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輩子是欠他的嗎?在吻著他的時候,她忍不住忿恨地想。越想越氣,乾脆就狠狠咬他。直到最後丁辰也搞不清楚,他們是在親吻,還是在啃噬對方。
半夜驚醒的時候,雨終於停了,撥雲(yún)見月,丁辰藉著慘淡的月光凝視著杜鳴笙的臉,忽然就覺得難過。
是特別特別的難過,難過到她想撲在他懷裡大哭一場。
爲什麼他們之間會變成這樣?
那之後便是衆(zhòng)人期盼已久的春節(jié)。重新錄製的節(jié)目在節(jié)前最後一天順利完成,所有人都吁了口氣。
在公司門口等車的時候,美玲興奮地問陸路的假期計劃,陸路搖搖頭說沒有計劃,美玲忍不住驚訝道:“Lulu姐你都不回家過年的?”
“我沒有家”這種話自然是說不口的,陸路只好敷衍她:“可能去旅行吧。”
“聽上去很不錯啊,偶爾換個地方過年也挺有意思的。不像我,還得轉(zhuǎn)了飛機轉(zhuǎn)汽車才能到家,累斃了,但是不回去會被爸媽念死吧。”
美玲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含笑的,陸路知道她其實特別想家,也就笑著拍拍她的肩膀:“春節(jié)快樂!明年見。”
正好出租車來了,美玲興沖沖鑽進車裡,衝陸路開心地揮手:“Lulu姐也是!明年見!”
送走了美玲,陸路站在路邊繼續(xù)等出租。沒想到剛攔到一輛,沈世堯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你不在公司?”
“今天臨時通知提早下班,你在公司樓下?”
“嗯,沒關(guān)係,我直接去你家就好。”
待陸路把做好的菜端上餐桌,門鈴剛好響起來,她來不及解圍裙便去開門,沈世堯大概是第一次見她這麼居家的樣子,不由一怔,摸摸鼻子笑起來:“這條裙子挺好看的。”
陸路被調(diào)侃得有些窘,忍不住將圍裙扯下來塞到他手裡:“看你這麼喜歡,別客氣,送你了。”
沈世堯也不跟她較真,接過圍裙低頭在地上搜尋著什麼,陸路這纔想起家裡只有兩雙女式拖鞋,趕忙制止他:“我下樓去買。”
“今天就不用了,回頭再買吧。”沈世堯笑道,“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倒是夠不客氣的,陸路雖這樣想著,脣角卻是一個上揚的弧度:“好吧,那先吃飯吧。先說好,我手藝不比你,你不要嫌棄啊。”
洗過碗,兩人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紙,陸路翻著當天的娛樂版,沈世堯則在看財經(jīng)版。
陸路向來不喜歡看電視,沒想到沈世堯竟也不喜歡,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坐著,倒是格外的和諧。
翻到上面關(guān)於新電視劇的宣傳劇照,清珂竟有份佔了個角落,陸路不禁感嘆Cindy的用心良苦。
正想著,沈世堯忽然叫她:“路路。”
陸路困惑地擡頭,便發(fā)現(xiàn)沈世堯早放下了報紙,手中取而代之的是兩張機票:“明天上午十點,我們飛法國。”
只有到了這
會兒,糊塗蛋陸路才猛地記起來,自己曾把護照給了沈世堯,當時還是請美玲幫忙給他寄過去的。她那會兒因爲節(jié)目重錄和節(jié)後電視劇宣傳的事兒忙得天昏地暗,甚至連見他一面的時間都沒有。好在沈世堯不如從前一樣跟她凡事計較,原本她以爲按照沈世堯的性格,收到那份快遞的時候會氣得趕來殺了她,沒想到他只是打了個電話叮囑她再忙也要按時吃飯。
男人的心思真是變幻莫測,陸路那時好像是這麼想的,然而一轉(zhuǎn)頭她又去忙別的了,也就把這回事忘光了。
然而眼下機票確實是擺在眼前了,陸路才終於有了點真實感,當然,也真實很突然:“你什麼時候計劃的這事啊……”
“三個月前。”
三個月前,三個月前,三個月前……陸路忽然有一口咬死這個男人的衝動,她到底爲什麼會覺得他變了啊?他明明還是那個自以爲是的自大狂!
然而就在那天晚上,當籠罩在沈世堯大魔王陰影下的陸路默默收拾著行李的時候,丁辰的電話忽然進來了。
自Author甩臉離場那夜後,陸路只跟丁辰聯(lián)繫上一次,得知當天兩人在一起後,陸路說不出是感到鬆了口氣,還是覺得恨鐵不成鋼,反正這樣的微妙情緒令她好些天不想聯(lián)繫她。
而這次丁辰主動打給她,帶來的竟然是個更勁爆的消息。
“什麼,你說你要帶他回家?”陸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怕你爸把他殺了嗎?要不把你殺了!”
“怕啊,”丁辰想想那個場面就覺得牙齒打顫,“可是終歸是要見的,不是今年,也是明年……不過或許,或許就沒有明年了吧……”
就算是極力掩蓋,陸路還是聽見了丁辰的鼻音,沉默片刻,陸路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窗外正熱鬧盛放的煙火:“那麼加油吧,丁丁,我們一起加油!”
長假第一天的機場人山人海,好在國際樓的情況比國內(nèi)樓有所緩解。因爲走貴賓通道,陸路免去了排隊換登機牌的苦惱。
順利登機,蓋上薄毯,陸路這纔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們要去法國哪裡?”
“先到巴黎,再去戛納。正好可以見見George夫婦,想來他們的孩子應該快滿一週歲了吧。”經(jīng)沈世堯提醒,陸路纔想起還有這樣一段往事。時間真快啊,一轉(zhuǎn)眼便是四季交替,他們相識都快一年了。
“在想什麼?”沈世堯饒有興致地望著她。
“想你有多陰魂不散,”陸路輕笑了一聲,“那時候我多討厭你啊,自以爲是,強人所難,好像全世界都該按你的意思來。”
“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啊……”陸路故意衝他眨了眨眼睛,“還是很自以爲是,喜歡強人所難,不過,好像沒那麼討厭了。”
沈世堯一怔,下一秒面無表情地將手裡的眼罩往她臉上一套:“好了,你可以睡覺了。”
自大狂害羞起來居然是
這樣,陸路覺得很有趣,但也非常懂事地沒有繼續(xù)戲弄他。凡事都要點到即止,超過了,只會適得其反。
抵達巴黎,是當晚十點左右,近十二個月小時的飛行令人身心疲憊。陸路坐在的士裡打電話向丁辰報平安,就聽見沈世堯在一旁跟自己的助理通話。
掛掉電話時,沈世堯看自己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沉吟了片刻,陸路聽見他說:“剛纔助理告訴我,她以爲只需要訂一個房間,而現(xiàn)在酒店已經(jīng)客滿,沒有別的房間了。”
將沈世堯的話咀嚼了幾遍,陸路才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然而她只能強作鎮(zhèn)定地點頭:“我知道了。”
其實心裡已緊張得如同擂鼓。
而同樣感到緊張的,還有遠在天邊的助理小姐。她真不是故意的啊,當初問沈世堯需要訂幾間房的時候,沈大魔王只涼涼地說了一句,你看著辦。於是她看著辦了……但看今天沈世堯今天的反應,她八成是辦錯了……她是不是要開始寫辭職信了啊?
在酒店Check in的時候,陸路下意識站在了離沈世堯幾步開外的地方,遠遠地將證件遞過去。沈世堯卻彷彿沒有察覺一般,只專注辦理手續(xù),拿了房卡,才轉(zhuǎn)頭囑咐她:“可以上去了。”
電梯一路上行,四周靜寂得令人發(fā)憷,陸路不禁想起在戛納第一次一起乘電梯,也是這樣古怪的氣氛,而後沒多久,她便被眼前這個人吻了……
正恍神之際,沈世堯忽然開口了:“放心,我可不會再跟上次一樣在電梯間吻你,起碼也要等到房間,是吧?”
他一臉壞笑,陸路被戳中心事,臉刷一下紅,緊張地往旁邊一縮,恰好電梯門開,她連忙跨出去,惹得沈世堯在身後笑話她:“真不禁逗。”
陸路氣極,扭頭兇神惡煞道:“關(guān)你屁事啊!”
刷卡進門,陸路才發(fā)現(xiàn)不幸中的萬幸是沈世堯的助理爲他訂的是一個套間,也就是房間裡有兩張牀。
陸路如蒙大赦,趕忙將包丟在外間的牀上,一屁股坐上去:“今晚我睡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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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便發(fā)現(xiàn)沈世堯正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眼裡滿是寵溺。
一瞬間,陸路反應過來,她又被沈世堯耍了!他一開始就知道助理訂的是套間,卻故意害自己以爲只有一張牀。
一股莫名的邪火在心中被點燃,這個該死的渾蛋!陸路起身作勢要踹他,沒想到用力過猛重心又不穩(wěn),人沒有踹到,自己反倒向前撲倒。
眼看就要倒地,沈世堯一個跨步,穩(wěn)穩(wěn)地攬住了她。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古龍水香,陸路只覺得又羞又窘,緊張快要暈過去了。良久,才咬牙恨恨道:“你……渾蛋!”
沈世堯也不惱,只將她扶回牀上坐好,輕笑著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就當我是個渾蛋好了。不過渾蛋對天發(fā)誓,他只想逗逗你,沒別的意思。既然都說了等你,也就不必急這麼一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