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屹楠雙目之中滿是堅定,那種不容置喙的語氣,令鍾可情有些害怕。
鍾可情當然明白他這種人的心理,早在五年前,他們一起去意大利旅遊的時候,這種情況就已經發生過。
當時鍾可情看中的是意大利名牌“天生衣架”家的皮草大衣,標價是六十多萬,她不過是多看了兩眼,陸屹楠便整整三天沒有跟她說話。
“好。”鍾可情強扯出一抹笑容來,反扣住他的手臂,拉著他往回走,“總得先試試是不是合身吧。”
好一會兒工夫,陸屹楠面上的陰雲才漸漸消散。
“小姐,我想試一下剛剛那件泳衣。”鍾可情笑著指了指最初看的那件。
櫃員從頭至尾將她打量了一遍,也沒瞧見她有什麼特別,穿得是很普通的連衣裙,背的包也不是什麼名牌,只是小女生喜歡的那些牌子而已。
那櫃員便笑了笑,回道:“小姐,我看你骨架太小,只怕撐不起這件衣服。”
鍾可情微微一怔,隨即便反應過來。因爲前陣子實習,總穿著季子墨從前那些昂貴的衣服進手術間也不方便,所以她乾脆自己買了十幾件普通的裙子,方便上班穿。今天出來得有些急,倒也沒在意這些,連背的包都是隨手拿的。thethird是高消費的地方,這櫃員眼中,她這種“窮人”自然不適合出現在這裡。
鍾可情笑了笑,雙手叉腰而立,“抱歉,這件、這件……還有那邊那件,我全都要試一遍。”鍾可情幾乎將這家店裡的新款指了個遍。
櫃員眉頭緊皺,吃驚地望著她。
鍾可情只是淡漠地聳了聳肩,“正如你說的,我骨架太小,不太好撐衣服,自然要多試幾件,試到我能撐起這件衣服爲止!”
“小姐,你……”儘管心裡已經十分生氣,但那個櫃員還是努力維持著表面上的微笑。像這種高檔奢侈品專櫃,前臺都是安裝有攝像頭的,但凡她們行爲舉止不當,被攝像頭拍下來,回去是要被記過處分的。
鍾可情抿了抿脣,一臉無辜地望著她:“怎麼了?不樂意麼?”她伸手挑了挑對方衣襟上的牌號,狡黠笑道,“不樂意也沒有關係,我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樂意。”
“你!”
“別生氣,”鍾可情朝著她做了一個“噓”得手勢,“我聽說你們這裡大聲說話是要罰錢的,你又不是老闆,也買不起滿店的衣服,充其量也就是每天在店裡頭飽飽眼福而已,這要真是罰錢了,真害怕你這個月得靠泡麪過活——”
陸屹楠在一旁靜靜看著,他第一次發現這丫頭這麼能說會道。方纔壓抑在心裡的那股子悶氣,彷彿一瞬間就被釋放了出來,消失不見。
櫃員只得低聲下氣地幫鍾可情挑了一件又一天的衣服,送進試衣間,等到她連撐衣服架子的力氣都沒有的時候,鍾可情淡然推開了洗手間,指著最初看中的那件衣服道:“就買那件看似撐不起來的吧。”
那櫃員再也不敢多說什麼,連忙替她包裝好,領去收銀臺。
七萬一千二。陸屹楠連眉毛都沒皺一下,便刷得,淡然得非同一般。
鍾可情微微有些怔住,這和當年的他,似乎有些不同了。
等取了衣服,剛剛走出那家泳衣店,還沒走遠的時候,另一個櫃員驚叫出聲:“啊!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剛剛那個女孩子是誰了?!”
被鍾可情訓斥的那個櫃員連忙壓低了聲音,反問道:“是誰?”
“笨死了你!你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驚叫的那個櫃員解釋道,“你難道想不起來了麼?她是季家大小姐季子墨啊!幾個月前,謝少親自帶她來選的泳衣,兩個人還鑽在試衣間裡好久……孤男寡女的,也不知道在裡面做些什麼。”
“啊!我想起來了!當時還是我幫她挑得泳衣呢!哎,我這腦袋怎麼這麼笨,把謝少給得罪了,往後可怎麼混?”那個櫃員急得直跺腳,“你知不知道,fg集團雖然不是謝少家的,但他手上也擁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絕對的大股東。他只要動一動手指,我的工作就甭想保住了,不止如此,往後也沒其他商場敢用我……”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吶?”
原先那個驚叫的櫃員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怕什麼?你沒瞧見她身邊的男人換了麼?興許是被謝少踹了……她身邊那個男人,但看他的穿著便知道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人,肯定威脅不到你的工作!”