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蛋轉頭向四周望了望,這時那蘆曉巧好像已經去了衛生間,客廳裡並沒有別的人。傻蛋忽然靠近溫喬健低聲說:“小哥,我覺得剛纔的那個女人有危險,她讓我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溫喬健看著傻蛋那認真的表情,還有剛纔俞靜也說得很鄭重,心想難不成習武之人真的有一種王八之氣?神經敏感異於常人?不過話又說回來俞靜和傻蛋是兩個古怪之人,一般人也都看得出來。這時,溫喬健忽然靈光一閃,心裡想到了一個妙計。
溫喬健也湊到傻蛋的耳邊低聲說:“你知道那女人是什麼人嗎?是日本女人!”
傻蛋的表情有點驚訝,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複雜的神色。
溫喬健接著說:“傻蛋,你有沒有看過《霍元甲》?有沒有看過《葉問》?有沒有看過《南京大屠殺》?就算沒看過這些,你總該看過《地道戰》和《狼牙山五壯士》吧?日本人有多可惡你知道嗎?我們中國人千千萬萬的同胞曾死在他們的手上,歷史仇恨太遙遠,或許你沒有多少感覺,但你看看現在,看看*,他媽的小鬼子現在要把*公開拍賣給日本公民,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溫喬健慷慨激昂,悲痛而有力的講話果然馬上把傻蛋的情緒給調動了起來。傻蛋的雙眼充滿了怒火,拳頭緊握得格格響,神情絲毫不比當年的陳真面對小日本人挑釁時的憤怒。
溫喬健馬上接著說道:“傻蛋,爲了證明咱們中國人不是東亞病夫,你一定要接下她的這個挑戰,無論如何,你要打敗她,不要到時她回日本說我們中國人連日本女人就不敢打,那就太丟我們中國人的臉了。我們中華武術博大精神,豈能讓這一個小日本女人在我神洲大地嬌橫撥扈!”
“好,我答應和她比武!”傻蛋終於從緊咬著的牙縫中擠出了幾個鏗鏘有力的字眼來。
溫喬健心裡一陣歡喜,看來愛國主義果然是無賴的最後底線。不過,爲了能夠看到傻蛋手上的紋身圖案,溫喬健也只好利用一下愛國主義了,真是罪過啊,想想溫喬健一向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動不動就扯出愛國主義的無賴,現在沒有想到他自己也做了一回。
不過,傻蛋的神情實在是太激動了,這有些讓溫喬健意外。溫喬健實在怕到時他會拼了命地向俞靜攻擊,連忙又對傻蛋說:“傻蛋,等一下比武時那個度你要拿捏得準一些,既不要丟我們中國人的臉,又不要被別人覺得你在欺付女人,或者沒有武德,點到即止,讓他們小日本知道我們中國武術的厲害就行,不能感情用事,知道嗎?”
傻蛋呆了一呆,然後才點了點頭,但眼神中還是充滿著一股難以名述的憤怒。溫喬健以爲他是鄉下人,看過許多抗日時的電影,思想還停留在以前的那種七、八十年代的愛國主義青年階段。卻不知道,傻蛋痛恨日本人並非愛國主義那麼簡單。
這時,後面傳來了腳步聲,溫喬健轉頭就看到了俞靜。她這個時候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那是一套長袖運動裝和一雙帆布鞋。傻蛋也轉頭望過去,那眼神充滿了敵意,這讓俞靜不禁愣了一愣。
溫喬健趕緊走到俞靜的身邊,輕聲對她說:“傻蛋已經答應和你比武了,你們可以正式的比試了。不過,那件事你還是要做!”俞靜看了他一眼,知道這是他從中搞的鬼。
然後,溫喬健又大聲地說:“好了好了,兩位都已經準備好了,那咱們就上天臺上去吧!兩位絕頂高手之間的較量馬上就要開始了!曉巧,你也上去,咱們當觀衆作證!”
……
日頭已經西斜,陽光將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微風輕輕吹拂,將天邊的雲彩吹得緩緩移動,變幻無窮,也將天臺上的人的髮絲吹起輕輕飄浮。
天臺的中間,俞靜和傻蛋相隔三米對立而站,兩人的表情都很嚴肅,雖然這是一場只有兩個觀衆的小比武,但兩人似乎都顯得十分的認真。是純碎的習武之人認真嚴謹嗎?或許不僅僅如此,兩人心中都有一種難以名述的感覺,是必須要認真對待。
比武的規則剛纔溫喬健已經簡單地宣佈過了,把任意一方打倒在地,或是認輸,或是制住對方不能動彈都算勝。剛纔溫喬健一直覺得那兩人之間對視的神情過於做作,像是模仿電視裡的高手間的碰觸,但這個時候,溫喬健似乎覺得這兩人間還真他媽的好像有點小氣場,他這個時候竟不自覺地屏氣凝神,想要看看這兩人間到底是誰厲害。
俞靜的那種快如閃電的動作,溫喬健和傅小寶都親眼看到過,對負小黑屋裡五級的3D機器人遊刃有餘。而傻蛋的動作溫喬健也曾見過,除了力大無窮壓在一輛摩托車下沒事還能將摩托車翻起外,速度也絲毫不弱,敏捷度和他那傻呵呵的外表完全成反比。
蘆曉巧就在溫喬健的旁邊,學著溫喬健的樣子把屁股靠在天臺圍欄上,手抱在胸前望著日光下的那兩人,表情認真嚴肅,也不知道是受到氣氛的感染還是裝出來的,反正剛纔的那種嘻笑已經收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俞靜和傻蛋就那樣站著,一動不動,彷彿就像是天臺上樹著的兩根電視天線似的。讓溫喬健和蘆曉巧終於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又不是玄幻世界,搞得那麼玄乎幹嘛,忽悠誰呢!
就在溫喬健忍不住用手撓了撓發癢的脖子時,俞靜動手了。溫喬健趕緊停手,睜大眼睛望去。只見俞靜緩緩舉起右手,動作慢得不像話,擺到約和身體成45度角,然後又緩緩舉起了左手,再然後左手就把右手的袖子緩緩捲了起來,再然後,右手又把左手的袖子捲了起來。這個動作約摸持續了一分多鐘才完成。這讓其他的三人看著都有點汗顏。
溫喬健終於不耐煩了,大聲叫了起來:“靠,你們到底要不要打啊,要打就痛快的打,不打咱收工了!浪費別人的時間就等於謀財害命!女士優先,俞靜你先出手,快點……”
溫喬健的聲音還沒有落,俞靜果然出手了。“靜如處女,動如脫兔!”用這句話來形容俞靜的動作再合適不過了。在她站著的時候,優雅端莊,誰能想得到她動作竟然如此之快,即使是曾經早已見識過的溫喬健也不禁露出讚歎之色,而第一次見識的蘆曉巧就更加吃驚了。
然後,溫喬健蘆曉巧兩人還沒有來得及把心中的驚訝表現出來,那邊的俞靜已經和傻蛋交起手來,兩人的動作都非常的快,讓人有眼花繚亂的感覺。俞靜處於攻勢,直拳,擺拳,左勾拳,右勾拳,掃堂腿,後旋踢,各種各樣的樣作接二連三的向傻蛋的身上各處要害擊去,身子輕巧,但力道又十分的帶勁,破空之聲呼呼作響,帶起的氣流像是一道龍捲風一般襲向傻蛋。
傻蛋雖然處於守勢,並且身子有向後退了幾步,但整個人面對俞靜的襲擊應對自如,完全的遊刃有餘。從整個人的身形上來看,傻蛋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顯得極其的聰明和老練,每一招每一式都巧妙地把俞靜的攻擊給破解掉。而且看樣子很像是一位絕頂高手,氣定神閒,正在等待時機,只要時機一到,他一招就要制勝。
溫喬健暗覺不妙,一般電視中的高手都是不主動出擊的,而是像傻蛋這樣一招一招化解對方的攻擊,等到對方筋疲力盡或是破綻露出來時再還以致命一擊。這就像下象棋,一開始就猛衝的肯定是一些小毛頭,老者都是微笑著在策劃大動作。
要是傻蛋勝了,而俞靜完沒有佔上風,那溫喬健的目的就達不成了。勝負是小事,溫喬健是希望俞靜能把傻蛋制住,然後假裝不經意間將其袖子撥開。現在看來難度實在不小,太低估傻蛋的實力了,人不可貌相啊!
“啊——”蘆曉巧忽然發出一聲驚呼。那是因爲俞靜和傻蛋兩人纏成一團的對打緩緩向後退,傻蛋的背後已經到了一個邊上,就快要碰到天臺圍欄了。而俞靜的攻擊非但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更加的猛烈。要是傻蛋一不留神被擊中一拳或一腳,那鐵定會翻身掉下樓去,這幾十米高的樓掉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就在這時,傻蛋忽然間大叫了一聲,腳向後一蹬,踩在天臺的圍欄牆上,然後整個身子忽然騰空翻起,在俞靜的頭上翻了過去。而同時兩人的手還在對打著。在隱約中,溫喬健似乎看到了俞靜有把傻蛋的右手袖子撥了一下。
之所以說是“隱約”那是因爲他們的速度太快,傻蛋一個翻騰也不過眨眼之間,然後就落到了俞靜的背後。所以,溫喬健還是覺得俞靜不可能匆忙中看得清楚傻蛋手上的紋身圖案。傻蛋腳一著地,絲毫沒有停滯半刻,立即向俞靜發起了進攻,俞靜由於是背對著他,要轉過身來已慢了一拍,前方又是天臺的圍欄,已經不可能往前閃了,眼看她就要輸了。
然而,聰明如俞靜者自然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輸掉,眼看傻從背後的攻擊快到打到她的身上,她就猛地向前衝去,然後做出了一個讓溫喬健和蘆曉巧失聲驚呼的舉動。她一個跳躍,跳過圍欄,看樣子像是向樓外跳去,可是樓外面可是三十多米高的地面,砸下去不死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