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叫小琪來吃飯,豬肉酸菜燉粉條。“阿姨,您醃的酸菜真好吃”小琪一句話,哄得老媽笑的像夏天裡的向日葵是的。“小琪,阿姨醃的辣白菜你吃不吃”老媽在飯桌上推銷起自已的手藝。“一個鹹菜,什麼好吃”我在邊上笑。“哎哎,哎,我就愛吃辣白菜。”小琪瞟了我一眼歡快的說。“姨給你取去”老媽一臉興奮。我心裡暗笑,誰要說老媽做的東西好吃比給她一毛錢還高興。
“阿姨,你忙半天了,我來收拾吧!”小琪把老媽請出了廚房。“別沾手了,幾個碗一會兒就洗完了”媽媽推讓著。“還是我來吧,您休息一會。”
媽媽擦擦手從廚房出來朝我擠了擠眼“你看人家小琪這孩子多懂事兒,你看看你,跟你爸是的,吃飽了一坐,油瓶子倒了不帶扶的。”老爸慢條斯理的回過頭來“說歸說,當著孩子怎麼又扯我身上來了?”老媽抻長了脖子往廚房望了一眼“小琪啊,快別洗了,讓賈世傑去,過來陪阿姨說會兒話”。“玩事兒了,就幾個碗”小琪從廚房走了出來。我放下手裡的瓜子“鍋給我留下,我善於刷鍋”心裡暗笑,我和小琪都商量好了,到她家我刷碗,到我家她刷碗。這是面子工程也是政績工程,呵呵,兩邊老人高興就成。
“叔叔,爺爺的病好些了吧?”小琪問。“好多了,再過幾天就要出院了,對了你爺爺讓我給你個玉扳指兒”爸爸給媽媽使了個眼色。老媽進屋拿了個小布包出來。我心裡納悶,玉板指?老爸不是說我們家八代貧農嗎?還有這物件?再說了,這事兒怎麼我一點都不知道,老爸口風可夠緊的,自已兒子瞞什麼,還怕我騙去,當了?我有那麼敗家嗎?我似笑非笑的坐在那兒摸不著頭腦。
小琪很興奮,因爲我總在她面前窮白話鑑寶裡的故事,都是些天上掉下個大金元寶直接砸腳面子上的事兒。回去她到處尋麼寶貝,她爺爺奶奶七大姑八大姨問了個底朝天,還是一窮二白毫無所獲。“我看看我看看”我伸手要搶。“爺爺給我的”琪琪一把攥手心裡“就不給你看”。老媽樂了,“就不給他,誰讓他懶的不刷鍋來著”。“冤哪!”我噴,作血濺八尺狀,“要知道是有獎刷鍋誰不刷啊!”。.........
進了我的臥室,琪琪還在研究那個扳指兒。“不知道這東西值不值錢?”琪琪說。“你那個不值錢”我故意逗琪琪,你看看爺爺給我的寶貝”說著我指了指櫃子上放著的主席像。琪琪走過去看了一圈,“**時候的,有點收藏價值,也就一兩千塊吧有什麼稀奇。”舉手投足像個識貨的行家。“喲,值這麼多錢呢,我還以爲也就百拾來塊錢的東西,哎,琪琪,你們家有沒有什麼稀罕的寶貝送我?”
“我不就是我們家最值錢的寶貝!?”琪琪一笑。
下了車連夾帶扛的總算把四個大帆布袋整出了出站口。腦袋見汗了,大冷的天兒,小六兒坐在一個口袋上點了根菸。進了三千多塊的貨,身上還剩十六塊八。“去那兒,打車嗎,您吶?”,小六兒一擺手。售票口那兒有個賣茶葉蛋的支了個小喇叭喋喋不休的喊著。小六兒走過去掏出三塊錢“給我來倆”,車上沒吃飯,嫌貴,後來盒飯便宜了由八塊降到了五塊,小六兒想吃,忸怩了一會兒還是沒好意思要。好像要剩飯是的,小六兒有點抹不開面子。得補充點體力了,折騰了半天有點虛脫。小六兒剝了雞蛋皮兒嚼了一個,有點噎的慌。車站水貴,二塊一瓶,忍著點吧,小六兒想。一回頭,一箇中年男子冷冷地看著他,“那兒的?”“本市的”小六兒一愣,不知怎麼有點心虛。“身份證呢?”“不是,你是幹嘛的”小六兒問。“站前派出所的,怎麼,要看看證件嗎?”。中年男子眼光犀利。小六兒感覺好像自己突然變成了個壞蛋,“我沒帶身份證”。“去那兒了”“去北京拿點貨”“什麼貨”。小六打開一個大帆布包,“都是衣服”。中年男子點點頭,“家是市裡那兒的?”“我在西柳街,那有片纖維廠的家屬樓”“哦,行,下回出來帶身份證啊”。
中年男子走了,小六兒半天沒回過神兒來。
不是拿我當盲流了吧,要不就是把我當流氓了。也不對,流氓都開大奔了,肯定是把我當盲流了。小六兒站在那兒呆呆地想。有莫名地悲憤有莫名地羞愧。
華燈初上,街上一片的桔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