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唐晗羿有些艱難,剛纔他好像被困在一個夢中,夢裡凌容帶著三個孩子要離開自己,可是自己無論如何也追不上。突然畫面一轉,凌容竟然就在懸崖邊上,她慘笑著,將三個孩子一一丟入了山崖之下。
而山崖下各種毒蛇盤踞,彷彿在等待著可口的美味。他正要焦急的去攔著他們的時候,卻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人在哭著喊著自己的名字,而那聲音,正是凌容的聲音。
正因爲這樣,他才猶如一場夢給驚醒一般。
等到他醒過來,打開火摺子卻看到凌容奔向的地方,居然有一隻大腿粗的蟒蛇盤踞在那裡。當即,他便大聲制止了凌容。
好在一切來得及,凌容當即癱倒在那裡。
察覺到唐晗羿走在了自己的身邊,凌容伸手想去摸摸看,他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會不會和方纔一樣,又是幻想。
“唐晗羿,是你嗎?”
“嗯!”
“那你告訴我,當初我嫁給你的時候,你給了我一座什麼破院子!”
“……桃夭院。”唐晗羿無語,那院子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後來看她不是住的挺舒服的嗎?哪裡破了!
然而凌容對並沒有滿意,“遲疑了一會兒!我再問你,你有幾個孩子!”
“三個……”
“分別叫什麼名字?”
“唐晨、唐瑾、唐玦。”
“你送給我的白色玉佩是到哪裡買的?”
空氣靜止了一下,唐晗羿無奈道:“我好像沒有送過那樣的東西給你吧!”
“看來真的是你!”凌容渾身鬆軟了下來,“我還以爲又是一個假的呢!你知道我方纔碰到了什麼嗎?”當下凌容就將剛纔發生的事情給唐晗羿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唐晗羿頗感興趣的是:“你怎麼會懷疑到那個人不是我的?”
“首先是那個金簪子,拜託,原來那金簪早就被我給融了賣掉了!不過呢,還有那個花雕,百年花雕,他們自稱是端莊敬賢皇后的後人,那麼也肯定也要知道一點吧,夏朝離現在已經有好幾百年了,這些年他們根本就沒有出過谷,又何來的好久美食?”
“所以你就覺得這一切都有蹊蹺?剛纔我也和你陷入了差不多的境地!我記得原來在古籍上面寫過,一般的帝王的陵墓之中,都會按照風水來擺陣的。想來方纔我們應該入陣了!只是沒有想到這陣居然這麼的厲害,還可以給人制造幻想。如果說你剛纔一直在那裡留下來,而我則跳下來懸崖,那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會醒過來了!”
“嗯!”凌容點了點頭,道:“那你可以告訴我,你來這聖山到底是爲了什麼嗎?”
感覺到唐晗羿有意思的僵硬,凌容繼續道:“其實這也是我剛纔想起來的!如果說在這凌淵帝的陵寢下面,真的有人居住著,那應該是一個很重要地位的人吧!而之前有很多事情不懂的,現在一下子就明白了。
王長靈帶著三萬軍隊你護送你,如果說祭臺要塌陷,在塌陷之前應該會有一個預兆吧!可是這些預兆都沒有!而你好像一直都是不慌不忙的,甚至身上還帶有打火石。一個皇帝,你又不是江湖上的旅人,幹嘛要在身上帶著打火石?
所以,我想你應該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進入聖山的吧!當你掉進聖山之後,測驗那些臣子的忠心是一回事,而來這裡尋找什麼東西,又是另外一件事吧!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來尋找什麼的!”
凌容問完之後,就聽到唐晗羿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他坐在了凌容的面前,微微有些粗糙的手放到了凌容的臉上,他道:“你難道就不想再看到嗎?”
“什麼?”凌容大驚,難道……
“我不知道我的眼睛居然是你的!可是我不希望你看不見,你說過你最喜歡的是策馬江山,如果沒有了眼睛,這美好的*你又怎麼去看呢?你又不像其他的江湖中人一樣,就算是瞎了,也還是可以仗劍走江湖。而且,我對你的愛以及對你的愧疚,都無法讓我感覺到心安!
端莊敬賢皇后是以爲奇人,你應該知道的吧!在當初的時候,她的手下一共有四支,一支專門經商,就是現在金歉的先祖,一支學的是各種的手藝,一支變留在朝堂從政,便是羅家。還有最後一支,學的是醫術。
當今神醫便是根據當初他們流露出去的醫典而成就了這一番名聲,可是神醫已經不在了,他丟下的徒弟也不過學了皮毛而已。所以……”
“所以你便來這裡尋找當時端莊敬賢皇后的手下的後人?”
“是!端莊敬賢皇后死了之後,其他的都還沒有隱退,而醫部卻跟著皇后一同進入了陵寢之中。你想著,端莊敬賢皇后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的忠誠的僕人跟著陪葬?而且當時醫部的醫術可以說是達到前所未聞的地步,改朝換代之後,他們的安全得不到保障。所以乾脆跟隨端莊敬賢皇后一起隱居好了!
只是我沒有想到,上天垂簾,我終於尋到了這個地方!”
聽完唐晗羿的話,凌容不知道現在自己的心中是什麼樣的滋味,又酸又澀但是卻又隱隱的有幾分歡喜。
“可是這樣我們如果找不到他們的話,我們一定會死的!難道爲了治好我的眼睛,你連你的江山都不要了?”
“是男人都想要吧!”唐晗羿苦笑了一下,“可我卻偏偏就是因爲這江山,而讓很多的事情就這樣漸漸的錯過了。凌容,如果我說我錯了,你會原諒我嗎?可是,就算你原諒我了,我卻仍然不能夠原諒自己。你現在變成這樣子,都是我害的。”
感覺到唐晗羿聲音的裡的不可自制,凌容輕輕的道:“其實我從來沒有因爲我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而自怨自艾過!在當初我在南詔的軍帳外聽到你說你對我只有利用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只是感覺的太傻了。可是我並不後悔,並不因爲你不愛我,就不去做這些事情。有些話說出來你可能不和會相信,甚至覺得莫名其妙,可是,我真的就這樣在你身上栽倒了兩次了!所以你並不明白我的失望和心痛!”
凌容說話的語氣好像在說一件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這種態度,讓唐晗羿的神情慢慢的變的黯淡,他似乎是呢喃的道:“可是,我對你是真的愛的!”
“你對我的感情你確定是愛?”凌容微微的諷刺道,“當初秋月小產的事情,你連我的解釋都不聽,就讓我禁足。對於府中其他人的陷害,你從來也都是直接就說是我的不是。難道這些都是你所謂的愛嘛?以前,我也許會覺得你對我到底還是有幾分真心的,但是現在我卻已經不敢再相信了。想起以前的所作所爲,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就是在犯賤!我應該在一開始就離你遠遠的,最好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你!”
最後那一句“最好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你”在唐晗羿的腦海之中反覆的回想著,他的心悶悶的發疼。原本放在心裡想要說出來的話,最終還是悄悄的放了回去。只剩下乾澀的開口,“好,等出去之後,我一定不會再強自留著你。至於孩子,你若是不放心,也一併帶走吧!”
他只是擔心,將來她一個人實在太過寂寞。
話音落了之後,周圍的氣氛都瞎子沉靜了下來。好像周圍之中,有什麼東西即將破土而出。
而那種感情,就好像在這黑暗之中開放的花,還沒有散發出一絲的芬芳,便已經悄悄的枯萎了。只留有餘味獨自苦澀。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人突然都聽到了一種“嘶嘶”的聲音,下意識的,唐晗羿就想到了剛纔的那條巨蟒,難道說那沉睡著的巨蟒已經開始甦醒了嗎?
手中握住了匕首,唐晗羿將凌容往自己的身上衣撈,便帶入了懷中,“剛纔你走的那個方向又一隻巨蟒,可能現在它應該甦醒了!”
唐晗羿的話音剛落,便又聽到一陣摩擦的聲音,這聲音聽得兩個人的頭皮都有些發麻。唐晗羿對於這些並沒有什麼,凌容則感覺有些受不了。
察覺到凌容的身體繃直了,唐晗羿安慰道:“沒事的,一條蟒蛇而已。我等下將它殺了,說不定還能烤蛇肉吃!”
剛纔原本生冷疏離的氣氛一下子就消失不見,好像兩個人又回到了原來的狀態。
或是是感到這邊有危險吧,那條蟒蛇居然轉著轉著就不見了蹤影,平白的讓唐晗羿賺了一個擁抱。
不過兩個人在這裡已經呆的夠久的了,再這樣下去,只怕兩個人可能都會有些吃不消,所以唐晗羿最終帶著令人繼續往前做去。
剛纔唐晗羿已經看了一下,這裡還不是地下陵墓的正殿,兩個人得繼續往前走才行。而他們現在站在的地方,居然是一個高臺,這高臺是一種不知名的黑黝黝的石頭坐成的,距離地面有一丈高。
這些都難不了唐晗羿,他抱著凌容很輕鬆的就送上面下來了。
而實際上,唐晗羿也覺得這陵墓也實在是太容易過來了,從他們一直到這裡,除了在一開始遇到的那個蛇坑之外,便再沒有了什麼驚現的事故。
“凌容,我發現一件事情!”將周圍再照了一邊,唐晗羿不由的道:“這周圍擺放的東西上面,居然沒有一絲的灰塵。就連我們現在站著的地面,而都是乾乾淨淨的!”
“這不可能啊!”這個地方就算是完全封閉了,也還是會有灰塵的。更何況,已經過了幾百年,東西沒有腐爛倒沒什麼奇怪的,但是若是沒有灰塵的話,那就顯得有些詭異了。
“你說,這裡會不會有人?”凌容猜測道。
“不知道!不過如果說是有人來打掃的話,這裡的機關這麼少,確實還可以說的過去!”想到這裡,唐晗羿感覺又找到一絲的希望。“只要是有人,我們應該是可以遇到的。我們繼續找吧!”
“嗯!”
越往裡走,溫度不知道爲什麼,卻越來越高,漸漸的,兩個人開始滿頭大汗。
而唐晗羿也隱隱的看到,從前面的縫隙之中,隱隱的有火光在閃爍。
等到兩個人走到通道的盡頭的時候,才發現眼前竟然一座火山,而且在火山的中間還有這火紅的巖漿在冒著泡泡,就如同在煮粥一般。
“看來此路不通!我們再去看其他的路吧!”
可是等到兩個人返回去之後,找到的另外一條通道也還是一樣,到達的都輸這個火山口。
“難道說就沒有路了嗎?”凌容道。
“如果說沒有路的話,那麼那些人是怎麼來打掃的呢?”唐晗羿皺著眉頭想到。
“機關啊!”
“不對!”唐晗羿蹲了下來,看著踩在下面的地板,道:“這塊地板上面的擦痕很多,看來應該是經常有人來踩的。可是這路的邊上就是一道巖漿了。他們難道經常來這裡看巖漿?”
“……應該不會吧!”
“出路沒有其他的了,也就是說說不定唯一的出口正是在這裡。越是最不可能的地方,也許就是最可能的地方。我去好好的找找。”
“嗯!”
唐晗羿看著這座地下火山口,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這火山的周圍都被建築給包圍住了,那以前那工匠將這些做好了之後又是怎麼過來的呢?難道是飛過來的?
對了!飛!
唐晗羿的腦中靈光一閃,他擡頭看著上面,發現在在那上面居然有繩索掛在那裡,並沒有被這非常高的溫度給融化掉。在繩索的盡頭的旁邊,隱隱約約可以看得到外面的天空。
心裡一喜,唐晗羿忙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凌容,“看來,我們得到想辦法拿到那個繩索才行!我的輕功飛上去應該可以摸得到那根鐵索。我揹著你,你要牢牢的摟住我的脖子!”
“好!”凌容答應了下來,胳膊緊緊挽著唐晗羿的脖子。
唐晗羿單手伸向後側,托住凌容的腿,隨後腳下一發力,右手緊緊抓住了一根鐵索,向前面蕩去。下面是一片滾滾撲面而來的熱浪,讓他感覺十分不舒服,但爲了能治好凌容的眼睛,眼下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凌容雖然看不見,但是也能感覺的到那股熱氣騰騰的熱量,在自己的後背上翻滾著,不過感受到身前男人的溫度,她心裡卻不驚慌。
放佛叢林中的猿猴一樣,唐晗羿不僅要用力托住凌容,還得一隻手抓住鐵索向前蕩去,一根接著一根,沒過多久額頭上就已經沁出了細密的汗珠,雖然他的輕功還不錯,可是背上揹著一個人,再加上是單手用力,很快就覺得胳膊又酸又麻,而且那些鐵索因爲常年放在巖漿上面烘烤,早就已經火紅一片,他的手抓過去,頓時焦糊一片。
然而,無論是多麼的痛苦,他內心有一個信念讓他堅持了下去。
凌容是爲了他才失明的,他必須堅持下去,找到醫部傳人幫助凌容治好眼睛,否則恐怕他一輩子都難以從內疚中走出來了。
感覺到唐晗羿的呼吸漸漸沉重,凌容小聲說道:“休息一下吧,要不我先自己抓住鐵索撐一會。”語氣裡有一絲她都沒有察覺到的心疼。
“不用,這裡沒地方休息,等過去再說吧!”唐晗羿咬了咬牙,胳膊上的青筋都一條條的凸顯了出來,他可不放心就這樣停在這裡,萬一兩個人不小心掉下去,就會被燒成飛灰了,眼看前面還有三四根鐵索就能從這裡過去,只需要再撐一會兒就好!
重新將凌容的身體往上託了託,他顧不得擦汗,再次向前方蕩去,終於抓住了最後一根鐵索,向前方一躍,終於從那個洞口跳了出來,兩個人同時跌倒在了巖漿對面地上。
“啊!”凌容的手掌被地上的石頭擦破了皮,疼的她悶聲哼了一聲。
唐晗羿急忙爬起來,抓過凌容的手腕看了看,關切的說道:“你的手受傷了,我幫你包紮一下!”
說罷,他也不顧凌容的掙扎,從自己衣服上撕下一條布條,纏在了凌容的手上,有些心疼的說道:“真是對不起,剛纔沒有站穩,讓你受傷了。”
“我沒關係。”凌容掙扎著爬起來,這點傷算不了什麼,她急忙轉移話題問道:“我們過來了嗎?這裡安全了吧?”
“暫時是安全了,距離主墓室應該不遠了。”唐晗羿說完,拉住她,接著說道:“你的眼睛不方便,還是我來揹你吧。”說完不管凌容的反抗與掙扎,便再次把她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