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司徒宸落湖(上)
穿過了迴廊,正要踏入父親的小院,他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穿著黑色束裙的悅季,和平日裡一樣高束著髮髻,戴著一根黑色的髮帶,顯得英姿颯爽。他的三哥司徒桓緊靠著悅季,悅季低著頭說了些什麼,惹得司徒桓一陣淺笑。
這樣一幅唯美的畫面,竟讓他覺得心痛萬分,曾經(jīng)靠在她懷裡的人是他,而如今,他卻失去了這樣的資格,他卻只能站在遠處,這樣注視著自己深愛的女子,連舉步靠近的勇氣都沒有。
司徒宸轉(zhuǎn)身打算離開,他不想,也不願,以瑞王正君的身份面對季悅,即使,季悅能理解他也願意幫他,他也不想在這種時候與她見面。
只是天不如人願,司徒桓看到了司徒宸,立刻喚了一聲“宸兒”,司徒宸只能緩緩地步入涼亭。
悅季不著痕跡地退了兩步,和司徒恆保持了距離,她關(guān)心地看著司徒宸,“宸兒回門?”
“恩?!秉c點頭,垂眸,他知道三哥一直喜歡著悅季,只是平時悅季的眼裡只有他,所以三哥即使喜歡也不敢表露,他也一直相信,季悅的眼裡永遠只會有一個他,不會有別人的出現(xiàn)。
“我和悅要成親了?!彼就交溉珙姷乜吹降艿鼙颈闵n白的臉上失去了最後一絲血色,眼底閃過一抹快意。從小悅季就只和宸兒在一起,別人看都不看一眼,他只敢遠遠地看著她,而今,宸兒嫁給了瑞親王爲夫,他便光明正大地向母親要求和悅季成親。
聽到這個消息,司徒宸立刻擡起頭,倉皇地看著悅季,想看到她的否認,只是很可惜,她並沒有否認,反而一臉的欲言又止。
他不明白,明明說好要在一起的,爲什麼還要娶了他的三哥,難道因爲他已經(jīng)嫁人,所以便再也沒有了站在她身邊的資格了麼?可是,她明明說過,讓他等待讓他忍耐,他纔會答應(yīng)嫁給瑞王??墒菭懯颤N,僅僅一夕,卻已物是人非?
“桓兒,不是說要給我繡袋的麼?現(xiàn)在去拿來好麼?”溫柔地支開了司徒桓,待他走遠,悅季才輕撫司徒宸的臉頰,“讓你受委屈了。”
司徒宸搖搖頭,心裡的疼痛一圈一圈地蔓延開來,“宸兒明白。”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明白了什麼,那個溫柔地說會保護他的女子讓他嫁給別人,那個發(fā)誓說會去接他的女子要娶自己的三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相信什麼了。
“季姐姐必須得到右相的支持,即使得不到,也要阻礙瑞親王得到。爲了和你在一起,只能委屈我的宸兒了?!卑严牒玫恼f辭告訴司徒宸,卻看到他迷惑的雙眼,她繼續(xù)說,“不管我和誰在一起,我的心裡,都只有你。宸兒,你願意相信我麼?”
司徒宸望著自己看了十年的雙眼,那眼裡只有深深的不捨和濃濃的愛意,他苦笑了一下,他早就沒有選擇了,不是麼?自從,他答應(yīng)嫁給瑞王開始,自從,他選擇幫助她開始,不是麼?如今,他早便沒有了退路,爲了愛她,他早就已經(jīng)斷絕了所有了退路了。
“悅,這是送給你的香袋,裡面放了一些檀香,很好聞呢?!睕]一會兒司徒桓便回來了,他可不想讓他們單獨相處,雖然宸兒已是瑞王正君,但是他的心裡到底還有沒有季悅,他沒有把握,所以他絕對不會讓宸兒將季悅從自己身邊搶走。
接過繡著金邊的香袋,悅季拿到鼻子前嗅了嗅,“果然很香。”看了一眼司徒桓,淡笑的表情讓他一陣心悸。
“我們?nèi)ベp花吧,前一陣黎國的朋友送來了兩盆虞美人,開得正好?!彼就交钙谕乜粗鴲偧荆瑦偧矩M能不知他的心意,便點頭應(yīng)允,“宸兒要一起來麼?”
“不了,我去看爹?!卞穬合乱庾R地拒絕,他沒有辦法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身邊站著別人。
“一起去吧,我讓人去把你爹找來就是了?!彼就綈a狀似大度地說道,隨即便吩咐了身邊的小侍,看著拒絕無效,司徒宸只能跟著他們走向了湖邊。
“真美?!彼就藉凡唤袊@,薄薄的花瓣質(zhì)薄如綾,光潔似綢,輕盈花冠似朵朵紅雲(yún)片片綵綢,雖無風亦似自搖,風動時更是飄然欲飛,原來彎曲柔弱的花枝,此時竟也挺直了身子撐起了花朵。蔥秀的姿態(tài),嫋嫋娉娉,因風飛舞,儼然彩蝶展翅,頗引人遐思。
靠近湖畔,仔細地看著虞美人,司徒宸絲毫沒有注意到危險地臨近。
眼角掃過遠處走進的人影,悅季微微後退了兩步,就在那一瞬間,司徒宸突然失衡落入了湖中,而匆匆趕來的金子燁,也就是司徒宸的父親看到的則是司徒恆推司徒宸落湖的過程,他震驚地站在原地,他不明白爲何司徒恆要置他的兒子於死地。
“啊,救命。。。。救命。。?!彼就藉菲疵嘏拇蚝?,他不會游泳,他害怕地哭喊起來,越是用力拍打水面,越是不斷地下沉,漸漸地模糊了視線。。。。。
立在湖邊的司徒恆則是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他沒有用力,他只是一時站立不穩(wěn)搭著宸兒地肩膀而已,怎麼可能,宸兒怎麼可能會落入湖中?
季悅也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驚住了,竟沒有想到要下水救人,反而看向了遠處的金子燁和一旁的家丁。
高喊的“救命”順利地將正廳的一干人等引了來,季悅才驚醒般地脫了外衣,準備去救人,而就在她預(yù)備下湖的時候,有人比她更快。
一抹淺綠色的身影,從她身邊滑過,直接跳入了湖裡,遊向司徒宸,待抓住他之後便單手摟住了他,快速地遊向了湖邊。
衆(zhòng)家丁這才慌神,七手八腳地將司徒宸和那名綠衣女子拉了上來。
“王爺。。。”待看清了女子的面容,司徒明月立刻跪下,身後的人也立刻跟著跪下,徒留悅季一人站著,似乎還停留在瑞王突然出現(xiàn)的意外中未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