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整個房間中的空氣好似凝結一般,我咬著一口銀牙,“墨梓豪,除了威脅人你還能幹出一點爺們的事情嗎?”我不知不怕死,這個世界上有我愛的人還有我最捨不得的兩個孩子,可我卻不能眼睜睜的見著眼前這兩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爲我丟了性命。
“想讓我幹爺們的事情,你也得給我這個機會呀。”墨梓豪的嘴邊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他篤定眼前這個看上去異常狠戾的男人根本也就是做做樣子,他愛了溫情那麼多年不會置她的生死於不顧的。
“墨梓豪你無恥!”我當然明白他話語中的意思。
“我無恥!我要是無恥的話,就不會三年沒有碰你!”墨梓豪好似被人戳到痛腳一般,眼神中滿是狠戾。
“那你是想給我留下好印象,想讓我完全愛上你!”我歇斯底里的叫著,知道我的心不再他的身上,他就徹底撕去了臉上的假面,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完全陌生到我不認識的人,我更加不知道我的悲劇的人生裡,爲什麼總有一些人一定要將我逼上懸崖邊,我越是掙扎,他們就越用力,好似我怎麼躲都躲不開一般。
“對,你說的很對!”被我徹底激怒的墨梓豪,手中的扳機緩慢的扣動著。
“墨梓豪,你要是敢給我動她,我葉雲帆對天發誓,無論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將你坐骨揚灰。”
終於解決圍困自己的那些人,渾身散發出一股駭人氣息的葉雲帆一步步向墨梓豪走了進來。
“站住!”連連幾聲槍聲響起,葉雲帆躲避開來。
我不停的對已經又站起身子的葉雲帆搖搖頭,眼中的淚水無聲的滑落,“葉雲帆不要,不要······”如果我死了,兩個孩子還需要他的照顧。
“爲什麼不要,這輩子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俊臉上已經多處掛彩的葉雲帆說的無比堅毅,如果是在別的場合聽到,我一定會感動,可現在我只想勸他不要亂來,“葉雲帆我們都死了孩子呢?孩子怎麼辦!”見他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鋪天蓋地的憤怒,在他的心裡我的位置永遠都比孩子重要,這是我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墨梓豪邊攬著我向後面退去,手槍再次對準了我的頭部,“老子再說最後一遍,統統都給我停下來,不然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房間中的氣憤更加緊張起來,不停響起的痛苦呻吟聲給房間增添了一股死亡的氣息。
見兩人的腳步仍然爲停下,墨梓豪攬著我的胳膊一緊,手槍改變方向,對準我的胳膊就是一槍,“不要以爲老子狠不下心,反正她的心也不再我的身上,就算老子這輩子得不到她,也要拉著她一起進地獄。”
“墨梓豪!”
“墨梓豪!”
兩聲帶著深仇大恨的警告聲不約而同響徹房間,葉雲帆剛欲上前被站在一旁的慕西晨拉住,他們兩個誰也沒有想到狠絕的墨梓豪真的會對溫情開槍。
我咬著牙硬生生的嚥下鑽心的疼痛,“墨梓豪你這個瘋子!”疼痛讓我的聲音聽起來都帶著一絲絲顫抖。
“就算是瘋子也是被你逼的!溫情只要你答應跟我走,我跟他們之間的事情就一筆勾銷!”或許墨梓豪已經發現他除了那些躺在地上呻吟的手下,就只剩下我這個人質,語氣不由得軟了一些。
“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我現在連一分鐘都不想跟他呆在一起,更別說以後要跟他一起生活,那絕對會生不如死!
聽我說的這般堅決,好似被打擊到自尊心的男人伸出那隻罪惡的大手,驟然攥緊我剛剛被他打了一槍的胳膊,疼,一種混入骨髓的疼痛讓我額頭上的冷汗直流。
一滴滴鮮血染紅了落在我身上的白色羽絨,站在原地的葉雲帆再也忍不住,剛剛擡起腳,房間中再次響起一聲讓他心驚膽顫的槍聲。
我的痛呼聲再次隨之響起,墨梓豪這個口口聲聲說愛著我的男人又在我的另一隻胳膊上開了一槍,我渾身疼的痙攣,緊要的貝齒也開始疼的打顫。
“老子說過不要來挑戰我的底線,如果你再向前走一步,我可不敢保證,下一槍會在她的腿上還是頭上!”墨梓豪此時的狀態已經到了癲狂的程度,他此時的想法就是,我得不到就要毀之,毀滅的連渣都不剩!
“好,好,墨梓豪我站在這裡不動,你放開她,我過去當你的人質。”
“不要,不要······”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過後,我混亂的大腦開始清醒,“我知道他不會殺了我。”
說這話時我也一絲底氣都沒有,但是我不能讓葉雲帆幹傻事,如果他過來墨梓豪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你憑什麼這麼說!”墨梓豪的槍口用力的對準我的臉頰,“不要以爲這輩子我非你不可!”
“那你爲什麼還死纏著我不放!”聞言,我忍住身上的疼痛叫喊出聲。
墨梓豪無言以對,說句心裡話,他是不甘心,不甘心一個苦苦守了三年的女人,一轉身就投入了別人的懷抱,說白了這就是強烈的佔有慾在作怪。
“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墨梓豪一雙陰森的眼睛掠過面前的兩個男人,“去,幫我準備一輛加滿油的車,馬上!”
“不行!”我吞了幾口唾沫,叫住已經掏出手機的葉雲帆,我用眼神告訴他一定要一次性解決這個毒瘤,不然等他逃脫以後,又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再次出來興風作浪了,想到兩個都曾被他禍害過的孩子,我的心中一緊,兩個孩子的狀態還剛剛恢復過來,我不能讓他再次去傷害他們。
“溫情,你最好給老子把嘴巴給我閉上!”墨梓豪黑洞洞的槍口緊貼在我的臉頰上,用力之大好似要將我臉上的皮膚都給揭掉一般,我用力地咬住已經被我咬破的下脣,脣齒之間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我就那樣倔強的等著一雙黑白分明填滿仇恨的大眼,一瞬不瞬的盯在他猙獰扭曲的臉上。
“墨梓豪我真的爲你感到悲哀,你放著自己父親的遺願不管不顧,偏偏跟我這個女人耗著,等你死後還有何臉面去下黃泉見他,就怕到時候他連你這個兒子都不會認!”
我開始用言語去激怒這個易怒的男人,希望他可以一槍了結了我,葉雲帆就可以將他給收拾了。
“溫情,你不要再說了。”已經窺探到我的意圖的葉雲帆開始出聲喝止我,“你要是在不打消你的念頭,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立刻帶著兩個孩子下去陪你!”
吼完的葉雲帆快速的撥通手機,“許華去準備一輛加滿油的車開到墨梓豪的的公寓,越快越好!”
還不等那邊回答他就將電話掛點,眼睛死死的盯在被墨梓豪緊緊箍在懷中臉色慘白的女人。
他怕她再次出言刺激墨梓豪。
被葉雲帆一句話鎮住的我,一時只能愣怔在那裡,不消片刻,身上的疼痛再次開始發作。
葉雲帆和慕西晨的雙眼中同時閃過心疼,“墨梓豪你不是愛著她嗎?你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這般痛苦而無動於衷嗎?你看她流了那麼多的血,你讓你的手下先幫她巴扎一下行不行?”葉雲帆開始出聲和墨梓豪商量起來。
“呵呵······愛?就像她說的或許剛剛還有,現在已經蕩然無存了,我覺得我這輩子都毀在了這個女人手中,再也愛不起來了。”笑聲中帶著一種發自內心的悲涼,他帶著他的家族脫離黑暗的雄圖偉業,現在看來已經以爲這個女人或作了一場泡影,觸不可及。
“我現在就想見著的就是你們痛苦。”說完這個變態的男人再次用手捏住了我的胳膊,已經被疼開始麻木,鮮血直流,就算我緊緊咬住牙關,已經失血過多的我,頭腦已經開始昏昏漲漲,神志不清起來。
“墨梓豪,你給我住手!”葉雲帆再也忍不住暴吼出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慕西晨手中的匕首給奪了過來,向墨梓豪就狠狠的擲了過去。
一手拿著槍指著我,另一隻手掐著我胳膊的墨梓豪根本就沒有想到葉雲帆會給他來這麼一招,手臂被匕首刺個正著,吃痛的墨梓豪抓住我胳膊的手一鬆。
因爲疼痛而喘著粗氣的我眼中已經染上一層猩紅,眼睛死死的盯著他胳膊上還沒有來的及的匕首,我動了動分別捱了一槍的胳膊,還好墨梓豪並沒有打到我的骨頭,也不知道當時哪來的力氣。
幾乎咬碎一口銀牙的我快速的將那把匕首給奪了過來,雙手緊握住轉身刺向他的胸前,墨梓豪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勉強躲過伸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頭嗡嗡作響,但是也抵不過我此時心中溢滿的仇恨,緊握著匕首再次向他刺去,我現在一心就想殺了眼前這個每次都要將我往死裡去逼的男人,參差不齊的短寸頭髮已經被冷汗濡溼緊緊的貼在我的臉上,此時的我如復仇的羅剎一般帶著恨意的每招每勢都讓墨梓豪心驚。
葉雲帆和慕西晨見狀早就已經疾步向我們兩人靠近,墨梓豪心知決不能讓他們過來,不然這一次就真的完了,拿起手槍就對著兩人一陣猛掃,身手矯健的兩人慌忙躲閃著。
忽然一聲空槍的聲響傳入耳中,一直緊握住匕首伺機找準機會的我,用力的對著正在換子彈的墨梓豪的胸膛揮去,他身子向後一傾就躲避過去,我哪肯放過這個機會,在他低頭用力向槍中塞進彈卡的時候,狠狠的刺向他的臉。
恰在此時已經裝上子彈的墨梓豪握著槍轉過臉來,我手中的匕首刺進他的眼中,一聲痛苦的叫聲,響徹整個房間。
墨梓豪一隻手捂住眼睛,擡起腳就種種踢向已經失去所有力氣欲癱倒在地溫情身上,摻雜怒氣力道十足的一腳讓我的身體好似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出好遠。
眼睛帶來的疼痛讓墨梓豪對我恨之入骨,不待我的身體摔落在地上他就已經開始對我掃射起來,理我近一些的慕西晨剛欲去接住我,見到墨梓豪的動作,毫不猶豫的撲在我的身上,爲我擋下了一顆顆子彈,葉雲帆叫了一聲溫情。
隨手抄起桌上的花瓶就向墨梓豪扔去,趁著墨梓豪伸手去擋的空檔飛速靠近他,一腳踢在他的胸膛上,墨梓豪後退兩步,對著葉雲帆連開數槍,僅剩下的一隻眼睛狠狠的掃過房間中的幾個人,可能覺得大勢已去,留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墨梓豪跳窗而逃。
葉雲帆本想去追,但一顆心緊緊繫在被慕西晨壓在身下一點動靜都沒有的溫情身上,他慌忙止住去追的腳步,快速向兩人走去。
慕西晨咳嗽一聲艱難起身,葉雲帆只是簡單的掃了他一眼,就慌忙去查看溫情的傷勢,見她的呼吸還算平穩心稍微鬆了空氣,鳳眸瞥過她身上的血跡,緊揪的心疼的讓他緊咬牙關,
快速的抱起地上的女人,剛邁出兩步,“你沒事吧,跟我們一起走。”
“死不了。”慕西晨並沒有再去看被葉雲帆抱在懷中的溫情,捂著胸口,擦了把嘴角的鮮血,從葉雲帆的身邊離開,“她是一個苦命的女人,好好的照顧好她,不然我會要了你的命。”
空氣中帶來一聲暗啞的聲音,葉雲帆抱著溫情的手一緊,“溫情,你當年沒有愛錯人。”踩著躺在地上那些人的身體,快速向外走去,當他走到門外的時候,轉身看了眼這座公寓,他一定要一把火燒了這裡!
醫院中,葉雲帆一直守在牀前,許華匆匆趕了進來,在葉雲帆耳邊低語幾句。
只見葉雲帆握著溫情的手驟然收緊,眸色一黯,“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留下他必然後患無窮,他發過誓不會讓她再次受傷,這一次他又食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中滿目的鮮血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一直在血海中痛苦的掙扎著,可不管怎樣我怎樣用力仍然掙脫不了那些血水的纏繞,眼見著剛剛衝出來的身體再次被血水吞噬的時候,我聽到了一聲聲急切的呼喚聲。
是我的孩子,葉雲帆,杜鵑還有站在他們身後的西晨,正當我對他們伸出手的時候,一個巨浪打過來,我再次沒入其中。
“不要······”我驚叫一聲用手撐住身體欲要坐起身來,可由於用力過猛扯動胳膊上的傷口,帶來一陣疼痛,我摔倒在牀上。
“溫情,你醒醒,是做噩夢了嗎?”葉雲帆不停的拍著我的臉,希望我可以睜開眼睛,聽到熟悉的聲音,我猛然睜開眼睛,伸出兩隻顫抖的手,緊緊的保住葉雲帆的手,“我現在在哪?”
入目全是白色,鼻間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已經告訴了我的答案,我緊抱著雲帆胳膊的手陡然無力落下,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腦中不停閃過昏迷前的一幕,匕首插進墨梓豪眼中的場景不斷地在我腦海中放大,我放在牀上的手不由收緊。
墨梓豪我本不想這麼做,可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或許是看出我此時的想法,葉雲帆將我已經握緊的拳頭放在脣邊輕吻一下,“那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想到他那天說帶著兩個孩子下去陪我的話語,我心中升起一股悶氣,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環視整個房間。
“西晨呢?”我模糊間記得在我倒下之前,西晨擋在我的身前。
“他離開了。”
“是不是你對他做了什麼?”我半瞇著眼睛看著遲疑一下才回答我的葉雲帆。
聞言,葉雲帆的眼中閃過受傷,“在你的眼中我就是這樣一個人?”
我閉了下眼睛並沒有說話,“我想見兩個孩子。”
“溫情我······”葉雲帆好似也想到那天他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剛剛開口就在溫情有些不耐的眼神中打住了話語。
“他們今天都去上學了,下去的時候大壯會把他們帶過來,餓了嗎?我去給你準備一些吃的。”
說完,還不等我說話就已經起身離開。
經過這場摧殘,我身心俱疲,剛剛閉上眼睛欲再休息一會,可下一秒猛然再次睜開眼睛,我好似忘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墨梓豪有沒有被抓住。
算了,葉雲帆早就已經不見蹤影,等他回來再問吧。
“奇怪了。”推門而進的杜鵑嘴中嘟囔一聲,整張臉都緊皺在一起,見我已經醒來,滿是欣喜的向我撲了過來。
“你呀你,三天兩頭的站著出去,橫著進來,每次還非得見血不行,等你這次出院,一定要去拜拜,不然說不定我哪天被你嚇成心臟病。”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剛纔你說的什麼奇怪?”
我給她一個放心的微笑,拉住她幫我掖被子的手,有這樣一個朋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