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逛街
翌日清早，感覺有人注視著他，澄汐自然地往身邊溫暖的胸懷裡靠了靠，張嘴嘟噥著，“好睏。”
顏楓特別喜歡看澄汐睡眼惺忪的樣子，因爲只有這個時候的她是最自然的，沒有平日裡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也不會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探究神情，她會如同稚兒一般賴在他的懷裡不肯起身，撒嬌的摸樣可愛極了。
“睡得好麼？”顏楓明知故問，昨夜他摟著她，看著向來睡不安穩的她沒有如往常一樣翻來覆去，料想她該是睡得很香甜。
“恩?！睅е刂氐乇且簦蜗难劬Χ疾豢媳犻_，“還早呢。”
“汐主可是答應了我，今日陪我去街上採買的呢?！鳖仐鞴室鈳е唤z委屈的聲音，讓人聽了心生不忍。
澄汐朦朧間睜開了眼睛，歪著頭思索了下，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而且好像幾天之前就應下了，只是這幾天事情太多她給忘記了。
看著顏楓一臉的抱怨，澄汐立刻推起了討好的笑容，“怎麼會，人家是看天還沒亮，想讓楓多睡會兒嘛?！?
明明是自己想多睡會兒，澄汐有些懊惱地眨眨眼，來到這裡最不習慣的就是這裡的人似乎都很早就起牀，對她這個習慣睡到中午的人來說真是一種折磨。
顏楓也不答話，只是溫柔地看著她，他看她一直心事重重的摸樣纔想讓她出門放鬆一下心情，朝堂上的紛爭也不是一時半刻可以緩解得了的，他怕她在這樣心思沉重下去早晚會熬出病來。
還有，昨晚的她，讓他擔心，眼前的她，似乎已擺脫了昨晚的脆弱和憂傷，卻更讓他擔心。她太善於僞裝，總是掩飾住自己的情緒，這樣的她，讓他心疼。
“既然楓想早點出門，那麼爲妻的當然樂意奉陪?！背蜗恍?，便準備起身。
沒多久，兩人便已穿戴整齊，顏楓出神地看著一身素雅裝扮的澄汐，質地緊密的淺藍色羅織做了外袍,?羅織上的紗空眼隱隱透出了銀灰色的花素，袖口領口皆繡有銀灰色暗紋。衣袂飄飄，姿態瀟瀟，即使是如此素裝，卻也掩不去她出塵脫俗的氣質。
“回神嘍。”澄汐纖纖五指在顏楓眼前晃動，企圖拉回他的心神。很滿意他著迷的眼神，說明她還是很有魅力的，偷偷在心裡得意了一番。
“楓，我們把宸兒也喊上吧，我想他應該也很少出門?！背蜗D過頭詢問顏楓，這裡的男子應該很少有出門的機會吧，尤其是這種官家子弟更是養在深閨纔是。
“恩，只是不知司徒公子的病是否痊癒?！鳖仐鼽c點頭，他對司徒宸抱有一些歉意，畢竟他們同是澄汐的正君，而澄汐卻總是陪在他的身邊，雖說司徒宸嫁進瑞王府帶有不少政治色彩，但是不管怎麼說總是他佔據了澄汐太多的時間。
澄汐差人喚來了劉叔，詢問了下司徒宸的情況，據說大夫剛離開沒多久，畢竟從小底子好，病來得快去得也快。只是吃了些藥，今天基本上就已經痊癒了。
“劉叔，差人去喚宸兒來前廳吧。”澄汐吩咐了一聲，便在坐在前廳等候，一邊吃著顏楓特意吩咐廚房做的早點。
沒多久，司徒宸帶著若水和曉鑫急急地趕來，澄汐忙迎了上去，心裡嘀咕，他跑這麼快乾嘛，又沒有人追他。
“你身子剛好，跑那麼急做什麼？”斥責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關心，澄汐扶著司徒宸坐定，自然地輕拍他的背，幫他順氣。
看他的臉色，身子該是大好了，看來這古代的中藥還是有效的，昨天還咳得跟什麼似的，今天居然就沒事了。只是她不知道，給司徒宸用的，都是珍貴的藥材，再加上他原本身子底子好，而昨天的寒癥又是急癥，自然去得快。
“劉叔說，王爺傳我來前廳，有要事?！彼就藉氛J真地看著澄汐，“王爺有何事這麼急著找。。。找我。。。”不知道在衆人面前是否應該自稱我，司徒宸的聲音有些尷尬。
看著司徒宸秀氣的臉頰紅撲撲的，一副急匆匆略帶狼狽的樣子，澄汐很是無語，這劉叔也太誇張了吧，她有說是要事麼？
“我們要出門，你一起去麼？”澄汐一邊吃早點一邊問司徒宸，卻意外地看到他始終黯然無光的雙眸一下子明亮起來，帶著熱切的期待，急急地問道，“王爺說的是真的麼？我可以出門？”
有這麼開心麼？不過是出門而已，澄汐狐疑地看了一眼司徒宸，又看了一眼顏楓，最後將視線定在司徒宸的身上，他的興奮之情，會不會太明顯了？
據她所知，蕭國還是有男子在外做官和經商的，雖然不多，但是並沒有規定不許男子外出。司徒宸臉上顯而易見的愉悅之情，讓她的心情也不禁好了起來，看來以後可以多帶他出去走走。
“你若是同去的話回去換身衣服，我們就走了?！背蜗酒饋?，習慣Xing地拉著顏楓的手，顏楓注意到司徒宸看到澄汐的動作時非常詫異，不禁微笑起來，他也曾如他一樣訝異，時間長了便也習慣了。
在蕭國，雖然偶爾會有男子在外，那也是在平民百姓之家負擔家計，通常深閨之中的男子是不允許出門的，尤其是嫁人以後更加要守著男戒；同妻主一起出門算是恩寵，即使是正君也只能走在妻主的後方，以示妻主地位。
他的汐主，可不是尋常人，她的很多想法和行爲都與普通人大相徑庭。她常說，夫妻就該同進同出，哪有走路還要分前後的道理，出身於皇族，居然對尊卑之分不甚在意，他常常會想，他的妻主，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看著走在自己前方的兩個攜手的人，司徒宸的心底泛起了酸澀，他一直希望能有一個願意與自己牽手共進的人，只是季姐姐卻是極注意尊卑規矩的人，只有在他們兩人的時候她纔會柔情似水地牽著他，對他甜言蜜語，若有旁人在時她總是負手走在前方，他看到的永遠都是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