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季悅驚訝地看著澄汐,她中了千絕,該是沒辦法施展輕功,可是剛纔她的輕鴻點地,的確是高深的輕功沒錯,怎麼可能?不對,季悅立刻反應(yīng)過來,若是她沒有中千絕,以她的個性絕不會忍到如今才動手。她,必然是強行運功。
想到這裡,季悅的臉上又恢復(fù)了笑容,“強行運功,毒性遊走全身的滋味,不好受吧?”
澄汐蒼白著臉,卻是不語,低頭拍開了司徒宸的穴道,只見他嚀嚶了一聲便要退開她的懷抱,澄汐立刻一個伸手將他拉回,爲(wèi)他擋住了四面八方而來的惡意的目光。
“別動,扶著我?!背蜗穆曇艉茌p,幾乎是貼著司徒宸的耳邊說的,外人看來更像是情人間的私語,只有澄汐身後的幾個人聽見了她的低語,個個臉色驚變。
司徒宸乖巧地緊貼著澄汐,讓澄汐靠在他的身上,由他承去了大半的力量。他們幾乎貼在一起的身體,他甚至可以感覺得到她身體的顫抖,她居然爲(wèi)了他,任由毒性發(fā)作,既然已得知了他的背叛,爲(wèi)何還要救他?
季悅身後的黑衣人突然上前,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季悅臉上的殘酷乍現(xiàn),“那麼,受死吧?!?
“季姐姐,求求你,放過王爺吧。”司徒宸仰起頭,淚流滿面,“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你溫柔善良,你連一隻螞蟻都不忍心踩死,爲(wèi)什麼你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模樣?”
季悅看著司徒宸,眼中閃過不忍,這人,畢竟是同他一起長大的宸兒,她記得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正被幾個孩子欺負(fù)了躲在角落裡哭,那樣一個清秀的男孩立刻引發(fā)了她的保護欲,從那以後她便經(jīng)常陪著他伴著他,看著他從一個可愛的小男孩成長爲(wèi)一個容貌端秀的大家公子。他從來不發(fā)脾氣,永遠(yuǎn)都是低眉順眼的模樣,不論她提出什麼要求他都會答應(yīng),她是真的想要與他共度一生。
只是,有些時候,兒女情長,永遠(yuǎn)是微不足道的,尤其是,在面對權(quán)力地位的時候。
“這纔是真正的我。”季悅足尖點地,手中的長劍揮出,劍光在空中虛虛實實地晃了幾個劍光,最後竟如蛇信子一般刺向了澄汐,懷中的司徒宸。澄汐一手握住了長劍,摟著司徒宸疾退,一個反手,運氣於手,硬生生將長劍震斷。
“王爺,你的手。。。?!彼就藉奉澪∥〉嘏跗鹆顺蜗氖?,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極其可怖。
澄汐的手臂不可抑制地抖動,強行運功的身體早已不堪重負(fù),面上卻是一如既往地淡漠,直到熟悉的氣息近身,澄汐才鬆了一口氣,身子晃了晃。
一抹粉藍(lán)色人影出現(xiàn),一手接過司徒宸,將他送到身後的馬車,讓早已下車的顏楓扶住,另一隻手將澄汐扶入懷中,隱隱地抵著她的背給她輸起了真氣,嘴裡卻喃喃自語,“丫頭,怎麼每次見你都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那不是給你機會充當(dāng)英雄麼?!迸d許是緊繃的身體突然放鬆,澄汐只覺渾身都痛了起來,心頭那股抽動愈演愈烈,她幾乎整個人都掛靠著那抹粉藍(lán)色。
“你是何人?”季悅指著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人問道。
“哼?!蹦侨藬E起頭來,讓周圍的人都窒住了呼吸,這人的傾城容貌,竟然不亞於花魁顏楓,只是他的絕色更像是那清蓮一般出塵,聖潔而飄逸,讓人忍不住跪拜,奉若神明。
被他瞧不起的態(tài)度激怒,季悅大手一揮,“給我上?!彪S之,黑衣人疾速上前,以他爲(wèi)中心展開凌厲的攻擊。
那人竟是一手摟住澄汐,另一隻手在空中劃過掌風(fēng),那羣四面而來的黑衣人竟然節(jié)節(jié)敗退。
“喂,速戰(zhàn)速決,我撐不住了?!背蜗哪樕铣尸F(xiàn)出了灰白,脣上也開始變紫,她的手用力壓住了胸口。
“難得,丫頭也會求我?!蹦侨撕敛蛔鲎鞯卮笮ζ饋?,將澄汐往無音懷裡一送,飛身躍上了車頂,掏出了一根竹蕭,五指收攏撫上竹蕭,簫聲驟然而起,時輕時重,時緩時急,那簫聲中殺氣浮現(xiàn),那些黑衣人都不能自己地倒地,七孔流血而亡,而那季悅也好不到哪裡去,倒在地上縮成一團,嘴角血水不止。
澄汐偏頭深望一眼司徒宸,垂下眼簾,輕飄飄地說了一句,“算了,我們走吧?!?
“西域。。。。秦家。。?!焙嵚曊#緪偦謴?fù)了神智,恨恨地看著澄汐,“你今日若不殺日,來日,我必讓你死無葬生之地?!彼薏坏么丝瘫闾饋斫o她一刀,她恨,爲(wèi)何每次她都如此好運,都有人來救她。
“這一次,權(quán)當(dāng)做當(dāng)初拆散了你和宸兒的補償,下一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澄汐的聲音透著決絕,她從來不是心慈手軟的人,若她知道日後此人會帶給她延綿不絕的麻煩,這一日絕對不會心軟放過她,即使揹負(fù)上宸兒的恨,她也在所不惜。
若水將曉鑫壓上了馬車,若玄和修也跟了上去,其餘幾個都上了前一輛馬車。那個粉藍(lán)色衣炔的男子打橫抱起了澄汐,一同坐上了馬車,澄汐安然地臥在他的懷中,細(xì)細(xì)地撒起嬌來,“牧。。。好痛。。。”
幾乎立刻,從懷裡掏出一顆淡紅的藥丸給澄汐服下,這名被稱爲(wèi)牧的男子毫不避諱地微微拉開澄汐的衣襟,果然在鎖骨處看到一個紅點,無奈地問道,“你這次又招惹誰了?”手裡的動作卻毫不停頓,點上她幾處大穴,另一隻手則緩緩地將內(nèi)力輸給她。
“閣下是?”顏楓看到澄汐如此隨意地躺在這名陌生男子的懷裡,想必他們一定極爲(wèi)熟悉,而且這人剛纔又救下了澄汐,自然很是感謝,剛纔那簫聲,他暗自確定這人必是西域秦家的人。
“牧。”對上顏楓打量的目光,牧自報家門,掃了一眼馬車內(nèi)的幾名男子,在看到垂著頭的無音時停頓了一下,看到臥躺著的那個容貌平凡的男子又停頓了下,隨即對著懷裡的澄汐嘖嘖讚歎,“你這一路可真是美色相伴啊,難怪整個蕭國都在談?wù)撍麄冐潙倜郎娜鹩H王了。”
大家都安靜下來,寧逸才轉(zhuǎn)向了縮在角落裡的司徒宸,說話帶刺地暗諷,“這位司徒公子,怎麼跟著我們一起了?你不是應(yīng)該陪著你的季姐姐麼?”
仿若未聞的司徒宸,不由自主地顫了下,更是縮進了身子,頭深深埋如膝蓋,輕聲地抽噎。
“哼,給我們下毒的時候倒是膽大妄爲(wèi)啊,如今卻一副膽小怕事的模樣,你敢做,爲(wèi)何不敢認(rèn)?你這副裝模作樣倒是給誰看呢?”寧逸氣極地推了他一把,司徒宸則是失力地撞到了馬車的內(nèi)壁上,幸好內(nèi)壁上都裝了軟墊。
“逸,別爲(wèi)難他?!背蜗珓e開眼,壓抑地咳了起來,那斷斷續(xù)續(xù)的咳嗽撞進了每個人的心裡。
“你護著他,可是他呢,要不是牧公子及時趕到,他會不會護著你?”寧逸氣急派壞地低吼,他看著澄汐難受的模樣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回頭看著司徒宸的目光更是多了幾分怨恨。
“楓,咳咳。。。?!背蜗珕玖艘宦?,顏楓立刻棲身上前,“你,幫我保護好宸,我要親自。。。問。。?!痹捨凑f完,澄汐便陷入了昏迷,馬車內(nèi)立刻陷入了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