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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命嗎?
在我即將踏進天星酒店大門的時候,一道沙啞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我緩緩轉過身,一名蓬頭垢面的老婦人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她伸出枯枝般的手指著我一字一頓地說: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老婦人是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
“呵,你想給我算命是吧?”我頗有些惡趣味的回道。
“我只是好意提醒先生,你命犯桃花劫,三日之內,必遭豔鬼索命!”
我冷笑著回答:“花錢給你,方可消災是吧?”
我剛說完,酒店的保安便怒罵著衝上來驅趕這位看上去瘋瘋癲癲的老婦人。老婦人慢吞吞的轉身離開了,走出很遠後卻突地定下腳步,扭過頭來,陰著臉衝我說道:不入此店,方可避難。信不信,由你!
夜已經很深了,但躺在酒店那寬大舒適的牀上我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這倒不是因爲精神亢奮失,而是因爲從隔眠壁客房裡隱約傳出怪異響聲,似乎是一名女子的嗚咽哭聲,斷斷續續的,擾人好夢。星級酒店,房間的隔音效果卻如此之差,這令我頗爲懊惱。
睡不著,我索性坐起來,打開手機發現有未讀短信,是劉梅發來的。劉梅說:老公,我剛做了個噩夢,我夢到一名女子用白色絲襪將你捆綁在牀頭,然後用她那火紅色的裙帶勒你的脖子,勒得你喘不過氣來,漲得滿面通紅,解夢的說這是大兇之兆,我很擔心,出差這幾天你一定要小心啊!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迅速將這條短信刪除,然後給方小茹發了一條短信:親愛的,我想你了!
劉梅是我的未婚妻,總喜歡求神問佛,呆板而不解風情,方小茹是我在這座城市的情人,漂亮性感,惹人喜歡,不過因爲她那太過旺盛的佔有慾,我開始有意疏遠她。但在這個寂寞的夜裡,我還是無可遏止地思念起她來。
或許是夜太深了,方小茹並沒回我短信。
我靠在牀頭,失落地燃起一根菸。
煙抽到一半,牀頭的電話響了。
“您好,請問需要按摩服務嗎?”一個極具誘惑的女聲撩得我心癢難耐。
我沒有遲疑,猶如吐菸圈一般從嘴裡吐出了一個嗯字。
“好的,我立馬上來,記得開門喔,我叫麗麗!”
嘟!掛斷電話,我有些興奮的掐滅了菸頭,然而令我鬱悶的是直到天亮我都沒有等來那位麗麗姑娘。
早晨,我瞪著紅腫的雙眼看著服務員端著早餐進房,昨晚積下的怨氣忍不住全撒了出來。
“你們這酒店怎麼搞的,隔音效果這麼差,昨晚隔壁房間那個女的哭哭啼啼了半宿,鬧得我一夜沒睡好,我要投訴!”
服務員瞪大眼睛看著我,輕聲回答說:“請,請問,先生你說的隔壁是304號房間嗎?”
“我外面是走廊不是裡邊的304還能是哪家!”我嗓門更大了些。
服務員堅決的搖了搖頭:“先生你肯定搞錯了吧,304號客房昨晚根本沒有住人!”
我愣了一下,突然冷笑起來:“哼,撒謊,這兩天是週末,店裡早就賓客爆滿,304房會空?”
服務員激動地說:“我們這兒,304號房不管什麼時候都是空著的!”
服務員說完突然察覺到說錯什麼似的,見我一臉吃驚地看著她,當即捂了捂嘴。
她異常的反應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放鬆了語氣:“你要能給我說清原由,我就相信你沒騙我!”
見我逼問緣由,服務員剎時低下了頭,只含糊的吱唔了一句:“反,反正,信不信由你!”就驚驚慌慌的逃了出門。
我愣在牀頭突然有點迷糊了,看服務員的樣子不像撒謊,可一間客房好端端的又怎會常年空著呢?而更讓我迷惑的是,如果真是空著的,那我昨晚聽到的聲音會是從哪兒傳出的,難道是幻覺?
因爲趕時間談一個合同,我暫時停下了胡思亂想,翻身下牀了。
我經營著一家竊聽器公司,這公司原本是劉梅父親的,她父親死後這份產業便留給我打理了,當然,毫不避諱的說,我正是爲了獲得這塊免費的餡餅才違心地和劉梅戀愛並訂婚,事實上姿色平庸的劉梅引不起我絲毫的興趣,因此每當她問起婚期時我便打太極。
走進約定好的那家露天茶吧時,我看見我要會見的客戶已經坐在位置上等著我了,我整了整衣領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一陣簡短的寒暄後,我將一款竊聽器遞到新的客戶面前介紹起來。
“其實,竊聽器不止能用來打探隱私,也能用來製造浪漫呢。這款竊聽器兼具錄音功能,試想一下,當你和女友度密月時悄悄錄下一段甜言蜜語,在適當的時候放給她聽,她會有多驚喜?”
客戶被我的話逗樂了,當即簽下定單,爲表感謝我請對方到一大排檔吃飯。酒過三巡,我突然想起了酒店的怪事,我知道對方是本地人,於是向他打聽起來:“你住過天星大酒店嗎,聽說這家酒店的304號客房常年空著,真有這回事?”
“嗯!”客戶點了點頭。
我頓時笑了:“這酒店怎麼做生意的,有客房居然不租,真是怪了!”
“咳,不是他們不租,而是沒人敢住!”
見我一臉錯諤,客戶端著酒杯醉熏熏的說:“也對,你是外地人,不知道這事兒,一年前吧,這家酒店的304號客房裡住進了一個變態,那晚,他叫了一名做推拿按摩的服務員進去服務,這本是正當的服務,可哪知道這傢伙色膽包天,見那服務員姿色不錯竟然動手動腳起來,他的做法惹怒了服務員,服務員聲稱要去投訴他,卻不料她根本沒能走出那個房間,那名房客將這名小姐綁了起來,竟給活活折磨死了,後來警方介入將犯人抓走了,而受此影響這家酒店後來也取消了類似的服務,照說事情也就瞭解了,但恐怖的是,後來不管是誰住進304號客房,半夜都會聽到一名男子虐待女子的聲音,那女人的嘴被封住,只能發出痛苦而又無助的呻吟……”
隨著客戶的講解我耳邊又響起了昨晚聽到的聲音,那女子的呻吟聲越來越清析,而且越聽越像是因飽受折磨而發出的痛苦的呻吟。
一杯冰啤下肚,我感覺通體透著涼意,我回味著客戶的話越想越不對勁,既然這家酒店早就取消了提供按摩服務,那昨晚的電話又是誰打來的呢?是碰巧這酒店剛剛又重新開啓了這項服務,還是別的原因?
“對了,你,你知道那名小姐的名字嗎?”我裝作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真名誰知道,只知道小名好像叫麗麗!”
我心猛的一顫,手上的筷子差點掉落在地。
“我立馬上來找你,我叫麗麗,記得開門喔!”
我猛地想起當初她在話筒裡說的那句如夢似囈的話語,心頭頓生幾分可疑。
上來找我,從哪兒上?這是一句雙關語。
見我一臉失常的表情,客戶揮手說:“嗨,鬧鬼的事兒也是人云亦云,總之……”
“信不信由你啦!”客戶玩笑的說出這句話時,我卻頓覺後背一涼。
信不信,由我?可是,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神秘婦人的警告,嗨,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是古人警訓。
於是,這一次,我信了,當晚我便換了酒店。
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呆在新的酒店客房裡,我撥通了方小茹的電話,我想讓她今晚過來陪我,不同的是,以前是因爲寂寞才找她,而這一次,是因爲害怕!
電話通了,但傳入耳簾的卻並非小茹的聲音,而是一片噪雜的樂曲聲。
“喂,你是?”竟是一名男子的聲音。
“喔,我是小茹的朋友,我找她有點事!”我有點意外。
“什麼,找小茹,你不知道她死了嗎?”對方的語氣顯得不太友好。
“什麼,死了?”我頭皮一炸:“怎麼會……”
“昨天半夜遇上劫匪,當街刺死,這會兒正在給她設靈堂呢!”對方將電話移了移,對面的樂曲聲漸漸變得清晰起來--是隻爲死人演奏的哀樂。
啪!我慌亂地掛斷電話,身上涌過
一陣莫名的寒流,一個和我曾經有過無數次激情纏綿的身體突然變了一具冰涼的死屍,這真的令我有些難以接受。
叮呤……突然作響的門鈴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疑惑的上前開了門。
門外,是一名穿著性感的女子。
“你是誰,幹,幹嘛找我?”我一臉警戒地問。
“呵呵,你忘啦,是你讓我來的啊!”女子的笑容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嫵媚。
“我,我什麼時候讓你來了?”我左手搭住門把隨時準備關門。
女子臉色一沉,突然陰聲陰氣地說:“你忘啦,我是麗麗啊!”
麗麗這兩個字猶如匕首一般扎進我的胸膛。啊!我驚叫一聲,猛地將門關上。
我靠在牆上大口的喘著氣,可片刻後,當那瞬間涌上心頭的恐懼感猶如急漲的潮水一般退去後,我的心情又恢愎到了平靜的狀態,心想這究竟是真見鬼了……還是某人的惡作劇?
可是我真的想不出來有誰會給我開這麼無聊的玩笑。
嘟嘟嘟!座機響了,猶豫再三,我接起了電話,心裡直祈禱別又是麗麗打來的。
電話通了,原來是酒店前臺打來的,我不由拍了拍胸口長舒一口氣。
“先生,你好,有位小姐找你,說是你的故人!”
“小姐,她叫什麼名字?”我剛落地的心又懸了起來,警覺地問:“不是叫麗麗吧?”
“不是!”服務員頓了頓補充說:“是叫方小茹!”
我剛要落下的心又迅速提起,方小茹不是已經……
“別,先別讓她來!”我回過神來,大聲阻止,然而還是遲了,服務員在那邊一臉無奈的回答道:“不好意思,她已經過來了!”
服務員話音剛落,刺耳的門鈴便響起了,我癱坐在牀頭一時手足無措,然則在越來越急促的鈴聲中,最終我選擇了面對,我希望這其中有著什麼誤會。
一開門我便被方小茹的形象嚇了一跳,只見她臉色慘白,嘴脣紫烏,一件紅色連衣裙輕飄飄的掛在身上,因爲大雨的緣故,她的髮絲和裙角都在往下滴水,嗒嗒的水滴聲顯得格外清晰。
“你,究竟是人是鬼?”我結巴著問。
方小茹莫名其妙地看著我:“你,你才死了呢!”
“不是,我剛打了你的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男的,他告訴我,你已經死了!”我並不打算繞彎子,我只想盡快鬧明白事情真相。
方小茹先是一愣,繼而苦笑起來:“嗨,見鬼了!我手機前兩天丟了!我猜是拾主碰巧也叫小茹吧,畢竟小茹這是個大衆名嘛!難不成你還真以爲我是鬼?”
“丟了?”我仍然保持著警戒。
方小茹有些生氣了:“哎,我手機是真丟了,信-不-信-由-你!”
見方小茹一臉的認真勁兒,特別是在看到她那急劇起伏的胸膛後,我相信了她的話,緊張的心情驟然輕鬆了不少。
“哎,我當然信啦,瞧你這身兒,先去洗個澡吧!”我賠著笑臉上前摟住方小茹。
方小茹這才轉怒爲喜,點著我的額頭說:“就知道你猴急。對了,等洗完澡我有件大事要告訴你,你先做好心理準備喔!”說完,她在我臉上親了一口轉身走進了浴室。
嘩嘩的水聲從浴室內傳出。
我躺在牀上一邊等著美人出浴一邊無聊地翻看牀頭的報紙,突然,我想起了另一個問題,於是衝浴室的方向大聲問道:“對了,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兒呢?”
“喔,是一個叫麗麗的小姐告訴我的!”
又是麗麗?我拿著報紙的手開始劇烈顫動起來,而就在這時,報紙上的一則新聞則令我心中的恐懼感迅速升級,這只是一則簡訊,報道說昨晚一名女子半夜從酒吧出來遭到搶匪打劫,被當街刺死,新聞旁還附有遇害者的照片,我瞄了一眼,發現照片中的女子正是方小茹。
“報紙上有什麼新聞嗎?”
譁!我猛地合上報紙,發現方小茹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我身邊。
我強壓下心頭的恐懼,故作鎮定地說:“沒,沒什麼!”
“喔,沒什麼,你臉色看上去怎麼這麼差!”方小茹用毛巾揉搓著頭髮慢條廝理的揉搓著頭髮,但她的眼神中卻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
“這幾天工作太累,所以精神有點差!”我的眼神四處遊蕩根本不敢停在方小茹的身上。
“是嗎,不過我倒有個大新聞要告訴你!”方小茹說著又向前湊近了些。而就在我本能的向後退縮時,卻看到方小茹脫下的那堆衣物中,露出了一款粉色的諾基亞手機,這正是她原來用的那款,這令我最後一絲幻想也破滅了,她果然在說謊,她的手機根本就沒丟!
難怪她來找我時自稱是我的故人,故人故人,不正是已故之人麼?
我越想越怕,終於不安地站起身來,支唔著說:“我,我先出去買包煙!”
說完我疾步向外走去,猶如逃離人間煉獄一般。
衝到一間屋檐下,我痛苦地蹲在地上,我感覺自己在正置身於一個巨大迷宮之中,卻遲遲找不到出口。正當我低頭準備重新燃上一根菸時,卻發現地面上清析的映出了一道黑影,是一名女子的身影。
“你還認爲我是鬼對不對?”
是方小茹的聲音,我只覺頭皮一炸,猛的站起身不斷後退。
選擇了一個我自以爲安全的距離後,我站直身子,嘴裡哆索著道:“你的手機根本就沒丟!”
“我丟了,只是因爲喜歡原來的款式所以重新買了一款!”方小茹解釋道。
“不,你騙我!”我搖著頭拔腿便跑。
就在我轉身的瞬間,身後傳來了方小茹那歇斯底里的喊聲:“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劉梅她早就背叛了你,她想害你啊!”
見我並沒有停的意思,方小茹又大聲喊道:“我有證據,信不信由你!”
這一次,我本能地收住了腳步。
回到酒店後,方小茹拿出了一份今天的報紙給我看,這份報紙和我之前的那份內容完全不同,這令我倍感詫異。
“我說你臉色怎麼不對,你看那張是假的,是有人故意要嚇你!”方小茹氣咻咻的說,彷彿在埋怨我的笨。
“誰要嚇我?”我不解。
“你老婆,劉梅!”方小茹說完將一疊照片扔到了我的跟前。
我掃了眼這些照片,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照片記錄的全是劉梅和一名帥氣男子偷會的鏡頭,緊接著方小茹又放了一段錄音。從錄音裡我聽到劉梅在電話裡交待別人如何嚇我,原來她早就知道天星酒店304號房的鬼怪傳聞,於是在替我訂下305號房時又訂下了304號房,半夜她便讓那個叫麗麗的女子到我隔壁的房間放錄音,然後又給我打電話等等來製造詭事嚇我。
雖然我很不願相信一向安分的劉梅會想出這些詭計來捉弄我,然而鐵證如山,縱是她自己也沒法爲自己開脫掉。
“你,你怎麼會有這些東西?”我疑惑地看著方小茹。
“我,我找了私家偵探查她。”方小茹有些尷尬地回答,但很快她便嘟嚷道:“不過,你知道的,我也是爲你好啊!”
我並有責怪方小茹的意思,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感謝道:“算了,這一次要不是你,我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想著自己遭受的驚嚇,我心頭便生起了無窮的怨氣,那個劉梅,她爲什麼這樣做?
終究還是女人瞭解女人的心思,方小茹嘆了口氣說:“你把她父親的財產全都霸爲己有了,對她卻態度冷淡,她能甘心嗎,有新歡後自然想把那筆財產奪回去?我猜她這樣做不是想讓你瘋就是想讓你死!”
“如果我不瘋也不死呢?”我說。
“那她就會親自動手,把你弄死!”方小茹說到這兒試探的問我:“你遇到那些怪事兒時,有沒有跟朋友這些發短信?”
我點了點頭,的確如此,我一個人呆著時總感覺不安全,於是向一些好友發出過短信,聲稱自己撞上邪門的事兒,還一本正經的向他們討教破解之法,只不過他們全都當我是在開玩笑而並未理會。
“那不就對了,你這樣一鬧,你身邊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撞邪見鬼的死了
,她再使個手段殺掉你,人們還真以爲是冤鬼向你索命呢,到時中,只怕那個冤鬼就成了你自己咯!”方小茹的分析可謂絲絲入扣,聽得我渾身冰涼。
回憶起那晚劉梅發給我的那條短信,那個神經兮兮的瘋婦人,那個神出鬼沒的麗麗小姐,我不由暗自苦笑,原來從我住進天星酒店的那一刻起便陷進到了一場精心佈下的局中。
“可是,我真的不相信劉梅真會這樣對我!”我搖著頭,仍然不肯相信這一切會是真的。
“事情都到這份上了,信不信由你!”方小茹說完,輕蔑的笑了笑,說:“你要真不信的話,你回去試試看!”
我擡起頭,使命的咬了咬牙!
我的提前回家令劉梅有些意外。
在片刻的遲疑後,她緊緊摟住我說:“老公,你終於回來了,想死我了!”
我冷笑一聲:“呵呵,想死我,還是想我死?”
劉梅的詫異地看著我,臉上掠過一絲掩飾不及的驚慌,只這一個表情便泄露了她的所有秘密。
接下來,劉梅照例是給我熱水,做飯,但是我能明顯感覺到她的言行舉止不如往日的自然。
當一個人舉止不自然的時候,就說明是她心懷鬼胎了。
晚飯後,劉梅說:“你忙了這幾天夠累了,早點上牀睡覺吧!”
我不露聲色的點了點頭,只是警覺地嗅到這句看似平靜的話後暗藏的洶涌殺機。
我躺在牀上詳裝睡著,實際卻半瞇著眼睛,很快,令我期待的一幕出現了,劉梅悄悄走進房來,而她的手中赫然握著一把鋒利的尖刀。
劉梅坐到了我的身旁,左手緩緩向我的頭伸來,而右手則高高舉起了刀子,千均一發的時刻終於到來,而心中殘存的最後一絲僥倖也隨著她高舉的刀而消失殆盡。
啊!我猛地翻身,一把奪過劉梅手中的刀子,並順勢反刺回去。
“我讓你殺,我讓你殺!”
刀子應聲沒入劉梅的胸口,殷紅的血剎時涌出。
“想殺我,這是你自找的!”我恨恨地咒罵道。
劉梅沒有說出一句話,只是斜著眼睛看向我的牀頭,那裡擺著一籃蘋果。
“我,我沒有……”劉梅痛苦的搖著頭,斷斷續續的道:“信……不信……由……你!”
劉梅說完這句後便嚥氣了,看著躺在血泊中的劉梅,我心中積壓已久的怨氣也隨之消散,
誰知道那籃蘋果是不是你施的障眼法呢,信你,現在躺在血泊中的人就是我自己了!
劉梅在這世上根本沒什麼朋友,唯一的親人便是我,所以,我相信只要我處理得當,她的離去根本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我連夜將劉梅的屍體運至荒村深埋,爲了防止她的小情人找上門,我又火速換了住處,再後來的事你們都猜到了,方小茹成了我的妻子。
故事至此似乎應該畫上圓滿的句號了,然而出我所意料的是,故事卻遠未結束,等著我的將是更可怕的事情。
新婚之夜,我將方小茹摟在懷裡動情地說著情話,然而奇怪的是方小茹卻始終對我毫不搭理。
“親愛的,今晚如此特別,你不打算對我說點什麼嗎?”我低下頭,含情脈脈地看向方小茹卻不料嚇了一跳,只見她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木然的表情中竟透著幾份莫名的陰森。
“你爲什麼要殺我?”方小茹突然說話了。
我大驚,以爲自己聽錯了。
方小茹又重複了一次:“你爲什麼要殺我?”
我一把將方小茹推開,大聲斥責道:“你,你瞎說什麼,發什麼瘋?”
突然,我像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厲聲道:“你別在這兒裝神弄鬼了,我爲什麼殺死劉梅你還不清楚,是因爲她想殺我!”
方小茹突然笑了起來,但眼角卻閃著昌瑩的淚花:“我想殺你?我當時只是想給你削蘋果!”
我有些傻了,分不表眼前的究竟是劉梅還是方小茹,只能告饒:“不,小茹別再鬧了,你知道的,我出差時遇到的那些詭事全都是劉梅的鬼把戲,她就是想害我!”
方小茹激動地吼道:“不錯,那些怪事的確是我做的,但我的目的不是想害你,相反,我只是想將你拉回到我身旁,我早知道你在外風流成性,迫不得已纔出此下策,我利用你膽小多疑的缺點,騙你方小茹是鬼,這樣你以後就不敢找她了,我騙你按摩小姐是鬼這樣你就不敢再拈花惹草了,我天真的以爲這樣一來你就會回到我身邊了,因爲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我心緒大亂:“你撒謊,你以爲我不知道,我出差時你也在家幽會情人?我連照片都有!”
方小茹的語氣中透著失望:“情人,那是私家偵探,不然我怎麼對你在外面的風流韻事瞭如指掌?”
我頓時如遭電擊,一時說不出話來。
方小茹猛的伸起手,只見她手上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和我那天刺死她的那把一模一樣。
“你曾說過,生亦同牀,死亦同冢,我要你下來陪我……”
我尖叫著從牀上跌落下地,趴在地上衝著方小茹拼命地磕頭求饒,可突然,我發現旁邊多了一雙黑色皮鞋,是一雙男式皮鞋,我擡頭一看不禁傻眼了,正是那名私家偵探。
“哈,這齣戲可真好看,小茹你演得太棒了!”男子幸災樂禍的拍起掌來,而方小茹則微笑著走下牀,上前和他擁吻在一起。
看著眼前這一切,我突然明白到什麼,怒吼道:“你,你們耍我?”
方小茹衝我得意的說:“呵,誰叫你那笨呢,劉梅能耍你,我就不能耍你?哈哈,不過老實說,剛纔你衝我磕的那些頭算是你當初玩弄我感情的補償吧!”
我剛想發作,方小茹卻再次說道:“對了,我並沒有沒騙你,因爲我剛纔說的話可都是真的!只不過我還得補充一點……”
方小茹拍了拍那名男子說:“他是劉梅找的那位私家偵探沒錯,不過,他也是我的男友,劉梅能想出那些法子全拜他支招喔!”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我質問方小茹。
“你果然夠笨,實話告訴你吧,你悄悄掩埋劉梅屍體時被我拍了照,我只要將這些照片寄給警察局,你就等著償命吧。到時候,我將帶著你留下的豐厚家產和我男友逍遙快活,哈哈!”
小茹的話如一盆冷水將我澆了個透心涼,這真是個完美的陰謀,完美到令人膽寒,然而我並不甘心認輸。
“哼,你們真敢告我嗎?”我突然恢愎了鎮定,惡狠狠地警告道:“要知道你們纔是真正的罪魁禍首,追究起來你們同樣脫不了干係!”
方小茹嘲諷地看著我說:“說得不錯,可是,你有證據嗎,難道就憑你一張嘴胡說?”
“我有!”這一次大笑的人輪到了我:“哈哈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方小茹你沒想到吧,今天是你我的新婚之夜,我在臥室裡安了竊聽器本想錄下我們的甜言蜜語,卻不料錄下了這段精彩的對白,這難道還不算證據麼?”
方小茹臉色剎時慘白,繼而,她故作鎮定地說:“不,你,你騙我。”
“信不信由你!”我冷眼看著她倆。
“你這是在訛我倆,我們絕不會上當!”
“信-不-信-由-你!”我咬牙切齒地重複。
方小茹徹底呆住了,現場頓時陷入到一片死寂之中,終於,方小茹的妥協了,她一臉呆滯地拉了拉男友的袖口,輕聲說道:“算了,我看,咱,咱們還是先別報警了!”
看著方小茹那一臉狼狽樣,我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信不信由你,這句話還真是充滿了無窮的魔力啊!
啊!就在我大笑時,方小茹的男友卻突然哀嚎一聲,痛苦的揪著頭髮蹲到了地上。
“晚,晚了,我已經將照片寄給了警察局!”
“什麼?”
我的笑聲嘎然而止,現場的空氣彷彿驟然凝固住一般。
“你,你說真的?”方小茹衝上前揪著男友的領口,瘋狂的搖晃著,然而她男友的嘴脣動了動,卻終究沒有說出那句熟悉的話來,因爲就在此時,我們聽到屋外傳來了隱約的警笛聲,而且越來越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