所做,桌上的一瓶酒是江小玉特別從京城帶來給衛青的,中間花木蘭還派人送了些水果來,說是給琪木格和江小玉嘗一嚐鮮,當然,衛青也老實不客氣的吃了些。然後,沒等收拾完桌子,衛青突然滿臉烏青,直倒了下去!
琪木格和江小玉同聲大叫,將衛青擡到牀上,只見衛青呼吸急促,已是說不出話來。兩人連叫“救命”,驚動了帳外衛士,衛士們分頭行事,有的去找白不信等人,有的去找大夫,待趙月如趕到時,一衆將領和四五個大夫都已經圍在衛青身邊了。
“去查!”白不信雙眉緊鎖,怒喝道,“除了琪木格小姐和江小姐,還有誰接觸過食物,凡接觸過的都立刻抓起來,嚴刑審問!”
“我去審問!”馬超說道。
白不信一點頭:“馬將軍,放心用刑,一定要找出這個人來!”白不信臉上的肌肉扭曲著。
“叫歐陽立來!”花木蘭在一邊急急的提醒,“此人的醫術不錯,可以一試。”
“不必找下毒的人了,”江小玉突然說道,“是我。。。。。。是我下的毒!”
“什麼!”好幾個聲音驚問。
江小玉的臉色慘白,聲音發顫:“我昨天,昨天在房間裡發悶,左道長來訪,給了我一丸藥,說那是定情丸,只要給男人吃了,這男人就會永遠愛我,我一時犯了渾。。。。。。”江小玉的眼淚流了下來,她在衛青身邊跪下,哭著說道:“衛哥哥,我要和你一起死!”
“去抓左慈!”幾個將領同聲怒吼。人影閃動,馬超、石遷、陳慶之、劉七等等七八個人紛紛搶出門去,門外傳來身體相撞的聲音,一個人“唉喲唉喲”的叫喚著,過了一會兒,歐陽立捂著腦袋走進帳來。
原來歐陽立聽得召喚,急急的趕來,方到帳前,正逢著衆將從帳中衝出來去抓左慈,他不及防備,一下被撞倒,方纔爬起又有人衝出來再將他撞翻在地,他連跌了兩跤,撞的七葷八素,卻又不敢抱怨,只得忍著痛走入帳內。
“快來看看,這是什麼毒,能不能解!”花木蘭來不及安慰歐陽立,急急催促。
歐陽立聽得用到他的特長,精神一振,連痛也忘記了,急忙走到衛青身前細細查看,問了大概,又將那剩下的酒查看了一回,臉上一片迷茫:“此毒毒性極強,乃是相思豆所配,雖則此物名爲相思,卻奇毒無比,按說衛將軍此時早已歸西了,不知衛將軍有何特異體質,按脈相看,居然中毒不深?!?
“管它什麼特異!”江小玉聽得衛青中毒不深,欣喜非常,急忙問道:“如何解此毒?”
歐陽立答道:“若說起來,此毒當是無解的,但衛將軍現在中毒不深,只要服一劑催吐藥,吐一吐拉一拉肚子當可緩解,一時半會兒的不會有大問題,只是要徹底去除此毒還需找到下毒之人審問,看究竟是用了什麼毒藥。”
帳中人同時長出一口氣,雖然不能徹底解毒,但至少性命暫時是無憂了。
歐陽立自去開藥,花木蘭卻陷入深思。他猜想,衛青不是有什麼特異體質,而是當初去找接骨木時喝的蛇血所致。至少當時衛青的表現就很奇特,任是誰被那大蛇那樣纏過,哪裡會那麼神速的復員,而且武功更勝昔日?但究竟是不是自然不知,好在無論是不是大蛇血的功勞,反正這一回衛青算是有驚無險。
不一時催吐劑送上來,給衛青喝下,只過了一會兒,衛青的肚腹中就咕嚕作響,幾個女人紛紛走出帳外等候。
江小玉低垂著頭,又羞又急,對琪木格和趙月如說道:“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想殺了衛哥哥。。。。。?!?
琪木格和趙月如都沒有說話,花木蘭卻嘆息了一聲:“小玉妹妹,藥固然毒,但更毒的卻是人心啊。今後你可要多多小心,人心險惡啊?!?
江小玉連連點頭,愧的不敢擡眼看,幾個人一時無話,都等著衛青的消息。
遠處傳來一陣喧譁之聲,陳慶之如提小雞一般提著左慈往這邊來,石遷、馬超等人一邊走一邊對左慈拳打腳踢,憤怒異常。
帳幕一掀,白不信探頭出來,見左慈被衆人打的亂叫,急忙叫道:“住手!不要打死了他!”
“他放跑了扎木合!”石遷當先叫道,“我們找到他時,他剛好將扎木合送出營去,這個混蛋!”石遷說著說著氣上胸口,返手又是一個大耳光抽在左慈臉上。
“都進來!”白不信叫道。
衆人涌入帳中。衛青嘔吐已畢,神志仍有些模糊,躺在牀上微微喘息。白不信看著被扔在地上的左慈,咬著牙問道:“你爲何要下毒?衛將軍何曾虧待了你?我大漢又何曾虧待了你,值得你又是下毒又是放跑金人將領的?”
左慈蜷縮在地上,方纔他被打的不輕,一時說不出話來。
馬超見左慈不回答,上前一步就要踢左慈,花木蘭突然伸手攔住馬超:“我知道他爲什麼要下毒了?!?
衆人的目光一時聚集在花木蘭身上。
花木蘭慢慢蹲在左慈身前,一字一頓的問道:“你出家之前,俗家可是姓田?”
左慈怪叫一聲,不知哪裡來的力氣,跳起身就要跑,被一邊上的劉七一個掃堂腿再次掀翻在地。
花木蘭冷笑一聲:“田大少爺,沒想到我們會這樣重逢,你真的以爲我永遠都認不出來你嗎?”他轉向衆人,三言兩語將此前他曾經追殺田立文的事說了一回。衆人聽得花木蘭居然當過殺手,十分驚奇,但更吃驚的是這個道貌岸然的左慈居然有如此卑劣的往事。
白不信直視著左慈,沉聲說道:“田立文,你要想活命,就快快交待清楚,是誰指使你下的毒,用的什麼毒,你又爲什麼要放跑了扎木合?”
左慈苦笑道:“我若說了真話,你們可能信我?”
“我可以保證你如果說假話,你會生不如死!”白不信喝道。
左慈嘆息道:“我現在就已經生不如死了?!碑斚陆淮祟櫺l東如何威脅於他,又說道自己沒有下毒的機會,見江小玉在房中發悶,心知江小玉是爲了衛青,心中一動,於是對江小玉說自己有一丸藥,可讓衛青一生一世對江小玉不變心。江小心正在難過之時,聽得左慈有這種神藥,一時糊塗,居然就相信了。
白不信聽得居然是顧衛東指使,又驚又怒,喝道:“你知道這毒一下你必然暴露,所以乾脆再救了扎木合,想著權當立功,投奔金軍,是也不是?”
左慈點頭道:“正是如此?!?
“你奶奶的!”石遷大怒,從身後解下旋風鏟,怒道:“老子這就挖個坑活埋了你!”
“且慢?!瘪R超止住石遷,對左慈說道:“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如不想死的很痛苦,就快快說出這毒的解藥何在,或者這毒都有何種藥物相配,否則的話,莫怪我們不客氣!”
左慈嘆息道:“老道一時糊塗,竟然受顧衛東的威脅做出這等事來,縱使各位饒了老道,老道自己也饒不了自己了。只是這藥乃是顧將軍所給,老道哪裡知道這藥的解藥何在?至於藥物配伍,更是不知。老道所說全是實情,各位見諒?!?
白不信嘆道:“馬將軍,逼他也沒用,我猜他不過是個行事之人,這解藥只怕連主使之人都未必有的,除非主使之人就是制此毒藥之人。”
“我這就去和顧衛東算帳!”馬超怒目圓睜,厲聲喝道。
白不信苦笑了一下:“算帳?怎麼算?此事只有左慈和顧衛東二人知道,左慈就算指天發誓也沒有旁證,顧衛東身爲定遠將軍,沒有證據的事,哪能定他的罪?他若死不認罪,又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