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睜眼就看見大勇圓圓的大腦袋像個大熊貓是的在我眼皮底下晃。“媽呀,你幹嘛呢?”我嚇了一跳。
“我看看你死了沒有。”大勇壞笑。
“才賣一天報紙就賣醫(yī)院來了,真行。咱還玩嗎,老三?”小六兒賊兮兮的笑。
“哎喲,痛,痛,痛死我了。咱不玩了行嗎?”我捂著頭作萬分痛苦狀。
“行,完了你就準備和十萬投資說白白吧!”大勇一吡牙。
“別裝了,皮外傷,稍微有點小小的腦震盪。”小六兒拍拍我的臉。
我一骨碌坐起來“啥玩意兒?腦震盪就腦震盪吧,還小小的,糊弄鬼呢?“
“人家大夫就這麼說的,咋的?不信,不信拉倒!”
我摸了摸纏了幾圈繃帶的腦袋衝大勇和小六兒說,“真沒事兒?”
“沒事兒,騙你是王 八 蛋!”小六兒說。
我樂了,“沒事兒就接著幹,小車不倒直管推啊。”
“那行,那咱走吧!”大勇開始收拾衣服。
“別介,我再躺會兒啊!——好不容易進回醫(yī)院”
“你孕婦啊?磨磨磯磯的。”
出了急診,我有點納悶兒“你們怎麼知道我被“開”了?”
大勇和小六兒大眼對小眼,“出來買袋饅頭,不就碰上了嗎!”。“買饅頭?買饅頭上長途汽車站來買?上這兒賣柺來了吧?忽悠誰呢?”我罵,“我的包呢,我的報紙呢!”。
“給你!”小六兒把包一把塞給我。
“我得數(shù)數(shù)!”我倒出來坐在急診門外的臺階上開始數(shù)數(shù)兒。“走吧,神經(jīng)病玩意兒,——”大勇氣得直跺腳。
等我數(shù)完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大勇和小六兒不見了。嘿,這兩傢伙,不仗義啊,蔫不斤兒的沒說一聲就走了也不說請我吃點啥,喝點啥給我補補!我一算還有四十二份,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二十。別琢磨了,快點走想法兒把報紙賣出去。
轉(zhuǎn)悠到了公園。小橋流水,芳草嚶嚶。看到幾對拍婚紗照的,心想機會來了。這個點兒還有拍的,好啊,走過路過不能錯過,上!
“都市報,都市報,這位美麗的小姐來份都市報吧?”那美女笑著向我擺手,啊,不要?不要我也跟著你。眼瞅著俊男靚女,要在溪邊青草上擺個姿勢我趕緊躥過去,“都市報,都市報,美女來份都市報吧!”。旁邊的帥哥一揚手刷的一下一枚銀光閃閃的暗器直奔我面門飛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七種武器排名第三的小李飛刀?我一招大慈大悲手輕飄飄地接過,阿彌陀佛,我佛慈悲。錢我收下,報紙給你!
那帥哥接了報紙往地下一鋪,對美女說。“坐這兒,省得弄髒了。”阿彌陀佛,報紙是看滴,不是坐滴,不過施主非要坐也未嘗不可,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又云天要下雨孃要嫁人,由他去吧。
一枚硬幣入袋,叮噹一聲脆響。
我就喜歡這聲音,我愛硬幣。
“汽車站的大邦子怎麼辦?”小六兒嚼著一個大列巴對大勇說。“別插手了,老大不讓管。”大勇看著窗外落日的餘暉若有所思。“那老三晚上睡覺怎麼辦?”小六兒瞪個眼睛。“我怎麼知道?他愛睡那兒就睡那兒。開車——”
七點多了,還剩十三份報紙。腿像灌鉛了是的,不知道這一天走了多少路,至少有十公里。兜裡一大堆硬幣一走路譁愣譁愣的,我特有成就感。上那兒睡去?大勇跟老爸老媽說我去海南考察一個項目去了一個月以後才能回來,按約定我一個月內(nèi)不能回家。隱約的有點不安,離了親人朋友我真的不能生存下去?我不信!我使勁朝地下吐了口吐沫。
隱約的有印象前幾天開車路過解放路的時候那好像有一片拆遷的舊樓,對,去那兒吧,好歹有一不花錢就能住的地兒。走到解放路市場的時候門口有一家賣乾貨的看我手裡舉著報紙就要了一份,心裡挺美,還真有上趕著買報紙的。不費吹灰之力又賺了五毛五。
那一片兒破樓拆的跟鬼子進村了是的滿目瘡痍殘垣斷壁,我貓腰進了一樓又被薰了回來,滿屋**屎尿橫流嗆死人了。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上樓啊。我一口氣爬到了樓頂,這倒是不錯空氣清新風(fēng)景絕佳只是少了面牆缺了個屋頂。這也不成啊,一夜春風(fēng)聽著挺詩意,冷啊,這晚上還不凍個半死?壞了,忘了要被了,這晚上怎麼睡啊。
踩著一腳爛泥我又從那片廢墟里跳了出來,得,花一塊錢吧,坐公汽上火車站候車室先瞇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