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溫喬健和蘆曉巧立即又覺得自己的想法錯了,只見俞靜一個跳躍起,手卻抓住了圍欄上的那根鋼管,然後身子順勢一甩,做出了一個完美的體操動作——俄式旋轉(zhuǎn)。那雙修長的美腿順著力道往回甩去,把原來的被動守勢轉(zhuǎn)爲(wèi)攻勢,向傻蛋的身上襲去。
傻蛋也算厲害,發(fā)出去的力道說收就收,立即向後一個筋斗翻出了五、六米遠。而俞靜也從圍欄上跳了下來。她剛剛站好,那邊的傻蛋又大叫了一聲,然後向她衝來。這時,俞靜忽然右手向前一伸,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大聲叫道:“停!”
傻蛋急忙剎車,腳下在地板上磨出了三、四十公分長的黑印子,這纔算把自己的身子停了下來,然後佈滿汗珠的臉上那雙怒眼就望著俞靜,似乎是等著她解釋爲(wèi)什麼忽然停了下來。而不遠處的溫喬健和蘆曉巧臉上也現(xiàn)出了不解的神情,這比武還沒有分勝負,而且整個比下來,動作雖然多,但時間上還不到一分鐘,怎麼就停下來了,難道俞靜要認輸了?
俞靜開口了,聲音還是那樣的淡如水:“不打了,勝負已分!”
傻蛋一怔,然後大聲問道:“胡說,你我都沒有製作對方,哪裡分勝負?”
俞靜說道:“表面上看你我暫時是平手,但你每一個招式裡都充滿了怨氣,消耗的力量和精力都比我多,你看你滿頭大汗就是最好的證明。照此下去,不出一百招,你的力量就會不支,到時我就可以勝你!你也是學(xué)武之人,我說的應(yīng)該沒有錯吧?”
“你……你管我那麼多!我在一百招之內(nèi)就已經(jīng)可以把你打倒了!你們?nèi)毡救俗鲪憾喽耍煜抡l不怨恨,誰看到你們不憤怒!”傻蛋大聲說道:“有本事再接著打,除非你把我打趴下才能證明你贏了,不然就不算!”
“日本人?誰是日本人?”俞靜不解地問道。
那邊的溫喬健在傻蛋喊出“你們?nèi)毡救俗鲪憾喽恕睍r心裡就暗叫不妙,這時立即大聲地說道:“我看這樣好了,你們再比一會,以你們的速度一百招很快的,俞靜,你就再比一會怕什麼,時間還早!”
“不比了,他滿肚子的火氣,根本就不能心平氣和地切磋武藝,再比下去我怕他無法自制會出鬧事情來。”說著,俞靜已經(jīng)向樓梯間走著,不再理會傻蛋。
“你等一下,別走!”傻蛋大叫了一聲,然後向傻靜衝去,似乎準(zhǔn)備強硬跟她打。
俞靜回頭,冷冷地說:“這就是你所謂的武德嗎?一開始看到你口口聲聲習(xí)武之人要有武德,現(xiàn)在我不想跟你打了,你卻還要硬來?”
傻蛋忽然停下,怔了怔,雙手握著的拳頭格格響,臉都憋青了,雙眼怒瞪著俞靜,想出手又不能出手,滿肚子的火氣無處發(fā)泄。
俞靜又說道:“如果你什麼時候心平氣和了,還可以來找我,我隨時奉陪。但我不和心浮氣燥的人打,更不和怨氣沖天的人打,雖然我不知道你的怨氣從何而來。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說完,俞靜就走入了樓梯間,下樓去了。
“哎——”溫喬健本想叫住俞靜,因爲(wèi)他還不確定俞靜有沒有看清楚傻蛋手臂上的紋身圖案呢。但俞靜已經(jīng)決心不跟傻蛋比了,溫喬健也知道自己無論怎麼勸都不可能勸她再回來了,所以嘆了一口氣也只好算了。
溫喬健走到傻蛋的旁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說:“傻蛋,其實我覺得你的功夫比她稍勝一籌。特別是一開始,你十分的淡定在解開她的攻勢,十分有耐心地等待時機。如果照那樣下去,你勝的機會是非常大的。但是後來你從她背後攻出的那幾招,或許是真的有些急燥了,放心了,再過一陣子我還會再安排你跟她比一場的!”
旁邊的蘆曉巧也走了過來,讚歎說:“是啊,我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厲害的武術(shù)對打,本來還以爲(wèi)只有電視中用特技才做得出來的動作,沒有想到現(xiàn)實生活中真人也能做得出來,你們真的都太厲害了!不過傻蛋,你真的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沒必要那麼氣憤啦,俞靜姐又不是什麼大壞蛋,她是個好人,你何必那麼仇恨她!”
“日本人沒一個好東西!我爺爺就是死在日本人的手上的!”傻蛋忽然大聲叫了起來。
這讓溫喬健和蘆曉巧都大吃一驚。溫喬健是沒有想到傻蛋的爺爺竟然是死在日本人手上的,本來還以爲(wèi)傻蛋是因爲(wèi)愛國主義纔對日本人那麼深惡痛絕的,沒有想到還有家仇。而蘆曉巧吃驚的是傻蛋怎麼把俞靜當(dāng)作日本人,心想是不是他誤會了,忙解釋說:“什麼日本人呀,俞靜姐她根本就不……”
“算了,不多說了,現(xiàn)在天色也暗下來了,曉巧,你下去和俞靜做飯吧,小寶可能很快就回來了,我和傻蛋出去吃,然後送他回去!”溫喬健趕緊阻止蘆曉巧的說話,生怕他把俞靜說成日本人的事給穿綁了。
蘆曉巧只好點了點頭,不過這丫頭也不是頭腦簡單的角兒,立即就知道了溫喬健的小計倆,衝他撇了撇嘴,然後揹負雙手,一蹦一跳地走下樓去。
溫喬健看到傻蛋的氣似乎消了許多,然後也帶他離開天臺。兩人到了街邊一家餐廳吃了一頓飯,其間傻蛋一聲不吭,溫喬健問他一句他就應(yīng)一句,像是心情很不好的樣子。本來溫喬健還想問問關(guān)於他爺爺是怎麼死的情況,最後覺得還是算了,這事並不是他關(guān)注的重點,傻蛋心情又不好,還是下次吧。
溫喬健親自驅(qū)車將傻蛋送回到了他的宿舍,在傻蛋下車時,溫喬健認真地對他說了一句抱歉,這一天溫喬健確實是處處都在欺騙傻蛋,處處都想利用他,世界上那麼多人,唯一讓溫喬健感到愧疚的也就僅僅傻蛋而已。而且,傻蛋越是單純,越是衝溫喬健沒有心機地笑,溫喬健內(nèi)心裡的愧疚就越重——在傻蛋走上宿舍時就回頭衝溫喬健呵呵地笑了一下。
然後溫喬健迫不急待地回家去,因爲(wèi)他想知道俞靜到底有沒有看清楚傻蛋手上的那個紋身圖案。當(dāng)他回到家中時,俞靜、蘆曉巧還有傅小寶三人正在吃晚飯。溫喬健只好將自己心裡的問題先放一邊,等俞靜吃完飯再說了。要知道,俞靜最討厭別人在吃飯的時候問她話了。
溫喬健坐在客廳沙發(fā)邊,不時扭頭望向餐桌那邊,看俞靜吃完飯沒有。這讓不知道情況的傅小寶感到很奇怪。等到俞靜一放下碗筷,剛用紙巾擦完嘴,溫喬健立即起身跑過去,向俞靜問道:“俞靜,怎麼樣?你剛纔有沒有看清楚傻蛋手臂上的那個紋身圖案?”
“你們剛纔去找傻蛋了?是不是又有什麼新進展?”傅小寶插嘴問道。
溫喬健馬上向他揮手,說:“這事晚點告訴你,你先別插嘴。俞靜,怎麼樣?你倒是說句話呀,看清楚了沒有?”
俞靜淡淡地望了他一眼,點頭說:“我當(dāng)然看清楚了!”
“是什麼圖案?快說!”溫喬健一臉的迫不急待。
俞靜卻悠悠地說道:“你先說你把我說成日本人是什麼意思?你還說了我一些什麼樣的壞話?竟然讓那傻蛋那麼怨恨我!”
溫喬健怔了怔,還想再辨解,俞靜已經(jīng)出聲了:“你不用狡辯了,你以爲(wèi)我是傻瓜嗎?老實交代吧!”像俞靜這樣的聰明人,只要稍微露出一點馬腳就絕對逃不過她的法眼,更何況當(dāng)時傻蛋已經(jīng)將“日本人”三個字叫吼得那麼清楚。
溫喬健嘆了一口氣,苦笑說:“是這樣的,傻蛋他們那個地方特別的注重這個愛國主義,重慶唱紅打黑前陣子大家都知道的,他的爺爺也是被日本人害死的。他本來不想跟你打,爲(wèi)了讓他跟你打,我只好委屈你一下,告訴他你是一個作惡多端的日本人了。但我也確實沒有想到他對日本人的怨恨竟然那麼的強烈!”
俞靜的大眼珠子翻轉(zhuǎn),瞪了溫喬健一眼,然後不理會溫喬健,直接往客廳沙發(fā)走去。
溫喬健立即跟了上去。一頭霧水的傅小寶也急忙跟過去,只有蘆曉巧在收拾碗筷。
俞靜剛在沙發(fā)上坐下,溫喬健立即遞給她一瓶牛奶,然後笑笑說:“俞靜,你快跟我說說,那傻蛋手臂上的紋身圖案到底是什麼?讓我好好的去查查,不然咱的生活始終不能安下心來!”
“沒錯,那確實需要好好查查,要主動出擊!”傅小寶也跟著說道。
俞靜喝了兩口牛奶,然後才慢悠悠地說道:“那是一個鯨魚的圖案,橢圓形,像是藍鯨。”
“藍鯨?”溫喬健和傅小寶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那是什麼意思?是什麼幫派纔會用藍鯨來做標(biāo)誌?小寶,你知不知道?”溫喬健立即問道。
傅小寶想了想,然後又搖了搖頭,說:“我沒有聽說過,不過我可以去問一下,看看其他人有沒有人聽說過。”
“那還不快行動,現(xiàn)在就打電話去問,快!”溫喬健急忙說道。
傅小寶正想馬上掏出電話詢問,這時俞靜又發(fā)話了:“不用了,我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幫派!”
“什麼幫派?”這時溫喬健和傅小寶兩人又同時伸出脖子問道。
“藍水幫!”俞靜淡淡地說道,眼睛還是望著電視機,彷彿在說著一些很稀鬆平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