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一日朱炎和沈夙媛交心後,兩人之間那無聲的隔閡就彷彿全部都消失無蹤,而之前後宮之內還流傳出來皇上不再寵愛皇貴妃的消息如今已經不攻自破,時隔一月之後,皇上再度駕臨敬央宮,並當夜露宿於敬央宮。所謂皇貴妃娘娘失寵的傳言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這一月來,皇上並非是冷落了皇貴妃娘娘,原來,是因爲皇上太過勤政愛國,以處理國家大事爲主,纔會這麼久都不上敬央宮。如今朱炎的留宿,就是一把最有利的寶劍,直接切破這段莫須有的蜚語。
朱炎於敬央宮留了下來,這是對外界猜疑的一次回擊,同時亦是對朝中蠢蠢欲動的分散勢力的一種鎮壓。他並非是想要幫助沈家,而是沈明再不濟,到底還有治國之才,其他蛇蟲鼠輩,還不夠資格讓他瞧得上眼來。朱炎不願拿這種方式去對付沈明,說來這隻老狐貍仍是媛媛的爹,想要對付他的話,還是得有充足的理由才行。不過朱炎心中在想,老狐貍最好是別輕舉妄動,雖說這次用來陷害沈家的最強力武器已經被他和沈廉一道消除,但這並不是因爲他,全是因爲沈夙媛如今是他心愛之人,他不想她去爲此事揪心揪肺,因而影響到身子,她畢竟纔剛出月子沒多久,朱炎實是不忍心她爲這些事而費心費神。
朱炎這次同沈夙媛也是說清了,既然這隻隱藏的軍隊並非是沈家之人所建立,那麼罪,就不會責罰到沈家身上。而林太傅如今已死,即便他身前是私下建立軍隊之人,然朱炎一想到林太傅對自己的教導之恩,他對付沈家,恐怕不僅僅是因爲林家和沈家是對立之面罷。
因爲朱炎想到林太傅死後讓人傳給他的話,這言下之意,不就是說沈家的這個嫡長女是紅顏禍水,會禍害他的江山天下,故而林太傅會這樣做。
朱炎即便是心中惱怒嘆息,卻不得不說,林太傅心中是有丘壑之人,他知道,用什麼樣的法子能夠讓沈家一擊必敗。然而林太傅恐怕不曉得,於朱炎心中,一個沈夙媛,更要勝過他的江山。不過,朱炎倒不覺得他會因爲沈夙媛而敗了國家,相反的,朱炎以爲,她的存在,是給予他更多向前進發的動力,是他的賢內助,是他身邊最好的人,更是他心中最愛之人。
最終朱炎還是沒有借林太傅的這一首部署已久的東風,還親手將這東風撲滅。
沈夙媛問他會不會後悔,朱炎便笑得一臉戲謔,這樣好的機會朕都放棄了,媛媛是不是要拿點什麼來彌補朕呢?
兩人已經許久未曾同-房,而今朱炎這意思,已經明明白白地擺在沈夙媛的面前,沈夙媛瞧著眼前的男人一臉邪笑,竟是腦袋恍惚了那麼一下,似瞧見一張牙舞爪朝她撲過來的怪獸,而這支怪獸在她難得發傻的時候就這樣突襲了她,把她整個人撲倒在榻。
就這樣,兩人度過了這一年以來唯一一次雲-雨。
這一夜二人暢快淋漓,或許是朱炎太過激烈的緣故,這導致沈夙媛這一覺醒來,只覺得骨頭都要裂開,這麼久以來,除了生孩子那回疼得人生不如死,這回恐怕是第二次了。只不過這當然是比不得生孩子的痛,就是全身都痠疼的要命,下不來牀,她就只好裸著背縮在被窩裡頭。
待朱炎下塌後,招人伺候她梳洗時,林嬤嬤瞧見她身上的痕跡,雖說心中是歡喜得緊,可另一方面瞧見娘娘這般辛苦的模樣,嘴上又忍不住要責怪上幾句皇上的不節制。
沈夙媛而今真是一點氣力都沒有,這一年來,她著重學習女紅手工藝活兒,對於練武已經生了一年之久,想想她而今纔出月子,又能恢復多少武藝?且她現在是越發懶惰了,整日就是裁剪花草,養一些小動物和繡小玩意兒給寶寶,她如今是要從怪力皇貴妃轉成賢妻良母的角色,這是沈夙媛自己心甘情願的,
畢竟現在這後宮之內,能有資格同她作對的敵手早就已經沒了。後宮的嬪妃如今就是放著的一個擺設,這心裡想得開的,都好吃好喝的,在宮裡當著主子,亦是快活的很。這想不開,又拿沈夙媛沒轍的就只好日日夜夜都顧影自憐,這般憔悴下去……只不過如今後宮的整體局面還是非常和諧友愛的。
這一日,又升了妃位的袁芳來到敬央宮內拜訪沈夙媛,袁芳是從袁嬪升到婕妤,袁婕妤的名號漸漸在宮中打開一點聲息,只不過作爲當事人的袁芳似一點都不在意,這升位不升位對她的日子說影響,也就是從一個地方搬遷到另一個環境更好點,設備設施更全面的住所,伺候的人多了,奉承的人多了,想要和她結交姐妹的人多了,連攛掇她去奪取皇貴妃地位的人……也是不少。
這話,袁芳還拿來和沈夙媛說起過,袁芳是個性子清淡幾乎有些冷漠的,從前她骨子裡還有幾分溫婉,然而自從朱寶林一事後,袁芳像是一瞬又看明白許多。只是在沈夙媛跟前,袁芳淡漠的臉色纔會好轉許多,眉眼裡會有柔和婉轉的女子風情。
兩名不一樣女子,有著不一樣的氣質,在一起閒聊時卻有著奇妙般的諧美。
袁芳來敬央宮,是做了些小零件送給小皇子的,沈夙媛派人收下她的親手製作的小禮物,爲表達感謝,便問她想要什麼酒開口,一副特別土豪的架勢。
袁婕妤什麼都沒要,只說是一點心意,且還談起最初的時候,回憶時的面容顯得恬靜柔美,這樣的袁芳讓沈夙媛心中多少是有些感嘆唏噓,說起來,袁芳還是她看中介紹給太皇太后的,而今,袁芳同太皇太后之間的關係都快要趕上她了。她時常佯裝吃醋,開她的玩笑,只不過心裡,確實是把袁芳當做之交姐妹來看待。
袁芳是後宮內少數能讓她交心的人,所以許多話,沈夙媛當著袁芳的面,也並不太避諱。
這許久未曾打開話茬子,說起話來就和黃河之水般都快要滔滔不絕,若非天色都暗了下來提醒她們倆這時辰不早,沈夙媛還想繼續拉著袁芳再聊一會兒家常,只是今日皇上說過用過晚膳後要過來。
沈夙媛想了想,知道朱炎是最不願他們倆在一塊時有旁人打擾。袁芳於她看來不是旁人,可於朱炎眼中,仍是他名義上的嬪妃,而朱炎在對待他後宮內的嬪妃時俱是一視同仁,都是一張撲克臉,冰得人渾身都似凍成渣。
袁芳是聰明人,神經敏銳,察覺出她眼中的猶豫之色,因此十分識趣兒,主動告辭。而待袁芳離開沒多久,如朱炎所言,他用過晚膳就過來了。而過來後,一入內就遣退宮內所有人,讓他們都在外頭守著,而自己則坐在沈夙媛的身旁,拉著她的手,就開始黏黏膩膩地做起不老實的動作起來。
沈夙媛很是無奈,想讓他放開手,偏生朱炎仗著解決軍隊一事,不停拿出來邀功也罷,還拿來當做鉗制她的武器,讓沈夙媛一想到他的用心良苦,心就不由自主地軟下來。而不得不說的是,朱炎的確是越發瞭解她的軟肋,沈夙媛覺著,再過不了多久,就不是她把朱炎吃的死死,而是朱炎要把她反過來套牢了。
她一聲嘆息。
朱炎瞧見,便笑嘻嘻,一副小狗舔臉的姿態,使勁地往她身上磨-蹭,沈夙媛實在是拿他沒辦法,最後鬆開手,乾脆就不掙扎了,任由他的手在身上亂摸。
這德行,還真是像極一隻到了適當期間的小狗兒。
她被他的頭髮蹭的臉癢癢,忍不住就想笑,隨後朱炎猛然就上來扎頭一個吻,嘬住她的嘴,就和吸盤似的,緊緊地就粘合到一塊不放開一般。直到她呼吸加快,胸腔裡的氣息有點不夠用了,終是不能忍下去,手推開朱炎,一邊喘息一邊拿眼白他,做出嗔怒模樣,道:“皇上這是要憋死夙媛?”
朱炎見她發怒的樣子,應是許久沒見,這突然間一看,就和打了興奮劑般一下激動起來。一雙眼就跟點燃一把大火般,熊熊燃燒,發出金燦燦,頗爲滲人的光來。沈夙媛這瞧了,又想到這具身子的承受能力畢竟大不如從前,立刻就伸手欲要制止他的舉動,不曾想剛伸手來,朱炎就一個熊抱,將她給摟住。
這下子,自然是順理成章,就把她又給辦了。
第二日半夜裡迷迷糊糊地醒來的時候,沈夙媛摸著散架似的腰板,頂著一對疲憊的雙眸,望著身邊睡得酣甜幸福,呼吸聲淺淺流動的男人,本想要一掌給拍醒,但最後沈夙媛靜靜看了會兒,終究是沒這麼幹。
隨後,沒撐住這沉重的睏意,沈夙媛又給睡過去了。
在醒來,就看見旁邊男人側身用手肘撐在枕頭,雙眸凝視著自己,在她睜開一條眼皮縫的時候,輕輕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而這時候的沈夙媛雖然渾身都酸累的緊,然就是這一瞬,她忽然甜絲絲的滋味涌上心頭。
算罷……昨晚上的賬就留到明天再算罷。
想罷,她仰起頭,一個吻同樣如落葉般輕置他的額頭。
現在……就讓他們享受這美好時光罷。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會寫一些番外補償,本來是要完結的,之前家裡出了點事,的確是月底開始更新的,但是直接融爲一章了,所以這個字數也算是日更了,現在寫幾張番外,關於沈夙媛和朱炎的,關於寶寶的,關於沈廉的,關於玉瑩,或者還有別的,想到就會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