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曉巧愣愣地望了其他四人,然後不好意思地說:“真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你們會這麼關心我!其實我的手機是沒有電了,所以才停機的。而且我以爲我很快就回來了,但沒有想到一入神就忘了時間的流逝,等我回過神來時已經天黑了,我肚子餓得呱呱叫,所以就出去吃了一頓飯,然後就回來了。”
“你手機沒電不懂得用公用電話嗎?你到底去幹嘛了?”溫喬健問道。
蘆曉巧的臉上顯出很爲難的表情,好像是很掙扎,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對……對不起,這……這我不能說。不過,我現在很好啊,沒事啦,虛驚一場而已啦。我答應你們,以後我一定會給你們電話,無論我出去多久!好不好?”
溫喬健也沒有再說些什麼,但對於蘆曉巧這種故意遮遮掩掩,說話說一半的情況很不爽。就連旁邊的傅小寶也都很想知道她今天一天到底是去做了些什麼,竟然一入神就到了天黑,所以一連問了蘆曉巧好幾次,蘆曉巧一直都不說,最後臉上爲難得都快要哭出來了。
最後還是俞靜解了圍,說:“你們就別逼曉巧了,反正她現在沒有事情就好啦,也別去管那麼多了。每一個人都有一點小秘密,只要下次不要再讓我們擔心就好了?!?
溫喬健和傅小寶也不再多說些什麼。
這天晚上,屋裡的四人都有些沉悶,沒有太多的話題,早早地各自回房睡覺去了。但是四人都遲遲沒能入睡,顯然都是心事重重。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溫喬健還沒有起牀就接到了一個久違的電話,是張先生打來的,就是那個曾經跟溫喬健一起把一批從墓穴裡盜出來的古瓶運到香港的那個張先生。
電話一接通,張先生就十分高興地叫道:“溫兄弟,近來可好啊?知道我現在在什麼地方不?我剛下飛機,我回來啦,嘿嘿!”
溫喬健現在哪裡有什麼心情跟他嘿嘿,用還有些沙啞的桑音說:“這麼快就回來了,你膽子也夠大的啊。據我所知,最近風聲還是很緊。你回來做什麼?老唐有沒有一起回來?”
張先生說道:“我一個人回來的,回來有一些重要之極的事情要辦,不是古玩的事情,純碎是幫朋友一個忙。但這個忙真是個大忙,還真有可能掉腦袋,這次回來說真的,有可能是送死的。溫兄弟咱也算是朋友一場,就在想臨死前跟朋友你聚一聚!”
“有沒有這麼誇張???你什麼時候不是過著把腦袋掛腰袋上的日子?今天怎麼怕起死來了?”溫喬健問。
張先生說:“這事真不是開玩笑的,古玩死人那些東西我一點都不怕,這麼多年我什麼情況沒見過?流沙,鬼打牆,殭屍跳……我都不怕,但這活人我倒是怕的很。這個世界上什麼東西都沒有人可怕。要不是以前欠了他一條命,我這會兒說什麼也不回來跟他做這一勾擋,但聽他說,這事情十拿九穩,估計又會是很輕鬆的事情。只是我認爲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溫喬健聽到他嘰裡咕嚕的也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溫喬健也不想知道他的所謂的九死一生的事情是什麼,說:“你老兄一向福大命大,我想是不會有什麼事的。巧得很,我最近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煩呢。我看雖然我們現在在同一個城市,但要抽空見個面還真沒有什麼時間,過了中秋節我再去看望你老人家吧,你見諒!”
“行行行,我這事也得過了中秋節纔有空,既然大家都忙,那就再聯繫吧!”張先生說了一句,溫喬健又應了他一句,然後就掛電話了。
其實說是忙,溫喬健根本就不知道要忙些什麼。躺在牀上望著天花板,都不知道今天要去做些什麼,可是腦中又積累了那麼多的事情,一件件壓在他的心頭,若是這麼空等著,他又覺得自己有一種空虛的煩躁。
但躺在牀上總不是辦法,溫喬健起身,先洗臉刷牙再說。一走出房門,便看到傅小寶正想敲他的房門。兩人愣了愣,傅小寶立即問道:“喬哥,今天有些什麼打算?我看公司裡的事情沒什麼可做的,你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來幫你。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溫喬健苦笑了下,說:“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辦呢!先洗臉涮牙再說!”說著往洗手間裡走去。
溫喬健一邊刷著牙,一邊望著鏡子中的自己,慢慢地想把腦中的事情理個頭緒出來。千頭萬緒其實目前最重要的是關於溫喬健的父親的問題,如是這個問題解決了,那自然後面要不要跟俞靜合作也就順其自然地解決了,接而楊泰文那邊也可以直接給他答覆,最後可以從俞靜身上知道更多的信息,一切都會明朗許多。
也就是說,目前溫喬健首先應解開的結是他與他父親溫勝軍之間的關係。溫勝軍八月十五要赴加拿大,這次的任務十分的危險,九死一生。溫喬健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送死?說實在話,他做不到??墒?,若是要十幾年來從未曾見過一眼,一直讓他怨恨了十幾年的人與他相認,他實在是過不了這個檻,畢竟無論怎麼說,心中的那種已經成爲習慣的排斥不是一下子能說放就放的。
如果老媽還在的話,她會怎麼說?她一定會讓溫喬健去幫他的,就算是拿鞋來抽溫喬健的屁股也要讓溫喬健去?;蛟S是爲了老媽?溫喬健似乎是終於爲自己找了一個藉口,一個臺階,沒錯,爲了老媽,爲了陳以珍而去幫溫勝軍。因爲若是陳以珍在世,她一定會拼了死命地讓溫喬健去幫溫勝軍的,不爲別的,就算是爲老媽陳以珍而去一次吧。
正在這時,溫喬健房間中的手機又響了,那響聲很大,聽得來很急,所以在洗手間中刷牙的溫喬健都聽到了。那邊蘆曉巧也在叫了:“喬健,你的手機響了!”
因此,溫喬健趕緊快速地涮了幾口水,把嘴吧弄乾淨,然後匆匆洗了把臉就走回房間。拿起牀頭的手機,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溫喬健接下:“你好!”
“喬健對嗎?我是阿昌呀,我跟你說,你前天讓我留意的那位先生,他現在正在酒吧裡喝酒呢,你要不要來見見他?”阿昌的聲音壓得很低,很顯然是不想讓別人聽到。
溫喬健聽到這話,愣了一愣,忽然間做不出決定來了?,F在去見他?知道了他是自己的父親後,不知爲什麼,溫喬健倒有些難以去面對他的感覺。之前是想詢問他一些事情,當時還不知道他就是自己的父親,自然對於他也沒有什麼好怕的。現在卻讓溫喬健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喂,喬健,你聽到沒有?我前天看你等得他很著急,我這才冒險打電話給你的。要知道,我們亂說客人的可是要受處罰的?!卑⒉脑捲俅蝹髁诉^來。
溫喬健忙說:“哦,謝謝你,阿昌!我知道了,我等下就過去,真的非常感謝!”
“嗯,就這樣啦,你要快點過來,他隨時都有可能走啦!”阿昌說了一句,然後就將電話掛了。
溫喬健緩緩放下電話,坐在牀頭愣愣地發呆。要不要去?去見到他又該說些什麼呢?溫喬健和他除了有血緣關係外,其他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對他不瞭解,沒有跟他說過話,不知道他的一切情況,他對於溫喬健來說也一樣。這麼陌生的兩個人,卻因爲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所謂血緣關係而讓人變得被迫親近了起來,成爲一種被世人稱之爲最親的關係之一。
溫喬健猶豫不決,他此生十八年來,從來也沒有遇到過讓他如此猶豫不決的事情。本來生活過得好好的,爲什麼偏偏冒出個父親來?在小時候,看到別的孩子都有父親時,看到別的孩子動不動就說‘我告訴我爸去,讓我爸來打你’,溫喬健曾千呼萬喚來一個父親,但一次次讓他失望。
而今,溫喬健不需要任何父親的庇護了,卻忽然冒出了一個父親來。他一下子還真不知道要去跟他說些什麼,就算是要見面,也是讓他來找溫喬健吧?是他虧欠了溫喬健母子,溫喬健沒有必要去見他。
但轉念一想,溫喬健又覺得大男人間有什麼事情就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埋在心裡十分的不舒服,而且,溫喬健覺得遲早也得去面對一下他,不然心裡的某種感覺就像是卡到心臟一般,總顯得有些悶著,還是去光明正大的聊一下。反正溫喬健也沒有做錯什麼,做錯的是他,憑什麼讓溫喬健這麼畏手畏腳的。
最後,溫喬健終於決定去了。他匆匆走出房間,拿了一個包,要出門去。傅小寶和蘆曉巧看到了當然急忙問道:“喬健,你要去哪裡???”
溫喬健頓了一頓,說:“我去一趟漁人島,你們先回公司吧,我有事再聯繫你們!”話音一落,人已經走出了家門。弄得家裡的其他三人都有點莫名其妙,俞靜更是細眉微皺,像是在思考溫喬健要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