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能來醫院看我一我攢足了所有勇氣才說出這個看似簡單很容易實現的要求,可那邊還是傳來三個絕情的字眼,“我很忙。”
耳邊傳來一陣嘟嘟的聲響,手機從手中滑落,我無語問蒼天,爲什麼你們都對我這般冷血無情,難道就因爲算命的一句話,就將我徹底給否定了,讓你們恨不得將我遺棄!
就算我現在被葉家欺負到這副田地你們也會無動於衷?原來我還一直把你們想象的太好,一直幻想著你們不至於這麼絕情,畢竟我的身上還留著溫家的血。
淚水再一次滾落,沒入髮絲,我再次陷入了絕望,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沒有焦距的看著上面,想到那個經常會不經意對我流露出柔情的男人,我的手再次抓緊牀單,你一直和你的母親一樣帶著虛假的面孔,最終的目的只不過想要我肚子裡的孩子,雖然早就看明白,心還是不由自主的開始抽痛。
葉雲帆你知道嗎?此刻你已經將我逼上了絕路,本不想捲進你們之間的是非恩怨,可此時我已經置身其中,根本就不能獨善其身,既然這樣我也不能就這般被你們欺負致死也不知道回擊,而想要回擊······
我眼中閃過一陣寒光,牀單被我抓起一層褶皺,我知道想要再次見到我的孩子,我必須養好身體,不然就憑著如一個廢物一般躺在牀上,就算他們把孩子放在我的面前,我也沒法照顧。
我擦乾眼淚,接下來的日子我閉口不談孩子的事情,而且很少說話,該吃的時候吃,該睡的時候睡,好似像沒有孩子那回事一般。
阿里和李姐雖然嘴上不說但是我見著她們很是擔心我的狀態,怕我隨時會崩潰,一直輪流守著我,這一次我學乖了,我知道她們對我好,但畢竟還是葉家的傭人,我只能對她們有所保留。
我知道要養好身體一直躺在牀上根本不行,在一起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強忍著肚子上刀割一般的疼痛扶著牀邊艱難的站起身。
這是我一個多月以來第一次站起身,肚子中傳來一陣絞痛,我咬著牙,手扒著牆艱難的移動著已經一個多月沒有活動的僵硬的雙腿,如果不是阿里和李姐按時給我按摩,估計這雙腿不殘也廢掉了。
久未動彈的雙腿跟不是自己的一般,不聽使喚,我只能用身體貼著牆壁,以至於身子不會突然間倒下去,緊扣著牆壁的指甲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額頭上因爲疼痛而不斷冷汗直流,我緩了口氣,吞了幾口唾沫,接著又開始向前一點點的艱難移動著。
痛的眼淚不停低落,我也咬著牙硬逼著自己向前,因爲我知道只有這樣才能見到我的孩子,不過,也多虧了之前,我因爲想以後可以和西晨能有共同語言而在他入伍以後,我也加強了對自己身體的鍛鍊,喜歡和一些驢友去一些深山老林,險要的高山去探險,練就了比一般人要強很多的意志。
只是我不知道一直有一雙眼睛透過病房那層薄薄的玻璃在外面看著我,眼中滿是疼惜。
門外,葉雲帆就那雙緊攥的鐵拳幾次想推開門,可是在觸及病房門的時候又收回手,他不知道自己推開門以後能跟她說些什麼,安慰她?此時不管是什麼樣安慰的話語在她的眼中也是蒼白無力的,讓她不這樣折磨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的孩子還給他。
面前閃過一張瘦弱的臉孔,眼中瀰漫著常人無法理解的淒涼和無奈,喉結滾動著,閉上眼睛斂去裡面所有的情緒。
正在此時他霍然轉身,快速躲開身後面霍霍生風的一拳,然後還擊,兩人很有默契的一邊打鬥著一邊向遠離病房的角落中移去。
這個人葉雲帆記得,他就是和溫情有著扯不斷關係的那個殺手,兩人互不相讓,個個出招狠戾,大有不將對方置於死地誓不罷休的架勢。
兩人很快都掛了彩,葉雲帆吐了一口嘴中的鮮血,迅猛的接連揮出幾拳,這個和他旗鼓相當的男人徹底將他的鬥志激起,他就是一個越挫越勇的人,對手越強他就越強,不一會兒剛纔還略佔上風的男人就已經不斷的向身後的牆壁退去。
“葉雲冬這次的眼光不錯,能找到你這樣一個好手!”
對方依舊一聲不吭,葉雲帆趁他肚子上捱了一腳的空檔,伸手想扯下他臉上的黑巾,卻被他奪過,兩人一看都是不要命的打發,鮮有人路過的角落中,不時傳出悶哼聲。
“你和溫情是什麼關係?情人?老相好?”在說道這兩個詞的時候葉雲帆的眼神帶著彷彿要將面前這個依舊跟他負隅頑抗的男人給冰凍掉。
“你這個人渣根本就不配知道!”
聞言,葉雲帆不由再次加快手腳上的力道和速度,他誓要將這個讓她有不正常反應的男人給生擒住,他深深的嫉妒她爲別的男人那般反常,精神沒有集中的葉雲帆臉上捱了重重一拳,葉雲帆低咒一聲,“我是人渣也總比你遮遮掩掩見不得人強吧。”
或許是他這句話強烈刺激到了那個殺手,他的手中赫然出現了一把在黑夜中依然閃動著寒光的匕首,生猛的力道向葉雲帆揮舞而去,只憑著一雙鐵臂葉雲帆抵擋不住那把明晃晃的匕首,節節後退,眼見匕首虛晃一招揮向他的脖子,葉雲帆向後傾了下身子,誰能料到那隻已經觸及快要觸及脖子的匕首忽然改變方向刺向了他的左胸,葉雲帆躲閃不及。
眼見匕首這就要沒入胸膛,一聲痛苦的驚叫聲,讓匕首稍微停頓一下給了葉雲帆躲避的機會,葉雲帆趁他愣怔的瞬間踢出一腳,殺手向後踉蹌疾步,本想再次出招,可他們靈敏的耳朵都聽到病房中傳來一聲聲痛苦的呻吟聲,殺手看了葉雲帆一眼,“下次,我一定要殺了你!”
說完,快速的離開。
葉雲帆見他的身影消失的夜幕中,他慌忙向她所在的病房跑去,當他推開門的那一剎那見到阿里也李姐正在奮力的扶著痛苦躺在地上的溫情時,漆黑的眸子中是深深的憐惜和自責。
推開兩人,葉雲帆將正咬著牙忍受著疼痛的我放平,此時已經疼的沒有力氣的我根本就沒法問出葉雲帆我孩子怎麼樣的問題?只能極力的忍住疼痛,睜著一雙希冀的眼睛無言的看著他,希望能看穿人心思的葉雲帆能讀懂我眼神中的意思。
可葉雲帆此時全部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我肚子上又開始向外滲出血絲的傷口上,雙眉越皺越緊,他快速的將我抱到病牀上,快速離開房間,也只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他手中拿著一個急救箱就匆匆的折返回來,嫺熟的幫我處理著傷口。
我不知道爲什麼只是做了一次簡單的剖腹產手術,我的傷口爲什麼這般難以癒合,這都一個多月了纔剛開始緩慢的開始結痂,不知道我到底是哪出現了問題。
終於,疼痛稍微緩和一些,我能張口說話,“葉雲帆你們把我的孩子帶到那裡去了?他現在好嗎?你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
聽著我一連串的問話,葉雲帆的劍眉緊皺,薄脣抿成一條直線,他再次發揚他不想回答就保持沉默的做法,直到將我的傷口包紮上,直起身子,就那樣不言不語的看著我。
見著他盛滿怒火的雙眸,我閉上眼睛,不清楚自己是哪裡將他惹火了,爲了知道孩子的一些信息,我不想跟他爭吵。
“大半夜的不睡覺,就這樣起來折騰自己,老子看你是閒得慌吧!”
“我只想能走出醫院,去見見我的孩子!”
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就這樣一句話讓葉雲帆剛剛因爲心疼她而升起的怒氣一下子消失無影無蹤,只剩下一種心碎的感覺。
病房中,瞬間陷入一陣死寂,李姐拉著輕輕抹著眼角的阿里離開,病房中只剩下我和葉雲帆兩人。
見他依然不回答我剛纔的問題,我睜開染上一層霧氣的水眸,“葉雲帆,求求你,我求求你告訴我好嗎?你知道你們一聲不吭的將他帶走的時候我的心中是什麼滋味嗎?我想如果當時我知道你們要是把他帶走,我就算是爬也會去阻止。”
豆大滾燙的眼淚一滴滴低落,好似全部落在葉雲帆的心上一般,灼痛他那顆冰冷的心。
葉雲帆冷眸情緒複雜的看著還不斷落淚的女人。
“我葉雲帆的兒子不需要一個笨的要死而且成天除了哭就是哭的女人當媽!你也不看看你此時的樣子,除了發瘋半夜起來折騰自己你還能幹什麼?”聽著他無情的話語,我的心一陣劇烈的抽痛著。
“如果你當初說生下孩子後不要我撫養,就算是死我也不會給你生孩子!”
“這個決心貌似下的太晚了,世界上只有兩種人會後悔,一種是愚蠢,一個是軟弱,而你恰恰是這兩個的綜合體,就算你現在悔青了腸子我也不會將孩子給你。”
薄脣邊的嗤笑和句句赤&裸&裸毫不掩飾的嘲諷,讓我的心疼到痙攣,渾身不由顫抖起來,“葉雲帆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冷血無情的男人!你會得到報應的!”
“呵呵······冷血無情?溫情從小在那樣環境下成長起來的你怎麼還那麼單純天真?你看看你的父母,他們不是跟我是同一種人嗎?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這樣的人才能活得高人一等,而你這樣的也只能被被我們踩在腳底下。”
殘忍的葉雲帆硬生生的將我內心所有不願意面對的痛楚都清清楚楚的剖析在我的面前,是啊,他說的很對,只有他們這些沒心沒肺的人才能活得很好。
心中告訴自己要堅強可眼淚還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彷彿要將這輩子的眼淚都全部苦幹一般。
壓抑的房間中一陣陣低泣聲傳進耳中讓葉雲帆本就疼痛的那顆心幾乎要窒息起來,天知道他說出這些違心的話時是多麼的心痛,看著她淚流不止的臉心如刀絞。
再也不忍心去看她早已經哭腫的眼睛,他毅然決然戰神離開,在靜謐的房間中留下一句,“看見女人哭就煩!”
躺在牀上的我,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要再哭了,那樣只能讓他更加笑話自己,可委屈和無助的淚水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般誓要流個痛快,不管我怎麼用力去擦,淚水還是再一次滑過臉頰。
出了病房的葉雲帆並沒有離開醫院,而是一直站在病房外看著牀上的人兒,緊緊一牆之隔,阻隔了兩顆心。
哭累了的我一直不知何時睡了過去,眼見著牀上的人已經沒有任何動作,葉雲帆推開房門,放緩腳步來到病牀邊,微涼的指尖劃過她紅腫的雙眼,一聲聲好似呢喃的對不起從薄脣中溢出。
看見她如此難過他心中糾痛萬分,可他同時也知道如果她不絕情,她怎麼可能能成長,怎麼能面對接下來的風風雨雨,他怕她承受不住會瘋掉,或者會······
他不敢往下去想,在她額上輕輕的印下一吻,久久捨不得起身,她的身子太過消瘦,他很想將他就此將他護在身下,可怎奈羽翼未滿。
我睜開雙眼,刺眼的陽光讓我再次閉上眼睛,阿里見我痛苦的揉著眼睛,慌忙將窗簾拉上,擔心的看著臉上還殘留著道道淚痕的我。
“幾點了?”
“剛剛過了十二點,少夫人你餓了嗎?我去給你那點吃的。”
我搖搖頭,“李姐呢?叫她幫我去公寓將我的筆記本拿來,順便帶一些紙筆。”
“李姐她······”阿里不自然的抓了下衣服,低頭看著腳尖,我瞇著眼睛看著支支吾吾的阿里。
“李家她家裡有事,回去看看。”
阿里是個不善於撒謊的人,見她這般,我知道她一定有事瞞著我,定定的看了她足足有三十秒的時間,被我看得明顯不安的阿里剛想出病房。
“阿里!”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