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曲折的小徑,繞過一大片的假山,眼前的視線突然豁然開朗。在露天的地上,桔花朵朵爭奇鬥豔。而在桔花邊上,則錯落不一的擺放著不少長幾,長幾上面的美食美酒自然是少不了。
唐晗羿沿著小路過去,發現不僅僅是中間的空地上拜訪這美食美酒,就連一些花叢深處都是人影憧憧。
“這裡居然還有水!”張寶蕊小聲道。
凌容和唐晗羿兩個人往那裡看去,原來是桔花擋住了視線,在下面居然還有一道水渠,上面飄著美酒罈子,正緩緩的從他們腳下的橋下飄過。
“還真真是別緻!就好像到了仙家一般,隨地而醉隨地而眠!”凌容也讚了一句,她也沒有想到最後出來的效果居然是這樣的好。
唐晗羿還沒說話,菡萏卻涼涼的道:“隨地而醉隨地而眠?如果是一般就修養的人,纔不會做出這樣出格的事情。楚國果然還是欠缺一些教化!”
凌容眉毛一挑,知道她又在指桑罵槐了。不過她沒說話,等著唐晗羿幫她開口。
果然,唐晗羿也是有些不悅,但還是耐心的解釋給菡萏聽:“桔花爲花中隱士,本就不和一般的人一樣拘泥於世俗禮儀。如果能在花下眠,那也算是乘興而來……”
聽唐晗羿解釋完,張寶蕊捂嘴一笑,看著菡萏的神色有些憐憫,甚至還進一步的走到凌容的面前,親熱的喊了一聲“姐姐。”
喊打暗恨自己沉不住氣,看著張寶蕊小人得志的嘴臉,心裡又噎不下這口氣。只是氣呼呼的跟在後面。突然看著走在最前面的唐晗羿的挺拔的身影,心中不由一酸。
凌容哪管菡萏那麼多的委屈,今天她來就是要做足姿態的。
一行人一來到園子,就有好些人圍了過來,對著唐晗羿寒暄。凌容微笑的站在那裡,憑著那份氣度,也讓不少人驚異。再看看後面美貌的菡萏,心中頓時就思量出來了。
美貌的女子天下那麼多,但是並不是任何一個都可以完全勝任當家主母的位置。於是,對凌容的態度也就更加的恭敬了。
“三哥!”凌容剛聽到有人喊唐晗羿,轉身就看到唐鈺茗先是咬牙切齒的看了她一眼,轉眼笑著走到了唐晗羿的面前。
“四弟!”唐晗羿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這個四弟可是很少會對他這樣和顏悅色。“你今日也有空來參加這個宴會啊!”
“這麼名貴的賞菊宴在宮裡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我很好奇,這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盛宴,所以便來了!”說著他看了凌容等人一眼,道:“三哥真是豔福無雙啊!”
唐晗羿微微一笑,“你不是也要開府住到外面來嗎?到時候請父皇給你賜婚不就好了!”
“哈哈……只怕是再難找到三個這麼好的了!不過,方纔我進天香居的時候,看到一樣東西,還請三嫂解答一下!”
凌容的眼皮一跳,心中已經明白唐鈺茗要問的是哪個,不過這個時候她只能是裝聾作啞了,“四弟你要問什麼呢?”
“三嫂應該還記得我送給你的那一幅字畫吧!只是不知道這幅字畫現在在哪裡呢?”唐鈺茗隱隱有些憤怒道。
凌容笑容不減,“自然是在府中啊!”
“哦?是嗎,那方纔我看到天香樓的門楣上掛的字畫那又是誰的呢?那上面爲什麼還蓋著我的私章?”
“額……”凌容笑道:“好吧好吧,當初你這字畫被人一千兩買了!回頭我分你一半就是!”
“你……”唐鈺茗氣急。
“四弟的字畫賣了一千兩,那敢問王妃,我的那副字畫呢?”唐晗羿微瞇著眼睛問凌容道,那語氣裡的危險意味不言而喻。他可沒忘記,有次去桃夭院,凌容對著他死纏爛打叫他寫了一幅字。他原以爲她會珍藏,結果轉眼便被她給賣了!
“……”凌容挺挺肚子,“怎麼,你們兩個大男人還想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啊!”
唐晗羿和唐鈺茗哭笑不得,唐鈺茗道:“算了,那銀子我也不要的。反正字畫已經送給你了,隨便你怎麼處置。但是來而不往非禮也,三嫂是不是也應該回送一樣東西給我?事先聲明,一般的東西我不要!”
“那更珍貴我的也沒了!”凌容無奈道。
“那我不管,三嫂你自己看著辦便是!”
“……”得,給這小子給威脅了。
倒是唐晗羿看著唐鈺茗這個樣子,眼中有些陰晴不定。他怎麼都不知道,他的王妃什麼時候和他的四弟關係這樣好了。
“既然你要給四弟回禮,記得不要忘記我這一份。我的要求也是,一般的不要。”
“我就送的起一般的,你們不要就算了……”凌容話還沒說完,四道凌厲的視線唰唰的射了過來,她立馬改口道:“行,明天一定送到!”
見到凌容這個模樣,唐晗羿唐鈺茗兩兄弟相互看了一眼,頓時大笑。
周圍那些不明情況的人莫名其妙的看著這裡,心中不斷的想,不是說三皇子和四皇子水火不容嗎?可是看現在這個樣子,完全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啊!完全就是一副兄恭弟敬的模樣啊,傳言果然不能全信!
兄弟兩個人之間難得沒了以前的那種火藥味,於是便喝到一塊去了。
凌容坐在唐晗羿的身邊,爲他斟著酒。至於張寶蕊和菡萏兩個人也在一邊。不過菡萏心中有氣,看著眼前的幾個人,也都是冷眼旁觀。說實話,這場宴會真讓她的心裡是很不是滋味。
“殿下們,原來你們在這裡啊!”就在幾個人正熱絡的時候,一箇中年微胖的男子走到他們的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禮。
“你便是楚員外?”唐晗羿笑問道:“我們國家的第一豪客啊!”
楚員外此時也是笑臉滿面,略帶愧疚的道:“王爺您見笑了。這只是楚某太過的衝動的!”
“楚員外也不必這樣說。你看看這滿院子的名流,你這銀子花的也值了!”在這樣的上流社會裡,最重要的就是人脈。你有了人脈,哪怕是你花幾兩銀子買的東西,轉個手,說不定就能賣幾百兩了。
“嘿嘿……”楚員外腆腆的一笑,“只要王爺你們喜歡,那這銀子我便覺得花的值!”
看到楚員外現在這個無限風光的樣子,凌容很難想到在這段風波過去之後,他會變的如何落魄。在上一世,凌容親眼見到過楚員外被抄家時,去求每一個他認識的達官貴人,可是卻沒有一個願意伸出援手,一個個都唯恐避之不及。
想到楚員外的樣子,凌容心裡有一絲的同情。她的心中一動,突然想起一件事。
等到楚員外走了之後,凌容說要去看看園子裡面的景色,卻暗中叫了金歉過來。
“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真巧啊!”表面上的樣子做了之後,凌容立馬小聲的道:“楚員外的那四十八萬兩銀子,我們只要一萬兩的銀票。其他的你去和楚員外說,讓他用除去京城以外的鋪子的三年收成抵押。”
金歉有些意外,“爲何只要一萬兩?多一點不好嗎?錢生錢,才能獲利。而如果就是用楚員外的鋪子的收成,這些只怕都是死的啊!”
“你別問那麼多,回頭和楚老闆說。就連地契這三年內也要轉成是一個人的名下。記住,這個人信得過,還要和我和你和楚員外都沒有任何一絲的關係才行。”凌容叮囑道。
“要和我們都沒關係……”金歉沉吟了一下,“那就只有一個人了!”
“誰?”
“慕容恆!”
這個時候凌容纔想起來,好像在他們的王府中還住著一個慕容恆。只是奇怪,今天慕容恆卻沒來。
和金歉說了這些之後,兩個人匆匆別過。
回到唐晗羿的身邊,唐鈺茗已經不知所蹤。凌容笑著對唐晗羿道:“你猜我剛纔碰到了誰?”
“誰?”
“金歉!”凌容又繼續唸叨:“真是沒有想到,原來對他也沒抱這麼大期望,誰知道竟然會變得有聲有色!”
這樣簡單的說了一句,也算提前知會了一聲唐晗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