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米!新鮮的苞米!腳下的沙很燙,心情很陽光。
生意不錯,兩元一束,一小時賣了二十多個了戰果彼豐。沙灘不遠處有一個攤位租泳圈,氣墊牀,遮陽傘。還掛了泳衣泳褲花花綠綠的,海風中撲啦啦的響。黑色的泳圈上沾著沙粒兒,陽光的曝曬下揮發著股橡膠味。
環顧左右。
全是熟悉的味道,風裡瀰漫著海藻的綠意青鹹。
喲,那不是小六兒嗎?我眼前一亮。
小六兒和女朋友並肩坐在沙灘上。從背影看我大概能猜出倆人的進展程度。呵,據我觀察應該沒到同牀共枕的地步。不過看得出散出的那份甜蜜,兩個人的森林無人忘我的翩翩柔情。
“嗨!買苞米不?”我繞到背後猛拍了小六兒一下。
“神經病玩意,你呀!”小六兒笑著起身。
“你好!”雪兒跟我打招呼笑容有些羞澀。我裡一顫,一瞬的驚心動魄,有被子彈擊中的感覺。
還不能忘記?
我心裡一凜。
“你好!今天天不錯!來游泳?”我沒話找話明知故問。見到自己的山楂樹之戀,突然變得有點TWO。
小六兒捅了我一下,“幹什麼呢,眼珠子掉下來,我老婆!”。雪兒揪了一下小六兒的胳膊。
我擡頭斜眼望天一副鼻血流下來的樣子。足有五秒。
“沒人搶!小樣的,吃苞米吧?”
“吃,不吃白不吃!”小六兒接過來遞雪兒一個。“怎麼又賣起玉米來了?”
我又瞄了眼雪兒,溼漉漉的黑髮嫵媚而清純,淡淡地有迷人的桔子香味。真的有淡淡的香味,那是一種海水也掩不住的自然芬芳。我手有點抖,我暗地裡咬牙,賈世傑,你個沒出息的東西,別這麼菜好不好。
媳婦,人家的,六兒的,沒你啥事兒。
“多種經營,這個掙得多”我笑,笑裡藏刀的樣子。
“味道不錯”小六兒咬了一口說,。
我一拍大腿“問多少錢了嗎,你就吃?二十塊錢一個啊。”“窮瘋了吧你,二十,我一腳給你踹海里去!”小六兒笑。雪兒津津有味的吃著苞米,樣子甜甜的。我心想,像小女孩,不像比我大的。清純是裝不來的,這年頭成熟的越來越快,青澀倒顯得珍貴。
“大使快到日子了吧?怎麼樣什麼感想?”小六問。
“感想?做活人難,做一個活得有尊嚴的人更難,做一個活得有尊嚴的幸福的人難上加難!”我像個哲學家,我想我應該夠格當政協委員了,作爲無黨派人士。境界不是一班的高。“這些天我很幸福,每當看到和我一樣的勞動人民我這種幸福感就油然而生。我真幸福,比他們。他們有的真的什麼都沒有。我有,我有家,我有朋友,我有小琪。我還有十萬的投資。雖然十萬的投資還不夠兌個小賣部的,但我知足,朋友們認爲我還值十萬八萬的,我欣慰。”
小六兒拍拍我,“行啊,快熬到頭了,老大說了,過兩天好好給你接接風。”
“死老大,害死我了,說吧,當初究竟是誰出的這損主意的?整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一把揪住小六兒。
“去!”小六兒一甩胳膊,“有錢難買願意,當時誰讓你答應的?”
想想也是,怪誰?自己牛哄哄的,不可一世捨我其誰的烈士樣,撿了多大寶是的,一頭就栽進來了。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這是誰說的?害得我這些天每天早起來面壁先默唸三遍,以其心理平衡而不至於神經錯亂。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精神鴉片還真挺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