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同學一陣熱議,而李勝剛同學卻十分正經地像幼兒園小朋友那樣端坐著,估計這是他有生以來最乖的一次。
在這裡,有必要提一下這位李勝剛同學。一般上過學的人都知道,幾乎每一個班裡面都會有一個特別調皮的人,而李勝剛便是高三(5)班裡當仁不讓的調皮倒蛋之王。從樓上吐口水到老師頭上,燒別人的書桌,去女廁所視察,等等所有可以在學校裡發生的壞事他全做過,正是那種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的小痞子模樣,許多人都不喜歡他。
女同學不喜歡他,那自然是因爲他老欺負人家的原因。男同學不喜歡他有一些是怕他,有一些則是看不起他,覺得他欺弱怕硬不是真男人。還不如人家馬坤呢,說幹就幹,要打就打。而這李勝剛總是搬出他爹來說事,仗著他爹是教育局副局長就無法無天了。雖然大家都不喜歡他,但這李勝剛又常常爲班裡的同學帶來不少笑料,讓枯燥的學習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在這即將離別的時刻,同學們當然也不會再去記恨他年少無知做的壞事了。
下課後,老師才走下講臺,樑姍立即回頭對溫喬健說:“哎,喬健,你說這李勝剛怎麼有這麼好的心?浪子回頭了?這不像他的作風啊?”
其實在樑姍回頭的時候,坐在溫喬健右邊的文惠珍也正想跟溫喬健討論這事,可是竟然被樑姍搶先了一步,她只厥起嘴去找別人聊了。
溫喬健望著樑姍好奇的臉笑了笑,說:“我也不知道!或許真的是浪子回頭吧。這是好事啊,反正大家都去,你怕什麼。有得吃就吃個夠本唄!”
樑姍託著下巴想了想,說:“嗯,我看這事有點不尋常,天下沒有免費的晚餐,不知道他要搞什麼鬼。對了,我聽說他最近跟馬坤那一幫人走得挺近的,會不會跟他們有關係。”
“是嗎?”溫喬健聽到馬坤這名字也不禁怔了怔,說:“他也跟馬坤一起了?馬坤怎麼可能看得起他呢?”
“誰知道,一定是在搞什麼陰謀,說不定又在搞什麼惡作劇呢!”曾經差點被李勝剛在女廁中看到的樑姍惡狠狠地說。
溫喬健笑了笑,說:“放心吧,那麼多人去,量他也不敢做出什麼壞事來。再說了,自從那次他想到女廁偷看你而被你揍了一頓後,他就再也不敢靠近你了。所以你儘管放心吧!”
樑姍自豪地說:“那當然,要是他再敢做出什麼冒犯我,還有班裡的女同學的事,我一定饒不了他。”
其實溫喬健剛聽到李勝剛要請客吃飯的時候也覺得很奇怪,李勝剛本來就沒什麼團隊意識,相反,個人意識非常強,向來我行我素。怎麼會突然做出這麼樣的事情來,實在可疑。不過轉念一想,自己恐怕也太喜歡陰謀論了,他李勝剛就算想做什麼壞事,也最多小鬧小打,他總不能把一班人都害了吧,實在是太多心了。
下午下課後,溫喬健依然和李夢涵雙雙把家還。由於今天早上下了場小雨,地上有不少積水,特別是他們要走的那條捷徑,有一小段黃泥路非常的難走。爲了不讓自己的鞋弄髒,溫喬健和李夢涵乾脆就不走捷徑了,而是沿著大街上走。
大街的兩邊有許多商鋪,商鋪的門面有許多玻璃,溫喬健無意中在一塊可以反視的玻璃上隱約看到後面有人在跟著自己,但當他回頭時又看不到那人了。由於那玻璃並不是照得很清晰,所以他也不太能肯定,但是,這種感覺已經有過好幾次了,這讓他覺得很疑惑。
“怎麼了,喬健?”李夢涵問。
溫喬健靠近她輕聲說:“有沒有感覺好像有人跟著我們,都好幾天了。”
李夢涵格格一笑,向四周望了望,說:“你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別人爲什麼要跟蹤咱們?你又不是奧巴馬。”
溫喬健苦笑了下,也不再多說什麼,心想或許是自己想太多了。
兩人依舊回到小麗餐廳,在下面幫了下忙就上樓複習功課。值得補充的一點是,至從那次蘆曉巧來過之後,老闆娘就多次向溫喬健和李夢涵問起她,像是盼財神似的盼著蘆曉巧什麼時候會再來。
溫喬健曾問過李夢涵當天蘆曉巧在餐廳時對老闆娘說了些什麼,或給了她什麼好處。但李夢涵也是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只是當天看到蘆曉巧忽然來到餐廳裡,然後跟老闆娘悄悄說了幾句話,好像還塞給她一些什麼東西,然後老闆娘就像奴才見到主人似的討好了起來。
不過不用想也知道,老闆娘定是得到了一些極其珍貴的東西。蘆曉巧家財萬慣,出手大方也正常。
……
這天晚上9點,給李夢涵複習完功課的溫喬健準時地離開了小麗餐廳。走了十多米,剛拐進巷子時,忽然就有一個人跑到溫喬健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叫道:“小兄弟!”
溫喬健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竟然是那唐德全。這傢伙居然一直埋伏在小麗餐廳外等著溫喬健。
唐德全笑嘻嘻地說:“小兄弟,收工啦?走,我請你吃夜宵去!”說著便拉著溫喬健的手往外走去。
溫喬健掙脫了他的手,心裡想,這些天一直感覺到有人在跟蹤自己,會不會就是這王八蛋。但照說這王八蛋不會那麼傻呀,幹什麼要跟著自己呢,就像現在這樣直接找自己不就好了。
溫喬健冷冷地說:“你怎麼這麼鬼鬼祟祟的,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唐德全陪笑說:“真不好意思,我找你實在是急啊!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咱們找個清靜點的地兒去。”
溫喬健覺得也有點時間,看他那樣說不準真的有什麼發財的機會,也不想錯過,所以便跟著他走去。兩人沿著街走了一會,唐德全十分熱情地將溫喬健請進了一家茶樓,進了一間十分安靜舒適的雅座,直接可以透過玻璃窗看到外面的街景。
兩人坐下後,唐德全就點了一些茶水和糕點,然後就迫不急待地揮手將服務員趕出去,再笑嘻嘻地對溫喬健說:“小兄弟,還沒請教你的大名呢!真是失禮,請問貴姓?”
溫喬健冷笑一聲,說:“別裝了,你早就把我調查得一清二楚了吧。不然你也不可能去到我學校裡去找我!”
“嗯——”唐德全愣了愣,然後尷尬地笑了笑,說:“小兄弟真是聰明啊,難怪那位老先生那麼看重你。那我也不班門弄斧了,明人眼前不說暗話。是這樣的,我還是爲了那還原技術的事來找你!我的目的呢,還是想見見那位老先生,不知道小兄弟能不能引見一下,條件你儘管開,只要我唐德全辦得到的,我一定會給你去弄來。”
唐德全說得信誓旦旦,但溫喬健卻搖了搖頭,說:“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那老先生的行蹤,我真的不能告訴你。就算你殺了我我也說不出來。我是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說,你明白嗎?”
唐德全笑了笑,問:“這是爲什麼呢?”
溫喬健顯得有些不奈煩了:“我上次不是跟你說過了嘛,人家老先生不讓我說。那是事關人家生命危險的事情,老先生又對我恩重如山我能說嗎?”
唐德全笑了笑,心裡在竊喜,因爲他正感覺到自己已經一點一點把溫喬健的話套出來了。卻不知反被溫喬健一點一點釣上鉤。
這時,服務員把東西端了上來。唐德全嫌她動作慢,立即伸手將東西全從托盤上拿下來,然後又揮手說:“去去去!”把服務員給趕出去了。
唐德全笑嘻嘻地請溫喬健吃糕點,溫喬健也不跟他客氣,就吃了起來。唐德全在一邊給他倒茶,遞紙巾。
等溫喬健吃了兩大塊後,唐德全又說:“那位老先生他身體可好?我認識許多有名的醫生,可以介紹給他老人家,做做檢查什麼的都是好的呀!”
溫喬健一邊嚼著東西一邊含糊地說:“¥%#?*……—?##¥”
“什麼?你說的是什麼?哎喲畏,慢點,來,喝口茶!”唐德全急問道。
溫喬健喝了兩口茶,這才說:“我剛說露嘴了,我不能再說了,再說就把老先生的事都給抖出來了,那我以後就別想再見到他了。”
“把他的事說出來就不能再見他了?”唐德全不解地問。
“是呀!”溫喬健說:“我和他有過約定的,若是將他的下落說給另外的人聽,我以後就再也見不著他了。”
“哎,你不說,我不說,他怎麼知道你把他的下落說出來呢?你就告訴我一人,我答應你,絕不會告訴別人的。”唐德全循循善誘的功力全部使用了出來。
“廢話!”溫喬健罵了一句,然後又拿起一塊糕點嚼起來,唐德全一直伸著脖子張大了嘴巴等他的下文,過了好一會,溫喬健終於吃完那塊糕點,又喝了半口茶才說:“如果你知道了他的下落,那麼你就一定會去找他,你去找他那他不就知道我把他的下落說出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